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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自己太顯眼,蘇默脫掉薩瑟爾一號的正裝交給咚咚,扒下那些混混的衣服換了上去,順便搶了他們的改裝越野車,動身趕往鏽牆區治安分局。

之前在市中心地段還沒什麼感覺,越往偏僻的鏽牆區開,越會覺得混亂。

一路上時不時能看見蒙面歹徒在便利店零元購,大包小包的東西拿了就跑。

混混們三五成群暴打過路市民,搶完錢包還要踹上幾腳,極其囂張。

一輛輛改裝車和摩托在公路上無視交通規則飛馳,手持武器的暴徒從車窗探出身體,一邊發出怪叫,一邊朝四周漫無目的隨意開火。

如果有兩撥暴徒碰在一起,並不會像在邊陲那般劍拔弩張,反倒跟兄弟似的勾肩搭背,組成臨時團伙去做更大的暴行。

鏽牆區的治安雖然一直不好,盜竊搶劫時有發生,但一般都是零星事件,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密集。

別說內城,就算是在邊陲,也很少出現這種規模的叢集性暴動。

當蘇默穿過數片街區,終於抵達鏽牆區治安分局時,這裡已經完全變了樣。

數以千計的暴徒聚集於此,放眼望去盡是人頭攢動,他們穿著不同制服,隸屬不同團體,正在進行一場瘋狂的狂歡。

暴徒們手持自制的莫洛托夫雞尾酒,點燃布條後將它們扔向治安局破碎的窗戶。

在此起彼伏的破碎聲中,火光從各個視窗騰騰昇起,漆黑的硝煙如魔爪般張開,空氣中滿是燒焦的氣味。

治安局前庭院裡的草木花卉熊熊燃燒著,暴徒們踏著烈火衝向車庫停放的巡邏車,跳上去打砸踩踏,又合力將其掀翻,將這些車輛砸成廢鐵。

還有暴徒扛著旗幟爬上前門屋頂,腳踩象徵治安局的滿月徽章,奮力搖晃手裡的旗幟,口中傳出狼一般的嚎叫:“嗷嗚——嗷嗚——”

黑色旗幟在硝煙中飄揚,印在上面的紅紋狼頭隨之擺動,栩栩如生,宛如惡狼展露獠牙。

“嘭!”突然,治安局一處窗戶亮起火光。

一枚子彈打穿了扛旗暴徒的胸膛,他身體一僵,噴灑著鮮血重重墜地。

槍聲並沒有壓制住暴徒的躁動,反倒讓他們更加狂怒。

有人衝過去掩護中槍的暴徒,更多的人則是再度拿起莫洛托夫雞尾酒,幾十個燃燒瓶被先後砸進那個窗戶,火焰瞬間溢滿整個房間。

“啊!啊!!!”慘叫聲驟然響起,一個燃燒的火人從窗戶墜了出來。

“嘭嘭嘭嘭——”無數子彈從四面八方打向他,眨眼間奪走這名反抗者的生命,汙濁的鮮血染紅了那枚被燒焦的治安官徽章。

遠處,蘇默呆呆看著遍佈火光的治安局。

這個原本用來震懾暴徒的機構,此時儼然變成了暴徒的狂歡場。

“這麼多的暴徒?!靠總不會是‘那件事情’提前發生了吧.”

蘇默按捺住心中的躁動,下車走向一名暴徒,故作痞氣打招呼:“嘿呦,哥們,挺熱鬧啊。”

蘇默穿著街頭風格的衣服,暴徒直接把他當成了自己人,臉上滿是興奮與狂喜:“兄弟,怎麼才來啊?你快看!治安局被我們砸了!”

“哈哈哈哈!這群狗治安官也有今天?爽啊!真*文明邊陲*爽!現在知道我們邊陲人的厲害了吧?!”

蘇默還沒來得及繼續詢問,暴徒突然視線一定,激動地拍著他的胳膊:“看看看!他們抓到活的了!”

蘇默扭頭看去。

治安局正門口,幾名暴徒合力將一個鼻青臉腫的治安官拖了出來,對同伴振臂高呼:“喔!看看我們逮到了什麼?”

暴徒們沸騰了,圍過去你一拳我一腳暴揍治安官,邊揍邊罵:

“當局的狗,平時不是很囂張嗎?再囂張一個我看看?!”

“我去*文明邊陲*的!老子肩上那個槍眼就是你們留的,現在一到下雨天就疼!”

“弄死這條狗!讓他知道邊陲人的厲害!”

“對!弄死他!”

