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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屋子裡有點冷,爐火都已經快要熄滅了,杜蔚國先把手裡的飯盒放到桌子上。

然後又把莫蘭抱回床上,簡單的安撫了一下,去客廳裡扭開收音機,拉上窗簾,開啟燈,然後趕緊忙裡忙外的把爐火給重新升起了。

搞完這一切,他這才回到床邊,輕輕拍著狐狸眼的後背,溫言安慰著她,莫蘭此刻淚眼婆娑的抱著他的胳膊,緊緊的,語氣哀怨的說:

“杜蔚國,別離開我,求求你了。”

如此語帶雙關的話,杜蔚國不禁皺了皺眉頭,輕輕拍拍她的手:

“嗯,別怕,我在。”

由於有收音機裡的聲音壓制,北風的嗚咽聲變得沒有那麼刺耳了,關鍵是杜蔚國回來以後,莫蘭就變得也就沒有那麼畏懼了。

莫蘭更嚥著說:“杜蔚國,我討厭下雪天,極其討厭,冬天到底啥時候才能過去啊!”

杜蔚國笑著輕輕撫摸了一下她臉頰,打趣道:“快了,馬上就是新年了,還有1個月就到農曆春節了,過完春節就是春天了!再說了,莫蘭,你知道我的外號是啥麼?”

莫蘭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勉強露出來一絲笑容:

“是叫杜閻王嗎?我聽唐阿紅說過。”

杜蔚國笑著點了點頭,聲音略帶戲謔的說:

“嗯,沒錯,我就是兇名赫赫的杜閻王,所以啊,別說只是北風嗚咽,雪花紛飛,就算是真有什麼孤魂遊蕩,厲鬼索命,看見我也得繞道走,閻王爺睡在你的枕頭邊上,你還怕啥?”

莫蘭終於破涕為笑了,身若無骨的倚靠著杜蔚國:

“討厭,明明是這麼難聽的外號,你還挺驕傲的,杜蔚國,你到底為啥有這麼兇的一個外號啊?

我聽唐阿紅說你很厲害,殺人如麻,江湖上的魑魅魍魎都對你唯恐避之不及。”

杜蔚國嗤笑一聲:“呵!還殺人如麻呢,都是胡扯,以訛傳訛罷了,我只是完成了幾次戰鬥任務罷了。

不過我確實很厲害,尤其是床笫之間的功夫,莫蘭,這個你應該很有發言權啊?”

杜蔚國一邊說著一邊手也開始輕浮起來,莫蘭媚眼如絲的看著他:

“嗯,你確實很厲害,確實好像索命的閻王一樣,我每次都感覺自己快要~”

杜蔚國的強吻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語,不管不顧。

下午吃飯的時候,杜蔚國看著臊眉耷眼,大口乾飯的狐狸眼,笑著調侃她:

“我說,莫蘭,你不是有恐雪症嗎?這會風這麼大,北方呼嘯的,你咋還這麼有精神頭呢?不會這個病是被我治好了吧?”

莫蘭沒好氣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本來想說點什麼,可是臉紅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吃飯了。

杜蔚國卻不依不饒的調侃著她:“既然病好了,一會就去把床單洗了,你看看,這麼大的人了,像個什麼樣子~”

莫蘭徹底繃不住了,她站起身,伸出手狠狠的打了杜蔚國一拳:

“你還說,還都是你害的~”

杜蔚國臉一肅,聲音故意變得冷淡了:“喲呵,還敢打我,怎麼?你這是穿上衣服不認人了?那我走?”

莫蘭一聽這話,雖然知道他是在玩笑,但是還是抱著他的胳膊撒嬌:

“杜閻王大爺,我錯了,我吃完飯就洗,好不好?”

這場雪並不大,到了傍晚時分就停了,北風倒是一直呼嘯嗚咽著,但是莫蘭好像對單獨的聲音並不恐懼,甚至對單獨的下雪也不恐懼。

唯獨是颳風下雪同時進行,她就會犯病,嘿!要不然為啥算是心理疾病呢?就是這麼神奇,必須得是兩者同時出現才會犯病。

不過由於杜蔚國的出現,她的症狀好像真的輕了很多,尤其是那啥之後,好像被治癒了一樣。

難道是愉悅替代了恐懼?嘿!

