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無盡的一百一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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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依然享受著記錄的過程,但它知道,自己即將抵達生命的終點。
它已經開始無法控制自己,當它對每天發生的事情進行記錄時,時不時會忘記自己要記錄什麼。
偶爾在進行記錄的時候,耳邊會響起極細微的低語聲,起初它並不在意,只以為是【狹間】深處的怪東西在說話,那些東西的聲音在過去的幾十年裡也出現過許多次。
直到有一次,它在記錄的時候失去了意識。
當恢復意識的時候,它看到自己面前的紙張上出現了一副奇怪的畫像,畫像上線條雜亂,如果硬要描繪,大概就是一處黑森林中的深潭,深潭中藏著一個黑色的陰影,看起來像是腦袋的輪廓。
它很害怕,白天幾乎不敢繼續記錄了,只有陳宴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它才敢在他臥室正上方的閣樓地板上,記錄下這一天內所見到的事情——
陳宴的呼嚕聲給了它很多安全感,這些安全感為它驅散了一些不安,讓它能夠在記錄的時候集中精神,不至於再次出現不受控制的失神情況。
可幾天過後,即便在陳宴上方,它也再次在記錄時失去了意識。
這一次恢復意識之後,手中紙張之上的畫像依然是那篇黑森林中的深潭,可深潭中的東西已經站了起來。
那東西就那麼站在深潭之上,看著它。
它內心沒來由的浮現出一種感覺,它感覺那東西想要接近它,想要把它帶回那片深潭。
它心中出現一種明悟:當那東西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走出畫像時,它就會徹底失控,被那東西拉進畫中,拉進深潭。
那樣,它就無法將記錄繼續下去了。
它不害怕詛咒,不害怕被囚禁,不害怕怪物,不害怕死亡,但卻無法接受自己的記錄無法繼續下去。
它想尋找一個人,來代替它的位置,把它的記錄繼續下去。
可它太虛弱了,虛弱到已經不能溝通陳宴的精神。
它絕望的等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這棟公寓裡來了新的租客——那是兩個櫻國人,兩個看起來很危險,實際上更危險的櫻國人。
其中一個似乎是個忍者,喜歡在房頂過夜。
它便使盡了力氣,將他引導,使他發現了煙囪裡的秘密。
終於,那忍者和陳宴一起進了閣樓。
在陳宴進入閣樓之後,它拼了命的壓榨著自己最後的生命力,為他展示了過去的一些畫面,試圖讓他意識到記錄的重要性。
可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而是把記錄當做兒戲。
他竟反問它,記錄的意義是什麼。
如果再往日,它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他,記錄本身就是有意義的。
可它已經瀕臨失控,曾經被威廉·馬斯特施加的封印也因生命即將抵達盡頭而發生鬆動,被陳宴提起的問題再次縈繞心頭。
記錄的意義,是什麼?
它想不通這個問題!
它被這個問題折磨到發瘋!
它感覺到自己的狀態已經抵達失控的邊緣!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它沒能在失控的前一刻想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在破碎的封印中,那個曾經令她走錯了進化之路的問題,重新出現在它的腦海之中。
【記錄的意義,是什麼?】
它想不通。
於是,它徹底失控了。
陳宴沉浸在它失控之後的精神之中,對它的一切精神變化和意識流動感同身受,那狂暴的精神亂流幾乎連帶著他的意識一同撕裂。
‘她……原來是因為搞不清這個問題,所以才陷入失控了嗎……’
在看完了它一切的記憶之後,陳宴陷入一片黑暗。
他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一片沒有溫度的海面上,周圍沒有風,也無法在空氣中感覺到氣壓的存在,唯獨背後的海水之下波浪起伏,像是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在海水之中游動。
陳宴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意志卻沒有因海下的那東西而產生太大的恐懼,他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趕快離開這裡。
‘如何離開這裡呢?
