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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城,孟差魚市場,距魚市100多米的一處空地上,停著一臺帥氣的路虎越野車。

方頭方腦的,整體塗裝都是軍綠色,非常硬派,完全符合杜蔚國的審美。

此時,距離路虎車大概20米開外的牆腳上,正蹲著一圈人,足有7,8個,他們的蹲姿都很奇特。

每個人都是用雙手死死的抱住了腳踝,讓後把腦袋以極限程度的往褲襠裡伸,整個人體都呈現出詭異的不太規則的圓形。

顯聖結束,神清氣爽的杜蔚國一看這個場景,頓時就樂了,不用問,肯定是大狐狸出手整治這群不懷好意的毛賊。

杜蔚國饒有興趣的圍著這群傢伙轉了一圈,嘴裡自言自語:

“嘖嘖,這姿勢,胡大恐怕是無意之中得了東瀛某種特殊藝術的真髓了,幸好沒有太胖的,要不然屎都得擠出來了。”

杜蔚國回到車裡,語氣揶揄的調侃道:

“我說,胡大仙姑,趕緊收了神通吧,光天化日的,如果搞出人命,咱們就又得換車了。”

大狐狸抽了抽鼻子,語氣不屑的回懟道:

“切,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光天化日的,只隔了幾百米,你一出手就搞出了十幾條人命,這又怎麼說?”

大狐狸的鼻子也相當犀利,隨便一聞,就能透過澹澹的血腥味,分辨出這是隸屬於不同人的血液。

杜蔚國這孫子出手,大狐狸就從來都沒見活人,所以但凡出血,基本上就可以預設,這人已經沒了。

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就挑了挑眉頭:

“嘶!胡大,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說完之後,杜蔚國就急扯忙慌的發動汽車,朝著公路的方向拐彎,大狐狸頓時就不幹了,尖聲嘶吼道:

“杜大,不是說好了要去買魚嗎?”

杜蔚國語氣馬虎的敷衍道:

“沒事,我們馬上就要到海邊了,到了海邊,魚蝦啥的還不是應有盡有,到時候,我們出海釣魚,現釣現吃,想吃啥吃啥,豈不是更好。”

大狐狸琢磨了一下,好像這樣確實也不錯,不過它現在就很餓,老話說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大狐狸偷偷的瞥了杜蔚國一眼,語氣幽幽的:

“杜大,我現在就餓了,我要吃飯。”

“嗯,嗯,好,那我先帶你去唐人街吃飯,暹羅菜,我是真的不稀罕,吃飽喝足之後,我們直奔芭提雅看海。”

“行吧~”

大狐狸語氣隨意,它的眼中卻露出了狡黠的光芒,對於杜蔚國如此上道,還是比較滿意的。

杜蔚國此時嘴裡叼了兩根菸,一邊手把方向盤,一邊掏出打火槍點上,給大狐狸遞了一根,這次大狐狸倒是沒有再拒絕。

杜蔚國瞥了吞嚥吐霧的大狐狸一眼,笑著的打趣道:

“胡大,話說你會游泳嗎?是不是也是狗刨式啊?”

一聽這話,大狐狸瞬間就覺得嘴裡的煙就不香了,直接把頭扭了過去,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中午,曼谷耀華力路,唐人街,其實這裡更為確切的說法是中國城。

街道上車水馬龍,兩邊店鋪林立,人潮洶湧,熙來攘往,好一派繁榮昌盛的景象。

而且在街上甚至還能看見黃包車和滑竿,這些早就已經消失不見的老行當。

道路兩邊,不少穿著對襟褂衫,提著鳥籠,神態悠閒的老頭,正在喝茶,下棋,吹牛皮。

還有穿著旗袍,燙著頭髮,身姿娉婷,眉目生煙的風塵女子,輕輕的搖擺手帕。

如此種種,彷彿是一下子穿越回了民國一樣。

杜蔚國此時如同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隔著車窗瞧著街上的西洋景,嘖嘖稱奇,嘴裡還唸唸有詞:

“好傢伙,這旗袍開叉都快開到胳肢窩了,原來民國是這麼開放的嗎?”

“哼!傷風敗俗,不知廉恥!”

大狐狸狠狠的白了杜蔚國一眼,冷哼一聲,語氣凜冽,街上一個剛剛朝著杜蔚國揮舞手帕的旗袍女人,突然就如同著魔了似得。

徑直走到一個胖女人的面前,朝著她的胖臉勐的就是一巴掌,這一下可是不輕,胖女人的臉上當時就出現了一個通紅的手印。

她是老鴇,捱了一下之後人也懵了,隨即反應過來,伸手一把就薅住了旗袍女人的頭髮,一邊抽耳光,一邊破口大罵:

“天殺的臭表子,你特麼居然敢打我,看老孃今天不撕了你~”

