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卷-南下送劍 第五章 不知何方大人物,劍開仙門,見秋,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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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少年人駕著馬車離去,景猱轉過頭對著殘存軍士喊道:“你們看見什麼了嗎?”

兵士們面面相覷,有人試探一問:“看見什麼?這畜生害了我們這麼多同袍,我們好不容易才將其斬殺的。”

景猱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泥水中,笑了笑。

“到底是跟了我這麼久的老兄弟,還算不那麼忘恩負義,都說亂世兵也是匪,可咱們也不必那麼匪,有些道義還是要講的。”

歇息片刻之後,他硬撐著起身,沉聲道:“安葬咱們的弟兄們吧,也別什麼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記住了,咱們遭遇蛇妖損失慘重,幸有一位蒙面小仙子出手斬殺蛇妖,我們這才撿回來一條命。那位小仙子往西南去了,說要入蜀。”

後方軍士或坐或臥,但同時喊出一句:“是!”

帳篷搭起,隨軍醫護在幫景猱接好腿骨之後便退了出去。

中年人望著帳外血腥地面,面色凝重。

那小子,敢拼命,講情義,真不錯啊!可是……後來的那個小丫頭,可不止在唐國被懸賞啊!捲入修士之間的事情,恐怕……

我景猱十六歲從軍,至今已有三十八歲,雖然只是個統兵五千的偏將,卻也聽說過修士的事情,那可不是……

“將……將軍!神仙來了!”

正思量時,外面又有慌亂人聲傳來。

景猱面色微變,眼睛眯了眯,卻急忙起身。可還未出軍帳,便聽見外面有零碎聲音。

出去一看才知道,不少人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口唸神仙老爺。

當然,還有更多人雖然腿肚子轉筋,但還是手按橫刀。

走出軍帳之時,眼前一幕,不亞於那黑蛇會說話帶給他的震驚。

大雨依舊沒有停下,但半空中有一頭少數也有十丈之巨的白鶴!白鶴背上,三道身影先後站立。

為首之人一身白衣,鶴髮童顏,仙風道骨!

其右側有一青年,揹負鋏刀,手中還提著一箇中年模樣的男子。

左側是個女子,一身不過小腿的紅色長裙,白皙肌膚隱約可見。只是……那女子袖中,時不時探出一條紫色蛇頭,在吐信!

景猱嚥下一口唾沫,衝著上方一抱拳,沉聲道:“不知諸位仙師,有何貴幹?”

白髮老者指了指地上大蛇,言語溫和:“這位將軍,蛇妖何人所斬?”

景猱抱拳答道:“是一位掩面小仙子,若非仙子出手,我這一營兄弟,恐怕要死絕。”

老者笑了笑,點頭道:“那是我家小姐,貪玩跑出來了,老夫是迎她回家的,將軍可知道人去哪兒了?”

景猱點頭道:“不知道,不過小仙子倒是問了我蜀國在哪個方向。”

老者再次點頭,只是一揮手,幾隻玉瓶便落在了景猱面前。

“多謝將軍指路,這幾瓶藥權當謝禮了,分食之後傷勢即可痊癒。”

說罷,白鶴揮動翅膀直衝雲霄,看方向是去往西南了。

景猱看著地上白瓷瓶,只覺得嗓子幹癢,半晌才擠出一句:“乖乖!老子都奔四十的人了,沒被蛇妖嚇得尿褲子,反倒險些被他們嚇尿了。”

白鶴往西南,鶴背之上,紅衣女子放下手中男子,輕聲問道:“爺爺,按這瀛洲烏羽門修士的說法,大小姐在長洲搶了他一枚鳥蛋,他一路追來流放之地,後來大小姐還中了他一箭,怎麼還有氣力斬殺那二境蛇妖?”

