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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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秦大爺和秦大媽站的尷尬，時間接近晚上八點，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在自己家中。

春江花園的樓房，間距都不遠，聽見秦大媽的大嗓門，相鄰幾棟陸陸續續探出頭圍觀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了。

秦大媽聽到屋子裡小錦鯉跟木綿綿的對話聲，強撐著的笑臉也有點掛不住了，她伸手扯了扯陳警官，示意他說些話。

而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秦大爺，黑著張臉，高昂著頭，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偶爾還冒出兩聲不屑的冷哼。

“小陳，你快說話。”秦大媽將陳齊推上前，嘴裡低聲絮叨著：“事情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都是因為小陳你工作能力不行。現在連個外地的租戶都可以隨隨便便欺負我們了！”

“以前老方可從來不會讓我們受這種委屈的。”

“這事情你不給我解決了，明天我就上你們派出所投訴去！”

陳齊聽的心裡有些發涼，他每天工作兢兢業業，時常到家都是半夜，家裡媳婦兒子十天半個月沒碰到一面都是常事。

對負責的社群街道，尤其是這幾位老人，更是盡心盡責，到頭來，只撈到了埋怨。

陳齊是個老好人，但是老好人也是有脾氣的，更何況這事本就是秦大爺做的不地道，秦大嬸找他一起來的時候說好了是來道歉的，現在這不就是耍無賴麼！

他將手裡幫忙拎著的散裝牛奶八寶粥放在了地上，好聲好氣的說道：“秦大嬸，這件事情確實是秦大爺做得不對，而且秦大爺也是主動提出來的要求，並不是林女士故意為難他。”

秦大嬸一聽陳齊的話，手上的東西直接不管了，直接丟在了地上，雙手叉腰，兩目一瞪！

陳齊看秦大嬸這架勢，怕是這事今天要沒完了。連忙轉頭看，對著一邊高昂著腦袋的秦大爺勸說。

“秦大爺，這麼多鄰居還看著呢。您要是道歉了，大傢伙還會說您一聲好漢，拿得起放得下。要是您就這麼僵持著，再鬧下去，就真的收不了場了，到時候整個小區都會知道您秦大爺是個輸不起的人。”

“以後您在小區裡，別說是嘮嗑的人了，大傢伙怕是見到您都得繞著道走。”

秦大爺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哪一點，臉色微微有了變化，他咳嗽一聲，拉了拉前方秦大嬸的衣服。

“這次的事情是我誤會小錦鯉了。既然是我誤會了，那我就道歉。”

秦大爺衝著前頭悶聲說了句，也不知道到底是說給誰聽的。

“小錦鯉，秦爺爺錯了，誤會你了，你會原諒秦爺爺的吧。”秦大爺從自己衣兜裡拿出一張被壓的有些皺皺巴巴的紙，努力扯著笑容，遞給陳齊，示意他拿進去給木家母女倆。

陳齊拿過那紙一看，眉頭一皺，有些不樂意送進去。

秦大嬸秦大爺拎來的零食牛奶八寶粥啥的，都是在家裡找出來的，陳齊提了句是不是不太禮貌，秦大嬸還驕傲的說這是節約糧食。

這也就算了，但哪家大人賠罪會給一個五歲的小娃娃送一張刮刮樂的！？

還TM是面值5元的！？

陳齊忍不住在心裡爆粗口。

秦大嬸可不管陳齊樂不樂意，在邊上用力推了陳齊一把，硬是把他送進了門內。

“爺爺也是看小錦鯉的運氣好，想著送這個，沒準還能中個大的，這也是我們家老秦的一片心意。”

秦大嬸在門口解釋道。

屋內的木綿綿倒是聽出了秦大嬸的意思，這是說賠償已經給了，要是沒有就跟他們無關，是自家阿鯉運氣不好。

“呵。”木綿綿沒忍住冷笑出聲。

這秦大爺秦大嬸怕是阿鯉刮出個十塊都能難受的不行了吧。

“陳叔叔，這個是給阿鯉的嗎？”阿鯉看著一臉為難陳叔叔，主動上前接過了他捏在手裡的刮刮樂。

陳叔叔一直有幫助她和媽媽，陳叔叔是好人，阿鯉不能讓陳叔叔為難，也不能讓媽媽為難。

“媽媽。”阿鯉抬頭看了看木綿綿，將手裡的刮刮樂遞了過去。

木綿綿哪會不懂阿鯉的意思，阿鯉這是怕自己跟老住戶們鬧的太僵，以後生活不方便。

其他的孩子每天只需要想著怎麼能讓自己開心就好，但是自家阿鯉卻要努力照顧自己這位沒用的母親。

木綿綿心疼的不行，努力憋住自己的淚水，低著頭想要掏出個硬幣來。“阿鯉乖，媽媽拿個硬幣，你來刮啊。”

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出硬幣。

“媽媽，可以用這個。”阿鯉看媽媽快要哭的樣子，連忙舉起掛在自己胸前的吊墜。

那是一個五毛錢硬幣大小的黃金小圓片，上面刻著一個簡單的符號。

“對，咱們可以用這個，還是阿鯉聰明，媽媽都急糊塗了。”木綿綿揉了揉阿鯉的腦袋，自己這個媽媽還真的是很糟糕呢。

木綿綿環抱著阿鯉蹲在茶几前，看著小小的阿鯉用小圓片一點點認真的刮開刮刮樂的塗層。

阿鯉從小做事就認真仔細，粉嫩的嘴唇緊閉著，眉間也聚起了兩條淡淡的紋路，一副認真嚴謹的模樣，看的木綿綿兩眼冒泡止不住的疼愛。

“媽媽，這個跟這個一模一樣誒。”

阿鯉稚嫩的聲音喚回了木綿綿的思緒。

木綿綿看向阿鯉手中已經全部刮開的刮刮樂，看向她指著的地方，眼睛不由自主的放大了0.5倍。

她一向是知道阿鯉運氣好的，想著颳著玩玩中個幾十塊氣氣秦大爺秦大嬸也不錯，但是她真沒想到，阿鯉的運氣能這麼好！

陳警官聽到阿鯉的話語，也好奇的探著腦袋望過去，“這！！！”他沒忍住驚撥出聲。

這一下子憋壞了門外看好戲的秦大爺和秦大嬸。

“小陳，這是中了多少了！？你這麼驚訝！？”

秦大嬸急忙追問，“五十？”

她看陳齊不回答又問，“一百？”

陳齊依然愣愣的沒回復，一旁的秦大爺想到了一個可能，這是他能想到的也是他能接受的最大金額了。

他急忙推開秦大嬸，衝了進來，緊緊地盯著陳齊，嘴裡自欺欺人的追問：“這小錦鯉不會刮出了一千吧！”

陳齊緩緩的搖了搖頭，吐出了兩個字。

“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