在暴徒們的唾罵聲中,治安官已然嚇破膽,雙手合十顫抖求饒:“別,別殺我.我才入職沒多久.我只是個新人啊!”

一名暴徒給了他一耳光:“伱說新人就新人?告訴你,只要穿上這身衣服,弄死你怎麼都不冤!”

“別!別這樣!我還有孩子!”治安官臉上寫滿驚恐,他慌慌張張取出脖子掛著的懷錶,開啟後露出裡面的全家福。

照片上,他和妻子正抱著一個小嬰兒,對著鏡頭幸福甜笑。

他帶著哭腔說:“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不久前才當爸爸,我的女兒才6個月大!我家人還在等我回家!”

暴徒奪過懷錶看了一眼。

很快,他伸出舌頭舐過那張全家福,獰笑道:“別怕,等下就去你家,我們會送你家人去地獄和你團圓的。”

“不不不不不不!!!”在治安官驚恐的叫聲中,他被暴徒們合力按倒在地。

一把匕首架上喉嚨,讓他發出了絕望的哭喊。

就在刀刃即將割開治安官的喉嚨時,一個聲音響起:“等等。”

蘇默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淡淡地說:“哥們,給個面子,這傢伙交給我處置,怎麼樣?”

暴徒回過頭,上下打量著蘇默:“你混哪的?”

蘇默回想起先前有人在搖狼頭旗幟,就扯了個謊:“狼襲的。”

人群中傳來驚呼,眾人紛紛露出崇敬的目光。

那名暴徒同樣驚訝,不過也很謹慎:“怎麼證明你是狼襲的?”

“轟!”蘇默閃電般逼近,拳頭擦過暴徒的臉重重砸在石柱上,留下直徑半米的大坑。

恐怖的速度與力量驚駭眾人,大家都不自覺向後退去。

蘇默看著嚇呆的暴徒,露出笑眯眯的神情:“小子,你什麼身份,我用得著向你證明?”

那名暴徒回過神,趕緊露出諂媚的笑:“誒嘿嘿嘿,不用不用,狼襲的爺您請,這條狗歸您了。”

暴徒把治安官推到蘇默身前,不停搓著手,語氣頗有深意:“爺,您準備怎麼處置他?總不能放他走吧?他可都看過我們的臉了。”

周圍的暴徒紛紛看向蘇默,四面八方的目光彷彿化作一堵堵牆,無聲壓向他。

此時且不論眾人相不相信蘇默的話,對於這名治安官,他們是絕對不會放走的。

蘇默如果要保他一命,那就得好好解釋了,自己跟當局的狗什麼關係,幹嘛要這麼護著。

那名治安官跪倒在蘇默身前,雙手顫抖不停擺著,淚流滿面:“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我不能讓孩子沒有爸爸”

蘇默迎著眾人的目光,突然獰著臉高聲說:“當局的狗,死不足惜!”

他單臂扼住治安官的咽喉,將其重重按在牆上。

眼看蘇默要活活掐死治安官,眾人都沸騰了,齊齊發出助威的狼嚎:“嗷嗚——嗷嗚——”

治安官在絕望中掙扎著,他無力掙脫蘇默那隻鐵鉗般的手,只有雙腿在半空中顫動亂踢。

恍惚間,治安官對上了蘇默的視線,發現他的目光雖然凌厲,卻並無暴徒眼中那種瘋狂的殺意。

緊接著,治安官又發現,自己其實可以呼吸。

蘇默把他按在牆上時,大拇指扣住了後衣領,以那裡為受力點吊著他,掐著喉嚨的手掌看似緊繃,其實只是虛發力,並沒有讓他窒息。

蘇默看著治安官呆滯的眼瞳,不動聲色眨眼。

治安官腦海中閃過許多可能性。

臥底?

傭兵?

熱心市民?

上頭派來的救兵?

這名治安官的隨機應變能力不錯,無論蘇默是什麼身份,反正對方不想殺他,還打算救他。

既然如此,那就趕緊配合吧!

治安官故意憋氣把自己的臉漲得通紅,口吐白沫雙腿亂瞪,不停抽顫,那演技放到月斯卡絕對值一座小金人。

幾分鐘後,治安官的掙扎幅度漸漸變小,全身緊繃後猛地一鬆,就像斷線的傀儡般“死”在了蘇默手上。

治安官沒動靜後,暴徒們發出熱烈的歡慶聲。

蘇默提著治安官的“屍體”來到垃圾箱旁,一個過肩摔把他扔了進去,然後蓋上蓋子,對眾人獰笑道:“垃圾,就該待在屬於他們的地方!”

