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土豆的招財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十章 牽絲為局(一),萬人嫌師妹死後,男主他後悔了,愛吃土豆的招財貓,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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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思考。

修行界與凡界不同,血脈傳承不僅僅指身體裡的血液,力量的延續更多指向於魂魄。

她身為傀儡就要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她身體裡的妖祖血脈,是由於胸口月石裡的魂魄激發轉換得來;

另一種,就要偏陰謀論了,那就是她的魂魄與妖祖血脈無關,卻有人在她的傀儡身體裡,人為的,故意放了與妖祖血脈有關的東西。但考慮既然能消除血煞是一種因果福澤,那這種情況又可以排除了,畢竟,除了天道,誰又能干涉因果呢。

所以,她做傀儡前居然是妖嘛?而非人族?

桑伶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來問道:“仙君,你方才說,消除血煞的能力還會降在一些妖族修為有成的大妖身上,那如果是這些大妖,他們死後,這種能力也會延續到這些大妖的後代麼?”

“不會。”

謝寒舟簡單回應。

加以補充道:

“於大妖本身,一朝身死,代表修為散盡,消除血煞的能力也會消失。”

桑伶點了點頭,那麼自己或曾是大妖,和大妖后代這兩點也都被排除了。看來,自己成為傀儡前真的是妖祖後裔啊。

既已知她能消除血煞的源頭為何,長期以來壓在桑伶頭頂的大雷之一,也徒然消解。

整個人都眼可見的突然輕鬆起來,更有心情想入非非。

——妖祖的血脈是不是很厲害呀。

不提眼下,只說成為傀儡前的自己,那是不是能把謝寒舟都能打的滿地找牙?

再說她成為傀儡的時間真要算起來也沒多久啊,此前沒遇到謝寒舟,可從未發現自己還有消除血煞的能力,很有可能這個能力是漸漸加強的。

以此類推,如今的她只能消除血煞,但今後的自己是不是就會越來越牛逼?

嘻嘻嘻。

哈哈哈哈!

謝寒舟瞧了桑伶一眼,便知對方在得意的翹尾巴,按她的性格略微猜一猜,也差不多知道對方在得意什麼,想了想,還是張口給她潑了瓢冷水:

“無論其他,這件事情務須隱藏,不可暴露。世間太多妖和人,因血賬報應纏身,無計可施,窮途末路。但困獸猶鬥,一旦發現你的存在,便是血雨腥風,做出何等不擇手段的事皆有可能,切勿心存僥倖。”

桑伶忙作害怕狀捂嘴,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絕不心存僥倖,絕對小心,不被發現!一旦被抓,焉知這身皮子還能在不在,就連骨頭估計都要被他們拆分了事!聽仙君的,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暴露。”

一句話將桑伶的小尾巴摁了下去,謝寒舟微斂下頜,淺淺勾了下唇角,轉頭就見她躲躲閃閃的看過來。

“有事便說。”

桑伶小小的放開了捂嘴的手掌,露出雪白掌紋下一點朱唇,小聲的開口問道:

“仙君,你會幫我保守秘密嘛?你會不會有馬腳露出來啊?”

謝寒舟卻挑眉,反問:

“纏心咒在,你死不就我死?怎的犯了傻。”

聞言,桑伶臉上頓時顯露出了一絲難以形容的微妙。

她沒聽錯的話,方才,謝寒舟話裡是帶著調侃吧?

他是在和她開玩笑?真不是崩人設了嗎?

打住,他剛剛是不是在罵她傻?

是吧?

瘋了吧,他還是那個冰雕成的雕嘛?

啊呸,不是雕,是那冰雕成的大冰山嘛!

啊呸呸呸!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居然敢罵她傻。

桑伶絕不苟同,甚至有點兒惱怒道:

“我才不傻!你們人族宗門,手段那麼多,為了這消除血煞的好處,萬一吊著我的命,將我囚禁供你們吸取血肉不也是可能的嘛!你說說看,有沒有可能會......”

