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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李湘怡從小,那真的是叫個捧在手心裡長大。

丟在地上怕赤了,扛在肩膀上怕嚇了!在那個計劃生育的年代裡,誰家都希望頭一胎生個龍鳳的雙胞胎。

生男生女,橫豎只准生一胎。超生,是單位超生的人員,管你是幹什麼的,一刀切來個開除公職;給你罰款,那叫個給你面子,謝天謝地交了罰款能生二胎的人家,幾乎在黎民百姓中沒這個可能。

在沒有任何官方背景的前提下,哪怕你是公務員,也不能違反計劃生育規定的政策,農村人那就是更不必說了。

因為養兒防老的觀念,幾千年來一直在人們心目中潛移默化。所以,在廣大的農村,因為頭胎生個女兒,而內心裡一直想生個男丁不要命的主顧,還是百裡挑一的存在著。無論在任何年代,都有膽大嚇死膽小的那麼一股人。

於是,這部分敢以自己生命於政策相抵抗的人,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偷偷地懷孕,又偷偷的在外地生下孩子。

大醫院不敢去,小醫院又不敢接受。生孩子的女人們那一會可算是吃盡人間千般苦,受驚人間萬股罪,在顛沛流離中生下孩子。在缺吃少穿中做了月子,還不敢伸張。計劃生育政策,在那個年代可是上綱上線的法律。

電影電視裡,或者小品裡你看到的所謂的超生游擊隊,正是那些為了得到香火延續,不要命的拖家帶娟逃在異國他鄉,不怕死不怕苦的人家。

生了女兒,為了減輕自己的負擔,便將自己女兒送給人家。生了男孩,便是一家人的天大喜事,但又不敢回家。到處流浪,為的是一個家族,一戶人家的香火不斷。

有人說,一對夫妻組織的家庭,缺女,那叫個上輩子的人小絕。

也就是做過什麼缺德事,但做得少,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缺男那可就是大絕了。因為一個家族如果沒有了男人繼承家業,預示著整個家族後繼無人。所以,失去男丁,即為這個家庭是空前絕後的大絕。

斷子絕孫,一直絕倒野巴根。

平民百姓吵架時才能罵出來的話,確確證明生男生女對農村人的重要性。

所以,在那個年代,什麼招娣、來娣、望娣、等娣、最後等來的還是個寂寞,叫沒弟。有人家為了生二胎,房子被拆掉的;有人家為了生二胎,男人被抓去坐牢、拘留的;也有人家為了生二胎,連累三代六親的丟工作的五花八門什麼政策和決定的處理花樣百出......。

總之,儘管計劃生育在那一會形成了法律,但在人們心目中那份養兒防老的想法,在普普通通老百姓心裡深深地埋下根基。甘冒斧鉞者比比皆是,久而久之,連這些人的心裡也被磨滅了。現如今,計劃生育不用什麼法律嚴加管教,人們自然而然失去養兒防老的耐性。

他們想通了,也解脫了。

生兒育女為了啥?

打仗了上戰場,城裡人經濟危機了農村孩子便成了發展城裡人的主力軍。城市房地產過剩,農村人便是去城市裡買房的動員物件。家電市場萎靡不振,動用農村人購買家電,搞什麼家電下鄉。什麼事在城市沒有空子可鑽的情況下,什麼垃圾產品都往農民家裡堆。

總是惦記著老農民手裡那幾個錢,成了專家們的司空見慣的手段之一。

所以,在那個年代,農民是最倒黴的、最底下、最不被人尊重職業。李俊芳和梓桐尹夫妻倆再拿結婚的同一天,民政辦以不同意簽訂獨生子女證認領,就不予辦理結婚證為由,帶著百分百的強制措施,另夫妻倆不得不缺服。

結婚後不到一年,計劃生育小組經常派人帶著梓桐尹去醫院婦產科做檢查。

他們打著優生優育的幌子,不顧梓桐尹初期懷孕的危險,也顧不得做B超,超聲波對胎兒造成的放射性物質的影響,一次次反反覆覆帶到衛生室去檢查。費用,還是自己個人承擔。唉,誰讓李俊芳和梓桐尹兩口子是在外邊跑的人呢。

大隊部專門從這些人身上下手,因為,只有他們手裡比起普通農村人要活便一點。

什麼叫活便一點?

