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果決的鬼婆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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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倫只出現了書同文（這是魔法的需要），卻沒有出現車同軌，更別說是標準件，別說是不同國家、不同生產作坊生產的，就算是同一名工匠生產出來的同一種馬車，尺寸都有可能存在不小差異。

所以，費倫商道上跑的貨車五花八門，時不時的就會在商道旁邊看到貨車墳墓，裡面丟著一些看起來頗新的貨車，只因為徹底壞了一個輪子丟在那裡，八成是因為輪子尺寸太特殊，一時半會找不到可替換的，又不可能好費時間找人量身定製，只能忍痛廢棄掉。

這樣的事情，蓋文可不允許出現在自己領地出產的商品上，尤其是戰爭用品，要求更嚴格，都有著最標準尺寸和最嚴格質量把關的，別說同種車輛所有部件都能通用，就算是偏廂車和樓式戰車很多部件也是通用的，關鍵時刻，可以拆除一輛受損嚴重的，去修復其他受損較輕的。

這些潰散的怪物衝過來的時候，面對的自然是有車廂的那一面。

所以，他們只看到了稀稀疏疏的偏廂車，既沒有看到偏廂車另一側簇擁計程車兵，也沒有看到車廂後面的車載重型弩車。

等他們聽到弩車弓弦震顫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一百九十多輛偏廂車上的車載重型弩車同時發威，直接在他們的衝鋒隊伍上，犁出一道道血色通道。

對上普通怪物，它絕對是恐怖的大殺器，直接將他們所剩無幾的戰意轟沒了大半。

緊接著落下的就是數以千計的箭雨，又將一部分怪物士兵留在了進攻路上。

偏廂車戰術的精髓就是，用車廂或者集結車牆擋住敵人，利用遠端武器儘可能的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能消滅在衝鋒路上，就消滅在衝鋒路上，就算是沒有消滅在衝鋒路上，也爭取將他們消滅車廂外面，近戰是最後的選擇，能以多打少的情況下，絕對不進行一對一單挑愚蠢行為。

正是這種核心戰略，讓他們身為先鋒軍，傷亡率卻一直不高，遠端武器的消耗卻不低，隨隨便便一戰下來，就能消耗數十萬箭支。

但是他們有一個生財有道的好統帥，他們從來不需要為這個擔心，偏廂車上面永遠都堆滿了箭支、投矛等遠端武器。

哪怕先前在西橋口鏖戰過一場的開創者先鋒軍，消耗掉的箭支，也不過是他們隨身攜帶庫存的三分之一，短時間內，根本不用擔心火力不足的問題。

等到鋪天蓋地的火球術像地毯一樣，將偏廂車陣前全部都鋪滿的時候。

後面的怪物士兵們才絕望的知道，對方的進攻就是最好防禦，就憑士氣潰散的他們，連衝到對方車牆前面的資格都沒有。

哪怕是在三重遠端攻擊活下來的漏網之魚，衝進那些偏廂車之間縫隙的，面臨的也是死亡陷阱，數以十計的長矛同時戳了出來，直接將他們戳成了一個個篩子扔了出來。

他們是逃命的，不是去送死的。

相比起這種死亡通道，他們覺得還是跟著大部隊往回撤才是最明智選擇。

而這正是征服者大軍想要讓他們產生的想法，只要他們不再往偏廂車陣線衝擊，哪怕是進入了車載重型弩車的攻擊範圍，他們也不會輕易的發動進攻。

直到他們想要調整對方前進方向的時候，方才透過攻擊的方式進行驅趕，就像驅趕羊群那樣。

倒卷珠簾這個戰術的形成，裡面除了有一定的運氣成分外，還對協同作戰能力由非常高的要求，這種能力越強的軍隊，打出這個戰術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尤其是眼前這麼大體量情況下。