“我不會。”

謝寒舟的聲音斬釘截鐵,他目光認真,灼灼的看了過來。

這次意外爆出妖祖血脈一事,竟讓兩人之間從鬼市這一路來的隔閡,無意打破。

他緩聲,沉靜道:

“我不會說出去,也不會露出馬甲,你不必擔心。”

有一瞬間,桑伶覺得自己胸腔裡的纏心咒似都跳動了一下,她沒有心臟,也不會像正常人那般,為生長於心臟上的情根所擾。所以這一下她權當做錯覺。

桑伶沒有再去看謝寒舟的眼底情緒,垂眼瞟著屋裡照進來的月影。

好半天,她“嗯”了一聲,才動了動唇說:“好吧。”卻是極輕。

……

牽絲城坐落在澤州西南部,城池不大,環水而建,鍾靈毓秀。百姓善做木偶,善演牽絲戲,城中風氣以此為好,十分風靡。

駐守牽絲城的世家也姓封,以善做傀儡聞名,只是正道不喜操控傀儡這種邪物,封家也只是小世家,在修真界隸屬不上臺面的末流。

被正道鄙夷的牽絲末流,在桑伶看來,因此物為樂、生存的牽絲城卻是極為熱鬧富庶的。

一進城,來往便是行人如織,街面售賣的都是玩偶、面具、彩陶等,還有不少手藝人指纏絲線牽動木偶,演著牽絲戲,來往吸引孩子玩耍售賣。

晌午時分,牽絲城人流最大,熱鬧喧嚷,街旁小販吆喝聲不斷。

桑伶走在前面,乍然聽到前方鑼鼓喧天。

循聲望去,那頭正有新店開張,門口店小二正笑呵招攬著路人,還有僱的幾個手藝人手拿精緻木偶,也在敲鑼打鼓的吸引路人過去。

眾人被熱鬧人聲吸引都湧了上去,面露好奇之色。

桑伶貓了一眼,覺得新奇但並不意動,正要轉身時,忽地鼻端飄入了一陣熱乎乎甜膩膩的香味。

這個味道太熟悉了!

桑伶眼睛一下瞪得瓦亮,立即轉頭開心的看向了謝寒舟,問道:

“仙君,這個味道是不是桂花糯米紅豆糕?!”

謝寒舟頓足,那股甜膩到牙疼的紅豆桂花味道,便順著風向一個勁的往鼻子裡鑽,他忍不住抬袖掩了掩,十分肯定的嘆道:

“嗯,是那個味道。”

桑伶開心極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強行抿住那月牙般勾起的嘴角,扯平了聲音,習慣的拉了近旁的白色衣袖,小聲問道:

“仙君,上次在漠回鎮我騙了你,你不生氣吧。”

上一次,也是桂花糯米紅豆糕的攤位前,她被牽絲戒牽制,為了去救被陸朝顏控制的邪修,便哄騙自己不能做餓死鬼,讓謝寒舟去買,實則藉機逃跑。

這一次,又是同樣的桂花糯米紅豆糕的開張,雖說不是同一個地方,但都是同一樣的物什,可保不齊謝寒舟會不會新仇舊恨湧上心頭,要心氣不順。

想了想,桑伶立馬補充說道:

“這次,真的是想吃的,仙居,我絕對沒有別的心思。也不想再逃跑了,反正我也沒了牽絲,今後就是自由,再不為別人操控了。”

她努力的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墊了腳向著謝寒舟湊了上去,那瀲灩如星辰曜日般的眸子就這般映著日頭,被擱到了那麼近的位置。

