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路見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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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尖叫讓大排檔安靜下來,大家都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角落位置有一個小女孩在吃飯,年齡大概十歲出頭。
她蜷縮在座位上,用手捂著肩帶,驚恐地看著旁邊路過的青年。
青年穿著花襯衫,從曬得很黑的面板看,應該是聖裡夫蘭本地人,正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借過!借過!”不遠處,一個男人聽到尖叫急急忙忙趕了回來。
他將驚魂未定的小女孩攬進懷中,關切地問:“柚子,怎麼了?”
叫“柚子”的小女孩害怕地看著旁邊的青年,說:“爸爸,他扯我肩帶.”
男人聽後很生氣,指著青年質問:“你幹什麼碰我女兒?”
從青年那雙手插兜歪頭的痞樣看,多半是個二流子,他瞪著眼說:“我警告你,衰仔,別誣陷我,否則告你誹謗。”
說完他就要走。
“伱別走!”男人將青年拉住,“你扯我女兒肩帶幹嘛?變態啊你?她才十歲!你不許走!”
從飄忽的眼神看,青年內心有些虛,態度卻依舊很痞:“誰碰她了?有人看見嗎?”
男人看向周圍的顧客,希望有人能出來幫忙說句話。
但大排檔離光線比較暗,大家都顧著吃東西吹海風,誰也沒看見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紛紛搖頭。
迎著青年挑釁的目光,男人重重地說:“你站在這別走,我報案!”
男人給聖裡夫蘭治安局打了電話,海濱浴場剛好有治安駐點,沒幾分鐘就有治安官來了。
治安官走進大排檔問:“誰報的案?”
男人護著柚子,對治安官說:“我報的,旁邊這個男的扯我女兒肩帶,這是個變態!”
治安官嘖了一聲,語氣很不友好:“你這人,扯個肩帶你就報案?以為我們很閒是嗎?”
他說這句話的同時,百米遠的治安駐點處,幾名無事可做的治安官正在亭裡邊磕瓜子邊刷短影片。
男人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不甘地說:“他這是猥褻!為什麼不能報案?”
治安官也懶得爭,很不耐煩地拿出筆記本:“名字?哪的人?做什麼的?在這裡幹嘛?”
男人如實回答:“我叫陳浩,新月城人,計程車司機,兼職送外賣。女兒最近放寒假,我帶她來聖裡夫蘭旅遊。”
一聽是新月城的,治安官眼中明顯流露出厭惡神色。
新月城雖然是一座規模遠超聖裡夫蘭的巨都,但名聲在整個世界政府領區可謂臭名昭著。
壓抑的生活環境,落後的幸福指數,高到離譜的犯罪率,傭兵暴徒等非法人群遍地都是在許多人眼裡,新月城就是一個披著光鮮外衣的大糞坑。
又聽說陳浩是計程車司機兼送外賣的,糞坑中的底層,治安官頓時沒好臉色。
治安官又看向青年:“你什麼情況?”
青年氣勢洶洶地說:“長官,我本地的,來這邊游泳吃飯。我剛才想去點菜呢,這妞突然大叫,說我扯她肩帶。我冤枉啊!不信你問,誰看見了?”
柚子委屈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就是他,我沒有騙人”
陳浩也憤憤不平:“我女兒不會拿這種事亂說的!”
“亂不亂說,不是你說了算,是證據說了算,沒證據說什麼都是放屁。”治安官面對本地人態度明顯好轉,對青年說,“沒事,你可以回去了。”
青年無比得意,挑釁地看了陳浩一眼,扭頭就要走。
“你你別走!”陳浩將青年攔住,生氣地質問治安官,“就算不相信我們的話,這家店肯定有監控,你可以去查,為什麼查都不查就放他走?”
青年怒了,一把將陳浩推開,旁邊的桌子被打翻,各種瓶罐盤子碎了一地。
他指著陳浩的鼻子怒罵:“臭新月城的,上聖裡夫蘭要飯來了,你狂什麼啊?!”