週一上班的時候,杜蔚國上午去了一趟市局,牛肉館子門口的案子,他必須得去交待一下。

畢竟涉及人命了,一死倆重傷,絕對算是重案了,尤其是在新年前夕,而且案發地點還是回回衚衕,多少是有點敏感。

這個懂得都懂吧,肯定是不能寫的。

接待他的是許久不見的侯建軍,老侯同志倒是一如既往的親熱,可惜杜蔚國興趣缺缺的,只是敷衍了事的結束了筆錄工作。

杜蔚國只說自己吃完飯遇見了攔路搶劫,至於狐狸眼,他卻是隻字未提。

老侯其實有非常隱晦多次的提醒他,是不是還有個女伴,但是杜蔚國非常堅決的否認了。

就算是後來調查出來了他當晚是和莫蘭同行的,甚至發生了超友誼的關係,其實也無所謂,杜蔚國相信,胡斐老郭一會幫他完美的遮掩過去的。

告別了盛情邀請他吃飯的候建軍,杜蔚國揚長而去,剛才侯建軍不依不饒的追問莫蘭的時候,杜蔚國就已經無比反感了。

長大以後,就會發現有些人有些事,終究是要有所取捨的。

這個禮拜四就是元旦了,1965年的新年,研究院當天要放假一天,杜蔚國早就已經告訴莫蘭了。

自己新年這一天是肯定沒辦法和她在一起,而且很有可能晚上也趕不回來了。

莫蘭雖然千般不願,萬般不捨,但是終究也沒有辦法。

她心裡很知道,杜蔚國雖然是孤兒,但是他畢竟生於斯長於斯,上邊有一堆叔叔大爺,何況楊採玉不在,他可是還有丈母孃呢。

不僅如此,他下邊還有一大堆兄弟朋友,平時都是各忙各的,逢年過節肯定是要走動的,畢竟誰也不能生活在真空裡。

所以元旦一大早,杜蔚國吃過早飯出門的時候,莫蘭一直把他送到樓道大門口,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才轉身上樓,那場面,整的老哀怨了。

杜蔚國沒有回軋鋼廠,而是直接去了2公里左右距離的一個獨門小院子,他到了時候,胡斐和郭漢鴻都在等他。

昨天晚上,杜蔚國第一次主動發出了聯絡訊號,所以,胡斐和郭漢鴻已經守了整整一夜了。

話說,杜蔚國和胡斐互相之間的訊號是非常有意思的,胡斐的聯絡訊號是杜衛國回家路上一個公寓房間的窗簾,而杜蔚國的聯絡訊號是他腳踏車的一個細節,隱蔽到幾乎天衣無縫。

杜位國夾著一身寒氣進了屋子,胡斐看見他,急不可待站起身來:“杜蔚國,你發現什麼了?”

杜蔚國沒好氣的說:“我說胡司,您這麼大的一位領導,怎麼養氣功夫反而越來越差了呢?”

胡斐被他氣得夠嗆:“放屁,你小子軟玉溫香的睡了一夜,我特麼像個二傻子一夜等了你一宿。”

杜蔚國不由冷笑了一聲,語氣不善的說:

“呵!領導,您應該很清楚的,我晚上是不可能出來的,難道我假裝夢遊嗎?您要是真的等了一宿,那我可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胡斐被他懟的啞口無言,郭漢鴻看不下去了,笑著說:

“小杜,你坐下慢慢說,你主動聯絡我們,肯定是有重要的情況要和我們溝通的,我們可別耽誤了正事。”

郭漢鴻一邊說,一邊還給胡斐還有杜蔚國都遞了一根菸。

杜蔚國也不想和胡斐嚼牙,見好就收,他自己把煙點著,坐在沙發上,單刀直入的說:

“我和莫蘭在一起生活了10天,現在初步判斷每週六晚6點半到9點之間,是她的固定聯絡時間。

聯絡地點有可能是大華浴池,也有可能是她家,具體地點這取決了於她的聯絡方式,我個人更傾向於她家,而聯絡方式我個人傾向於廣播。

時間問題這個禮拜六我就能最終確定,而聯絡方式,大概就外調的時候才能具體確定了。”

杜蔚國抽了一口煙,沉思了一下接著說道:

“另外,莫蘭和吳益合的固定聯絡方式是,吳益合每週三,五早上7點30分都會準時出現在早點鋪子,這個地方是她們的固定聯絡點,至於聯絡方式,我不清楚。”

杜蔚國熄滅了手裡的菸頭,站起身,他要將軍了,其實現在巨妖行動說白了根本就是他在主持,胡斐和郭漢鴻這兩個大領導都是外圍隨時聽調的:

“兩位領導,以上就是我掌握的資訊,我今天著急來,是想和你們說兩件事,

第一我和莫蘭的外調一定具備突然性,留給她的準備時間越短越好,這樣才會讓她們措手不及,露出馬腳。

第二,我一旦外調了,和你們怎麼取得聯絡,你們兩個誰跟著去?你們最好今天晚上就給我準確的訊息,我現在和莫蘭的時間基本已經綁死了,除了今天,我幾乎沒有太多時間單獨出門,也會露出破綻的。”

胡斐聽完杜蔚國的話,緊皺眉頭,郭漢鴻也是一言不發,顯然杜蔚國剛剛的資訊量實在是太多太大,他們都需要消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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