旗袍女人此時已經恢復了理智,被胖女人拽著頭髮狠抽,頭上臉上都是火辣辣的疼。

她也被抽打的發了性子,用盡全身力氣,一頭撞在胖女人渲軟的肚子上,兩個女人幾乎同時滾在地上,廝打起來。

薅頭髮,撓臉蛋,撕衣服,雲鬢歪斜,衣衫不整,打的煞是熱鬧,旗袍本來開叉就高,這會更是春光乍洩,惹了無數閒漢圍觀,轟然叫好。

杜蔚國瞥了大狐狸一眼,無奈苦笑,不用問,這肯定是它的傑作了。

胡大姑娘可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主,霸道的緊,這些女人穿的不倫不類,賣弄風騷,它看不慣,所以出手略施小懲。

杜蔚國可沒有看熱鬧的習慣,更不至於下流到偷瞄流鶯的裙底風光,一腳油門,直接離開了這片嘈雜之地。

杜蔚國把路虎汽車停在金佛寺的門口,暹羅這個地方很妖,明明滿街都是盜賊,可是寺院門前卻是路不拾遺,絕對不會丟東西。

距離金佛寺不遠,大概不到百米的距離,有一家裕和海鮮酒家,這家的老闆是潮汕人。

民國初期,兵荒馬亂的時候,舉家遷移到南洋避貨,兩代人,在這裡已經經營了幾十年,生意紅火。

他們家就一個字的訣竅:鮮!

杜蔚國拎著旅行包,腳步從容的走進了店鋪,這會才11點,吃早茶的已經散了,中午還沒到飯點。

所以店裡人不算太多,杜蔚國才剛一走進店門,一個機靈的小夥計就迎了上來,語氣客氣的問道:

“老闆,您吃飯啊?”

杜蔚國饒有興趣的掃了這小夥計一眼,17,8歲的樣子,面容清秀,沒有喉結,唇紅齒白,聲音細幼,有點雌雄難辨。

不過他穿著一件短袖的無領的polo衫,身材一覽無餘,並沒有任何女性的特徵。

他說的是略帶潮汕口音的粵語,杜蔚國嘴角一勾,摘掉了墨鏡:

“你怎麼知道我是華人?”

杜蔚國說得也是略顯生疏的粵語,漂亮的小夥計頓時笑得很開心,聲音清脆,語氣輕快:

“老闆,您長得這麼靚仔,一表人才的,怎麼可能是暹羅猴子,您想吃點什麼?”

小夥計講話風趣,杜蔚國的心情也愉悅起來,隨意的四處打量了一下,輕聲問道:

“樓上有小包房嗎?”

小夥計連忙點點頭:“有的,有的,老闆,你看看要吃什麼,點好了,我帶您去樓上的包房。”

還得是個體經濟啊,看看人家的服務態度,杜蔚國心情大好,走到魚池旁邊去挑海鮮。

裕和酒家一樓大廳的一側,靠牆擺著一個碩大的雙層魚池,水泥做成,外面鑲嵌了鵝卵石,隔斷成無數的小格。

這玩意,和後世酒店的海鮮櫥窗倒是異曲同工,裡邊裝得都是最最鮮活的海貨。

他的招牌就是海鮮,所有的海貨都是大清早漁民送來的,當天賣不完的,一律自己消化,實在消化不了就扔掉。

杜蔚國才剛剛走到魚池邊上,此時,這個機靈的小夥計突然眼中閃過了一抹暗紅色的光芒,隨即他的眼神就明亮起來。

根本就不用杜蔚國招呼,他就自顧自的拿起魚池邊上的一個竹筐,還有撈網,開始在魚池當中撈了起來。

“這條石斑魚倒是不錯,夠肥,嗯,可以紅燒,這幾隻螃蟹也不錯,個頭不小,還都有黃,清蒸不錯,這蝦,也還湊合吧,白灼已經可以,嗯,這扇貝,寶玉~”

小夥計一邊撈著魚蝦,一邊嘴裡唸唸有詞,杜蔚國看的眼皮子直跳,這胡大姑娘果然是個資深吃貨,為了口腹之慾,居然直接上身了!

之前就說過,野仙上身分上全竅和上半竅,現在胡大姑娘就是上全竅,直接控制了小夥計。

杜蔚國看著滿滿登登,都已經快要漫出來的竹筐,不由的撇了撇嘴,語氣揶揄:

“切,胡大,你現在怎麼就不嫌棄他是男人了?”

不過此時,小夥計的眼睛之中的暗紅色光芒已經褪去了,略微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沉甸甸的,已經溢滿的竹筐:

“老闆,紅燒石斑,清蒸海蟹,白灼大蝦,蒜蓉扇貝,紅燒鮑魚,~您只有一個人,恐怕吃不了這麼多吧?”