總得先知道這到底是哪裡。
她的失控將我拉進了她曾經記錄的事件之中……雖然並不是所有的事件,但我也看到了一些真實存在過的、被她記錄下來的片段。
我看到的那些片段那麼真實,應該不只是她的記錄……
也或許是她的記憶。
對了,按照園長的說法,她原本是有可能進化成為【宇宙之靈】的。
但進化失敗,只成為了一名【記錄者】。
聽園長的意思,【記錄者】也是超凡者的一種。
但具體有什麼能力,我暫時就不知道了。’
陳宴意識中靈光一閃,忽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她在走上了失敗的進化之後,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雖然進化失敗,但她所記錄下的那些事情,依然成為了【世界記憶碎片】?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我看到那些曾經發生的事情就得到了解釋——我經歷了她所記錄的【世界記憶碎片】中的一切。
嗯……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和之前經歷的三叔的世界記憶碎片一模一樣的感覺……
但肯定多多多少和正常的世界記憶碎片有所不同,只是我不知道不同點是什麼罷了……’
黑暗中,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陳宴只感覺在漫長的等待之後,面前出現了一道光線。
他朝著光線所在的位置“游去”,並在片刻之後被一片明亮的光暈籠罩。
下一刻。
陳宴猛然睜開雙眼,耳邊傳來駿馬的嘶鳴聲,面前是一座髒兮兮的酒吧吧檯,吧檯之外坐著稀稀疏疏的旅客。
陳宴心裡一涼。
他又回來了!
‘怎麼回事……我回到了一切開始的時候……’
他立刻意識到:失控讓拉茲的記憶開始了無限重複的迴圈!
‘即便這裡真的是世界記憶碎片,我也無法找到回去的路啊……’
在混亂的思考中,陳宴看著牛仔一般的羅伯特·賈斯特斯走進了旅店,向拉茲訴說著鎮上的事情,向她發出後來引導了她一聲的那個請求。
“你去偷聽他們說了什麼,然後將其記錄下來……”
拉茲被這平平無奇的請求引上了一條不那麼平凡的生命軌道,併為此付出了她的一生。
陳宴觀看著她記憶中發生的一切,或許是因為她失控的程度足夠深,往昔的記憶竟比之前清晰了許多。
他經歷著她所經歷過的一切,見證著曾經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發生過的一切。
不知不覺中,又是一百一十三年過去。
“你好,初次見面,我是……威廉·馬斯特。”
園長出現了,園長又把她封印了,她繼續過著渾渾噩噩的快樂日子,直到陳宴引起了她的失控。
於是,他再次回到了一百一十三年前的小旅館。
“拉茲!酒!”
羅伯特·賈斯特斯那張粗獷的臉再次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陳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只感覺那張臉上依稀可見一百一十三年後克萊恩·賈斯特斯的淺淡輪廓。
拉茲由此開始記錄,並將自己的記錄影寶貝一樣封存在無人知道的角落裡。
時間再次開始迴圈。
漫長的時間煎熬著他的意志,明明剛開始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早晨,如今卻演變成了無數個一百一十三年。
這樣令人煎熬又無可奈何的事實帶給他截然不同的人生體驗,甚至超過了他原本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陳宴陷入了無法掙脫的抑鬱,他認為自己被困在這無限重複迴圈的一百一十三年裡,完全沒希望了。
一年又一年過去,眼前場景幾經變換,人們的面孔換了一茬又一茶,碩大的城市拔地而起,又因各種各樣的原因毀於塵埃之中,可還沒等陳宴從這樣的場景中緩過神來,新的建築又從舊土之中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了……
年復一年不知多久之後,也許是因為連抑鬱也成了無聊,陳宴竟然從抑鬱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他開始專注於拉茲的記錄。
也不知道是拉茲的失控狀態沒那麼嚴重了,還是陳宴因自己意志的堅定而脫離了一部分束縛,他驚訝的發現,在從抑鬱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之後,他竟然有了行動的自由——
他不再只能以拉茲的角度看世界,而是可以自己探索拉茲的記憶世界了。
但拉茲在這一百一十三年裡始終呆在這一小片土地上,離開的次數屈指可數,這導致在她的記憶世界中,這一小片土地範圍之外瀰漫著堪稱“粘稠”的濃霧,視野無法將其穿透。
陳宴不想再作死了,他完全不想去探查濃霧之後是什麼。
轉眼,又是幾十年過去。
在這幾十年中,陳宴對拉茲的記錄產生了無數種不同的心態,從一開始的無聊和乏味,到開始被一些事情引起注意,然後被漫長記錄中某些十分耀眼的事件吸引了眼球。
從平鋪直述的家長裡短,到她基於自己的見識和讀過的書,而對現象做出的見解和糾正。
從毫無頭緒的超凡現象,和透過某些隻言片語和調查對超凡現象做出的完整剖析和解讀。
從一些奇怪的話語和人物口中透露出的微小線索,到她沿著線索按圖索驥,從線索之後牽引出的如同冰山一般不為人知的隱秘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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