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看似突發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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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宴和勞耶教授商量關於另外兩個【荀況分子】的事，勞耶教授表示一定要和他們進行密切合作，雖然那兩人加入【荀況分母】的意願不強，但至少不站在【荀況】的對立面，是可以被拉攏的力量。

勞耶教授還一再強調，現在帝國各地的形勢都很緊張，即便貴族之間的交流也趨於保守，所以資訊流通很艱難，尤其是關於星鏈的資訊——由於特殊原因，星鏈來的訊息都被截留下來，除了帝國高層之外幾乎沒人知道。

陳宴告訴勞耶教授，並不是來自星鏈的資訊被截留了，而是壓根兒沒傳到地表——星鏈的殖民地都有其獨立的伺服器機房，軍事行動所獲取的資訊都儲存在星空中的機房裡，根本就沒往地表的伺服器傳輸。

——這訊息對勞耶教授的打擊不輕，也讓他意識到，現在的形勢比他想象中嚴峻的多。

“無論如何，保持和他們的聯絡……還有，把這些事告訴他們。”

勞耶教授告訴陳宴，務必轉達給他們幾個訊息：

1帝國很快就會有一整個艦隊從帝都外海出發，前往星鏈的某個未知進行駐紮，屆時必定有未知的軍事行動進行展開。

2國立大學程式語言研究院將會整個搬遷至STR-2星鏈殖民地，目的未知。

3對【暗區】的拓荒方案早就已經開始計劃，而且十分詳盡，因為【拉格朗日第三定律】為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不需要【燈塔】就能發散和接收無線電的特殊方案提供了理論基礎，帝國軍方得以用特製的軍用無線電對【暗區】進行探索，雖然這種探索的效果比較模糊，但大致能透過其過程獲得【暗區】的模糊地形圖——

勞耶教授根據此推測，艦隊和國立大學程式語言研究院的教授和老師們去往星鏈，就是為了開展計劃，探索【暗區】。

——勞耶教授從陳宴帶來的關於【可控核聚變】的訊息來相互印證，認為或許就是因為STR-213軍事基地的軍官在偶然間從【暗區】裡得到了有價值資訊這件事，促成了帝國的如此決定。

勞耶教授告訴陳宴，這三條訊息本身或許對那兩人不會產生直接價值，但這些訊息的保密級別非常高，在執行之前，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資訊——他要以此來告訴那兩人，他擁有接觸到帝國核心機密的價值——他要讓他們知道他的價值。

陳宴表示明白。

他本想直接用量子分身再去一趟星鏈STR-213軍事基地，把這些訊息告訴塞萬提斯和拉斐爾·桑西，但他的舉動被一陣強烈的飢餓打斷了——他的身體告訴他，如果再不進食，他就要因為飢餓導致的低血糖而陷入暈厥。

陳宴停止使用量子分身，在現世中甦醒後，就收到了托馬斯·吉爾伯特的簡訊，他想正好把這件急事給辦了，再聯絡星鏈那兩個【荀況分子】不遲。

幾分鐘過後，在陳宴到達Y區的時候，對機械蜂巢外暴風雨的感知已經十分劇烈了，他僅僅是站在地面上，就感覺地面連帶著空氣都在不停震顫，雨點引起的空氣震顫甚至讓他感覺那些雨點就砸在自己的腦袋上。

站在Y區入口，已經能夠看到Z區統御之環頂端的玻璃穹頂，雷光在這一刻顯得更加震撼人心——雷光從天空中來，在觸及機械蜂巢穹頂之上的水流時發生色散，色散出的光線沿著水流向四面八方蔓延。

雷光勾勒出了水流形狀，就像是開在機械蜂巢穹頂的一朵巨大的雷光花，當陳宴抬頭向上看的時候，雷光花遮蔽了整個視野，從瞳孔這一頭延伸到那一頭，像是整個世界都被佔滿。

雷光花並不是靜止的，每當黑暗的雲層中有驚雷劃過，雷光花都會在一瞬間綻放出足以令人失明的強烈光線，陳宴在雷光落下的一瞬間下意識去躲，才沒有落得個失明的下場。

在震撼到令人失聲的奇景之下，陳宴在Y區入口處看到了在拱門下躲避光線的托馬斯·吉爾伯特。

後者看到他隻身前來，臉上出現了些許錯愕：

“你……一個人來的？”

