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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也是後知後覺,並未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聲音太大,一旁的青烏族人也沒聽到她在說什麼,很快又聽到了她以另一種方式發出的聲音,“隨我來。”
出聲的族長在煌煌電光下直撲下方的宮殿,落在了宮殿外的空地上,正對宮殿跪下了,雙掌搭扣在胸前,對跟來落地的同族喝道:“一起跟我念。”
同族見狀趕緊跟著跪下了,有樣學樣。
一片廢墟前,靠在一起的師兄弟幾個真的是嚇傻了,找不到生機,天威之下無處可逃,天要滅絕眾生吶。
躲在牧傲鐵隨身攜帶的石甕裡的大頭,也被驚了出來,飛到了庾慶的馬尾辮上,躲了進去,一動不敢動,天威之下連大頭也要蟄伏。
躲在地下的人更是被震的頭昏腦漲,也陸續跑了出來,此時敵我雙方哪還有什麼打打殺殺。
就在眾人震的耳膜嗡嗡,聽不到任何人說話聲音之際,突然有一片朗朗吟唱聲無視天雷聲威,清晰迴盪在了眾人耳畔:“聖母天心,青烏虔乞。聖母天心,青烏虔乞。聖母天心,青烏虔乞……”
一群女人的聲音,反反覆覆就這麼一句話,語氣極為誠懇,告急哀求。聽過三足烏傳音的人,都知道聲音來自哪,眾人紛紛趕赴聲音來源處看動靜,也可以說是為了求取生的希望。
遠處的盆地內,青烏一族的禱告聲傳至,鎮靈鍾內爆發出一團青色霞光,迸射出了一道光球,如流星般朝宮殿方向射去,途中頻繁遭至雷擊,青霞光球被雷噼的越來越小。
好在最終還是穿過了雷池,只剩了臉盆般大小,一閃而至,落在了宮殿最高處的尖頂上,宛若點亮的火苗,幾番閃爍後驟然隱沒其中,像吹滅了一般。
倉惶奔逃的眾人驟停,在剎那間感受到了四周環境的異變,快速擴張的雷池停止了擴張,霹靂聲勢也驟然減弱了,繼而無數電弧一閃而沒,剛才那無比駭人的場面轉瞬就消失了,還有微微電光在上空烏雲中忽閃。
很快,上空的微弱電光也銷聲匿跡了,只剩煙塵瀰漫的大地和一時不得消散的漫天烏雲。
“哈哈,哈哈哈哈……”
雷音天威消散的剎那,盆地的鎮靈鍾內傳來一個女人的嫵媚笑聲,似笑的花枝亂顫,快意的笑聲在盆地內久久迴盪,可惜離宮殿那邊太遠,那邊的人聽不到這邊的笑聲。
突然,鎮靈鍾內再次爆發青色霞光,令笑聲戛然而止,旋即又有白色毫光爆發,與青色霞光衝撞,此消彼長一番,反覆來回了幾次後,兩道光彩又齊齊隱沒在了鎮靈鍾內。
先跑到了宮殿正面屋頂上的人們看到了下跪的青烏一族,不敢受她們一拜,也意識到剛才是被她們出手給救了,趕緊閃開了。
見雷劫散去,青烏一族行叩拜禮後,也慢慢站了起來。
庾慶閃落在族長身邊,雙手拍了拍還在嗡嗡響的耳朵,心有餘季道:“族長,剛才是怎麼回事?”
族長怒道:“我說過,破壞行宮會惹怒聖母娘娘,你還不信,現在領教了吧?”
“……”庾慶被罵的啞口無言,下意識環顧外間那一座座被雷平的山地,一方洞天福地被毀了個亂七八糟,再晚上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其他人也驚疑四顧,都意識到自己幹了犯忌諱的事。
一瘸一拐靠近的南竹,忍不住埋汰了一句,“這聖母娘娘脾氣有夠大的,不帶這樣的吧,怎能一發火連自己地盤都砸,怎就不知道修理修理那些邪物,這不睜眼瞎麼?”
青烏一族立刻怒眼盯去。
庾慶趕緊胳膊肘撞了南竹一下,示意他不要管不住嘴,看不出人家是那位聖母娘娘的虔誠信徒麼。
其他人也恨不得扇南竹嘴巴子,天空濃密陰雲還在,擔心這胖子嘴巴賤,一旦冒犯了神靈又降一波雷劫,那就慘了。
此時的大多人,真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都宛若驚弓之鳥,還在後怕中。
見似乎犯了眾怒,南竹訕笑乾咳一聲。
那些站在了屋頂上或地上的被邪化的人們,也在驚疑四顧,顯得無所適從。
姑陽忽“咦”了聲,仰天四處看了看後,一個閃身落在了沉金蟬身邊,張開了雙臂提醒他看來,“沉老弟,你看。”
沉金蟬茫然看著她,不知道她讓自己看什麼,年紀一大把了,姿色全無,有什麼的?
