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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在場大多數人都忍不住低聲驚呼了一聲。
“葉素真?”李遠松更是神情大變,卻是又驚又喜。他連忙道:“你就是葉素真?呂掌教的關門弟子葉素真?”
路小飛雖然站得很遠,可是他耳力敏銳,“葉素真”三個字從那個年輕道士嘴裡吐出來時,他聽在耳朵裡,卻在心裡炸開了一聲驚雷。
道士面對李遠松的驚異之色並不意外,他說道:“我就是葉素真,也的確是呂掌教最後一名弟子。”
李遠松聞言,神情再變,只見他立刻躬身施禮,正色說道:“崇真門下俗家弟子李遠松,見過師叔!”
院中眾人見此,無不震驚於色。
名動江湖的常州鐵劍,竟然會叫一個只有二十幾歲的小道士為“師叔”?!
卻見葉素真輕步上前,伸手扶住了李遠松,說道:“李大俠多禮了。輩分之稱不過是師門規矩而已,如今我又不是在青城山,李大俠大不必如此拘禮。若論江湖規矩,我不過就是一個後生晚輩罷了。”
李遠松肅然正色道:“李某一身藝業出自崇真,如今雖然離開師門多年,可卻從不曾有一日忘記自己乃是崇真劍派的弟子。崇真齊真人是我授業恩師,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呂掌教更是我畢生尊崇的師尊。作為呂掌教的關門弟子,那便是我李遠松的師叔,這份禮數,李遠松是萬萬不可不遵的。”
院中眾人雖驚訝於葉素真的來歷,可是心中大多都清楚:李遠松是崇真齊華陽的記名弟子,崇真掌教呂懷塵是齊華陽的師父,而葉素真雖然年紀輕輕,可是身為掌教真人的關門弟子,他在崇真的輩分就極高,按照崇真劍派的規矩,葉素真與齊華陽同輩,所以李遠松確實應該叫他一聲師叔。
卻見葉素真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其實不瞞李大俠,我是最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的,在青城山的時候,他們整天見著我就是師叔小師叔的叫,叫得我好像硬生生老了幾十歲一樣,讓人心裡彆扭。這次下山,難得自由清靜幾日。再說李大俠如今俠名遠揚,就是齊師兄最近也時常提起,我心中也很是欽佩。況且這裡與青城山相隔千里,所以李大俠就不必拘禮了。”
李遠松卻還是一臉肅然,恭敬的說道:“師叔雖然年紀輕輕,可是心性卻如此豁達清遠,果然少年英傑不同凡響,難怪呂掌教會將你收為關門弟子。師叔今日駕臨寒舍,李某心潮激動,只是沒及時相迎,還望師叔海涵。李某雖離開崇真多年,可是卻始終謹記尊師重道之理,李大俠三個字,師叔切不可再叫,否則我心難安啊。”
這一番話,恭敬中帶著客套,讓葉素真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他無奈的聳了聳肩,微微一嘆,道:“之前就時常聽齊師兄說,李大俠在崇真的時候,除了劍道天賦很高之外,就是最重禮數,凡事都不肯逾規越矩半步。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既然李大俠堅持,那我就只有妄稱你一聲‘師侄’了。”
李遠松躬身道:“師叔理當如此。”
葉素真淡然一笑,攤手道:“我就和你差遠了,在青城山,他們都經常搖頭說我是最沒規矩的人,連師兄也經常說我根本不是一個做別人師長輩的料。如今見師侄還能謹守初心,的確讓我好生佩服。”
“師叔言重了,李某好生汗顏。”李遠松頓了頓,續道:“敢問師叔,齊真人可還安好?李某自離開崇真之後,一直受俗事所困,二十年來都不曾再去拜會師門,實在心中慚愧。”
說完之後,他重重的長嘆一聲。
葉素真卻並不在意,說道:“齊師兄這些年修身養性,一切都很安好。我下山之前,師父已經將掌教之位傳與師兄,如今他已經是崇真劍派新任掌教了。”
此言一出,院中眾多江湖中人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崇真派這些年已經很少有人在江湖上拋頭露面,所以許多內幕訊息外界也不得而知,如今崇真掌教已經易主的這個訊息從葉素真口中說出,那自然是不假了。
