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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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覺得對的事情，他如今卻覺得懊悔，他生怕葉沐芸生氣。

誰知葉沐芸卻說，“世子爺可知，我的來歷？”

顧霄不解，“世子妃不是葉家二姑娘嗎？換庚帖的時候，我娘與我提及過。”

葉沐芸頓時覺得顧霄還是有些心細如髮的，端看他為了這場婚禮所做的流程，用心程度，便可以加分了。

可她也不想瞞著顧霄，並且還想斷了葉家日後想攀龍附鳳的路，也是搶先給顧霄的心頭打一劑預防針。

“世子可知，葉家其實只有我一個嫡女，我那嫡長姐，其實是庶長姐。”

眼看葉沐芸雖然平靜無波，但眼底實則頗有些傷情。

“我自小便被葉府中，被趕到莊子上的妾室素娘調換了，於是我由嫡變庶，我姐姐由庶變嫡。”

顧霄怒了，“竟然還有這種事情？這葉大人究竟是幹什麼吃的！他難道會任由這種事情發生？要知道本朝律法嚴明，這種嫡庶不分的事情，可不能隨意去做，否則輕則丟了官帽，重則誅九族。”

話及到此，顧霄突然醒悟過來，他又何嘗不是以五十步笑百步，他也是想過讓初哥兒他們三兄妹由庶變嫡。

呵……突然空氣中便凝固了下來。

【如果葉家真的這樣對世子妃的話，想必她的心裡是極不好受的，也怪不得她小小身板，居然看起來這般瘦弱，原來是葉家苛待於她了。】

葉沐芸掩面輕笑，但眼角不露聲色，隨後一臉哀傷，“是啊，此事乃是大事，是不能宣揚出去的，於是我父親只能對外說，府中有嫡女兩人，世子爺可知，最先開始便是由我與你定下了婚事兒？”

顧霄不解疑惑，“是該如此啊？有什麼問題嗎？”

葉沐芸解釋道，“其實中途的時候，我姐姐眼紅鎮國公府的婚事兒，吵著鬧著便要換親，後來她又不知道從何處打聽到世子爺有外室並且有三個孩子的事情，於是便打了退堂鼓，又跑到父親母親面前，吵著鬧著，把親事又換了回來。”

不管怎麼樣，她先眼藥給顧霄上上。

顧霄此人，看著似有赤誠之心，且責任心極重，然則那賀春娘是個厲害的角色，一胎三寶，好似話本子中的女主角一般，再來個帶球跑，竟把沒經驗的顧霄給拿捏住了。

以葉沐芸瞭解的葉槿華，她性格極易複雜多變，若日後得知凌家不如她所料，是絕對要生事的，那還不若早些在顧霄面前拆穿她的面目。

顧霄果然臉色不好。

葉沐芸眼見達到了目的，“所以，這便是我從莊子上，被接回來的緣故。”

聰明人，點到即止。

顧霄會明白葉沐芸話中之意。

葉沐芸也是在試探顧霄。

顧霄也如葉沐芸所料，察覺到此中的不對味了。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安慰著葉沐芸道，“其實幸好是世子妃這樣通透的女子嫁進來，否則我定不會與世子妃相談甚歡。”

顧霄說的是實話，上一世他與葉槿華在新婚之夜便談崩了。

顧霄問道，“那娟娘便是隨你到莊子上的乳孃麼？”

葉沐芸搖搖頭，“她本來就是莊子上的管事娘子，素娘將我帶到莊子上後，一直不管不問，後來還是我餓暈了過去，被霜雁瞧見了，這才喊來娟娘救了我，哦，對了，方才站在我身邊那俏皮一些的大丫鬟，便是霜雁，另外一個，是我母親身邊的雲錦，隨我陪嫁。”

顧霄想了好一會兒，這才不好意思的說，“我方才沒有注意到其她的女子，世子妃莫要笑話我。”

葉沐芸輕笑，“怎麼會？”

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向來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像顧霄這樣的身份，但如此看來，他卻是個不重美色的。

如此也好，也免得她操太多了心。

顧霄，“等日後熟悉了，我便知道霜雁是誰，雲錦是誰了。”

“好。”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顧霄終於說道，“世子妃，真是苦了你了，可你放心，既然你嫁進了我們鎮國公府，定然不會讓你過苦日子了，我定會把你養得胖胖的。”

“好。”

眼見葉沐芸如此依順，顧霄一想到賀春孃的交代，突然便蹙起了眉頭來。

這葉沐芸本性純真，根本不像賀春娘口中那種胡攪蠻纏的性子，而顧霄還怕賀春娘日後進了府，會反過來欺負主母呢。

於是顧霄更覺得為難了。

他有點不想提出契約婚姻的事情了。

鎮國公府又不是養不起一位女子，將葉沐芸養成吉祥物又如何？

他突然覺得賀春娘根本不適合當世子妃，他甚至覺得世子妃的位置就是為葉沐芸量身定做的。

可葉沐芸又會心甘情願地在鎮國公府當個吉祥物嗎？

“世子爺？”

葉沐芸輕聲喚道，“世子爺可還有事兒？”

顧霄趕緊搖搖頭，“沒事兒了，不如我們早些歇著吧。”

他今晚便找算歇在新房內了，哪怕什麼都不做，但新婚之夜，他不能離葉沐芸而去，否則到了明日，府中的下人們知道新婚之夜，世子爺卻沒有歇在世子妃的房內，她定然是要被笑話的，那日後，葉沐芸又該如何當這府中主母，管理府中中饋。

他答應過鎮國公夫人，定要尋個合適的世子妃，好幫她卸下府中重擔，能擔起府中的事兒來。

也好讓他們兩老圓一圓外出遊歷的心思。

其實以往，顧霄也曾經為賀春娘爭取過，可他從鎮國公夫人手上討來的兩間鋪子，都被賀春娘虧得血本無歸，甚至到了現在，還是名聲極差，門前還時常被人扔不了臭雞蛋，一提到賀女醫，還是人人喊打的地步。

要知道，那都已經過去了三年啊！

三年的時光，不長不短，竟還沒有讓那些人忘記當年賀女醫乾的荒唐事兒呢！

後來顧霄又帶著賀春娘離開神都，躲了好一陣子，覺得神都的人忘了賀女醫的時候，才跑回來。

可沒想到，賀女醫一露頭，又被當作過街老鼠一般。

沒法子，外面混不下去了，顧霄只能帶著賀春娘先在外面置了宅子。

然後他便順著家裡的安排，娶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