也就是說他們夫妻倆在外邊做點小生意,手裡有點零花錢。種田人那一會一年的收入也不到上百塊。給生產的打工,都是以分工算賬。一份工相當於幾分錢,最多也就兩毛多一點,那還是給幹部算的公式。

對李俊芳和梓桐尹來說,生男生女她們倆只有一次機會。

而且,整個懷孕過程,都在計劃生育主任的監視之下。說句比喻不當的話,農村裡的計劃生育主任,那一會官不大但責任心較強。誰都知道,當這個計劃生育主任,是個得罪人的職業。在選舉村計劃生育主任的開始,大家就在物識從事這種職業的人,無論是男是女,必須穩準恨。

愁眉鎖眼而不是慈眉善言,語氣柔中帶剛,但又不能軟弱無人。

因為,婦女主任這分工作做得好,給全村在年終三幹會平舉中,那屬於關鍵性一票。所以,計劃生育主任一職,在農村那叫個官小名氣大,沒人敢得罪。但人前背後,難免不被人指著脊樑骨恨得咬牙切齒。

生怕李俊芳和梓桐尹在生下李湘怡會反悔不去領獨生子女證,計劃生育主任可算是費盡心機。梓桐尹從來到醫院婦產科待產,村計劃生育主任便一路陪同。她對外,嘴上說是對梓桐尹出於關懷,全程跟蹤。實質上是想在梓桐尹生下李湘怡之後,立刻動員她去做絕育手術,接下來,去計劃生育辦公室領取獨生子女證。

動員夫妻倆其中一個採取絕育手段,才是計劃生育主任最終的目的。

巧的事,給梓桐尹動員的計劃生育主任是個男人。因為男女有別,他在溝通上的不方便,加之梓桐尹坐月子,婦產科醫生可不慣著這幫計劃生育主任。再怎麼狂妄和囂張,在醫院裡他們也只能束手無策,妄自興嘆。

有什麼事,他只能找李俊芳商討。

終於,在計劃生育主任軟磨硬泡、恐嚇和威逼利誘下,李俊芳捨不得剛剛坐月子的老婆梓桐尹再捱上一刀,自告奮勇的同意自己在醫院做絕育手續。

就這樣,在梓桐尹生產的第三天,李俊芳被計劃生育主任勸上了手術檯,做了終生絕育手術。當然,李俊芳做出是··所有選擇,都是他在計劃生育主任的親自動員下,簽字完成。

睡在婦幼保健院的梓桐尹根本就不知道,他心愛的男人李俊芳已經被結紮了。

所謂結紮,即中國人的特殊發明,將男人的輸精管,或者是女人的輸卵管攔腰切斷,使得精子無法到達女人的子宮和卵子結合,從而達到絕育目的。你說,那一會全世界人都在看中國人自生自滅的笑話,只有我們的某些無能的人,還在自鳴得意,口口聲聲按照美國爹爹的吩咐,說是和世界接軌。

不難想象,李俊芳在結紮後的一個月中,因為身體有反應,去了幾趟醫院。

最後得出結論,因為每個人身體素質不盡相同,李俊芳留下結紮引起的後遺症。後遺症即是每逢陰雨變天,或者說有什麼天氣變化,亦或吃到什麼過敏性食物,李俊芳即刻引起身體不適。他瞞著梓桐尹,直到每一次來到醫院,李俊芳總是和醫院裡的醫生揹著她耳語。

以為自己男人得了什麼絕症,亦或難以啟齒。

當然,梓桐尹也結合李俊芳和自己同房時的那種和剛結婚一年之間的特別的差異,心裡鬱悶,但也不敢問及自己的男人。女人嘛,無論到哪一個年齡段,在和自己丈夫同房的事情上,她們總是喜歡安靜的裝著被動,矜持。

彷彿,這與男人沒關係,矜持,是女人的專利一樣。

直到梓桐尹看了計劃生育主任給她的宣傳計劃生育的小冊子,她才算對男女生理上的缺陷和差異做了比較。

才知道自己的男人和自己同房時的感覺,如同計劃生育小冊子上宣傳的那樣,雖然有慾望,但因為輸精管被切斷,形成堅而不挺的局面,完全符合結紮後的症狀。所以,她試探著問李俊芳:“老公,你是不是瞞著我去做了結紮手術了啊?”