青年人冷笑一聲:“你還叫她大小姐?如今可是二家主說了算。”

前方老者擺了擺手,微笑道:“小姐永遠是小姐,月夫人是死了,但家主只是下落不明,這點兒你要弄清楚。我們作為古家供奉,誰當家聽誰的是沒錯,但多少要給自己留點兒後路的。”

略作停頓,老者又道:“看來只是讓各國皇帝印發海捕文書懸賞還不夠啊!瀛洲船主在當地有無家族?”

一邊的青年人說道:“按我們古家規矩,船主不能私立門戶,但船主要扶持他的親族,我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瀛洲船主李鏡方的妹妹在瀛洲有個青阿坊,倒是也有兩個黃庭巔峰坐鎮。”

老者聞言,微笑道:“兩個四境巔峰,倒也足夠。以青阿坊名義讓山人書鋪散佈訊息,但凡能拿住人的,可入瀛洲十年,到時候若能破入化炁境,可以擔任青阿坊客卿。另外……還是知會李鏡方一聲吧,三大船主各管著兩洲漕運與坊市,與我都在供奉殿最高處,不好得罪。”

青年人皺眉道:“爺爺,要明說嗎?李鏡方兄妹二人可是家主二百年前在海匪手裡救回來的。”

老者看了一眼青年,呢喃道:“做人要留一線,李鏡方不會不知道大小姐修為被封,在外面是很危險的。框兒,有些事你得學學紅兒。”

紅衣女子笑了笑,道:“對於流放之地破境無門只能鋌而走險出海尋仙的修士,這誘惑可太大了!”

只是女子看向西邊時,嘴角微微挑起,像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

黑梢山下,景猱服藥之後,居然立刻就能下地了!

等他回到軍帳之後才發現,床頭有一紫色小蛇盤踞,還有一個玉瓶,一張紙。

紫色小蛇在景猱出現之後便消失了,景猱一臉錯愕,走過去拿起那張紙,上面寫著:“瓶中是救命藥丸,將軍若能遇見我家小姐,煩勞轉遞。另外幫我告訴她,紅兒只能做這麼多了,請大小姐莫怪。”

手中紙張突然起火,瞬間化作灰燼。

景猱看著床頭玉瓶,無奈苦笑。

那小子知道他帶著的到底是什麼大人物嗎?還能再見著嗎?

…………

自真正的大唐滅亡之後,先是梁國後是唐國,這十幾年裡一直在打仗,各地官道年久失修,加上一場大雨下了兩月餘,馬匹行走倒是無礙,可是馬車就難走了。以至於都走了三日了,還沒走出去二百里地。

好在是遇見一處山崖,有個側洞,能堪堪擋雨。

劉赤亭取出水壺,往胡瀟瀟嘴唇滴了些水,又解開她衣裳看了看肩頭傷勢,黑色毒瘴已經蔓延到了胸前。

這三日劉赤亭拿著景猱給的藥都試過了,可是根本沒用。

一籌莫展之際,劉赤亭不經意間瞧見一雙大眼睛直愣愣看著自己。

少年被嚇一大跳,“哎呀!你別嚇人啊!”

可是胡瀟瀟的嘴一下子撇了起來,哇一聲就哭了:“你又脫我衣裳!我救了你,你又佔我便宜,你怎麼這樣啊!”

有了上次,劉赤亭已經有經驗了,伸手取出個包裹,故意問了句:“怎麼能不哭?”

有吃的,她就不哭。

胡瀟瀟抽了抽鼻子,“追了你快兩個月,你倒是捂白了,我都兩個月沒吃東西了。”

兩個月沒吃東西?

劉赤亭無奈一笑,伸手拿了餅子遞去,“你喝露水長大的?兩月不吃東西還能活著?”

胡瀟瀟拿起餅子就狼吞虎嚥起來,嘴裡塞滿了,含糊不清道:“有兩年確實只能喝靈泉。”

少年語噎,聽說過惡人能止小兒啼,沒聽說過餅子也能止啼。

好在是她不嫌棄餅子難以下嚥,吃得還挺香的。

歇息片刻之後,繼續趕車上路。

胡瀟瀟在車上,劉赤亭在前方趕車。認識不久,但人心如何還是能感覺到的,這是個憨貨,明明怕死的緊,卻偏偏要跟人一塊兒拼命?