征服者大軍恰好各方面都是達標的。

在各個軍團的精密配合下，剩下的怪物大軍殘軍，被他們硬生生的驅動了起來，沿著邊荒之河，向著遠海沼澤方向潰逃，而且速度是越來越快，尤其是越過那些鮮血掠奪者監軍後。

所有的怪物士兵都在竭盡所能的狂奔，儘可能的遠離這個修羅場。

傷亡如此慘重的戰爭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正常情況下，他們填進上萬的兵力沒能突破敵人的防線，他們基本上就要進入撤退、潰逃、各回各家的流程了。

畢竟他們是一支以劫掠為目的、在黑暗堡牽頭引線下組織起來的聯軍，若是有利可圖，他們的戰鬥慾望絕對是一頂一的，但是一旦碰到硬骨頭，很容易就萎了。

但是掠奪者卡拉苟斯的出現，強行將他們拖入了與謀略女士的神戰，等於是又多打了一場，傷亡雖然與第一波差不多，但是都是他們中的精華，很多部落的酋長、薩滿、酋長和勇士都被轉化為了鮮血掠奪者或者鮮血狂暴者，要麼消耗掉，要麼成為了敵人，很多怪物可不是死在征服者大軍手中，而是他們的手中。

兩者相加下來，怪物大軍至少有一半永遠留在了人神之橋西橋口，傷亡還在進一步的擴大，因為征服者大軍的軍隊跟著他們，與他們同步前進，尤其是那支重騎兵，就像是不知道疲憊一樣，轟隆隆的跟在他們身後，連成一片的馬蹄聲就跟催命符一樣，催著他們往前狂衝，至於那些落隊的，就算是沒有當場斬殺，也會被馬蹄踩成肉泥。

倒卷珠簾這個戰術，最難的是初期。

等到那些潰兵被驅趕著狂奔後，反而簡單了很多，他們反抗的勇氣已經徹底失去，根本沒有人能冷靜思考，他們只需盲目的跟著前面的怪物，不停的奔跑、奔跑，再奔跑就可以了。

怪物大軍潰軍追上遠海沼澤的深淵豺狼人和兩棲大軍聯軍的時候，距離人神之橋已經二十多公里。

三名鬼婆達成共識密謀後，充分的認識到，征服者大軍遠不是她們能對抗的，若是對方一旦坐大，甚至連遠海沼澤都沒辦法庇護她們的安全，畢竟圖恩沼澤的蜥蜴女王和她的蜥蜴人大軍已經投靠了他們。

將自己的軍隊安全的撤回遠海沼澤，儘快的將藏在裡面的寶貝取出來，到時候無論是留下來，還是轉戰他處，她們都有足夠底牌。

只是撤退之路，遠比她們想象的要難走，兩棲生物雖然號稱水陸皆可，但是他們這兩種能力通常都比較中庸，論游泳能力，他們比不上純粹水生生物，論陸地行走能力，他們又比不上純粹陸地生物。

而他們生存的環境註定了，他們在水中的能力遠比在陸地上的大，後者多數是為了短距離準備的。

遠距離行軍趕路，無論是對癩蛙人還是水生巨魔，這都是一種災難，沒走出三公里，他們的腳蹼就被戳的千瘡百孔，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血印子，哪怕是水生巨魔，他們雖然與巨魔一樣擁有再生能力，但是他們的再生與水有關，在那裡，他們的再生能力遠遠超過普通巨魔，但是在陸地上，就要大打折扣了。

而限制一支軍隊趕路速度的，不是他們最快的那一部分，而是最慢的那一部分。

所以，遠海沼澤軍隊撤退的速度十分感人，並且充斥著詛咒、抱怨和痛苦哀嚎。

三名鬼婆不僅不以為意，反而樂不可支，尤其是綠鬼婆，整個人精神奕奕，就連丟掉摯愛寶貝高等隱形戒指的痛苦都消散不少，一個勁的感嘆，她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種有趣的施虐招數呢？這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音樂。