水汪汪似乎參雜了碎銀般,珍貴又好看。

謝寒舟一張懸月霜冰般清雋動人的面龐忽然舒展開了,嘴角淺淺的凝了一抹笑意。像是冬日裡初晨的霜花,結在不引人注意的小地方,太陽一照遂消失不見。

桑伶自然也是沒有發現,見謝寒舟只點了下頭,算是同意,立即撇下了人,一口氣鑽進人群,跑到了那家新開張的店鋪前。

鵝黃的裙角翩躚飛舞,遠遠看去,桑伶的歡快身影此時像一隻飛出牢籠正快樂飛翔的籠雀。

謝寒舟抬起頭,目光悠遠,滿眼都映照著人流的幢幢和那抹鵝黃,嘴角那抹霜花般的笑意輪廓擴更地大了。

沒人知道,在之前無數歲月裡,他從沒有像現在這般鮮活過。

年幼時,他就離群索居開始修煉。

他資質天賦高,母親從不允許旁人過多接觸他,就連父母親都是很少見的。那時,他與家族唯一的交集,便是自己一年一次的生辰日——

被當做作品展示,高置臺上,受著眾人打量的目光。

除此以外,一年到頭的日子裡,院子內外都是靜悄悄的。

僕從畏懼他,家族弟子嫉妒他,長輩親眷期望他。

所謂的親緣愛意不過都是一團迷霧,隔空望月般聞不到摸不著,卻又攏在周身揮散不去。

後來,在一場風雪夜裡,漫天大火和濃重的血腥臭氣構成滅族之禍後,他徹徹底底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原本稀薄的情緣愛意也再沒有了。

到了天道宗後,又受盡了宗門期待的他,過的也是更為刻苦的修煉日子。

不再期待,不再盼望,不再覺得自己能和普通人一般能闔家團圓,過上幸福而又普通的日子。

人們的歡聲笑語從沒有屬於過他,之前是,現在他為了大道長生,宗門興盛,這些也需要避而遠之。

但原來,他居然並沒有那般排斥著濁世凡間的喧鬧煙火。

甚至覺得,能被這般牽扯跌入紅塵,任由那甜膩的味道沾滿衣袖......心情竟還不錯。

前方人群圍著的店鋪前,不知手藝人表演了什麼,旁邊圍觀的人們瞬間爆發出了熱烈的喝彩聲,無數銅板和碎銀還有幾塊品質不好的靈石都叮叮噹噹的扔向了他們。

“哇,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幹得好,做的真好!”

“桂花糯米紅豆糕最後五塊,最後五塊,先到先得啊!哈哈哈......是這位得了,賣完啦賣完啦!”

最後五塊被老闆包好,親手交到了早等在隊伍裡的桑伶手裡。

一買到了心心念唸的桂花糯米紅豆糕,桑伶抬眼就瞧見了謝寒舟隔著人群看過來的眼神。

她立馬舉著那糕點來回搖晃炫耀著,又伸手比了個五,示意買到了五塊糕點絕對夠吃!

謝寒舟無奈一笑,指了指兩人之間密集的人群,示意先出來再說。

桑伶墊了墊腳尖,低頭目測找了下人群空隙,再抬頭,前方已經失去了謝寒舟的身影。

“仙君?”

人群太密了,發出的聲音也太大了,之前桑伶覺得還十分熱鬧的煙火氣,此時就變成了一種阻擾。

好不容易第二次才能買到的桂花糯米紅豆糕,桑伶小心的護住它,頂著周圍擁擠過來的人流,苦不堪言的累出了一身汗,才勉強擠出了人群。

原來的位置,謝寒舟早就不見。

桑伶有些躊躇,琢磨著是不是之前自己爽約過一次,謝寒舟小肚雞腸的要報復回來?

腦子裡胡思亂想,人群裡不知哪個人的肩膀擦了她一下,桑伶只感覺手心一滑,猝不及防間,那攥在手心裡的桂花糯米紅豆糕輕易便甩飛了出去。

臉色一變,暗道要遭,她往前跌撞幾步,手裡作勢要去撈,身體卻不受控制,一下跌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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