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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王輔臣一時沒明白,愣愣地看著一臉“忠笑”的王忠孝,“和逮朱三太子一樣逮鰲拜?老二,你這是什麼意思?”
“爹,我這意思就是咱們這個大清終臣不能只當一時,得把終大清當成一個長久的買賣來幹......對吧?”
“那是,”王輔臣點點頭,“我是大忠臣嘛,當然要長久效忠大清了!”
王忠孝一臉為難地說:“爹,說句不中聽的,我當大清終臣還比較像,我有學問,熟讀《四書五經》,武藝也好,長得也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大清棟樑,最要緊的,我還沒造過反。可您呢?您要學問沒學問,要武藝也不如我,長得......也老了,而且您也沒少幹貪贓枉法的事兒,最麻煩的是您的故主有點多啊......”
王輔臣沒兒子把話說完就發火了,罵罵咧咧道:“你個小東西,整天胡說八道氣你爹,信不信我撕爛你這張臭嘴?”
“爹......家有諍子,不敗其家的道理您懂不懂?”王忠孝耐著性子開始教爹——這也是攤上了!誰的爹誰負責教嘛!
這個時候王忠孝覺得有點餓了,於是捏起個軟乎乎的韭菜雞蛋餡的包子啃了一大口,然後咀嚼幾下,嚥了下去,然後又對王輔臣說,“咱們要當一個持久的終臣,就得有那麼一個人無我有,人有我精的絕活!就跟這個包子張家的包子一樣......那是一絕啊!而這個抓鰲拜,就是咱們家的絕活了!
您想想,這鰲拜是什麼人?那可是滿洲第一勇士,長久以來都是兩黃旗的主心骨,官場當中的滿洲人官員一多半受過他的恩惠......如果鰲拜逃出了北京城,讓滿洲人去抓鰲拜,皇上能放心嗎?”
“好像......不能。”王輔臣搖搖頭。
王輔臣又道:“如果有一個朱三太子一樣的鰲拜潛伏在什麼地方,皇上會不會擔心滿洲人當中有潛伏著鰲拜黨羽?如果皇上覺得滿洲人也不是完全可靠,那您這裡兩仕李闖,兩仕大明,兩仕大清的......六臣,是不是就顯得不是那麼不靠譜了?而我這樣和鰲拜沒有一點瓜葛的漢軍,是不是就顯得特別可靠了?”
“你這是要養鰲自重嗎?”王輔臣果然有點開竅了,“這可有點難......你就不怕養鰲自重變成縱鰲為患?”
王忠孝道:“爹,事在人為......咱們好好合計一下,看看怎麼才能給鰲拜安排得明明白白,最好能給他安排個真死詐活!這樣咱們才能天天抓鰲拜,永遠抓不著!一個鰲拜,至少能保咱們二十年的安穩。”
.......
皇城西苑,瀛臺島,迎薰閣。
今兒可是個宜相親、宜密謀、宜坑人的吉日!
中午飯剛過,遠道從雲南而來的“活呂布”王輔臣就在他家的大孝子“呂小布”王忠孝的引領下,打西安門大搖大擺入了西苑,然後直接去了太液池當中的瀛臺島。還撒了一路的紅包,沿途遇上的侍衛、太監、宮女,每人都得了五兩銀子的銀票,也都知道今兒“活呂布”王輔臣和“賽貂蟬”張小玉“瀛臺相親”的好日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某個太師來搶這個“賽貂蟬”,這個用來相親的瀛臺島上可是戒備得挺嚴實,皇上最信任的太監小桂子和二等侍衛觀音保一塊兒在瀛臺島的入口把守,閒雜人等,都不許登島。
在用來相親的迎薰閣外,候補新娘子“賽貂蟬”更是和太皇太后最心腹的大姑姑蘇麻喇姑一塊兒把風......相親讓候補新娘子把風,這也沒誰了。而張小玉這“賽貂蟬”心裡雖然不情願,但也只能跟著蘇麻喇姑從迎薰閣裡出來,在距離閣子老遠的地方佈置了一道“警戒線”。也不知道防誰?這個呂布和貂蟬相親,讓貂蟬去外頭放哨防董卓?
也不知道這董太師到底要搶貂蟬還是要搶呂布?