“爸爸!”柚子看到陳浩被打,哭著跑過去。
青年故意偷偷伸腳一絆,柚子“噗通”一聲摔在碎玻璃中,手掌被劃開好幾道口子,滿手是血縮在旁邊大哭。
“柚子!!!”看到女兒流血,陳浩紅了眼失去理智,撲上去跟青年扭打,“我跟你拼了!”
治安官見此當即抽出橡膠甩棍,抓住陳浩一頓痛擊。
“咚!咚!咚!”連著三棍掄在頭上,陳浩那常年缺乏鍛鍊的身體根本扛不住,被打翻在地。
“去你的,敢當著治安官的面鬧事?真是欠拘。”治安官用膝蓋跪壓住陳浩的脖子,拿出通訊器說,“海泉大排檔這抓到個鬧事的,都過來一趟。”
那幾個在駐點亭玩手機的治安官很快趕到現場,要給陳浩上銬。
陳浩被跪壓著難以呼吸,只下意識掙扎了一下,為首的治安官立刻厲喝:“還敢拒捕?拿下他!”
治安官們紛紛抽出甩棍,就像對待窮兇極惡的暴徒,對著陳浩輪流抽打。
現場一片混亂,陳浩倒在地上哀嚎,青年在旁邊冷笑,年幼的柚子嚎啕大哭,周圍的顧客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為“臭新月城的”出頭。
不遠處,咚咚的拳頭已經硬很久了。
她本來就討厭治安官,又看到聖裡夫蘭的治安官拉偏架欺負新月城人,火氣騰一下上來,抄起酒瓶就要衝過去幹架。
突然,蘇默拉住了她。
咚咚皺眉:“頭兒,幹嘛攔我?”
蘇默對那邊昂了昂下巴,說:“讓她處理吧。”
就在治安官們痛打陳浩時,忽有一道殘影掠過。
治安官們感覺身體遭到觸擊,兀地沒了力氣,四肢也開始失去控制,暈頭轉向朝旁側跌去。
幾名治安官有的趔趄好幾步才站穩,有的狼狽摔在地上,紛紛怒目看向來者。
只見一個嬌小的少女擋在陳浩身前,她穿著一身純白如雪的白衫,如宗師般負手而立,那雙寡淡的眼眸正冷冷地看著治安官們,凌厲之氣渾然天成。
上官離:“差不多行了,別太過分。”
就從剛才出手的速度,治安官們都能感受出來,這是一名超凡者,要麼有義體要麼有血碼。
但這種公眾場合,他們制服在身,對上超凡者絲毫不心虛。
帶頭的治安官厲聲質問:“你想妨礙公務?!”
上官離冷冷地說:“偏袒本地人我能理解。但你們拉偏架拉成這樣,是不是過分了?”
治安官上下打量著她,語氣非常不友好:“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嗎?你誰?”
上官離從懷中取出一張名片遞上去:“跟我沒關係,我就是一個過路人。只想請你們給個面子,讓這件事過去。”
治安官疑惑地接過名片,看了一眼。
【上官離】
【新月城墨雪能源集團總裁】
身後的同伴看了看名片,又打量上官離片刻,在治安官耳邊說:“這人我在新聞裡刷到過,是新月城的傭兵團長,手下管著好多人,來頭不小。”
治安官聽後發出嗤笑:“我說膽子這麼大,原來是個不要命的傭兵。怎麼,在新月城耍橫沒耍夠,跑到聖裡夫蘭來耍了?”
他直接將名片揉成團扔在地上,神情譏諷:“傭兵團長又怎樣?真把自己當個人物?”
“我不管你在新月城多麼威風,在聖裡夫蘭,你就是個平民。還說什麼給你面子?你算老幾?”
治安官這種強硬的態度並不奇怪。
任何勢力都有自己的影響範圍。
新月七星在新月城影響力很大,鬧出什麼事,治安官都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做個人情。
畢竟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今天你幫我,明天我就幫你。
如果關係鬧得太僵,人家大傭兵也不是吃素的,總有辦法整你。
但在兩千六百多公里外的聖裡夫蘭,當地治安官和墨雪傭兵團沒有半點關係,甚至還帶著些許地域歧視,自然不會給什麼面子。
陳浩有些心灰意冷,對上官離顫聲說:“姑娘,謝謝你幫忙,但你還是快走吧.這些人根本不講道理。”
治安官指著上官離的鼻子質問:“讓不讓開?”