所以，她們壓根就沒想辦法解決這個短板。

反正有深淵豺狼人大軍在，那些蜥蜴人不敢冒然的追上岸來，黑暗堡的怪物大軍與征服者大軍在那裡打生打死，就算是分出勝負來了，也沒有精力管他們，自己撤退速度慢點就慢點吧。

在她們派出來的遊騎眼線，接二連三的被征服者大軍剪除後，乾脆連眼線都不再派了。

等到她們察覺情況不對的時候，怪物潰軍距離她們已經不足五公里。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那群廢物，被擊敗了就被擊敗了，為什麼要朝著我們的方向跑？他們這麼做會害死我們的。”

“是不是黑暗堡的那群混蛋有意為之？他們失敗了，就不能看到我們好？準備將我們一起拖下水？可這麼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征服者大軍在這裡，根本沒有他們什麼事情。”

這是鬼婆們固有的思維模式，一旦出現對她們不利的情況，她們將會第一時間懷疑，這是不是敵人玩出來的陰謀詭計。

“不是黑暗堡，是征服者大軍，他們的軍隊跟在後面，有意識的驅趕這些怪物潰兵衝擊我們，他們的手段比我們預想的還要高明，他們的胃口也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得多，他們不是要吃下一路或者兩路敵人，他們是要三路一起吃，該死，這一次我們要因為我們的貪婪栽跟頭了。”

“現在不是考慮原因的時候，而是我們應該如何應對？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支潰軍撞在我們的軍隊身上吧？這群混蛋都已經被嚇破了膽子，根本沒有理智可言，撞上來後，肯定會發生亂戰，一場混亂下來，我們的軍隊能剩多少，只怕是一個未知數。”

“讓開路，我們主動將路讓開。”

“沒有用的，相比他們潰逃的速度，我們的行軍速度實在太緩慢了，根本避讓不開。”

“行動緩慢的是沼澤士兵們，可不可以讓他們回邊荒之河躲避，那些豺狼人就可以放開速度了。”

“征服者大軍那邊早考慮到這一招了，蜥蜴人大軍一直都跟在我們的左右，就等著我們的沼澤士兵下水。

至於那些豺狼人，那可是接受了耶諾古那個瘋子毒液灌注的深淵豺狼人，他們骨子中充斥著邪惡與貪婪，就算是魔法都沒有辦法完全束縛住他們對我們沼澤士兵的窺視，你覺得戰事一旦起來後，他們還能控制的住嗎？”

“這明明是這支軍隊最大的優勢所在，現在怎麼變成劣勢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們應該怎麼做？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的軍隊被衝散？被摧毀？若是沒有了軍隊的守護，說不定蜥蜴女王會直接帶著蜥蜴人大軍衝進遠海沼澤，將我們的老巢一舉吃下，我們的寶貝就要變成別人的了。”

“相比起遠海沼澤的寶貝，這支軍隊並不重要，只要我們將寶貝取到手，這樣的軍隊，我們想組建多少就組建多少，放棄那些雜兵，將其中的強大戰鬥力，全部都抽調出來，準備傳送法陣，將他們傳送回遠海沼澤，然後啟用噩夢之境，將遠海沼澤徹底的封鎖起來，不管是誰來，都讓他們有進無出，一切等到我們拿到寶貝再說。”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只要確保超凡的那一部分不損失，我們就可以用他們召集更多的炮灰，組建新的軍隊。”

“我也同意這種方法，軍隊可以不要，遠海沼澤絕對不能丟，至少在我們拿到噩夢之境中的寶貝之前不能丟。”

這個鬼婆集會能混到傳奇水準，絕對不是一種僥倖，她們不僅擁有著鬼婆們常見的陰損狡詐，還有著大多數所沒有的果決。

先前在邊荒之河上，決定避開蜥蜴人大軍鋒芒，讓兩棲軍隊上岸如此。

現在發覺她們根本沒有辦法避開怪物潰兵，立馬做出了棄車保帥的舉措，果決而又狠辣。

不僅決斷快，執行能力那也是一頂一，在怪物潰軍徹底撞上來前，將自己大軍中的骨幹力量，抽調了一個七七八八，使用九環傳送法陣，將他們分批傳送回了遠海沼澤，然後丟下剩下的那部分，不管不顧的直接跑路了。

