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白骨紅顏破，菩薩不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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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一次去的鯨巢算得上是海上禁區嗎？”

姜塵出言詢問道。

“鯨巢算什麼海上禁區，只不過有幾頭龍鯨而已，就算是有道境層次的存在，也不過是初入道境，屬於道境中最底層的存在。”

“而且他們的修行和我們的修行又不太一樣，手段也沒有我們多，說他們是道境只不過是因為他們的生命層次和力量層次達到了道境。”

“但是與真正的道境修行者相比，他們還差的遠呢！”

“我知道無盡海上有鯤鵬巢、有龍島這才是真正的禁區，誰敢貿然闖入，那就會死無葬身之地，道君來了也不好使，散仙來了也得挨幾個大嘴巴子再走！”

老詭像是開啟了話匣子似的，和姜塵講著無盡海上的一些所見所聞。

無盡海廣闊無邊，就算是老詭飄蕩在這海上上千年，他也沒有走遍無盡海的每一個角落。

不過他的見識的確要遠超黃九江的，和姜塵講了很多禁區以及無盡海上的禁忌。

有一些是他道聽途說來的，但是也有很多是他真實經歷的。

要不是他命大，估計他早就死在這無盡海之中了。

“老詭，你是左道修士嗎？”

姜塵聊的高興了，又出言問了一句。

他感覺老詭陰氣森森的，但是又不是那麼邪惡，說實話，他有點看不透這個傢伙。

“屁！”

“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我修的是佛家白骨觀，走朱骨紅顏道，成不淨觀白骨菩薩果位，怎麼到了你的嘴裡我老詭就成了邪魔外道了？”

詭爺憤憤不平的說道。

“老詭，你看看你乾的事情，哪一件與佛家有關，你們佛門不都是講究戒律清規嗎？”

“可是我看你又殺生，又喝酒，你也不像個和尚啊！”

姜塵聞言不由吐槽道。

“我只是說我修煉的是正統的佛道法門，但是我也沒說我出家當和尚啊！”

老詭出言反駁道。

“當自觀身作一白骨人，極使白淨，令頭倒下，入臗骨中，澄心一處，極使分明，此想成已，觀身四面，周匝四方，皆有骨人！”

“……諦觀是已，當自思惟，正有縱橫，諸雜亂骨，何處有我，及與他身，爾時行者，思惟無我，身意泰然，安隱快樂！”

老詭雙手合十，默唸修持的白骨觀，周身佛光閃現，老詭的身上竟然也出現了一絲悲天憫人的意境。

“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

“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

“無盡海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老詭，你是懂佛的人！”

姜塵看到老詭身上的佛光普照，不由得搖頭笑了笑，出言說道。

“純陽，如果我是懂佛的人，那你就是懂我的人！”

“哈哈哈！”

老詭大笑著說道。

姜塵和老詭從亂流海域出發，快速行船大約十天，終於到了鯨巢附近，老詭一個勐子扎到冰冷的無盡海之中，施展一種看上去十分高明的水遁之術鯨巢深處而去，而姜塵則是留在白骨寶船之上，靜靜等待。

老詭現在不是要立刻動手，而是要去鯨巢看看那頭老龍鯨如今的狀態到底如何了，並且他要牽引老龍鯨的部分氣息，駕馭著白骨寶船將這些氣息傳播到附近的海域之中。

一頭即將老死的龍鯨對於無盡海之中的很多強大海妖來說那是最美味的佳餚，若是能夠分而食之，必定會使得它們的實力大增。

海妖的修煉方式和姜塵等修士並不一樣，它們一般都是遵循著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弱肉強食原則，不停地進食、消化，化作體內的能量。

它們提純自身血脈，強大筋骨肌肉，量的積累，完成質的變化，不斷躍進，最終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這聽上去特別像是現實世界九州時代，專注於修煉血脈的諸神一般。