“狼襲爺說得好!”暴徒們興高采烈鼓掌,為蘇默歡呼。

蘇默獲得了暴徒們的認可,為了確定心中的猜測,他開始笑著旁敲側擊:“你們都是從哪進城的?”

暴徒恭恭敬敬給蘇默遞上一根菸:“還能是哪,鏽牆唄!就你們老大打穿的那個地方~”

蘇默聽後沉默了。

壞了,現在這劇情還真是.

狼王破牆,鏽牆淪陷!

這是曙光世界影響極其深遠的一個事件,大幅改變了後世程序。

但不應該是今天!

應該是在一週後的10月10日!

劇情提前發生了,這隻有一種可能.

那個可怕的詞語又出現在了蘇默腦海中——

世界線變動!

就像上次TL730事件,因為自己穿越進這個世界干擾了劇情原程序,在蝴蝶效應的影響下,很多事情的發展和原先不再一致。

而在這個劇情,世界線又一次變動了!

彷彿是在印證蘇默的想法,暴徒目光崇敬地說:“我們一度以為鴉巢是王者,但我們錯了。”

“鴉巢只能讓大家苟活在邊陲,芬里爾老大卻能擊穿鏽牆,帶我們重回這座城市!”

“多年少了,新月城當局拋棄我們,建立鏽牆將我們隔絕在外。”

“內城人瞧不起我們,覺得邊陲人都低人一等,他們把我們當垃圾,高高在上霸佔城市,甚至不願與我們呼吸同一片空氣。”

“而現在,我們回來了!芬里爾老大打破那堵高聳的牆,帶我們回來了!”

“今夜,我們會在血與火中奪回屬於邊陲人的一切!新月城將在我們面前顫抖!!!”

暴徒神色狂熱地注視著蘇默,就像是在透過他注視那位偉大的狼王,聲嘶力竭地宣告著:

“狼襲,是我們的王!!!”

“嗷嗚!嗷嗚!!嗷嗚!!!.”狼嚎聲此起彼伏,每個人都在學著狼襲這個團體獨特的口號。

夜幕之下,似有狼群在怒吼咆哮,聲穿雲霄。

此時此刻,蘇默心中思緒如麻,各種資訊開始從記憶深處湧現。

鏽牆淪陷,這是《曙光》遊戲主線中的首個超大型事件。

狼王芬里爾以一己之力擊穿鏽牆,這不僅是武力層面的宣示,更是極大程度改變了邊陲王選的程序。

邊陲王選說複雜複雜,各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但說簡單又很簡單,無非就是選出一支團體稱王,引領邊陲的發展。

什麼樣的團體會被選為邊陲之王?

很簡單,最能服眾的團體。

什麼樣的團體最能服眾?

更簡單,能給大家帶來最多好處的團體。

邊陲之所以演變成今天這樣的爛地,除了當局在政策上拋棄他們,鏽牆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重要因素。

鏽牆在物理層面隔絕了發展繁華的內城,以及貧瘠落後的邊陲。

只要這堵牆在,邊陲團體就沒可能大規模染指內城,只能小偷小摸,乾點走私勾當,像過街老鼠般在夾縫中生存。

《邊陲隔絕法案》頒佈至今整整50年,有過十幾家團體成為邊陲之王。

可包括如今的王鴉巢在內,最多隻能改進邊陲,沒有一位王能帶大家衝出邊陲。

內城人吃肉,邊陲人只能喝湯,而且是內城人喝完不要的臭湯。

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狼王芬里爾擊穿鏽牆,意味著這堵屹立50年的巨壁從此刻起形同虛設。

內城人可以修好鏽牆,芬里爾亦可以一次次擊穿它。

鏽牆或許仍會屹立在那裡,但已經沒有實際上的阻擋意義了。

在狼王的利爪下,它就像一張薄薄的紙,想捅就捅。

無論鴉巢此前有著怎樣的影響力,鏽牆淪陷的那一刻起,每個邊陲人心中都有了新的王。

但是

蘇默知道,鴉巢不是吃素的。

在原劇情中,針對狼襲的驚天之舉,鴉巢做出了一個更加駭人聽聞的行為。

那件事,是整個新月城的痛,也是每一位曙光玩家的痛。

蘇默本想在一週後阻止那件事。

世界線變動擾亂了一切。

這種變動沒有規律可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來一下,又偏偏發生在鏽牆淪陷這種超大型事件裡,根本防不勝防…

蘇默看向湖濱商圈的方向,呆呆自語:“糟了.月光大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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