她們這麼做，固然保全了自己的超凡力量，卻給剩下的軍隊帶來了毀滅性惡果。

在沒有那些中堅力量的指揮下，剩下的軍隊數量再多，那也是一盤散沙，會對洶湧而知的怪物潰軍，他們會根據自己的習性，各自做出不同的應對方法。

那些深淵豺狼人對鋪天蓋地的怪物士兵，不僅沒有感到恐懼，甚至沒有躲避，而是一個個嚎叫著，滿臉貪婪的向著他們發動了衝鋒。

豺狼人本來就以邪惡、貪婪而著稱，被灌注了深淵之力的深淵豺狼人，那更是其中的典範，他們已經無限趨近於無底深淵的惡魔同類，他們為了戰爭、為了掠奪、為了殺戮而生。

三名鬼婆在這裡的時候，還可以透過魔法的力量壓制、控制他們，現在他們是自由發揮。

而那些怪物潰兵則是為了生存而戰，誰要是擋他們的道，誰就是他們的敵人，誰就應該毀滅，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舉起自己的武器，送給他們死亡和毀滅，踏著他們的屍體繼續逃亡。

相比起那些深淵豺狼人，無論是癩蛙人和水生巨魔迎戰的慾望可就小了很多，他們之所以上岸，完全是被三名鬼婆驅趕的，不得不服從他們的命令。

現在三名鬼婆以及她們最兇殘的爪牙們都不在了，第一時間就往邊荒之河跑，那裡才是他們的天下，哪怕是邊荒之河裡面還有一支蜥蜴人大軍等著他們，他們也顧不得了。

在水中，他們多少還有逃生的希望，但是在陸地上，他們絕對的十死無生。

戰事同時在岸上和邊荒之河中爆發。

對於岸上的這場戰事，征服者大軍可不是不管不顧的站在一邊看熱鬧，而是時不時的伸出熱情的援助之手，進行一波波箭雨和火球雨的洗禮，至於哪一方是被援助者不一定。

完全看誰佔據了劣勢，他們有義務幫助弱者對抗強者。

結果就是，這場亂戰被拖的時間很長，死的人很多很多。

大部分時間佔據優勢的，竟然不是佔據著人數優勢的怪物潰兵，而是那近萬名深淵豺狼人。

一是他們整體水平不俗，畢竟是灌注了深淵之力的，他們的戰鬥力遠在普通豺狼人之上。

二是他們足夠的兇殘，足夠的好戰，在亂戰中，當場抱著敵人展開啃食的情況比比皆是。

潰兵之所以叫潰兵，就是因為他們的戰鬥意志已經被擊潰，面對這種情形，能繞道的都繞道走了，只有實在繞不過去的，方才發動攻擊。

打到最後，竟然出現了一部分深淵豺狼人如梳子一樣，擊穿了整個怪物潰兵出現在了征服者大軍的騎兵面前。

兩支偏廂車先鋒軍早已經停止了驅趕步伐，在沒有路的荒野，他們的偏廂車速度是個大問題，沒出五公里就被甩脫了，而且怪物大軍的潰逃已經成型，也不需要他們了。

跟在怪物大軍潰兵周圍的，只剩下諾特近衛重騎兵和大地精狼騎兵。

前者作為牧羊人在後面驅趕，後者則作為獵犬配合，調整怪物潰兵的前進方向，兩者倒是相輔相成、配合良好。

那些擊穿怪物潰兵的深淵豺狼人們，也不管自己的數量是對方的幾分之一，一個個嚎叫著對諾特近衛重騎兵發動了衝鋒，結果是一頭撞在了鐵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