張小玉正心裡頭質疑《三國演義》真實性的時候,在迎薰閣裡頭,君恩臣忠的肉麻戲已經演完了,“呂小布”和“活呂布”這對父子忠臣,這會兒一個昂首挺胸站在坐在椅子上的康熙和布木布泰的右側,看著就很能打;一個則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嘮嘮叨叨地求加錢!
“皇上,奴才這十幾年在雲南日子可苦了!吳三桂那老小子拿三四萬人的兵餉愣是養了十萬兵,他們平西藩上下都同甘共苦,可奴才算什麼?奴才又不是吳三桂的人,卻只能跟著一起苦。正俸之外,一點油水都吃不著......說是在地方上當總兵,其實還不如在北京城當侍衛呢!現在奴才家裡頭還有八個小老婆和十來個子女要養活,雖然不至於揭不開鍋,但是這日子過得緊啊!小玉跟著奴才,恐怕要吃苦了......”
“王輔臣,你既然沒有錢,怎麼還納個八房小妾?”站在康熙身邊的裕王福全有點聽不明白,於是忍不住提問了。
“王爺,”王輔臣一聽這話就笑了起來,“您沒看過《金瓶梅》嗎?裡頭那個西門大官人納妾就不花什麼錢,許多時候還能大賺一筆......我就和那個西門大官人一樣!”
和西門慶一樣,多光榮啊!
布木布泰瞅瞅王輔臣,又瞧瞧王忠孝,也點點頭道:“王輔臣,王忠孝,你爺倆可比西門慶強多了......不過你們那麼大的忠臣,我大清也不能讓你們和西門慶一樣的辦法去掙錢。皇帝,等剷除了鰲拜一黨後,你再多賞王輔臣父子一些土地、田宅吧!”
康熙笑道:“孫兒一定重重賞賜他們!”
“奴才謝主隆恩,不過奴才還想再請兩個恩典......”王輔臣笑著道,“奴才家裡人多,奴才的兩個嫡子又不成器,所以奴才想為他們求個世職,再求個八旗子弟的身份。”
“好,好,朕答應了!”康熙一揮手,笑道,“等朕掌了權,田宅、土地、世職都給你們安排上,再賞你們一些鋪子收租,保管讓你們父子榮華富貴一輩子!”
“奴才謝主隆恩!”王輔臣總算滿意了,樂呵呵地磕頭,滿臉都是貪婪的忠笑。
不過康熙和布木布泰可不怕王輔臣、王忠孝貪,就怕他倆貪了錢不辦事兒!
“王輔臣,那你什麼時候可以動手呢?”康熙看著王輔臣問。
“明天!”王輔臣道。
康熙聞言一驚,“明天?是不是急了一點?”
“急?”王輔臣道,“皇上,這事兒可萬萬拖延不得......鰲拜雖然沒有大義名分,但他擅權多年,黨羽遍佈京師,耳目深入宮內。咱們的密謀是瞞不了他太久的......而且咱們要再拖些時日,無非就是想多找一些幫手。可是人心隔著肚皮,誰知道那些幫手會不會投靠鰲拜?一旦鰲拜知道,說不定就要學董卓,學曹操了!
所以奴才以為,此事成敗與否,不在參與其中的人有多少,而在先下手為強和攻其不備。只要皇上能一舉拿下鰲拜,那事情就成功了。即便皇上一舉拿不下鰲拜,只要能控制住紫禁城,並將侍衛處、侍衛親軍、上三旗值班護軍、驍騎營的皇城守軍控制住。憑著皇上的大義名分,下詔討伐鰲拜及其死黨,餘皆不問。那北京城內的八旗子弟一定會站在皇上一邊,鰲拜還是死路一條!”
康熙聽王輔臣說得好有道理,不過自己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於是就向老祖母布木布泰投去了諮詢的目光。
布木布泰對造反這事兒比較有經驗,最知道皇上造反時最厲害的武器就是大義名分!現在聽王輔臣這麼一說,老太太也下了決心了,笑著道:“王輔臣說的對,鰲拜並不是入八分王公,更不是當年的攝政王,他所憑藉的不過是挾天子、令八旗......只要大清皇帝不被他所挾,他就指揮不動北京城內的八旗兵!
到時候皇帝下個詔書就能命令城內的八旗各都統衙門和各家入八分的王公出兵去討伐鰲拜!所以......咱們這一戰根本輸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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