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7】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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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結拜？”

李婉儀從衛生間裡面出來，有點好笑地問道，“我還沒拜堂呢，你們就要結拜了啊？”

“對啊，他們兩個剛剛就要偷偷結拜呢。”

黎妙語白了她一眼，起身去衛生間，“好了，我去衛生間，你們三個人可以結拜了……”

江清淮嫌棄道：“你趕緊去吧。”

李婉儀理了一下頭髮，見黎妙語進去了，才小聲問：“出什麼事了？”

不等江清淮說話，她接著笑道：“你們這樣子，肯定在商量什麼事情，不然不會在這裡坐著的。”

她這是在解釋自己詢問的緣故，也是在委婉的點出江清淮如今小心翼翼的心態，在有意識迴避和葦慶凡的單獨相處，至少是迴避在她和妙妙都在的情況下與葦慶凡單獨相處。

結合這一點，她的主動解釋，也有隱晦暗示江清淮沒有必要這樣的意思，可以更加隨意一些。

江清淮與李婉儀對視一眼，明白過來學姐的意思，有點感動，又有些難為情，想要說實話，但現在還沒怎麼樣呢，就惦記著閨女了，而且名字都有了，還做那種夢……她怎麼好意思說出來？

葦慶凡明白她的糾結，向李婉儀笑道：“等回去再說，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嗯。”

李婉儀本身詢問也不是為了知道答案，而是表態，聞言點點頭，又問葦慶凡：“你洗漱了嗎？”

“沒呢。”

葦慶凡撇撇嘴，“一泡尿憋到現在。”

“急的話你不會去樓下啊？”

李婉儀瞪他一眼，然後對江清淮道：“我們先下去吧。”

“好。”

江清淮愉快答應，見李婉儀伸手過來，於是把手伸過去，與學姐牽著手下樓。

葦慶凡道：“就把我一個人丟下了啊？”

“你等妙妙。”

“妙妙陪你。”

倆人回頭，異口同聲，隨後相視而笑，牽著手下去了。

葦慶凡於是回房間，拿了手機出來，瀏覽了一下新聞，很快聽到衛生間門開啟，黎妙語先小心的探出一顆腦袋，左右看看，然後問他：“你們結拜完了？”

“我跟你結拜。”

葦慶凡好笑的白她一眼，“你以為《水滸傳》啊？”

“不是《三國演義》嗎？”

黎妙語鼓了鼓腮幫，走了過來，隨後又展顏一笑，“《水滸傳》也行……”

她小碎步往前，忽然雙手抱拳，躬身一拜，捏著嗓子，學習不知道《水滸傳》裡哪位的腔調說道：“哥哥在上，受俺一拜，俺以後都聽哥哥的……”

“不讓！”

黎妙語紅著臉打他，“討厭死了，大壞蛋！”

她捶了葦慶凡兩下，終於心滿意足，哼了一聲道：“你自己待著吧，我也走了，都不理你！”

說完之後，又偷偷踢他一腳，似乎佔了很大便宜，“嘿嘿嘿”的一溜煙小跑著下樓去了。

葦慶凡自己去衛生間，洗漱之後下樓，廚房裡卻沒人，老媽站在院子前的走廊上，院子裡面有幾個女孩子的笑聲。

他有點奇怪，走了過去問：“幹嘛呢？”

“沒事，澆花。”

王淑華見兒子來了，回答了一聲，然後道：“你們弄吧，順便把院子澆一下，我去弄菜。”

“行。”

葦慶凡答應一聲，王淑華正要回屋，又折身回去，喊道：“婉婉，你別弄啊，你別沾水。”

李婉儀應道：“嗯，我知道啦。”

家裡院子很大，但停了兩輛車（李婉儀的賓士平時停在葦慶凡家），就沒那麼寬敞了，四個女孩子和狗都在院子裡面，正嘻嘻哈哈的把塑膠管從棚子底下扯出來，黎妙語和江清淮都難得有這種經歷，爭著去把管子接到水龍頭上。

江清淮回頭看了眼管子，道：“好長啊！”

黎妙語笑道：“這樣才夠澆花嘛。”

李婉雲幫著姐姐把管子捋好，繞過兩輛車，一直順到花園，聞言道：“我家以前給地裡澆水的管子才長呢，能穿過兩畝地。”

“這麼長嗎？”

江清淮十分驚奇，黎妙語也問：“那得好幾百米啊……你們家現在還有嗎？”

李婉儀笑道：“你還準備去我家澆地啊？”

黎妙語笑道：“對啊，免費的勞工，多好。”

江清淮笑道：“就怕我們都是幫倒忙。”

“好了，放水吧。”

李婉儀把管子捋到花園，然後對黎妙語喊道，“你們接好了嗎？”

“好了好了。”

“好啦！”

倆幼稚鬼都在那邊喊，“放水啦！”

“來水啦！”

“我們一起擰開。”

“好。”

“嘿嘿嘿！”

“到這裡了！到這裡了！”

她們倆一起擰動水龍頭，然後看著水湧進管子裡面，看著水在管子裡面往前跑，也跟著往前追，像是發現了新鮮玩具的小孩子似的，很興奮。

“你們倆幾歲了啊？”

葦慶凡有點好笑，不過也跟了過去，叮囑道：“婉婉你別沾涼水啊，我媽特意吩咐讓我看著你的。”

“天這麼熱，又沒事。”

李婉儀白了他一眼，“我在京城不也經常沾水嗎？又不是坐月子，不能沾涼水。”

“哎呀，你懷寶寶了嘛。”

黎妙語小碎步跑了過來，接過管子道，“你給我，給我……我來澆。”

江清淮也跟過來，站在花園邊，雀躍道：“你澆一半，然後給我澆一半。”