取出大蛇蛇膽,看了許久,胡瀟瀟若有所思。

“到了秦州城你得幫我買兩樣東西,有了這兩樣東西,我肩頭傷勢就能好,起碼下次遇到那將入二境之流,不至於很被動。”

劉赤亭指了指後面箱子,一臉笑意:“都是銀子,景猱將軍給的。”

胡瀟瀟啃著餅子,瞧見了車上長劍,直截了當問道:“你真的不會武藝?不是練武之人,哪裡這麼大氣力?”

劉赤亭揮舞馬鞭,馬車勻速前移。

誰也沒說出來接下來要同行的話,但兩人很有默契,已經打算一起南下了。

對於胡瀟瀟,看似互相救命是扯平了,可事實上我救她是順手,她救我卻要拼命。初出茅廬的少年人心中對於這個並不太熟悉的少女,已經放下了戒心。

“小時候有機會學,但我不願學,因為學了就要跟著他們下山搶劫。後來鄧大哥也不願教我,只是講了很多故事,教我如何睡覺,還有些亂七八糟說出來逗人發笑的事兒,我也就是生來便力氣大了。”

胡瀟瀟嘴角一挑,伸手拍打劉赤亭後背,眨了眨眼,問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說說?”

劉赤亭答覆一句抓風吃風什麼的,少女愕然,一下不知怎麼說了。

於是她話鋒一轉,問道:“要不要我教你拳腳,教你修行?”

有了這個護身符,本姑娘就不怕被人找到了!等我解開禁制築起黃庭,就去報仇!

劉赤亭眼前一亮:“好,我要是會點拳腳,有事兒也能從容點兒。但我得知道朝廷為何懸賞海捕你?還有你說抓你的人,是怎麼回事?”

少女聞言,往後倒去躺在車上。人待我誠實,我也就待人以誠了。

“你就姑且當我是個富貴人家的大小姐吧。我娘在我十歲時就病死了,我娘死後,我爹就出去遊歷了,但這一去就再沒訊息了。我二叔覬覦家業,就囚禁了我,也封了我的修為,打算讓我與另外一個家族聯姻獲取支援。還好紅兒姐姐偷偷放了我,一年多了,我都在四處瞎晃悠。”

說到此處,少女戳了戳少年後背,“劉赤亭,懸賞千金呢,你不心動?”

劉赤亭實話實說:“我都不知道金子長啥樣,就知道是黃的。”

少女噗嗤一樂,這憨貨,與人交手的時候跟尋常事後簡直是兩個人嘛!一個一身狠勁兒,一個憨憨的。

突然起身,迅速將一張符籙貼在了劉赤亭後背,嘴角一挑:“我教你修煉,但我這是家傳秘術,你得把你的玉筆給我做抵押,將來到了潯陽我再還你。”

方才符籙到背上時,劉赤亭只覺得身上多了數百斤的重物,險些一個踉蹌栽倒,但也不是背不住。

想了想之前她老瞄著自己胸口,原來是想要這個玉筆?

此時胡瀟瀟又說道:“這符籙大約六百斤重,反正路不好也走不快,你就負重前行吧,不許摘下來。把馬放了,你來拉車。還有,玉筆拿來!”

劉赤亭深吸一口氣,馬放了?不可能,到時候還能賣錢呢。只是身負這等重量,幾日路程,起碼要走一個月了。

跳下馬車,劉赤亭將馬解開拴在邊上,隨手摘下玉筆,背對著胡瀟瀟就遞去了。

少女瞪大了眼珠子,“你不是說這對你很重要嗎?”

