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者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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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內，朝瑤被關進一間小小的審訊室中，她淡定自若的等待接下來的審訊。

餘樂風坐在她對面，眸中不由透露出疑惑不解，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給他一種奇怪的矛盾感，她究竟是怕呢？還是假裝？竟然讓他一個有著多年刑偵經驗的老警員都看不出深淺。

此時準備就緒，餘樂風與身邊的警員對視一眼，開始審問。

“名字。”

“朝瑤。”

“年齡。”

“18。”

餘樂風詫異，剛成年？

“你還是學生？”

“我早就畢業了，現在是網路主播。”朝瑤搖頭說：“餘警官，你不用白費力氣，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我是兇手。而且她的死和我無關，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朝瑤說的一臉誠懇，但並沒有打餘樂風的懷疑，“你怎麼知道是誰遇害？”

“這很難猜嗎？”朝瑤及不可見的翻了個白眼，對這位刑偵大隊的隊長表示深深地懷疑。

餘樂風也發現自己的愚蠢，沉默片刻繼續說道：“今天我們在城南發現一具屍體，其死狀和你在直播中說的一模一樣。”

原是在昨天夜裡，相術主播朝瑤接到死者的連線，死者表示自己特別倒黴，彷彿被厄運纏身，希望朝瑤能幫她看看是不是惹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朝瑤透過對方的五官面相看出她確實氣運不好，但不是碰到髒東西，而是被惡人盯上了，為此提醒她如果不及時報警將兇徒擒獲，日後必定會有血光之災。

但這並不足以引起警方的疑惑，最可疑的是她最後說的話：虛假的笑容，虔誠的膜拜，碎裂的心臟，縱橫的身體和消失的內裡，你終將失血過多而亡。

這與死者的死狀相差無幾，頓時引起警方注意。

面對餘樂風的質問，朝瑤顯得十分冷靜，她雲淡風輕中帶點惋惜：“我說過她會有血光之災，不報警無法破除，可惜了！”

餘樂風眉頭狠狠地抽搐了兩下，隨後又聽她說道：“餘警官，我有不在場證據。昨天晚上七點到十一點我在家中直播，幾萬網友都能給我作證，如果你們不信也可以調取平臺的直播回放，時間和地點記錄的清清楚楚。”

“之後呢？”

朝瑤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死者的死亡時間在昨晚10點，餘警官你問我之後又有何用？”

餘樂風拍案而起，厲聲說道：“你是如何知道死者的死亡時間？”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他從未說過死者的遇害時間，但是朝瑤卻能準確說出，這更加深了他的懷疑。

朝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餘警官忘了我是相術師，這些自然是我算出來的。”

餘樂風一頓，眼皮子暴跳了兩下，別有深意的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看穿。

他依舊不相信朝瑤是無辜的，畢竟她和死者有過矛盾……

警方在調查時查到死者名叫李璇，是一名小有名氣的生活博主。在跟朝瑤直播連線後對其冷嘲熱諷，之後還在各大媒體寫了辱罵朝瑤的文章，多是咒罵她不要臉，想要靠自己的名氣火一把，還鼓動大家去舉報朝瑤。

前有朝瑤言辭鑿鑿，後有死者對其辱罵，李璇沒有跟人結怨，但這算一次。

“你有殺人動機。”

朝瑤錯愕挑眉，“就因為我給她算命？”

“你先在網上製造輿論，然後殺害死者讓所有人知道你的死亡預言，進而增加你在網路的曝光度，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

朝瑤恍然大悟，隨後一臉誠懇的看著他，“那餘警官你不妨去查查網路上可有我的訊息？”

餘樂風頓時雙拳緊握，不用查，因為這宗命案根本沒有在網上傳播。

“就算如此，你為何會知道死者遇害時間？除非你看到兇手殺人的行兇過程，亦或是你就是兇手。”

“看來餘警官是不相信我的相術啊！”

朝瑤無奈的搖頭，直視餘樂風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兇手先是用繩索捆住她的四肢，然後對她進行長達兩個小時的毆打虐待，將嘴角割成微笑的形狀，用蠟封閉她的七竅，拔掉死者的指甲，割掉她的乳房，用菸頭燙她的後背，最終將人倒吊著放血，造成她失血過多死亡。然後兇手將屍體攔腰鋸開，敲碎她的子宮，清理體內的內臟，將汙穢灌入胃中，然後再將那些內臟全部塞入她的胸腔……”

朝瑤的聲音微頓片刻，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凌厲，“但兇手帶走她的心臟。”

餘樂風的臉色變得凝滯，無比震驚的看著她，就差指著她的鼻子說：你還說不是兇手？否則你怎麼會知道兇手的作案細節。

朝瑤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讓人看不懂的光芒：“這些啊！是……死者告訴我的。”

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一團黑影上下飄動著，聽到她的話後更加激動的跳動，似是在回應。

餘樂風警惕的盯著她，心中卻是駭然。

之前的直播她說的模稜兩可，但現在她能將死者的死狀說的如此詳細，連法醫沒檢查出來的細節和死者受傷的先後順序，這要說朝瑤不在現場，打死他都不相信。

餘樂風對身旁的記錄員使了個眼色，這傢伙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冥頑不靈，那麼他們也將使用非凡手段撬開她的嘴。

只是還不等他們有所動作，朝瑤的氣勢驟然一變，“先不說我本來就有不在場證據，就是你所謂的殺人動機都僅僅是猜測，而你們卻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將我抓回來，這本來就違背了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吧！”

朝瑤步步緊逼，三兩句已然將對方打的潰不成軍，反正她咬死了自己有不在場證據，警方也奈何不了。

沒有證據就抓人，這是原罪。

餘樂風只覺得自己腦子嗡嗡的抽痛，這妮子剛剛還一副峨眉山老神棍的樣子，轉眼間怎麼又變成柔弱小貓咪了，一種被戲耍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他絞盡腦汁的想要抓住審訊節奏，不能再被她牽著鼻子走，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只是請你回來配合調查。”

“哦！那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餘樂風斷然拒絕，“不行！你說死者告訴你的死亡過程，那你解釋一下她是如何告訴你？”

他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在警局還想裝神弄鬼，他會讓她知道什麼是無神論。

朝瑤挑眉，雙手托腮故作可愛狀，笑眯眯的說道：“餘隊，這可就是另外的價格了。”

“啥？”

“尋人問相，難道不應該支付報酬嗎？”

餘樂風咬牙切齒：“你現在是嫌疑犯。”

朝瑤無奈的攤攤手，“那我也可以不說吧！”

餘樂風氣急敗壞的磨牙，這女人怎麼一點不懼怕，還油鹽不進。

半晌後，朝瑤微嘆一聲，“算了，這次就算免費送你了，下次可要收費了。”

就在餘樂風險些暴跳如雷之際，她別有深意的看了眼他身後，輕聲說道：“她……不就在這兒，你感受不到？”

話音剛落，餘樂風頓時感到背後一陣陰風襲來，不知是錯覺還是……，右邊的肩膀有些沉重，然而看去卻什麼都沒有。

“你不要怪力神說，我們辦案是講究證據的，不是聽你杜撰故事的。”

朝瑤笑而不語，雙目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的眼睛，一股縹緲的聲音從虛空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