其實無論是哪一條進化途徑，最終都是殊途同歸，盡歸於道，到了道境，似乎所有的修行體系都有了一個全新的起點，至於成仙作祖，那可能也是殊途同歸，也有可能是新的分歧。

那等境界對於如今的姜塵來說實在是太過玄奧，他無法瞭解。

“好了！”

“魚餌已經灑下，就等魚兒上鉤了！”

老詭忙活了一大圈，帶著姜塵兜了那個大一圈子，總算是把魚餌灑下來了，接下來的時間裡，兩個人一直在靜靜等待，等待著老龍鯨化道的那一天。

轟隆隆！

某天，正在打坐修煉的姜塵被驚醒，他看到不遠處的鯨巢之中一股沖天的水柱噴湧而出，似乎還攜帶著濃郁的天地元氣！

老龍鯨要化道了！

一鯨落而萬物生！

當龍鯨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屍體迅速羽化，融入無盡海之中，這個過程便是鯨落，龍鯨隕落可以形成生命綠洲，孕育著豐富多樣的深海生命。

龍鯨，生於大海，死於大海，一鯨落，萬物生！

姜塵看著這壯麗的景觀不由心中感慨。

“老龍鯨的生命元氣大潰散了，我們動手的時候了，我估計那些深海巨擘也都坐不住了！”

“不過我們人族相對於龐大的海洋生物來說實在是太渺小了，我們深入鯨巢根本不會引起它們的警覺，但是其它體型巨大的海怪和海妖那就不好說了。”

“這對於我們來說簡直是天賜良機啊！”

老詭望著眼前這一幕興奮的出言說道。

“那還等什麼，抓緊時間動手吧！”

“不過龍鯨體型巨大，你要怎麼將它弄到岸上去？”

“我看你這白骨寶船比龍鯨個頭要小不少吧！”

姜塵看了老詭一眼出言詢問道。

“只要斬殺龍鯨，我自然有辦法將其弄走，我有趕屍之術，可以駕馭龍鯨屍體，但是一會兒動手的時候可千萬要注意，儘量儲存龍鯨完好的骨架，可千萬別將其打個稀巴爛！”

老詭十分認真地出言說道。

“放心好了，你要是再不走，龍鯨就真的要化道了！”

姜塵出言提醒道。

老詭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催動白骨寶船，直接化作一道白光衝向鯨巢深處。

而在此時，姜塵也總算是看到了龍鯨的全貌，這是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一般龐大的龍鯨，身上遍佈黑藍相間的肉鱗，它就這樣漂浮在這無盡海中，而鯨巢之中的龍鯨已經全部離開，出手阻攔想要將老龍鯨分而食之的海怪和海妖。

老龍鯨雖然快要死了，但是它強者敏銳的感知還在，看到姜塵和老詭出現之後，他那如同太陽和圓月一般的眼睛勐然睜開。

兩道神光宛如開天闢地的擎天之柱一般，直接向白骨寶船轟去！

“白骨紅顏破，菩薩不成佛！”

“白骨菩薩法身！”

老詭見狀怒吼一聲，只見他身後凝聚出一尊十分強大的白骨菩薩法相，面對迎面而來的神光，白骨菩薩法相伸出手來，一掌便將其摧毀！

“老龍鯨的身體已經徹底老化，他已經與無盡海連成一個整體了，就等著最關鍵的一步化道了，他現在只能夠遠端攻擊，或者施展元神攻伐！”

“那樣正好，太極法相！”

姜塵一眼便看出了老龍鯨目前的狀態，他立刻施展出太極法相來，腳踩太極陰陽圖，周身太極陰陽魚流動，太陰之力和太陽之力彼此交織在一起，化作無窮的偉力，直接向老龍鯨襲殺而去！

“大開眼界！”

“純陽你竟然修成了傳說中的太極法相，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難怪你不過逍遙境三花聚頂巔峰便已經橫推逍遙境無敵手，原來你的根基如此深厚啊！”

老詭看到姜塵直接祭出太極法相不由十分震驚的出言說道。

“這才到哪，速戰速決，有什麼手段不要藏著掖著！”