劉赤亭嗯了一聲:“是重要,但你明明可以搶的。”

斬殺大蛇都能做到,她瞧見玉筆時,略微付出代價,就可以明搶的。

一個即將十四歲,一個剛剛十三歲……心思再怎麼重,也終究是孩子。

胡瀟瀟翻了個白眼,傻傢伙原來不是太傻嘛?不過我也沒想過搶。無主之物我瞧見了當然要搶,有主的,我還沒窮到那份兒上。

可是劉赤亭忽然很認真地說了句:“老郎中說,大戶人家的姑娘吃東西很秀氣,你吃東西怎麼比我還難看。”

什麼?胡瀟瀟氣不打一處來,板著臉,極其不悅。

“你覺得大戶人家的閨女就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本姑娘可不是!”

少年人回頭看了一眼,反正還是覺得不像,再說富貴人家的閨女哪裡會這麼兇?

學著劉赤亭將玉筆掛在脖子上,卻也沒什麼異樣,看來只是個能遮掩氣息的寶物嘛!

“今日起,你每日醜末就要起來,寅時初刻開始練拳,辰時初刻咱們起身,到戌時停下睡覺。我這有一套拳,就適合你這種人傻力大的傢伙,沒有多麼高深,但上手快。”

此後每日後半夜,劉赤亭便要爬起來練拳。

胡瀟瀟說這套拳樸實無華,開門站樁是打地基,日後都不論學什麼都用得到。練拳不能往死了練,挨、膀、擠、靠,要練一個崩勁,見縫插針,有隙即鑽,不招不架,見招打招。一共也就十三式,倒是不難學。

她也是照著以前看過的拳譜說的,其實她自己壓根兒不會這套拳。

胡瀟瀟也納悶兒,明明沒學過武,一點兒根基都沒有,昨個上手這麼快呢?

還有!六百斤呢,這才將將一月,就沒那麼吃力了?這人什麼變的?

好玩兒哎,反正要借他的玉筆隱蔽,倒不如看看他最終能練成個什麼模樣?

行走近一月,轉眼便是九月十八日了。一路走來,兩人話不多不少。胡瀟瀟也逐漸發現,這憨貨好像從未出過遠門,簡直是什麼都不懂。反正就是憨憨的,但肯定不是個壞種。

他每日起來都會先燒好洗臉水,也會把乾硬的餅子放在陶罐兒上用熱氣烀軟留給自己吃。

劉赤亭不經意的舉動,胡瀟瀟卻覺得很溫暖,因為孃親死後爹走了,再無人真心對自己好,都是有所求。

但這憨貨能求什麼?

一日清晨,天居然放晴了!

這場大雨,自七月十五日起,至今七十餘天,終於停了。

這日清晨,胡瀟瀟睡醒時已經卯時,劉赤亭開始演練拳法了。

她剛剛打了個哈欠,就被一聲巨響嚇了一跳。

猛地轉頭,卻見樹林之中,劉赤亭崩拳、頂肘、鐵山靠一氣呵成,三棵足足成年男子腰那麼粗的大樹,相繼崩裂。

胡瀟瀟目瞪口呆,心說這傢伙難不成是習武天才?可我只知道幾種煉體法門,不知道體修路子啊!

不不不,肯定是因為他天生神力,但凡掌握丁點兒其中訣竅,就能發揮十成功效的。

看著那棵被一拳崩碎的大樹,胡瀟瀟樂得合不攏嘴。

就這一拳,放在洗髓巔峰的修士身上也遭不住啊!要是對方託大,說不定能亂拳打死老師傅呢!

但只要是初入二境,那就沒得打了。可惜……沒有老藥給他熬煉體魄,不然等他煉筋煉骨之後,還真有可能亂拳打死老師傅哎!

好在是秦州快到了,到時候先治好自己的傷,南下時找些老藥給他打熬筋骨,我倒要看看這傢伙二境之前,能強到哪兒去!

這天趕路時,劉赤亭在前方拉車,胡瀟瀟躺在車上啃著野果子。

已然深秋,這小子也不知道為自個兒買一雙鞋子……

快到秦州了,趁著歇息時,劉赤亭問了句:“你說的一境二境,什麼意思?”

