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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與你爭辯這種毫無意義的事。”
雁歸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在心裡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般,眼簾低垂,長而濃密的睫毛投射下一片陰影,神色莫辨。
“我會離開的,還是謝謝你給了我生命。從前的我怨恨自己身為木偶無法動彈,無論遭遇何時只能冷眼旁觀,現在的我倒是有些懷念那樣的生活了。阿離,我若是重新變成了那個沒有生命不會說話無法動彈的人偶,你會開心嗎?”
葉卿離的朱唇輕啟,卻沒有說出話來,她的心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只有她知曉。
她將右手置於胸前,緊緊的握拳,道:“開心與否是我自己的事,與別人無關。”
雁歸微微頷首而笑,那笑容之中帶著幾分美好與妖魅:“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這才是你。那麼……該慶祝我們後會無期了。”
語罷,他緩緩地張開了自己的雙手,整個身體呈現出了一個“大”字形,敞開的胸膛似乎在等候著某柄想要取他性命的刻刀的死亡擁抱。
然而,葉卿離並沒有動手,也沒有向他走去的打算。她只是手握刻刀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裡的鬥爭和糾結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可此時已經緩緩閉上了雙眼的雁歸併沒有看見。
他的耐心十足,卻不知她苦痛交集的心思,心裡面就像是有兩股聲音在不斷地對抗謾罵——一股來自於現實的聲音讓她趕快動手,而出自她心裡的那股聲音卻在不斷地勸導她甚至為雁歸的惡行開脫。
“殺了他,殺了他!他已經壞了、髒了,他的手上沾染了數不清的鮮血,人偶復生,本就天理難容!”
“想想你曾經為他做的那些努力,難道你真的願意讓自己所有的付出都付之東流嗎?那是你的人偶,你的作品,難道身為主人的你出了毀滅無事可做?總有人會犯些錯誤的,不是嗎?尤其是剛降臨人世間不久的嬰孩。”
“得了吧,他可不是什麼孩子,他是人偶,是擁有遠超於人類的學習能力的人偶!他的認知階段早就已經過去了。別心軟,殺了他!難道你要跟這樣一個殺人兇手永遠待在一起嗎?”
“給他一次機會吧,我們可以做到的,有些耐心,我們依舊可以引他向善。”
“向善?你心裡早就清楚,他已經無可救藥了,你也付出過努力,不是嗎?可是結果是什麼,你我都清楚!”
終於,思緒混亂的她昏迷了過去,意識也逐漸的從夢境迴歸了身體。而之前被他刻意藏起的那些片段,正如潮水一般向她的腦海中湧來。
故事的開始,有山、有城、有雨、有期許。
在負債累累背上行囊之後,她跟隨著爺爺的腳步來到了赤水城。
小城並不算大,卻如星羅漫布在赤水河畔兩岸,每到雨季來臨之時,總會有些被衝散的城郭中逃出一群狼狽飢餓的難民。他們飢腸轆轆,看著富家之人的眼裡就彷彿透著紅光。
爺爺熟通天文地理,帶她來到了一座常年免於洪災禍害又難遇乾旱的小城,在那裡,她擁有了一個新家。
《山海經》中有言:崦嵫之山,有獸焉,其狀馬身而鳥翼,人面蛇尾,嗜好舉人,名曰孰湖。形似英招,不食人。位當與崑崙山神明陸吾平級,然,招致災禍,勢不如前,強者閉關弱者流離,族若散沙。
異獸的傳承天賦遺留至今已經所剩無幾,吾輩皆無出彩之才,只得投入到妖盟的庇佑之下……
在進城之後,她聽到爺爺這般對妖盟的掌權者說,那掌權者不過看著年方二、三十的年紀,一身的妖力澎湃強勢的幾乎要外洩,即便是連家中的長輩爺爺,也不管與他的目光對視過久。
那妖說:“想留下來可以,一百日,若是你能夠在一百日中為城中的百姓做上一百件好事,妖盟便送你一家足以讓你餬口解決生計的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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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二章赤水(18)
幼的她擔憂的拉了拉老人的衣襬,爺爺面帶慈愛的看向她,輕輕用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答應了下來。
後來,她過了三個多月暗無天日的日子,她們擁擠在妖盟提供的一間十幾平米的地下室裡,與一罈罈發酵的酸醋蘿蔔白菜為伴。後來地下室上方的門被一個身穿麻衣的女人推開,她們變成了一隻只逃竄的老鼠躲過了一劫,妖盟知曉此事後,決定提前把準備好的鋪子給了她們。
不過要求也更加的嚴苛,如果鋪子被任何一位顧客舉報投訴,那就必須在一天之內關停。
那是她為數不多見到爺爺如此高興的朝著大妖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的模樣,心裡頭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爺爺大多數時間都很仁慈和藹可親,當然製作人偶的時候除外。
修習多年的她,手上的技術也已經融會貫通爐火純青,對於一個人看著鋪子的情況也習以為常。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在她好不容易習慣接納以後,她也開始了自己長達數十年的孤身生活。
爺爺死於一場放糧賑災的行動之中,他是妖盟指明要去的志願者之一,這也是為了還上當初得到這間鋪子的“債務”。對於死因,他們含糊其詞,只說:人潮人湧的,誰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沒準年紀大了被碰倒了也說不準……
葬禮是妖盟給舉辦的,沒有收取額外的費用,但僅僅只是爺爺離世之後壓下來的那些債務,就足矣讓她徹夜難眠。
葉卿離是堅強的女孩,堆積如山的欠條並沒有壓倒她這一根堅韌頑強的稻草,反而成了磨鍊她意志的利器。大多數之後她都比同齡的女子要安靜文靜許多,只有在夜深人靜或是周圍只有自己的時候,她才會偷偷的對著人偶說話,將自己今日之內所有的心酸與苦楚一道道出。
人偶成為了她傾述的工具,也給予了她陪伴,所以,在葉卿離的心中,它們,或許在不知不覺的傾述當中,它們的身份與存在的意義早已發生了完全不同的改變。
第兩百三十二章赤水(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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