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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還敢頂嘴,我看把你給能的。」
牢門被開啟,老人被左右開弓的兩個響亮的巴掌給打倒在地,滿臉鮮血淋漓。黑暗裡誰也沒有出聲,一雙雙眼睛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從指尖的縫隙裡小心翼翼的察看,被老人救下的那個青年狠狠地握緊了拳,幾番想要上前阻止卻無法抬足。
因為他的心裡知道,老人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救他,一旦他衝動上前與官兵們發生衝突,那麼接下來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如果他再次成為官兵們的目標,那老人的心血也就白費了,老人的犧牲也將毫無價值。
「唔……」等待著倒地者的並非來扶襯的施以援救的手,而是一頓殘暴的拳打腳踢,可是儘管被打的兩眼昏花口吐鮮血,在場的所有人皆沒有聽到任何一句來自於老人嘴裡的認罪和求饒。
隨著最後一聲悶哼在大家含淚注視下悄然落下,被瘋狂施以報復的老人佝僂的身軀終於沒了動靜。
在黑暗裡,響起了不知多少咬牙切齒的聲音,握拳時骨骼關節活動碰撞的聲響……
「嘁~也不過如此,什麼老東西,呸!果然是人老了什麼話都敢講,真是活膩了!你們地窖裡的所有人都給老子聽著,你們不過是被拋棄的戰俘!識相的,這幾天內好好的不要惹事,否則,這就是下場!」
全場鴉雀無聲,那無聲並非出自於害怕,而是一種無聲的抗爭與憤怒。
官兵在一番耀武揚威的警告說辭過後接連離開了,雨裁動了動身體,想要從父親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可父親卻把她抱得更緊了。
「爹?爹,您怎麼了?」雨裁感受到了父親那駭人的體溫,擔憂的詢問了起來。:
男人一副被風化的嗓發出了兩聲無力的咳嗽聲,他的額頭上、臉上、身上、手上皆是汗水,髒破的衣服被汗水打溼,與已經發爛流膿的傷口混合在一起。疼痛讓男人的臉色又蒼白了一個度,好在他們正處在黑暗之中雨裁看不到他艱難支撐的面容,否則一定會被他此刻的樣子給嚇壞。
男人貼在雨裁耳畔,悄聲說:「爹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根據爹爹的多年臨床診斷來看,潮溼、擁擠、腐臭、糜爛、屍臭已經傳遍汙染了這地窖裡的每一處,要不了……咳咳咳……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會疫病橫行。
到……到時候在上刑場以前,他們一定會把死了的人的屍體運一趟出去……雨裁……我的女兒,到時候,你就躲在我的懷裡,切記,不要出聲……不要,發出一點動靜。」
雨裁咬了咬嘴唇,在她聽懂了父親話裡的意思後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她被父親緊緊的擁著,眼睛卻不自覺的看向了母親躺著的方向。
本來想問的那一句「爹,那孃親會和我們一起走嗎?」,卻怎麼也說不出,所有的話都變成了一種無聲的抽泣。
沒有再去檢視燭所在的方向,飢腸轆轆的她在父親的懷裡面沉沉睡去。一連三天,他們一點食物都沒有給,那些按時巡查計程車兵在聽到一群即將成為餓死鬼的可憐人的請求時,不僅冷眼漠視,有的甚至還肆意的出言辱罵嘲笑。
還有人說,這就是他們得罪副將的懲罰,餓死他們!只要保留到上刑場的時候能有一個口在就足夠了。
斷頭飯什麼的自然是沒有的。於他們而言,讓將死之人死前飽腹一頓除了浪費糧食以外,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燭接連三天都沒有見到那個喜歡纏著它講話枕在籠子的邊緣酣睡的小女孩了,它越來越焦急,直到三天之後的某一刻,地窖的門被人從外面徹底的開啟了。
刺眼的光亮照進來的時候,很多人都下意識的遮住了自己的眼,對於這些在黑暗裡生活已久的人們而言,突兀出現的光明只會灼傷他們的眼。
「送刑的車隊來了,都利索點,一個一個上車!」嗓門粗大聲音裡透露出厭惡與不耐煩計程車兵站在門外說著,可地窖裡,卻沒有一個人敢動。他們全都瑟瑟發抖的蜷縮在角落裡,士兵們拿著點燃的火把進入時,看到景象簡直令他們作嘔逃離。
「喂!那邊的,別裝死!」負責押送計程車兵步步靠近,他警惕的伸出了手,把一個背對著他的屍體給翻了過來。看了一眼,但僅僅只是看上那麼一眼,就讓他嚇得幾近魂飛魄散!
只見那名戰俘的臉上身上全是膿包和水泡,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腐爛的皮肉下甚至還有噁心的黃白色蛆蟲在蠕動……他連連往後退了幾步,卻不料一腳踩在了另一副屍體之上跌倒在地。
士兵驚慌失措的朝著身後看去,只見此時他身後躺著的正是被他們毆打致死的老人的屍體,而他剛才踩在的地方正是老人的小腿。
「嘔——」他忍不住想吐,可是一想到他身為軍者的威嚴,居然又硬生生的把那些到了嘴裡的嘔吐物給吞了下去!
臉色慘白如紙,腳底下粘膩的感覺就像是踩在了什麼爛掉的番茄上一樣,這時他才回想起來,在他去翻動第一具屍體用手扒拉屍體肩膀的時候,他手心裡面傳來的軟軟爛爛的觸感與現在如出一轍。
來不及多想,終於忍耐不住計程車兵奪門而出,才剛出了地窖,他的嘔吐物甚至與他同行了一路,邊跑邊吐!
燭默默的聳立在角落裡,一聲不吭的釋放著它微弱的光。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個類似於軍醫的老頭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在火把的照耀中他面露驚慌略顯忙亂的搬弄檢查了好一番,緊接著鐵青著一張老臉走了出去。
「如何?」一位官銜明顯很高的軍官此時就站在門口守著,看到軍醫出來,他連忙上前詢問道。
老軍醫搖了搖頭,神情很是嚴肅:「是瘟疫,讓人準備焚屍清場。」
那軍官的臉上閃過了一抹詫異,他並沒有進到地窖裡面去當然不知道那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鮮少的從老軍醫的臉上看到如此凝重的神色,他不緊張反笑,隨即右手還十分豪邁的拍了拍老軍醫的肩。
「不至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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