胡瀟瀟喝了一口水,歪著頭想了想,輕聲道:“修士煉炁,共計九境三重天,每一重天有三境,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三重天的修士,所以說多了也沒意思。你只需要知道,在這片流放之地,除卻外來者,最高也就是二境巔峰了。要入三境,得走出流放之地才有可能。九個境界,各自有小境界,但各自不一樣。像是你,能做到煉筋就是洗髓一層,還有二層三層,以後我再細說,還是先練拳磨鍊你的體魄吧。”

劉赤亭神色有些複雜,問道:“就是說,我們這裡在你們眼中就是流放之地,犯了錯的修士會被遣送到這兒?這裡的人不管再厲害,出去了也就那麼回事?”

胡瀟瀟使勁兒搖頭,“也不是,近百年來流放之地出去過兩個人,一個術法無雙,一個劍術通神。只有稱呼他們時,大家才會把流放之地改為中土。”

於是劉赤亭記住了兩個名字,一個叫陳圖南,一個叫呂岩。

有那將軍令牌,二人很輕鬆就進了秦州城。

胡瀟瀟看著馬車,等入籍之後有了過所才能住客棧。劉赤亭則是去了衙門找那位喬參軍。

進秦州城時,城門口張貼的海捕公文極其醒目,若非那道令牌,還真難進去。

那位司戶參軍見著令牌之後,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不出半個時辰就為劉赤亭與胡瀟瀟造籍入戶且造了一冊通關文牒,二人就這麼成了兄妹。

臨走前,那位司戶參軍語重心長道:“孩子,景猱放著捷徑不走,走了一條苦路,到現在可不容易,已經兩次易幟了。”

劉赤亭點頭道:“多謝參軍,我懂,文書不會落在他人手中。”

瞧著劉赤亭走遠,這位司戶參軍看了看手中令牌,呢喃道:“武夫耿直我懂,可是景老賊,咱們仨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你怎麼總是長不大?”

之後又按照胡瀟瀟所說,打聽到了城中花鳥集,走入一家門前懸掛“山人書鋪”幌子的鋪子走了進去。

劉赤亭按照胡瀟瀟所說,進門沒有多餘的話,而是開門見山道:“裸花紫珠草,金線七葉花,各兩株。”

掌櫃是個中年人,只是打量了一番劉赤亭,面色略有些詫異,卻沒多問。他很快就取出幾株藥草,讓劉赤亭看過之後,便拿布包了起來。

“五十兩。”

劉赤亭一愣,不敢置通道:“多少?現在一兩銀能兌千七百錢的!”

掌櫃一笑,懶得多說,作勢要拿走藥草。

劉赤亭只覺得心在滴血,五十兩買四株草?得虧景將軍把幾處山寨得來的銀子全給了自個兒啊!

他只得拿出兩錠銀子,沉聲道:“就這麼多了。”

掌櫃啞然失笑,小子還講價?這一錠銀子不上秤我都知道不足二十五兩。

但他還是將藥遞出,笑著搖頭:“得了,拿走吧。”

出門之後,劉赤亭不經意一轉頭,卻瞧見在到黑梢山之前瞧見的雨中少年少女。當時還有個道士,這會兒道士沒在。

哪有這麼巧?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儘快南下吧。

看著劉赤亭背影,白衣少女忽然想到了月前山人書鋪的懸賞,便說道:“祛毒生肌的藥?他又沒受傷,給誰用的?跟去瞧瞧?”

背劍少年笑了笑,點頭道:“你說了算,師父讓我聽你的。”

兩人跟著劉赤亭一路走到一處客棧,老遠就瞧見一個面色慘白的少女。

她拿出揮手憑空變出來一張畫像,畫中人正是胡瀟瀟。

少年問道:“要不要先知會師父?”

少女笑著搖頭,輕聲道:“一個泥腿子凡人,還有個洗髓巔峰,哪裡用得著師父?他老人家正為十洲印信犯愁,都已經請我父王打造海船準備出海訪仙了,沒想到機緣,這就送來了!”

話鋒一轉,少女語氣變得從容了。

“不要在城裡動手,到了城外僻靜處再說,免得引來人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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