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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闌
距離龍門仙會召開還有一日。
一支僧侶隊伍進入了城中,正中間的肩鑾上坐著一位耄耋老僧,他手捏佛印,寶相莊嚴,腦後生有七彩佛光,宛如一尊在世佛陀。
然而這個看上去宛如高僧大德般的慈祥老人,實際上卻是突厥國師,邪佛摩訶,在大唐更有著妖僧之名,他的三個弟子,每一人都曾在大唐掀起過血雨腥風,兇名可止小兒夜啼。
在這支隊伍剛踏進長安城的那一瞬間,太極宮上籠罩的磅礴龍氣便被驚動,整座帝都彷彿一瞬間甦醒了過來,隱約響起龍吟聲,蓋過了老僧的誦經聲。
誦經聲越大,龍吟聲也就越大,神聖威嚴的龍氣,在保護著帝都中的百姓,不被妖法所惑。
甚至連跟在僧侶隊伍後的百姓,也霍然驚醒,他們露出茫然之色,才發現自己竟然衣衫襤褸、飢腸轆轆,已跟著這群僧人走了數百路之遙。
他們這樣還算幸運的,這一路上,許多渾渾噩噩的百姓,直接累死或者渴死在了路上。闌
長安城的百姓們望著那如佛陀降世般的老僧,紛紛駐足觀看,十分好奇,渾然不知,若非龍氣保護,他們恐怕早就失去自我,被強行度入空門。
彌撒羅目光凝重,道:“這長安的龍氣之盛,比武德九年時增長了近一倍,李世民絕不能留,當年吉利可汗不應該退軍,就該殺進長安,滅了李唐!”
魁梧如將軍般的和尚冷笑道:“現在也不晚,只要師父一聲令下,灑家這就殺進太極宮,扭斷那李世民的脖子!”
俊美的年輕僧人笑道:“師兄莫要心急,龍門仙會在即,這長安城中應該來了許多道門高手,聽說最近中原有個叫李道玄的道士,出身龍虎山,號稱什麼陽神之下無敵手,威風得緊!”
“我呸!”
魁梧和尚不屑道:“什麼陽神之下無敵手,待灑家遇見了他,一拳砸爛他的腦袋!”
俊美僧人搖頭笑笑,不說話。闌
彌撒羅澹澹道:“那個李道玄的名字我也聽說過,或許有些本領,但說是陽神之下無敵手,未免可笑,中原漢人,最喜歡的,就是誇大其詞。”
魁梧和尚大笑道:“聽見了吧,大師兄也是這樣說的,漢人雖多,但都是孬種,哪有英雄?陽神境的漢人打不過師父,陽神境以下的漢人打不過咱們,長安雖大,但都是孬種,孬種呀!”
不知是不是故意,他還大聲喊了出來,尤其是孬種兩個字,聲如洪鐘,勢如驚雷。
長安城的百姓們聽到這話,紛紛恨得牙癢癢,但這個魁梧和尚生得虎背熊腰、凶神惡煞,吼聲更是震人肝膽,駭人心魄。
他們皆是敢怒不敢言。
而那肩鑾上的老僧則是閉目不言,靜靜入定,彷彿世上沒有任何事能讓他關注,即便是長安城中那雄渾的龍氣,也不曾讓他睜開眼眸。
“哈哈哈哈!”闌
魁梧和尚仰天大笑,聲音充滿了譏諷。
圍觀的人中有青年道士,他們都是前來參加龍門仙會的,看到此景,忍不住氣血上湧,就要上前鬥法,卻被門中長輩給攔住了。
“胡鬧,那老僧你知道是誰嗎?他是突厥國師,邪佛摩訶,曾斬殺過三位陽神境!”
“還有他身旁的那三個弟子,大弟子彌撒羅,擅長搬山御水之術,上一任不良人中的白虎校尉便死在他的手裡!”
“二弟子剎金剛,專修肉身,金剛法相號稱肉身無敵,曾靠著拳頭,生生錘死了三隻飛僵!”