李俊芳被問,也知道瞞不下去了。

他略帶自卑的點點頭:“嗯啦!我要不這麼做,他們就要將剖腹產的你拉到手術室,開第二刀了,不是捨不得你嘛!幸虧是我,要不然落下後遺症的就是你了。你說你又是坐月子,又是結紮,那身體不誇了才算怪。落在我身上嘛,好歹我是個男人,身體抵抗力要比你的強。”

梓桐尹一聽,不但不感恩老公,反倒火冒三丈:“你,李俊芳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再做決定啊?憑什麼兩個人的事,你一個人做主?所謂兩口子,不就是什麼事都相輔相成,互幫互助嗎!你倒好,有什麼權利一個人做出決定!既然你什麼事一個人算了算,那你為什麼還有找女人啦!”

說完,梓桐尹嚎啕大哭。

她直到現在才算明白,為什麼李俊芳總是自卑的和自己度過每一個夜晚。

哪怕她再怎麼激情四射,換回來的總是李俊芳的草草了事和敷衍的應酬。對梓桐尹來說,自己有了孩子以後,她們倆再也沒有過那種結婚時的心潮彭拜。難怪,自己每一次的歡天喜地,總是被李俊芳的應差式的對付過去。

每一次過後自己老公總是唉聲嘆氣,確原來老公揹著自己做輸精管結紮手術。

老公經常腰痠背痛,自己還認為是老公在結婚前瞞著自己是個病殃殃的身體呢!她之所以哭得這麼傷心,是因為自己差點誤會老公李俊芳。實質上,他們倆都沒有錯,要說錯,那就得找那個時代提倡計劃生育的人。

自己腦殘,被人忽悠了,禍害多少國人。

多少人因為計劃生育被搞得妻離子散,傾家蕩產。多少人被響應計劃生育政策,因為結紮費了自己的身體,給家庭造成難以彌補的創傷。獨生子女,如果是生個男孩子,還算是謝天謝地,屬於天大的幸運。如果是像梓桐尹和李俊芳夫妻倆一樣,生出個女孩李湘怡,那麻煩事多得去了。

我為什麼要這麼說:那不是信口開河。要知道獨生子女,如果是個男孩,出遠門算不了什麼。女孩子外出,做父母的心裡總有一種不安全感。

大千世界,千奇百怪。

女孩子出遠門,被人算計的機率要比男孩子多得多。所以,寧願將姑娘養在門下,也極不願意她出遠門,是大多數生女孩父母的心願。再說了,像李俊芳和梓桐尹這樣的家庭,也不是非得令孩子們外出打工賺錢不可。

那是因為,他們家也不只是差錢。

對李湘怡生出來就嬌生慣養,走到哪裡帶到哪裡,已經成為李俊芳和梓桐尹的一種習慣。

老兩口來到馬家蕩承包養殖場,唯一的小姑娘自然也帶到馬家蕩來了。

要說這位能吸引孫道良的小姑娘,她是誰,不說,我不說讀者也應該猜出來了。對,你猜對了朋友,她就是後來成為孫道良妻子的李湘怡。李湘怡全天候和爸爸媽媽泡在魚池蟹塘裡,是因為在她的周圍,沒什麼年輕人和她共頻,或者說志同道合。

哪怕是剛認識她的孫道良,和李湘怡也是貌合神離,內心世界各異。

在農村種田和搞養殖的人家,你根本找不到年輕人的影子。有作為的年輕人,或者說有想法的年輕人,都到千里之外的京滬廣打工去了。寧願待在城市裡躺平,也不願意回老家靠種田為生,乃是因為社會遺留下來的兩極分化的不公平矛盾所致。

李湘怡沒辦法,她是爸爸媽媽的獨生女。

爸爸媽媽背井離鄉來到馬家蕩,為的是誰呀?還不是為了她李湘怡麼。老兩口累死累活,百年之後的所有,不是她李湘怡又能是誰的呢?所以,既然爸爸媽媽都在為自己奮鬥,他李湘怡有什麼理由不去傳承爸爸媽媽透過經驗琢磨出來的養殖手藝呢?