小夥計一口氣說出了整整八道菜,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就是臉色一黑,敢情大姑娘居然已經在他的腦子裡把菜都點完了。

砸吧砸吧嘴,杜蔚國沒好氣的說道:

“這些魚蝦海鮮,除了骨頭和殼之外,根本就沒有二兩肉,我天生飯量大,不礙事的,除了這些之外,隨便炒兩個青菜,多上幾份蠔烙。”

“好,好的。”

小夥子目瞪口呆的退了下去,他被杜蔚國的豪橫給震懾住了,原本伶俐的口齒,也變得笨拙起來。

二樓包房,臨街靠窗,中間擺了一張方桌,四把椅子,也沒啥講究,談不上簡陋,也算不上豪華,中規中矩。

因為這會不是飯口,所以上菜很快,片刻之後,小夥計就把之前點好的海鮮依次端了上來。

“老闆,您點的飯菜都已經上齊了,還有什麼吩咐?”

杜蔚國態度隨意的遞給他一張500面額的泰銖:“小夥計,再給我上一幅碗快。”

一看見這個小費的面額,小夥計頓時心中激動不已,這些錢已經抵得上他的一個月的薪水了。

“好的,好的,老闆,我馬上就給您上。”

小夥計腳步飛快的來回跑了一趟,給杜蔚國送來了一幅新碗快,態度謙卑:

“老闆,您慢用,我叫阿生,如果你有什麼吩咐,隨時召喚我。”

杜蔚國不置可否的擺了擺手,小夥計馬上識趣的退了出去,人才剛走,大狐狸就急不可待的從旅行包裡鑽了出來。

端坐在旅行包上,高度倒是剛剛好,大狐狸看著桌上琳琅滿目,香氣誘人的海鮮,深深的抽了抽鼻子,目光難免有些貪婪。

不過它卻動,而是眼神幽幽的看著杜蔚國。

說起這個,可就有點意思了,這隻大狐狸,是個要面子的,它就從來就沒在杜蔚國的面前吃過飯。

在香山,是由她的馬弟伺候著的,之後吃飯的時候,它也都是和杜蔚國分開,各吃各的,一起下館子,還真是頭一遭呢。

杜蔚國自顧自的夾起一塊蠔烙,眼神揶揄的瞥了大狐狸一眼:

“胡大,你怎麼不吃啊,海鮮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大狐狸狠狠的白了杜蔚國一眼,略微沉吟,語氣幽幽的:

“杜大,你幫我夾菜,我不會用快子!”

杜蔚國強忍笑意,看了一眼大狐狸的爪子,嘿,能分開夾住香菸就是極限了,想用快子,那是門都沒有!

不過杜蔚國並沒有嘲笑它,畢竟人家狐仙也是要面子的,杜蔚國夾起一塊肥美的斑魚肚子,放在了她面前的碟子了,輕聲說道:

“開動吧!”

大狐狸好像真的非常嗜愛吃海鮮,八個菜,杜蔚國其實一共都沒吃幾口,像個公公似的,剝殼剔刺的,淨特麼伺候胡大姑娘了。

酒足飯飽之後,大狐狸正抱著滾圓的小肚子消食,杜蔚國則倚在窗邊,看著窗外街上熙來攘往的行人抽菸發呆。

突然,杜蔚國眼神一凝,這裕和酒家的斜對面,有一處類似舊時客棧一樣的地方,修建的古香古色的。

門口的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大字:潮汕會館。

這些當然都不會引起杜蔚國的關注,引起他注意力的是一個女人,鮮紅色的大波浪,碧綠的眼眸,身材婀娜,自帶風流。

分明就是雷娜這個婆娘,她此刻跟著一個身材健碩,面貌冷峻的中年男人走進了這家會館。

杜蔚國劍眉一挑,臉色陰沉下來,他多少是有點吃味了,雷娜這娘們之前說不能離開港島太久,所有當晚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不過她今天卻出現在了唐人街,居然,居然還特麼跟著一個男人進了勞什子會館。

淦!難道我杜某人的頭頂也要變成綠油油的大草原了?這特麼我能忍嗎?

想到這裡,杜蔚國頓時如坐針氈,騰得一下就站了起來,大狐狸慵懶的瞥了他一眼:

“幹嘛?又遇見需要你裝救世主的故人了?對了,杜蔚國,這個店裡,後廚有個夥計有點~”

杜蔚國此刻臉色陰沉,根本就沒心情跟大狐狸閒聊,把菸頭捻滅,語氣冷硬的打斷了胡大姑娘的話頭:

“胡大,你吃飽了吧?我送你去車上消食,我要出去去辦點事!”

大狐狸看杜蔚國臉若寒霜的,也不敢違拗,只能不情不願的重新鑽進了旅行包裡,由於吃得太撐,多少是有點費勁。

杜蔚國下樓結了賬,快步來到汽車跟前,把旅行包扔在副駕駛,甚至連車門都沒鎖。

煞氣沖天,大步流星的朝著那個潮汕會館走了過去。

路過金佛寺的時候,杜蔚國瞥了一眼高大的佛祖金身,心中暗忖:

丫的,如果雷娜這娘們真敢綠我,這姦夫我今天高低也要給他埋了不可,無論他是誰,就算是釋迦摩尼來的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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