“好，我們倆一人一半。”

倆人很快商量好，黎妙語接過水管，很新鮮的拿著它澆灌花園裡的花草，又問：“學姐，婉雲，你們要不要？我們可以每個人澆四分之一……”

江清淮也笑道：“太陽這麼曬，花和地板都要用水澆，學姐你稍微沾一下也沒事，不要受涼就好了。”

李婉儀好笑道：“不用，你們倆慢慢玩吧。”

李婉雲也搖著頭，好笑地嫌棄道：“城裡的小孩，就是沒見識。”

“嘁~”

江清淮白了她一眼。

“哎~”

黎妙語澆了一陣，拿著水管上下晃了晃，見水流還是很慢，沒有那種“滋”的一下子激射出去的感覺，疑惑的伸頭看看，然後回頭問道，“我怎麼不能那樣啊……”

她比劃了一下，“就是一下子把水滋出去很遠……”

“這個我會。”

葦慶凡跳了出來，“我擅長，我教你。”

黎妙語拿著水管，警惕道：“你不準給我搶。”

“你以為我跟你似的啊？”

葦慶凡差點吐血，“我從小就跟著澆水、澆園子……你問問婉婉和婉雲，誰跟你們似的，當玩具似的？”

“那我也不給你。”

黎妙語鼓了鼓腮幫哼道，“等下你去搶清清的那一半澆。”

李婉儀無奈道：“你用手堵住管子出口，它不就滋出去了嗎？物理怎麼學的啊。”

“我試試。”

黎妙語一點都不計較被鄙視了，用白嫩嫩的手指堵住管子，但堵的位置不對，直接堵在中間，只覺一股衝力壓著手指，晶瑩的水花往側方四濺開，滋的她自己，還有旁邊葦慶凡、江清淮身上都是。

“啊！”

“你弄我身上了！”

她和江清淮一起叫起來，往後面躲了躲，但仍然伸長手臂牢牢抓著管子，怕真有人會搶似的。

她臉頰上沾了水珠，夏日早晨明烈陽光照耀之下，本就晶瑩勝雪的肌膚沾著水珠，更顯白皙嬌嫩，吹彈可破，清澈純淨的大眼還在盯著水管看，小心挪動手指去堵水流。

葦慶凡正要去拿毛巾，見李婉雲去拿了，於是回頭指點道：“從邊上，先堵住一半。”

“嗯。”

黎妙語試了一下，見水流果然有力起來，噴出去好遠，又開始舉一反三，堵住更多，很快看到一股晶瑩水流在陽光下噴向遠處，興奮叫道：“啊，我會了，我會了……清清你看！”

“我看到了。”

江清淮接過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在旁邊哼道，“你快點，澆完給我。”

“你先試一下。”

李婉儀拿著毛巾過來，給黎妙語擦拭，她也不在意，專心體驗噴水的感覺，然後放開手，交給江清淮，又提醒道：“水好涼，堵太久手指很冰。”

“那我們倆換著來。”

“嗯嗯。”

江清淮把水管接過去，黎妙語這才認真擦拭身上的水，笑靨如花地道：“好好玩啊！”

“你先把手擦乾。”

李婉儀嫌棄道，“什麼都覺得好玩……”

“人家沒弄過嘛~”

黎妙語笑嘻嘻的撒嬌，擦乾淨手掌，又湊過去看江清淮噴水，還很熱心的指點道：“你再用手指堵住一點，它會噴更高的……會不會有彩虹啊？”

“等下澆院子的時候我們試一下。”

葦慶凡見沒自己的事情，於是回去拿了相機，在走廊下拍照。

王淑華聽到院子裡面的笑聲，從廚房裡面走出來，好笑地提醒道：“別隻澆花啊，就那麼大點的花園，再把花給我淹了。”

黎妙語笑道：“不會的不會的，我們看著呢。”

李婉雲也笑道：“她們都把水弄得到處都是，花園還沒澆好呢。”

“澆個花，有什麼好玩的……”

王淑華也覺得好笑，搖搖頭又回廚房去了，卻是滿臉的笑容，被外面年輕歡快的笑聲感染，也是享受家裡這樣熱鬧的氛圍，與平常只有一條狗的冷清完全不同。

“黃花，你熱不熱？”

黎妙語開始澆院子，見黃花搖著尾巴在眾人腳邊跑來跑去，忽然眼珠一轉，然後衝它招手，“要不要給你洗個澡？”

李婉儀趕緊道：“現在是井水了啊，有點涼，你別往它身上澆，它平時又不洗澡，再著涼了。”

江清淮好奇道：“真是井水嗎？”

黎妙語看向葦慶凡，表示詢問和求證，又道：“不過確實很涼。”

“沒有井，但是地下水。”

葦慶凡解釋道，“用的壓力罐，從地下抽的水……你沒聽到電機抽水的聲音嗎？”

“好像是哦。”

黎妙語仔細聽了聽，然後把水管給李婉雲，“婉雲，給你，我去找電機……”

李婉雲嫌棄的翻了個白眼，道：“我才不要呢，我又不覺得好玩，你給清清吧，讓她玩。”

“那我就不客氣啦。”

江清淮笑著接過來，見黎妙語去找電機，在院子裡一瞥，然後堵著水管，讓水流變得激烈，往葦慶凡腳邊滋去。

葦慶凡猛覺腳脖子一涼，低頭一看，耳邊已經聽到江清淮叫道：“啊，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會弄你身上……”

她邊說邊笑，李婉儀、李婉雲，以及回過頭看來的黎妙語也在笑，葦慶凡也不跟她計較，“呵”了一聲道：“沒事，反正很快就會還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