或許,除了對爸爸媽媽為自己的付出報以感謝之外,李湘怡對自己的將來有了定位。

儘管和爸爸媽媽在無人不靠的馬家蕩沼澤地,圈地辦起養殖場。

孤獨寂寞冷,一年四季長相隨,李湘怡還是堅守在爸爸媽媽身邊,始終如一。拖網捕魚,撒網撈蟹,李湘怡是緊隨爸爸媽媽其後。正是因為心目中有了對養殖業的傳承理念,她才決定生活在狂野的沼澤地上,哪怕一張白靜靜的臉蛋,被野風吹得黝黑、開裂。

在蟹池魚塘,能讓李湘怡接觸到的人,莫過於那些開著運輸船,開著大卡車到魚塘裝魚裝蟹的魚販子和蟹販子。

儘管這些人經常和她爸爸媽媽喝得爛醉如泥,有的甚至倒在他們家床上就睡。這些人,文化素質極低。個人修養,也一團糟。汙言碎語,不堪入耳。爸爸媽媽為了和他們做生意,只能附和,要麼投其所好。

李湘怡每每遇到這種情況,十有八九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

他們都是些四五十歲中年漢子,和她李湘怡都是隔代人,沒什麼共同愛好,共同語言。雖然李湘怡處在對異性的渴望中,只是難得一見魚塘、蟹池有年輕人的身影。不知道是因為他們害怕吃苦耐勞,還是因為年輕人的志向遠大,對農村產生畏懼和嫌棄。

對在和農村、農業、農民打交道的時候,提不起他們的興趣和愛好。

但是,自從孫道良不請自來,儘管他比自己大十多歲,小姑娘李湘怡對孫道良還是有點一見鍾情。可能是作者判斷有些過早的緣故,如果說李湘怡對孫道良有點感興趣,倒是名副其實。亦或,是因為李湘怡一個人在蘆葦蕩呆久了,世面上的東西,只能在網路上和外界接觸。

可那都是虛擬的世界,沒有切身體會的感覺,是寮不起一個人興致。

至少,我們的故事主人公李湘怡,他就是這麼認為。

甭管李湘怡是否有意向,人家孫道良是雙管齊下,一箭雙鵰。他既想得到李湘怡他們家養殖場的養殖經驗,又想得到李湘怡的愛情。加之自己又不差錢,孫道良這個人也不吝嗇。在這一點上,李湘怡爸爸媽媽也願意和這樣的高智商的人相處。

對他們倆說,孫道良相當於城裡人。農村人見到城裡人,當然是崇拜的啦!何況,那孫道良是二軍大的高材生。

以前的農村人不都是這個樣嗎?他們寧願不相信自己,也絕對不可能選擇不去相信有能力的人。

爸爸媽媽對孫道良的崇拜和青睞,或多或少對李湘怡起到錯誤的疏導作用。亦或,是他們和孫道良相處愉悅給孫道良在李湘怡心裡留下美好的一頁。孫道良應該能從李湘怡眼神裡看得出對他的垂青和愛慕,但是,他就是無動於衷。

孫道良是誰呀?

他可是情場上的老手了。

對來自二軍大的醫生護士,他都不費吹灰之力的忽悠和欺騙,何況像李湘怡這樣的未見過世面的黃毛丫頭。

他故作鎮靜,開始在一家承包養殖場失敗的場地,和馬家蕩村領導簽下一年的承包合同,自己一個人靜悄悄的開始選擇養螃蟹。說來不怕人笑話,一個門外漢,只憑道聽途說,一知半解選擇養螃蟹,你說這個人阿是膽大妄為?

但是,在李湘怡爸爸媽媽的循循誘導下,孫道良還就賺了。

不但沒有像人們預測的那樣,血本無歸,他或多或少賺了幾萬塊。

一年下來,他除了收穫了開始辦診所花費的幾萬塊,自己回到老家並沒有損失多少。最多,也算是個包贏不虧。第二年,孫道良並沒有繼續在老家選擇養螃蟹,在自己盈利的情況下,他毅然決然選擇背起揹包行囊,去到南方的城市深圳打工。