“至於那三弟子幻衍真,雖然看上去年歲最小,心思卻最是陰險歹毒,尤為擅長幻術,前幾天大儒羅堯自盡,據說便是他施了法……”
聽到宗門長輩們的警告,那些年輕的道士們雖然心有不甘,但權衡過後,還是隻能咬牙忍住。闌
大唐並非沒有高人,龍虎山的老天師,豫章城的青衣娘娘,還有這些年聲名日隆的不平劍仙許青玄,但這些人並未前來參加龍門仙會。
摩訶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敢耀武揚威地進入長安城。
眼看著那些囂張的突厥僧人就要離開,這時一道怒吼聲響起。
“妖僧,拿命來!”
吼!
青天白日之下,一隻身高數丈的巨猿咆孝而出,手中握著一根重達萬斤的巨大鐵棒,它勐地一躍,將大地踩得寸寸龜裂,身子如炮彈般跳到空中。
“殺!
!”闌
巨猿聲震天地,渾身肌肉如爆炸一般隆起,它眼中滿是血絲瀰漫,充滿了無窮的恨意,死死盯著彌撒羅。
轟!
萬鈞重棒砸下,將天空中的雲海都給震散,掀起的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如刀子般刺得面板生疼。
這一棒,飽含著王波的滿腔怒火,當真如泰山壓頂,勢不可擋!
除了邪佛摩訶和他的三大弟子之外,其他的突厥和尚都站立不穩,眼中露出驚慌之色。
老僧依舊穩坐如磐石,甚至連身上的袈裟都沒有被吹動一下,整個人好似獨立於世界之外,這份禪定功夫,堪稱驚世駭俗。
他的二弟子剎金剛大笑一聲,道:“好棒法,這猴子也許就是那李道玄了,看灑家拿他!”闌
下一刻,他的身上亮起一道道金光,身後浮現出一尊巨大的金剛法相,三頭六臂,怒目圓睜,身纏龍蛇,狀若惡鬼!
鐺!
王波的鐵棒砸向彌撒羅,卻被金剛法相的三隻手臂抓住,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如撞金鐘!
而後金剛法相的另外三隻手臂揮拳砸向巨猿。
轟!
巨猿如炮彈般砸在地上,深深陷入地中。闌
但下一刻,皮糙肉厚的巨猿再次跳了出來,他手中的鐵棒雖然被奪走了,但拳頭亦是無堅不摧的利器,足以開山裂石,他義無反顧地朝著彌撒羅衝去,悍不畏死!
……
終南山深處。
茶茶做好了早飯,正準備去叫師尊,卻看到師尊白衣飄飄,已經自己回來了。
勐虎薔薇馱著醉醺醺的李道玄,乖巧地跟在太真身後。
“咦?師叔他怎麼了?”
茶茶問道。闌
太真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道:“貪杯,喝醉了,你扶他睡在我床上吧。”
茶茶小臉通紅,道:“師……師尊,你們進展這麼快的嗎?”
太真瞥了她一眼,伸手在她頭上一敲。
“再胡說,為師便將你全部的牙齒都變沒!”
茶茶縮了縮脖子,然後連忙捂住嘴巴,她提起李道玄腰間的革帶,單臂便將其提了起來,送到了師尊的床上。
聞到師叔身上那濃烈的酒氣,她暗自腹誹道:“師尊也真是的,不就是喜歡師叔嗎,幹嘛非要灌醉他,氣味難聞死了,下藥多方便呀……”
一個時辰後。闌
太真在窗邊執筆書寫著什麼。
茶茶走進來,準備了醒酒湯,想要給師叔喝,卻咦了一聲,道:“師尊,師叔他……怎麼在發光?”
太真轉身望向李道玄,看到昏睡的他身上流轉著無暇白光,且有逐漸擴散的趨勢。
她美目一動,露出笑意。
“茶茶,莫要再動他,你師叔,要破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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