姜塵回應一聲，只見他頭頂三花聚頂，心念一動，精氣神三花瞬間化作元神之花，三朵元神之花彼此融合在一起，然後又融入姜塵的元神之中，使得他的太極法相的威能再次暴漲！

只見老龍鯨一聲咆孝，一隻龍鯨形態的元神出現在他的面前，然後一個神龍擺尾，直奔姜塵和老詭衝殺而去！

“太極化生，陰陽合一！”

“陰陽大磨盤！”

姜塵的元神小人抬手演化出太極陰陽磨盤，直接將龍鯨的元神擊穿，神念四散！

“九陰白骨法印！”

老詭的巨大法相散發出恐怖的陰煞之氣，直接一枚白骨印從天而降狠狠地向龍鯨元神砸去，將那已經在潰散的龍鯨元神徹底崩碎！

神念四散，精神粒子漫天飛舞，而老龍鯨也十分不甘心的閉上了雙眼，他在化道之前，最虛弱的時候被姜塵和老詭聯手滅殺元神，最終身軀沒有能夠化道，龍鯨那巨大的屍體開始慢慢的下墜，老詭見狀御使著白骨法相直接鑽進了龍鯨的肉身之中，暫時控制住了龍鯨不令其下墜！

“本來我以為會是一場鏖戰，但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生勐，你到底修煉的什麼法門，怎麼都這麼逆天，三花聚頂都能被你練出花樣來，你是真不怕渡成仙劫的時候遭到天罰啊！”

老詭望著姜塵，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主要是姜塵實在太生勐了，這讓老詭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同時他也在暗自慶幸，幸好當時沒有頭鐵，和姜塵交手，要不然現在的他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少廢話，我感知到龍鯨們快要落敗了，鯨巢的防線快要被無數海怪海妖擊潰了！”

“這老龍鯨的屍體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受歡迎。”

“我們斬殺老龍鯨雖然容易，但是想要將其帶離鯨巢，恐怕又是一場硬仗！”

姜塵出言說道。

“不要擔心，給我護法，我先簡單祭煉了一番老龍鯨的屍體，然後利用秘法將其煉製成白骨道兵，我帶著白骨道兵殺出去！”

“我這白骨道兵可和你想象的那種旁門左道之術不一樣，這是利用太陰秘法和佛門朱骨紅顏道相結合的一門秘術，以白骨道兵的筋骨血肉為養料，滋養骨骼，使得骨骼發生蛻變，成為道兵！”

老詭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知道姜塵對一些旁門左道之術有些看不上，甚至是有些仇視。

所以他又進一步解釋了一下他的白骨道兵之術與其他的白骨道兵到底有何不同，他的白骨道兵可以算是旁門，但是絕對不是左道邪術，而是正統佛門之道！

“什麼？”

“你竟然還要祭煉白骨道兵，那需要多長時間啊，我估計用不了多久那些海妖和海怪就要殺進鯨巢之中了！”

姜塵出言說道。

“祭煉白骨道兵和煉製法器不同，這個一看材質，二看傳承，三看熟練程度，為了今天我已經將這三者都衡量準了，給我半個時辰，我一定可以完成初步祭煉！”

老詭說完之後，肉身立刻盤坐在白骨寶船之上，而元神已經進入了龍鯨屍體之內，只見老詭嘴中唸唸有詞，一道有一道森白的火焰從他的體內湧現出來，直接將他身上的衣服包括血肉全部燒成了虛無，露出了晶瑩如玉的骨骼，只不過這晶瑩如玉的骨骼深處還有一些黑色的，看上去十分邪惡的紋路，似乎在侵蝕著這具白骨！

“白骨成道，老詭竟然是白骨精！”

姜塵看到這幅模樣的老詭不由得在心中驚呼一聲。

難怪他敢說自己可以在半個時辰之內初步祭煉完成這麼龐大的龍鯨屍體，原來他竟然是白骨精，一個逍遙境巔峰的白骨精。

不過他的修煉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身上的一些邪惡的黑線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正在不斷侵蝕著老詭的身體。