不過據說呂懷塵雖然已經年近古稀之年,但是道劍修為超絕,身體精神更堪比壯年,在他執掌崇真四十年的時間裡,讓崇真派名動天下,如今更與武林黑白兩大派之“春秋閣”和“劍宗”並駕齊驅,隱有中原江湖三足鼎立之勢。如今卻悄然將掌教之位傳與首座大弟子齊華陽,這其中的緣由自然不是外人所能得知,但這個訊息也足以令江湖震動了。
李遠松聽到這句話,也是不由神色一變,道:“原來齊真人已經是新的崇真掌教了,李某雖然久走江湖,竟然現在才得知這個訊息,真是慚愧。如此重大之事,理該是我前往青城祝賀。不曾想竟然會讓師叔來常州與我道賀,李某當真惶恐不安。”
葉素真搖頭道:“李大俠……呃……師侄言重了,這件事如今江湖上所知的人也是極少,也是因為師父和師兄不想太過麻煩,所以故不曾與外界聲張,這個可怪不得師侄的。”他生來隨性,“師侄”二字從他嘴裡說出當真很是彆扭。但看李遠松那般堅持,葉素真也只有尊重了。他接道:“師侄要退出江湖的訊息傳到崇真,師兄也頗感意外,不過他也說師侄二十多年在江湖上以崇真劍技俠名遠揚,也算是不曾忘記曾經拜師修劍的初心。如今更是選擇急流勇退,這份覺悟更非尋常,所以才派我前來道喜觀禮,也不枉師兄與你師徒一場。”葉素真一邊說,一邊從身上取出一個尺許長短精緻的幽黑木盒,遞到李遠松面前,說道:“這盒子裡有十二顆崇真精煉的上品丹藥,是師兄親手挑選,作為給師侄的道賀之禮。”
李遠松神色誠惶誠恐,再度躬身顫聲道:“如此重禮,李某愧不敢受……”
葉素真微笑道:“長者相賜不可推辭,師侄請收下吧。”
院中眾人都暗自羨慕不已,崇真派數十年來雖以劍技為世人所知,但它本源卻是出自道家,所以門下弟子習劍修道之餘自然會煉丹製藥。那盒子裡的丹藥就算沒有傳說中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功效,但至少也是有能讓習武之人提升自身修為的靈丹妙藥。這樣的丹藥價值非同一般,可不是普通人可以隨便得到的東西。
崇真派能派葉素真帶著如此厚重之禮前來李家,顯然是已經十分認可李遠松這個曾經的記名弟子了。
李遠松面色惶恐中又帶著驚喜,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知道有些話是需要適可而止的,現在倘若一味的客套拒絕,只怕會讓別人覺得有虛偽做作之嫌。所以當葉素真說出那句話後,他就不再推卻,依舊是恭敬的上前一步,彎腰謹慎的雙手接過那盒子,然後大聲說道:“青城崇真俗家弟子李遠松,叩謝師恩!”言罷竟是雙眼淚光閃動,顯然內心激動非常。
葉素真依舊一臉淡淡的微笑。
院中眾人都不由發出一陣歡呼。在他們眼中,李遠松此刻算是大大的掙足了面子,就算馬上就要退出江湖了,也會有機會再次名揚武林。
李遠松身邊的霍震東也是一臉興奮,他拍了拍前者肩膀,說道:“李兄,葉小真人不辭辛苦千里而來,想必崇真劍派的各位前輩對你也是十分認可厚愛。李兄這麼多年行走江湖,抱打不平行俠仗義,德行無愧於‘大俠’二字。所以才會深受大家尊崇。霍某有幸與你相交多年,也算此生無憾了。”他雖然年紀比李遠松小几歲,但與崇真卻無關係,為了以示尊敬,所以才稱葉素真為“葉小真人”。
李遠松心裡儘管也甚為歡喜,但面上卻不顯露出來。他搖頭說道:“霍兄弟言重了。李某行走江湖多年,是先得於師門的教導,後受益於諸位同道的扶持幫襯,所以才有如今的全身而退。不論是師門的傳教之恩,還是大家的相護之情,遠松都將銘感五內,永不相忘。”
霍震東笑道:“今日在場眾位都是李兄的親朋好友,自然是無需客套的。”他望向葉素真,含笑道:“青城崇真之名我等早已如雷貫耳,呂老真人更是武林傳奇,可惜我等凡夫俗子無緣得見真容,實乃生平憾事。不過今日我等竟能見到被譽為崇真百年不遇的道門天才劍修葉素真葉小真人,也算不虛此行了。”說完雙手抱拳,朝葉素真躬身行禮。
葉素真的眼睛在霍震東的雙手上停了一停,隨即拱手回禮道:“若是猜的不錯,這位便是霍震東霍大俠了吧?小道不過就是一個初次下山的後生晚輩,豈敢當得霍大俠如此讚譽?霍大俠禮重了!”
霍震東臉上閃過一抹訝異之色,連忙道:“葉小真人初出青城山,竟然認得霍某?”