托馬斯·吉爾伯特和往常不太一樣，他肩頭站著只鸚鵡，陳宴一眼看去，感覺那畜生看起來像是來自帝國南方熱帶的棕頭鸚鵡，屬於鸚形目鸚鵡科，有3個亞種，屬於小型猛禽中比較安靜的一種。

很是普通。

陳宴在觀察鸚鵡的同時，感受到了空氣中強烈的“不信任”。

這樣的強烈情緒讓陳宴一瞬間知曉了托馬斯·吉爾伯特內心所想：

“你要做的事情很危險嗎？”

托馬斯·吉爾伯特認為自己沒什麼好隱瞞的，就把這件事告訴了陳宴。

陳宴聽完，皺眉道：

“這種事聽起來完全像是他們的內部鬥爭……我勸你還是別摻和的好，穩穩當當賺錢不好嗎？”

托馬斯·吉爾伯特笑了笑：

“你們亞裔不是常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陳宴說道：

“那是投機者拿來自欺欺人的話，完全沒有任何道理，實際上無論膽大膽小，都是死的多，只是一部分人活下來，讓其他人在感知上產生了倖存者偏差。”

托馬斯·吉爾伯特做出了“停下來”的手勢，並說道：

“你說你幫不幫忙吧！”

陳宴略作思考，說道：

“你等一等。”

他拿出電話，撥打給林賽·羅伯特·達爾文。

電話接通，陳宴問道：

“晚上好啊，你現在在A1身邊嗎？”

陳宴略過了“圖靈”兩個字，他暫時不想讓托馬斯·吉爾伯特知道他和威廉·亞當斯集團的瓜葛。

在林賽傳來確定的資訊之後，陳宴繼續道：

“幫我問問它，物流中心有個大資料處理中心，那裡面現在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它能幫我調出來監控錄影嗎？”

“是啊，就是黑進去。”

“它說它沒許可權？這已經是說謊了，說明它能做到和說謊一樣違背圖靈晶片資料生命規則的事。”

“我現在沒空，必須讓它來。”

“你告訴它，我給它這次授權，出事了我來承擔……要它儘量別留痕跡就是了。”

在托馬斯·吉爾伯特不解的目光下，陳宴關掉手機，開啟簡訊頁面，一條附帶著監控錄影的簡訊已經發到他手機上。

陳宴招呼托馬斯·吉爾伯特靠近些，而後開啟簡訊裡的監控錄影，並把手機橫放。

監控錄影被分成四個部分，正好是大資料中心的四個監控圖案，錄影上標註的時間是今天下午的6點10分，陳宴將錄影進行8倍速播放。

六點十分的時候，大資料處理中心一片燈火通明，五個工作人員分別負責著伺服器機房、一顆巨大的機械圓球、裝置管理室和辦公室，看起來僅僅是在進行一些日常工作。

大概六點半的時候，大資料處理中心的燈光忽然暗了一下，之後便是明滅不斷。

一個工作人員前往伺服器機房進行檢查，在觸碰到伺服器硬體的一瞬間，忽然就站在一臺伺服器裝置面前不動了。

另一個工作人員察覺不對勁，去拍他的後背，他忽然全身抽搐，猛地轉過身朝另一個工作人員咬了過去，一下子咬斷了那人的脖子。

場面一片血腥，明滅不斷的燈光則徹底暗了下來，尖叫聲從影片裡傳了出來，明顯擁有夜視功能的攝像頭捕捉到了黑暗中令人驚悚的場景——兩個相互撕咬的工作人員受傷的部分融在了一起，先是面板，然後是血肉和骨骼，他們融合成為了一團肉瘤一般的畸形造物。

一隻骨頭做成的手從融合而成的那團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畸形造物中破肉而出，用粗暴揮動破壞了一臺支撐架上的伺服器，電火花閃爍之間，骨頭手臂拔出了伺服器中的某個裝置，插在畸形造物身軀的某個位置。

“那是大容量記憶體。”

