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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看孤墳渺渺,近看猶如山嶽。
當張良來到那墳前之時,抬望眼,碑高百丈,上刻玄妙符文。墳聳千仞,靈韻環繞成界。
四下,黃土泥沙,空無一物。
張良仰了半天的脖子,那玄妙符文他看不懂,只能從符文烙印間,感受到遠古蒼樸的味道。
“這不是海妖文字啊!”
張良有些無語,哪怕是很遠古的海妖文字,也應該有文字雛形才對。可是,這些明明就是符文,與黑祖和烏祖身上的那神秘符文類似,這些紋理,應該是自成一套的一種東西。
按照自己獲得吞海神通的經驗,這些符文,一旦找到正確的排列組合規律,應該是會形成一門傳承的。
可惜,自己連認都認不得,何談排列組合?
而且,這種符文,是無法記錄下來的,在方才祭祀之時,他就已經試過。
此刻,張良再試一遍,果然如此。
“一種無法被銘記與篆刻的符文?不,應該只是我實力不夠,否則這碑文又如何烙印下來的?”
一時間不知從何處下手,張良又看向那巨墳,此墳走近了方才發現,周圍有靈韻環繞,形成了一層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結界,將墳體護住。
這股靈氣,比外界,強了三五倍不止,這還僅僅是結界外溢的靈氣。如果是這結界之內,靈氣之濃郁,恐勝外界百倍千倍。
若是能長期在此修煉,雖說還是遠遠不如手握上品靈石修煉,但卻比正常人修煉快了三五倍了。
不客氣地講,自己本該五年完成一次小突破,在這裡,或許只要兩年不到。
此時,張良心動,想著要不要將界神鏡的錨點放一個在此,這樣定可加速修行。
不過此事不急,待自己摸清楚情況再說。
張良來到碑前,雙手一合,輕輕一拜:“黑祖前輩,晚輩來此不易,本想振興我族,奈何這碑文我著實看不懂啊!要不我摸一下?您給展現展現神蹟?”
張良自是沒打算得到回應的,純粹就是自我安慰。他也沒敢直接上手去摸,而是掏出一根魚竿,隔著老遠以御物之法碰了碰巨碑。
見觸碰無事,張良這才敢上手一摸,當他手觸巨碑,只覺碑體冰涼,甚至可以說冰寒刺骨來形容。
“乖乖,打造這巨碑的材質似乎不俗,也不知道有沒有剩下什麼邊角料來。”
張良嘀咕了一聲,他是來找機緣的,自然想弄到好東西。
可惜這四下俱是黃土泥沙,空無一物,他就是惦念著好東西也沒用,只能從這巨碑上下手。
然而,巨碑寒涼,張良碰過一次,只覺手都有些麻了,當即也就不敢亂碰。
“先祖設下秘境,便如同那峽谷暗流一樣,並非不想後輩觀瞻。所以,這碑,也該有破解之法,如此才有意義。”
現在,張良唯一熟悉的東西,便是那些符文。
無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坐在碑前,開始記憶這些符文。懂不懂另說,不能刻寫也無妨,但記下來總沒錯。
半日後。
張良發現,這所有符文,每一個竟都不一樣。一路細數下來,碑上烙印符文,數量恰好三千整。
“三千,這個數字不凡啊?”
張良有著別人沒有的見識,什麼三千世界,三千大道,左道三千,三千這個數總會出現在一些玄乎的古籍中出現。
“黑魚部必有大隱秘,僅僅先祖庇護,便可擊殺金丹強者,這是何等恐怖?而且,此墳之巨,非大妖不能入葬,說不定墳裡埋著的,是元嬰,乃至化神大妖,都有可能。”
如此一想,張良耐下性子,直接躺平,仰視碑文,舉著手繼續臨摹。
又半日後。
許是臨摹符文太過枯燥,又或者這符文有催眠之能,張良寫著寫著,就睡著了。
睡夢中。
張良就看見一個看不清模樣的老者,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不孝子孫,誰家上墳不供點祭品?不磕頭?你竟然還躺著,要不你來當祖宗好不好?”
“嗡~”
張良只覺一個機靈,猛然睜開眼睛,嚇得渾身冒汗。
“呼!原來是夢啊!”
張良見四下依舊平靜,長長鬆了口氣。但隨即心頭一動,自己堂堂修行者,怎麼睡著了?還做得如此奇怪的夢?
“難不成,真是先祖託夢?”
張良尋思了一下,不管是不是,我又不虧什麼。
當即,張良掏出四五十頭黑烏賊的屍骸,連同妖丹一起擺在碑前,然後又大大方方地磕了三個頭。
“黑祖在上,記得保佑晚輩,而今黑魚部人才凋零,晚輩已是萬古不出的奇才了。您多少漏點神通法寶,我也好帶領黑魚部走上魚生巔峰啊!”
張良絮絮叨叨了一會兒,過了好半晌,見啥事都沒發生,頓時無語。
“果然是我想多了,哪有什麼先祖做夢?先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見狀,張良再次擺爛,繼續躺下,又開始臨摹。
“一個時辰後。”
張良自己都沒有察覺時,竟又睡著了。
夢裡,依舊是那個看不清模樣的老者,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老子讓你上供祭品,不是讓你上供族人,你小子把老子手下第一戰將,老烏的子孫給幹掉這麼多,你這不是為難老子麼?還有你小子摳摳搜搜,這麼點祭品你夠誰吃的?”