見他沒反應過來,姑陽一手指天,再次提醒,“不見天日,我們從地下出來了,且無恙。”
沉金蟬醒悟,看看自己雙手,又看看四周的同夥,大白天出土亮相,皆安然無恙,不由抬頭看天,只見烏雲蔽日,天地間暗沉沉一片,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漸漸扭曲的面容上開始浮現絲絲邪氣,不安抓握的十指也在散發邪氣,發出桀桀笑聲,“仙尊不愧是仙尊,竟有奪天地造化之能,剛還以為陷入了窮途末路,誤以為仙尊在誆騙我等,不想這天地法相竟是在助我們,虛驚一場!”
姑陽再指天,“原來所謂的讓我們乘勝追擊是指這個。”
沉金蟬再看天,連連點頭,“沒錯,我等人多勢眾,豈能誤了仙尊的交代,趁他們不備,立刻將他們合圍住,決不能讓他們逃出烏雲覆蓋的區域。”
兩人碰頭做出了決斷,立刻指揮了人馬從兩邊包抄而去。
等到還在後怕的申無空等人察覺到時,已經晚了,已經被包圍了,青烏族長二話不說,招呼上族人就昇天而去了,直接事不關己的脫離了戰場。
空中再看下方,內外兩夥人已經直接混戰在了一塊。
讓庾慶等人感到不安的是,一群邪化的傢伙本就人多勢眾,如今動起手來竟也是個悍不畏死,被刀劍砍傷了也繼續死戰到底,不怕痛似的,僅憑這份彪悍,立馬就令他們這邊陷入了險境。
將對手一個個放倒的庾慶情急之下打破了牧傲鐵手中的石甕。
不見大頭,牧傲鐵一愣,見到庾慶做了個指馬尾辮的手勢,方知大頭已經躲回了老巢,而自己卻不自知,如今解放出了雙手,當即跟南竹配合在庾慶身邊廝殺。
百里心也在浴血奮戰,情急時連弓弦都當作了刀鋒在用。
段雲遊的雙手戴上了金屬鏈子手套,一手持劍配合運用,亦斬殺連連。
敵方勢眾,不幸中的萬幸,他們這邊多一個上玄高手,到了這個地步,連魚不可能看熱鬧,自然也已經出手殺敵。
可悲的是,魏約突然殺出陣去,連自己人都不顧了,扔下這邊逃了。
他也勉強算是不得已,與沉金蟬對戰時,他本就實力不如對方,加之對方有了邪力加持,他越發吃不消,更恐怖的是,煎熬苦戰時,沉金蟬突然露了個大破綻給他,他見獵心喜,往沉金蟬肚子上捅了一劍。他正竊喜,卻發現沉金蟬居然像個沒事人似的,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趁機斬了他握劍的胳膊。
再見沉金蟬拔出肚子上的劍,沒事人般殺來,頓時嚇壞了他,把他給嚇跑了。
他這能擋住上玄高手的人一跑,局勢立馬就變了,本來連魚還可仗著實力屠戮那些邪修,現在立馬被沉金蟬纏住了,有邪力加持的沉金蟬與她戰了個勢均力敵。
眼看己方的人馬越來越少,抵抗的力量越來越單薄,申無空突然朝天吼了一聲,“族長,快來助我等誅殺邪祟!”
算是情急之下的求救,也是沒了辦法,在他看來,這個時候只能指望青烏一族。
然空中的族長等人卻無動於衷。
與之對戰的姑陽哈哈大笑,“真是可憐,看來你還不知道,青烏一族壓根就不能修行,能飛行是她們的天賦,用來唬人還行,打起來只配在邊上看熱鬧,不信你問問蠍子幫的朱大幫主,他應該是早就知情的。”
申無空大驚,怒喝,“朱慶,是也不是?”
庾慶罵罵咧咧回了聲,“靠人不如靠己,現在計較這個,有病吧?”
好吧,申無空立馬有病給他看,找了個機會,擺脫了姑陽的糾纏,飛身而去,也直接扔下這邊跑了,一般的邪修也攔不住他。因為他實在看不到勝利的希望,再這樣糾纏下去沒意義,磨到天黑的話,只怕想跑都跑不掉。
“……”抽空看了眼的庾慶震驚了。
更震驚的還在後面,他差點當場罵娘,眼觀六路時,發現連魚也想跑人,好在被虎妞給連累了。
到了這個地步的連魚還不想輕易放棄虎妞,二者之間的感情可見一斑,結果也是因虎妞這個累贅未能及時脫身,被飛來的姑陽和沉金蟬聯手纏住了,頓與二人苦戰。
平常的話,連魚未必會怕他們兩個,但有了邪力加持的二人,實力真的拔升了好多。
“跟緊我。”庾慶朝左右一聲喊,手中劍開路在前,要為身後的同夥殺出一條血路來。
他也不想再廝殺下去了,他也想跑了,不跑不行啊,沉金蟬和姑陽但凡有一個能騰出手來,他們都死定了。
當頭的接連逃跑,人心頓時散了,能逃的都想盡辦法逃,連段雲遊都管不住了手下,唯獨庾慶那邊的幾個老夥計還在抱團突圍。
如此一來,連魚的處境可想而知,不但要應付兩個高手,還隨時要面對其他人的偷襲,而虎妞也血戰不逃,死活陪著主人,身上陸續新增著傷口。
殺出重圍的庾慶又讓南竹他們先逃,他來斷後。
斷後之時,目光忽閃了下,發現宮殿門口的屋頂上站著一個黑衣斗篷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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