那葉素真灑然一笑,道:“小道雖不曾遊走江湖,但在青城山也時常翻閱江湖典故軼事,聽得各位師兄師弟論及江湖中的人事。至於霍大俠小道今日也是初見,可是霍大俠的奔雷拳名震武林,小道只看霍大俠一雙手,便可猜到七八分了。再有便是江湖中都知道霍大俠是李師侄的至交好友,時常結伴遊俠江湖,今日李師侄要退出江湖,這樣的大事,想來霍大俠自然不會缺席。故此小道才斗膽妄稱霍大俠名諱,所幸沒有鬧出笑話,還望霍大俠不要見怪才好。”
霍震東心中一動,暗想這年輕道士好犀利的眼神!只從觀察對方的形象特徵就能馬上憑著聽聞過的一些內容便可立即確認對方的大概身份,這種老道細膩的心思卻出自一個不過年僅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看來這個不曾行走江湖卻早已名傳江湖的葉素真果然有些來頭。
三年前,崇真掌教呂懷塵七十大壽,武林中與崇真劍派有往來的各大門派掌門人都前往青城山祝壽,之後便從那些一派之主的人口中傳出一個訊息,說是見到了一個呂掌教的關門弟子,此人天賦異稟堪稱驚才絕豔,年紀輕輕便已有呂懷塵七八分真傳,其修為更有超過呂懷塵首座大弟子齊華陽的勢頭,堪稱天下道門百年難遇的一代奇才。這個訊息一經傳說,江湖中人無不對此人心生好奇,可惜崇真劍派掌教的那個關門弟子尚未踏出過青城山一步,所以人們只能想象猜測,卻無人得識真容。
那個呂懷塵的關門弟子,名叫葉素真。江湖上給他取了一個稱呼——崇真之驚歎!
霍震東便不由正色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容貌俊秀至極的年輕道士,再次拱手道:“葉小真人言重了。小真人雖不曾遊歷江湖,但卻心思巧靈見識超人,果然不愧為呂真人的關門弟子,也難怪會被人稱為崇真劍派百年難遇的天才了。”
他這話說得極為恭謹客氣,旁人雖不覺得有異,可是那葉素真本就生性隨性,向來不喜逢迎客套,所以聽到這番話,心裡難免有些頗不自在。
可是就算如何不喜這些逢迎的場合,但那些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葉素真自然也懂得不能失禮於人的道理。於是他連忙擺手,苦笑道:“霍大俠切莫再打趣小道了。我不過就是青城山一個小道士罷了。至於那些江湖傳言大都誇大其詞,都是江湖同道抬舉崇真劍派和家師的客氣話,哪裡能當真?那些話我聽過,連我自己都覺得很是尷尬和匪夷所思。”他一面頗為尷尬的苦笑,一面習慣性的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眾人之前也曾聽聞那個江湖傳言,只是今日見到真人,雖然驚豔於葉素真的不凡皮相,可是到底身懷多少修為,卻是未能看出深淺來。不過看到葉素真性格隨性率真,竟被他這番話說得引起一片笑聲來。
霍震東也是哈哈笑道:“葉小真人太謙虛了。所謂高人門下無虛士,呂老真人何等神仙,他既然能收你為最後一名弟子,那肯定有著獨特的眼光,假以時日,葉小真人必會名動天下,造福門楣。”
葉素真似乎並無繼續客套下去的意思,他略一拱手,道:“多謝霍大俠讚許。”再而轉向李遠松,道:“眼下時辰將至,李師侄可不能錯過良辰吉時,還請快些過去準備吧。”
李遠松連忙道:“那便請師叔前往中堂上座,好讓遠松敬以後輩之禮。”說完深深一躬。
葉素真神色一變,雙手急搖,忙道:“李大俠不必如此。我遵循師門才叫你師侄,是敬你遵師重禮之道。倘若拋下這些門規輩分,我還得叫你一聲前輩。況且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繁雜俗禮的麻煩,所以還望師侄不要為難,我就在這裡喝兩杯茶挺好。”
李遠松眉頭一皺,急道:“這如何使得?師叔在此,卻不能敬以上座之禮,若是不知內情的外人得知,豈不是要罵我李遠松不懂禮數規矩亂了輩分?”
葉素真心意已決,道:“師侄切莫多心,是我葉素真不能受此大禮,與師侄無關,在場各位都是見證。”他上前一步,俊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接著對李遠松說道:“不瞞師侄,我在青城山委實受夠那些繁文縟節,好不容易下山可以自在一回,還望師侄通融通融。”
李遠松見他態度堅決,自然也不好再過強求,此刻見葉素真搬出了臺階,他也順意而為。於是他輕聲一嘆,道:“既然師叔堅持,遠松只有遵從了。不過遠松有一事相求,還望師叔應承。”說完又是躬身一禮。
葉素真抬手將他扶起,只得硬著頭皮道:“師侄請說,力所能及,我定不推辭。”
李遠松大喜,道:“待今日事了,師叔一定要在寒舍多住幾日,好讓遠松一盡地主之誼。”
葉素真淡然笑道:“多住幾天倒是不敢叨擾,不過待你此間事了,師兄尚有幾句話要我代為轉達。”
“啊?”李遠松神情之間有幾分驚訝,不過馬上恢復歡喜之色,道:“這也很好。那師叔就先請稍等,請恕遠松失陪了。”言罷深深一躬。
葉素真連忙道:“師侄自去便是。”
李遠松便自行離開往內堂而去。院中包括霍震東在內的眾人大半心思雖還留在葉素真身上,但今日的主角畢竟仍是李遠松,於是也隨著李遠松往內堂聚攏,葉素真面前頓時空了下來,年輕的道士不由得長吐一口氣,神情也輕鬆不少。
葉素真隨便就在身旁找了根凳子坐下,然後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將目光投向院中人群熱鬧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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