“嘶!”
夢裡面,張良只覺被一頓批評,他悚然驚醒,只覺腦子嗡嗡響,有點頭疼。
“我怎麼又睡著了?”
莫名其妙又捱了一頓罵,張良覺得這事兒並沒有那麼簡單。自己明明在努力臨摹這奇妙符文,結果兩度莫名其妙睡著,還都遭遇了託夢。
“不對,這絕對不是託夢那麼簡單。第一戰將,老烏?”
張良摸著頭坐起來,然而,下一刻他就驚悚了,碑前擺著近五十頭黑烏賊屍骸,此刻竟然消失了。
“嘶!”
張良當即一骨碌爬了起來,祭品被吃了?
“咕嘟~”
張良只覺頭皮發麻,聯想到剛才的夢,祭品被吃,難不成,黑祖還活著?
張良一時間也不敢想象,如果黑祖至今還活著,那這得活了多久了?
“聽黑祖託夢的意思,是有些嫌棄祭品不對,還嫌棄少了。”
可是,張良心頭苦笑,別的祭品我也沒兩個啊!儲物袋裡全是黑烏賊,我除了上供這個,還上供哪個?
還有,你不是為難麼,那你還全給吃了?
張良尋思片刻,一邊繼續往外掏黑烏賊,一邊訴苦:“黑祖您有所不知,現在的黑魚部苦啊!黑魚部最強者才築基初期,境界還抵不上黑烏部的高手。這黑烏部,屢屢進犯我們黑魚部,殘殺大量的黑魚。晚輩身為黑魚部萬載以來最具天賦的完美化形者,當然不能坐視此等情況發生啊!沒辦法,剛剛化形一年的我,不得已擔起了興盛種族的大任,重挫黑烏部……”
張良絮絮叨叨又講了一通,最後一共在碑前擺了212只黑烏賊的屍骸,最後還擺上了兩隻螃蟹,這是他自己狩獵所得。
這些屍骸雖多,但對現在的自己已經沒多大用了,他需要的是大量一階上品兇獸,或是練氣後期的海妖。
所以,只留了少許自己果腹用,其他黑烏賊全都拿出來充當祭品了。
反正,這麼多黑烏賊,張良即便去了清風島也賣不掉,能出手一頭兩頭已經殊為難得。若是大批次出售,肯定引人猜忌,畢竟清風島附近,哪裡來的海妖?
“黑祖,晚輩也很苦惱,咱們千里珊瑚礁外面,一群兇獸海妖,虎視眈眈。以咱們現在的力量,連家門口都難以走出。晚輩懇請,先祖賜下妙法,實在不行賜點資源也行,否則縱晚輩有天縱之才,若一直窩在這千里珊瑚礁,那也只能一生蹉跎啊!”
張良說得愁眉苦臉,唉聲嘆氣,最後看著祭品半天,發現根本無人來吃。
“黑祖,是不是晚輩在這兒您不方便下口?那晚輩睡下?”
張良繼續躺平,臨摹符文,果然,不出片刻,他就睡著了。
夢裡。
那罵了自己兩次的老者,果然再次出現。這一次,老者倒是沒有罵人,而是冷哼了一聲:“就你這區區九級靈根,連天品靈根都沒有,也還好意思自詡天縱奇才?說出去簡直丟本祖的臉面。”
這回,張良似乎還保留一定意識,聞言大為震驚:“黑祖,您沒死啊?”
“哼。死了,也沒死,你不需要懂這種狀態。倒是你小子,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闖過暗潮峽谷的,怎麼,我黑魚族沒人了嗎?連一個天品靈根都出不了?”
“呃~”
張良心頭無語,天品靈根,就那群黑魚,你看得起誰呢?
張良當即道:“晚輩黑風,拜見黑祖。黑祖在上,晚輩這九級靈根,已然是黑魚部萬古未有了。您可不知道,我部現在化形者,寥寥千人。全部族人加起來,不足20萬。當真是,悽慘無比……”
“哼!你小子莫跟老子賣慘。按常理來說,你小子區區九級靈根,根本不可能窺得本祖道紋。但既然你看見了,說明你多少應該有些不凡。罷了,本祖看你區區煉體二重,便能繼承吞海神通,靈智更是達到這等地步,便給你個機會,傳你仙法吧!”
“仙法!”
張良還沒來得及驚訝,便只覺腦海一陣空濛,大量的符文在腦海中顯化,然後烙印入體表鱗片,直至最後盡數消失,張良心頭忽然生出一門異樣功法。
“巨獸神道?”
張良掃過此法,開篇言道:
一重關是一重劫,九重關是九重劫。此法極巔億萬丈,扶搖青雲化妖仙。
修此功法,可化龐然巨獸,修無上真身。
修此法者,身無壁障,卻有未知之劫,以劫代障,天道無虧。
此法配合吞海秘術,進展尤為迅猛,可廣納天地,行經氣法,無所不能。
……
張良還沒看完這門功法,便聽見黑祖喝道:“小子,仙法本祖已經給你了。能走多遠,便看你自身造化了?”
“多謝黑祖。只是黑祖,這一重關是一重劫是什麼意思?”
張良看這巨獸神道的開篇,便感覺有些不對,遂有此一問。
黑祖淡淡道:“無甚,便是你每跨越一個大境界時,必將遭劫。”
“什麼?必將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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