為什麼選擇去深圳打工,這裡面和李湘怡他們家買了孫雨晴的老宅基地房子有關聯。

暫且不必講,帶以後在慢慢敘說。現在,我們只能告訴讀者,那孫道良是怎麼將李湘怡忽悠到手的經過。說事忽悠,好像有點言過其實。因為李湘怡屬於成年人,既然是成年人就不能認為孫道良是在忽悠她,至少,那也是李湘怡和孫道良兩廂情願的事情。

說真的,這一會的李湘怡,已經對孫道良有了初步的好印象。

儘管她的行為,是受到爸爸媽媽對孫道良的無私幫助的影響。不過,孫道良好像對他爸爸媽媽也是刻意的尊重和順從。有可能是因為孫道良在養螃蟹的道路上,一竅不通,所以爸爸媽媽才鼎力相助。在李湘怡看來,她爸爸媽媽並不反對孫道良和自己相處。

濃密的鄉土氣息,帶給孫道良不是滿滿的回憶,而是被他拿來於上海大城市霓虹燈下的繁華熱鬧做對照。逐漸地,孫道良對來自老家馬家蕩的寂寞難耐感到疏遠和令人唏噓。從手機上,看到來自深圳的一家大公司網上招工資訊,孫道良如獲至寶。

其實,只不過是孫道良障眼法。

以此作為藉口,是為了瞞天過海。整理好行裝,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馬家蕩。坐上去上海的高鐵,直奔深圳。

在上海的閘北區,他找到深圳公司在上海的辦事處。

說來也巧,在上海負責接待去深圳打工的某公司接待員中,有兩個人正是老家馬家蕩附近的益林鎮的兩位老鄉。三里半的王大源,還有來自淮海殺豬幫的陶邇庸。聽說孫道良來自馬家蕩,兩個人先是有點不敢相信,給孫道良做了身份證登記,兩個人方才唉聲嘆氣。

給孫道良的感覺,這兩個老鄉似呼對他的到來並不感興趣。

他們倆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走到一邊好像在商量什麼。孫道良哪裡知道,王大源和陶邇庸在商量怎麼營救他。只是孫道良一心想著賺大錢,哪裡還顧得上觀察王大源和陶邇庸的面部表情,他在做去深圳發大財的美夢,當然只是表面現象。

背後真正的利益驅動,是因為他在李湘怡他們家裝修時候,自己去幫忙無意之中得到的地下金條,他要想辦法換成現金。雖然沒有帶在身上,但他得出去找市場不是。所以,他不必擔心是否在深圳找到工作。

而是要找到接受金條的人和自己達成協議,那樣,他再慢慢地動李湘怡的腦筋。

只要李湘怡跟了自己,孫雨晴老宅基地不是他孫道良的又是誰的?

起碼,孫道良故意接觸李湘怡,他內心裡有這份私密。對王大源和陶邇庸對自己的態度,孫道良還真的有些難以接受。心裡想:你們兩個小赤佬在上海算個球啊!大爺我在二軍大的風頭說出去嚇死你。還他奶奶的不待見我呢,當我鄉巴佬是不是?

或許,在上海遇到自己相差十多里地的老鄉,他們倆認為有點稀奇唄!

孫道良對兩個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表現並沒有引起注意。被王大源帶到賓館住下時,告訴他說:“噢,是這樣的,深圳公司等我們這裡有了足夠幾十人之後,才能派專車接送。現在,才二十多人,需要等個三五天。如果你在賓館實在呆不住的話,不妨出去走一走。”

明擺著,這是給孫道良一個暗示。

上海,對孫道良來說,是他的傷心之地。

他做了什麼,沒做什麼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少數服從多數,令孫道良有口難辯。也不知道為了啥,國人的法律,對女人特別關照。哪怕他們是有錯在先,還偏偏說是法律同情弱者。十多個小護士互相為了爭風吃醋,將自己誣告了。領導卻不分青紅皂白,在莫須有罪名的前提下,做出對自己開除的決定,孫道良是欲哭無淚。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他被迫接受組織上對他的處理決定,毅然返鄉。

因為想開診所服務於民,都不行。遭受數次無辜的刁難,孫道良一顆熱忱的心,早已經涼透。於是,跟李湘怡爸爸媽媽學習養螃蟹。誤打誤撞,他小賺了一筆。把自己回到老家馬家蕩近幾年的開支,全部賺回來了。得來全不費工夫,別人虧得投河上吊,他一個窮當兵的,嘿嘿,還就賺了。

本地人都將孫道良養螃蟹賺錢的經過,統稱為局運好!