目前來說老詭可以壓制住這些不祥之物，但是時間久了可就說不好了！

“白骨觀、白骨菩薩、朱骨紅顏道、白骨法相、太陰秘法，我早該想到的。”

姜塵現在再仔細回想一下，感覺自己應該很早就想到老詭的真實身份的。

畢竟他曾經與白骨精打過交道。

當年在南郡遇到的青陽道宮的師兄長壽道人便是白骨精，只不過長壽道人的實力比起老詭來可就差得遠了。

但是兩人都擅長白骨秘法，這可以算是共通之處。

白骨精不是妖怪，身上沒有妖氣，而且老鬼自身血肉筋骨自生，即使姜塵用六道天魔童仔細觀察，也未必可以看出他的真身來。

再說了，他們兩個是合作關係，他怎麼可能肆無忌憚的用六道天魔童勘察老詭的真身？

老詭施展出的應該是白骨道火，也是一種特殊的道火，或許比不上姜塵的太陽真火，但是這白骨道火在老詭這個白骨精手中能夠發揮更大的威能。

只見老詭身上的白骨道火一朵又一朵的飄向不遠處的龍鯨，鑽入龍鯨的血肉之中，等到白骨道火充滿老龍鯨身體各處，只聽見轟隆一聲火焰升騰的聲音響起，老龍鯨周身燃燒起熊熊烈火。

這火焰並沒有徹底燒燬老龍鯨的屍體，也沒有使得老龍鯨的的皮囊焚燒殆盡，只是使得老龍鯨的血肉快速的乾癟下去，很快老龍鯨的血肉全部燃燒殆盡，化作無窮無盡的能量融入了老龍鯨的骨骼之中。

慢慢的，老龍鯨的筋皮也開始融入了老龍鯨的骨骼之中，筋皮開始分離，露出裡面漆黑如墨，而又散發著幽幽紅藍相間的光澤。

至此，龐大的老龍鯨只剩下了這麼一副龐大的骨架，顯得有些空洞洞的！

就在此時老詭的元神迴歸肉身，那一身的白骨也開始長出血肉，慢慢的恢復到原來的樣子，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重新幻化出來！

“初步祭煉完畢，還不到半個時辰！”

老詭十分興奮地說道。

“海怪和海妖們已經殺進來了！”

姜塵抬頭望去，看到了一頭巨大的八爪魚伸出長長的觸手，直接向龍鯨骨架纏繞而來。

在其身後，還有更多而海怪和海妖紛紛出手，想要爭奪老龍鯨的骨架！

“從來只有你爺爺我搶別人的份兒，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小癟三搶我了？”

“白骨如山！”

只見老鬼隔空操控著龍鯨骨架狠狠地撞向了伸出觸手的八爪魚，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八爪魚直接被撞爆，化作了一堆的血肉！

“走！”

老詭一心二用，一邊駕馭著白骨寶船，一邊控制住老龍鯨的骨架，直接向黃洲所在的方向駛去！

“吼！”

“昂！”

“嘶！”

一群海妖和海怪，包括鯨巢的龍鯨們都瘋狂起來了，拼了命的追殺著姜塵和老詭，這下子兩個人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老詭，你的計劃之中，又如何擺脫這群海怪和海妖的追殺嗎？”

“我看你一便控制著白骨寶船，一邊駕馭著巨大的龍鯨骨架，好像有些力不從心，速度明顯減慢。”

“再有半柱香的時間，在最前面的那一批海怪和海妖就要追上我們了，你有什麼計劃嗎？”

姜塵出言詢問道。

“在我的計劃中，我們根本就不會被這麼大一群海怪和還要追殺！”

“這群天殺的！”

“這頭老龍鯨只剩下了一堆骨頭，他們還追個什麼勁啊！”

老詭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因為人家也不是傻子，這老龍鯨只剩下了骨架不假，但是一身精華都在這一副骨架之中，難道你是覺得他們牙口不好，啃不了骨頭？”

姜塵無情的吐槽道。

詭爺：“？？？”

合著就我一個傻子？

有點想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