托馬斯·吉爾伯特即便經歷過不知道多少血腥的場面，在面對這種場景的時候都感覺到了極端的不適。

他看向目光疑惑的陳宴，解釋道：

“我之前倒過這個東西……但我倒的貨配置都低，不像這個一樣……這麼高階，至少是集團級別伺服器才用得上這樣的記憶體。”

螢幕中的大容量記憶體幾乎有正常人腦袋的一半大小，畸形造物在將這玩意兒安裝在自己身上之後，便有更多的手臂和腳從身體中破出——它有了站立的能力。

其他工作人員在此刻已經反應過來——一個男性工作人員端著一支看起來像是霰彈槍的槍支，對著那東西開了槍。

大片血霧緊跟著刺耳的槍響聲出現了，男性工作人員意識到不對勁，快速拿出子彈給霰彈槍更換，可依然晚了一步——插著大容量記憶體的畸形造物從血霧中衝了出來，並在一瞬間過後融合了這名工作人員。

緊跟著來到伺服器機房檢視情況的第四名工作人員眼看不妙，想要跑路，卻被畸形造物一把抓住了手掌，無法掙脫。

正在陳宴以為畸形造物要融合第四人時，第五個人——這是個女人——出現在監控攝像頭的視野之中，並拿著一把半隻手臂長短的砍刀——天知道大資料處理中心的工作人員為什麼會把砍刀這樣的東西帶進來！——她一刀砍斷了第四名工作人員的胳臂，拖著因劇烈痛苦而跌倒在地的第四人，將其拖往巨大機械圓球所在的房間，並隨手關上了兩個房間之間互通的閘門。

‘嗯？閘門？怎麼是閘門？這……應該是能夠阻擋無線電的設定，大資料處理中心的設計者早知道會有類似面前的情況發生，所以在設計之初就已經做了類似的防範措施嗎……’

閘門關閉的速度顯然出乎畸形造物的預料，它快速衝了過來，但依然僅僅只探進來半隻手臂而已——閘門夾斷了這隻手臂，女人拿著砍刀把那隻手臂砍成了幾段，即便生命力過於旺盛，那東西也依然掉落在地，在如節肢昆蟲一般抽搐幾下之後徹底死亡。

看到這裡，托馬斯·吉爾伯特終於忍不住說道：

“和我通話的人估計就是這個女人。”

因為五個工作人員裡只有這人是女人。

他肩頭的鸚鵡沒說話。

陳宴也沒說話，只是繼續看著影片。

影片中，第四名被砍斷了手臂的工作人員血流不止，而巨大機械圓球所在的房間顯然沒有醫療裝置，在接下來的三個多小時裡，他因失血過多而陷入暈厥，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也是在這三個多小時裡，把記憶體插在腦袋上的畸形造物已經在伺服器機房“膨脹開來”——它像是變成了某種密度極小的海綿體，在數次膨脹之後已經佔據了整個伺服器機房中央部分的大部分空間，將一切裝置包裹在內。

陳宴注意到，在這一過程中，機房的監控攝像頭是沒有出問題的，這意味著機房本身的電線和網路並沒有遭到破壞。

這玩意兒……難道是在竊取機械蜂巢伺服器的資訊？

陳宴若有所思，這玩意兒是工作人員觸碰伺服器硬體才出現的，在出現之後，先是融合了工作人員的血肉，然後給自己插了一塊視訊記憶體，在清空了伺服器機房裡的工作人員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麼，它是什麼？

是某種使用了【碳基矽中和】科技，因此能夠讀取伺服器內儲存資訊的碳基矽化的怪物嗎？

加速的影片很快播放到終點，陳宴透過影片上標註的資訊確定了伺服器的位置——就在距離Y區入口不遠處的某個有士兵把守的蜂房內。

陳宴和托馬斯·吉爾伯特趕到這裡的時候，看守計程車兵已經倒地不起，陳宴前往檢查，發現他們的死因竟然是手機爆炸——手機爆炸造成的關鍵部位破壞讓他們產生了猝死！

手機這麼小功率的東西，怎麼可能產生讓人致死的爆炸呢？

陳宴無法理解，但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他拿出手槍將子彈上膛，另一邊的托馬斯·吉爾伯特也已經拿出一把小型衝鋒槍來，他肩上的鸚鵡在此刻忽然開口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