他們全部忽視了李湘怡爸爸對孫道良的無私幫助,只是孫道良這個人,沒少送李湘怡他們家好酒,好菜什麼的。雖然他們家不缺,但還是因為孫道良大大方方的舉動,感動了李湘怡他們一家三口。包括李湘怡在內,對孫道良留下美好的印象,那是自然。

本以為,孫道良會繼續承包蟹池。

一連好多天沒到李湘怡他們家來,他爸爸有點奇怪。“李湘怡,你今天去孫道良他們家問一問,這傢伙為什麼不到我們家來了。原來隔三差五來一趟,突然間不來了,我這心裡還真有點放不下他。很有可能是我在外地碰不到熟人,沒一個跟自己吹三炫五的知心人所致吧!”

二十多天,孫道良不來她們家,李湘怡心裡也開始發毛。

雖然萍水相逢,只是因為孫道良經常帶點禮物來他們家和爸爸吹牛也好,談心也罷,一旦他不來了,不用說爸爸媽媽心裡有種失落感。包括李湘怡在內,孫道良不來,好像她們家似呼缺少了點什麼!對孫道良有好感,好像正是這一會產生了。

誰讓爸爸媽媽總是在李湘怡面前,冷不丁提到孫道良這個人呢?

李湘怡來到和他們家相差不到一華里的地方。

在這裡,地處馬家盪風景區的蓮藕塘邊上的孫道良他們家,在路西邊。路東邊,即使上百畝蓮藕塘。每當初夏,這裡蓮蓬從水面上高高直立。潔白而又略帶粉紅的荷花,盡情綻放。綠葉滂在河面上,像躺在溫床上的母親,荷花測像被她抱在懷裡站立在自己肚皮上的活蹦鮮跳、咯咯咯笑夠不停的嬰兒。

荷花池中間,有涼亭樓閣。從大馬路兩邊,通往荷花池中心有一座座小橋。

石墩託輔的走廊、人行通道,四通八達。盡顯小橋流水,河邊人家。荷葉鋪滿池塘,荷花盡顯芬芳。再往東走,即是高聳入雲的摩天輪,巍然不動的屹立在摩托艇飛馳的水域邊上。如果說馬家蕩在孫道良當兵回來時到底發生多大的變化,莫過於現在的馬家蕩已經被納入江蘇省省級旅遊專案開發重點區域。

新建的馬良寺,離孫道良他們家最多也就百米遠。

李湘怡興沖沖地來到孫道良他們家,這裡,關門上鎖。孫道良他們家爸爸媽媽早已經過世,要說留在馬家蕩的親人,莫過於老實巴交的姐姐孫道靜和做瓦工的姐夫小張五。可是,這兩個人李湘怡又不認識。

再說了,他們家原本就是興化人,對本地人的未來過去,又不怎麼熟悉,李湘怡側身返回了家。

而此時此刻的孫道良,已經在大上海被王大源和陶邇庸送上去深圳的大巴車。

據說,是老闆從深圳包過來的大巴車。

這是一輛氣、油混合兩用車,37坐,實坐32人,包括五名駕駛員和押車人員。當然,孫道良不知道這輛大巴車上有五個人居然不是去深圳打工的人。禹州高科技生產工業園,在上海常年將來自蘇北的、或者蘇北就近的某些打工者負責轉運至深圳......。

閉目養神的孫道良,一路上下車用餐,到服務區上衛生間,和一車人一樣,誰都在做一個月能拿三萬多塊工資的美夢。

甚至坐在去深圳的大巴車上,有些人恨不得一腳就跨到深圳的禹州高科技生產工業園,來個先睹為快。孫道良也不例外,三萬多一個月的工資,在和王大源和陶邇庸辦理手續時,就簽訂了聘用合同。

當然,給陶邇庸和王大源在上海的辦事處,交了合同保證金五百塊一個人。

啊喲,大家一聽說有一個月三萬塊工資可賺,有誰還在乎給他們倆這點幾百塊小錢,所有人都咔咔咔給王大源提供的收款碼上掃碼。32個人,乘以500得出來是16000.00千塊。就算是王大源和陶邇庸收的中介費,又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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