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橫豎都是死，你們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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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了片刻。

青鳶一臉肅穆地道：“他的氣息極為內斂，但在施展輕功時，展露出來的氣息的確是先天境無疑。”

上官相鵬喃喃道：“若他日後能保護好玉兒，本王倒也不反對他們交往，只是，先天可遠遠不夠。”

青鳶明白上官相鵬所指的是什麼。

她也極為認同。

十八歲的先天境，的確是天才了得。

但想要保護好上官玉兒。

真的不夠！

上官相鵬又道：“你辛苦一趟，跟著那小傢伙，如果他有生命危險，就暗中出手相救，不能讓玉兒為他傷心。”

青鳶拱手抱拳：“是！”

……

趕往平山縣的途中。

林焱清晰地感覺到，那杯增功茶在他體內被真氣煉化之後，果然讓他的修為有了一絲提升，差不多想當於增加了數日苦修之功。

如果換成普通的先天境武者喝下那杯增功茶的話。

煉化吸收後估計能提升一兩年苦修的修為！

這增功茶確實是好東西。

不過，林焱也聽老酒鬼提起過，增功茶首次喝的時候效果最好，再往後，就沒那麼明顯的效果了。

或許，老酒鬼也喝過吧。

但……老酒鬼更喜歡喝酒吧，從沒見他喝過茶。

轉眼。

兩日過去。

林焱等一行人終於趕到了位於南方的平山縣。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

雖說是縣，但面積很大。

相當於其它縣的四倍到五倍之多。

而且！

尋常之地一年也就一季糧食，但平山縣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和氣候，卻可一年分產春、秋兩季糧食。

五年以前，這裡曾是古王朝非常重要的糧食盛產大縣。

本該是富庶之地。

但這個地方的賦稅也因為糧食的高產而偏重。

百姓一年收兩季糧食。

但最終留在手裡的，比那些一年只收一季的，也多不了太多。

而從五年前起，平山縣因為大旱連年和蝗災四起，百姓五年裡顆粒無收，存糧早已耗盡。

今年，更是餓殍遍野。

而朝廷的鎮災……

似乎根本沒有效果！

而且！

春季泛蝗災，這是林焱真的沒有想到的，他一直以為蝗災只在秋季才有。

但，似乎不是這樣的。

至少在古王朝，春季真的出現了蝗災。

林焱一行人一路走來。

已經遇見大量災民。

賣兒賣女的有，賣妻賣自己的也有。

但凡能給口吃的。

讓他們做什麼，他們都願意。

就為了活著。

林焱他們所帶的乾糧並不多，但沿途也分出去不少。

看到這一幕，林焱不禁眉頭輕皺。

“不是說晉南王已經南下鎮災大半個月了嗎，怎麼還有這麼多災民餓死在路邊？難道，他只是藉著南下鎮災的名義，擄掠孩童修煉邪功？”

林焱愈發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

心頭不禁一陣怒火上湧。

“哼！好個晉南王，真是該死！”

就在林焱心頭想著這些的時候，常福忍不住問道：“洛旗長，你把你所有的乾糧都分給那些災民了，你吃什麼？”

洛凝沒有說話。

她的臉上反而有著一絲輕鬆。

彷彿能看見這些災民吃上東西，就能讓她感到高興。

常福還想再問幾句。

被周德明攔了下來。

“無妨，讓洛旗長自己決定吧，她若是沒有吃的，我們身上不是還有一些嗎，到時候大家勻勻，也還夠吃上兩天的。”

前方，又是幾十個災民準備背井離鄉，趕往外地求生。

林焱攔下幾個災民。

“幾位老鄉，朝廷不是已經派了一位王爺南下平山縣，親自監督平山縣官員全力鎮災嗎？你怎麼還要離開？”

幾人見林焱穿著錦衣衛的官服，紛紛面露懼色。

林焱安撫道：“你們不用害怕，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們。”

幾人連忙搖頭擺手：“沒有沒有，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的回答，讓林焱眉頭輕皺。

他已經意識到。

平山縣的事情，恐怕並不簡單。

林焱換了個話題：“老鄉，那我請問一下，蝗災還在繼續嗎？”

幾人點了點頭。

林焱再道：“那你們能帶我去尋找蝗蟲嗎？”

幾人一愣，其中一個災民壯著膽子回道：“這位大人，您找蝗蟲做什麼？”

林焱隨口道：“吃啊。”

幾個災民的臉色頓時大變，連連擺手。

“吃不得，吃不得啊。”

“這位大人，蝗蟲是上天派來懲罰我們的，吃了它們，會引來更大的天災，是萬萬吃不得的。”

“而且蝗蟲長得那麼醜，肯定有毒，吃不得，吃不得的……”

林焱明白了：“也就是還能抓到蝗蟲，是嗎？”

幾個災民面面相覷。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林焱繼續說道：“就算蝗蟲是上天派來懲罰你們的，大不了也就是一死；你們繼續這麼餓著，最後也是一死；就算背井離鄉，多半也是餓死在半路。

“既然橫豎都是死，你們怕什麼？”

這麼簡單的道理。

就因為封建思想的禁錮，無數百姓怎麼都想不明白，也想不通透。

林焱只想點醒他們，給他們指條活路。

而且！

這個辦法只能管一段時間。

就是蝗蟲還沒有完全離開的時候。

等到蝗蟲從平山縣離開後。

就算想抓蝗蟲吃都沒有了。

那時候。

會有更多的人被活活餓死。

至於逃到別的縣去謀求活路，同樣也是十分困難的。

因為能逃的早都已經逃了。

這些還沒逃的，要麼是捨不得自己的家鄉，要麼是除了種地之外，別無所長，沒有生存技能，去了外縣，沒有土地一樣是死。

別以為在山裡隨便開墾一塊土地就行了。

古王朝對土地的管理是很嚴苛的。

未經登記，未辦文書而開墾出的土地，都算是佔用國家資源。

被抓住之後，不僅要沒收土地，還要判重刑。

在缺乏糧食的情況下。

判了重刑，也同樣等於死刑。

而且。

一人開墾，全家連座。

再者！

那些未開墾的大山之中，毒蛇猛獸異常的多。

普通百姓進入深山老林中長住。

根本活不下來。

還有一些其它種種因素，導致普通百姓進入深山老林就是送死。

而平山縣的面積很大，除非是那些一早就逃離平山縣的，否則，很多災民徒步遷移到其他地方去，還沒走到就已經死在半路。

這樣的情況太多了。

看著不斷搖頭擺手的一眾災民，林焱又補充道：“蝗蟲我吃過，用竹籤串起來，升火烤熟後，吃起來又香又脆，可以放心吃，沒毒的。”

幾個災民還是不敢相信。

林焱又道：“這樣吧，我給你們兩個乾麵餅，你們帶我去抓些蝗蟲，我想吃幾串。到時就算上天要懲罰，那也是懲罰我，與你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