上官離神情冷淡,沒有動。
治安官當即一聲令下:“拘了她!敢妨礙公務,帶回局裡慢慢審!”
同伴拿出銀手銬走上來,要給上官離上銬。
氣氛頓時凝重到了極點。
就在治安官們準備按倒上官離時,背後傳來一個平淡的聲音:“上官團長的面子不給,我的面子給不給?”
治安官們回頭看去,看到了走來的蘇默。
他們紛紛臉色一變。
蘇默作為邊緣傭兵團團長,按理說和上官離是一類人,聖裡夫蘭的治安官不用給面子。
但除了傭兵,蘇默還有著另一層身份——新月城治安總局局長斯琴科夫的好友。
新月城雖然聲名狼藉,但畢竟是當今五大巨都之一,政治影響力遠非聖裡夫蘭這麼一個小小的旅遊城市可比。
從職權來說,斯琴科夫管不到兩千六百多公里外的聖裡夫蘭,但他再怎麼也是巨都級的重要政治人物。
很多人都認為,以他的履歷和能力,接手成為新月城市議長只是時間問題,退休之前如果能再出政績,甚至有可能調往首府進入上庭議會。
這種大人物的好友來聖裡夫蘭旅遊,當地早就收到訊息,給各部門都發了非明文通知,如果遇到,務必好好招待。
大排檔光線昏暗,治安官們剛才根本沒看見蘇默,現在他突然蹦出來,幾人都有些吃驚。
治安官眼神飄忽不定,沉聲問:“蘇默先生,這位小姐是你朋友?”
“對。”蘇默淡淡地說,“後面兩位也是。”
陳浩和柚子面面相覷,都沒說話,只是感激地看著蘇默。
治安官知道蘇默這是在故意攀扯,但上頭有過通知,他也沒敢頂撞,只是微微頷首:“既然是蘇默先生的朋友,是我們冒犯了我們走。”
幾名治安官准備離去。
“站住。”蘇默冷淡的聲音傳來。
他側目看向幾名治安官:“打完人就走,聖裡夫蘭的治安官都這麼辦事?”
治安官神情有些僵,皺起眉頭:“那你是想怎麼處理?”
蘇默短促一笑:“你們上崗前都不用考試的是嗎?你說怎麼處理?就按正常調解流程,道歉,取得受害人的諒解,然後賠償醫藥費。”
“如果受害人不予諒解,並且傷情達到一定程度,則施暴者將面臨刑事指控。”
治安官們臉色大變,沒想到蘇默要把他們往死裡搞。
這下反倒是陳浩先慌了,他帶著女兒跑到蘇默身邊,壓低聲音說:“先生,很感謝您出手相助。但我們不想把事情鬧這麼大啊”
上官離也走上來勸阻:“你在幹什麼?!”
蘇默心想:我在刷你的好感度呀,上官團長。
上官離哪知道蘇默那點壞心思,神情嚴肅地說:“差不多就行了,你要是甩聖裡夫蘭當局這麼一個大耳光,對他們兩個平民沒好處!
蘇默板著臉,故意思索片刻,這才看向臉色慘白的治安官說:“上官團長人美心善,我給她一個面子。算你們走運,這事就私了吧。”
“你們三個,給這對父女道歉,然後賠醫藥費。把人打成這樣,一人拿五萬出來不過分吧?”
不待治安官回應,他就扭頭對陳浩說:“手機拿出來,收款碼開啟。”
陳浩有些不敢,咚咚就搶了他手機,掰過他的手解鎖指紋,開啟電子錢包收款碼,再把手機遞給蘇默。
蘇默拿手機屏對治安官們晃了晃:“道歉,然後賠錢。”
治安官們臉色都不太好。
五萬對他們而言雖然不算多,但也是好幾個月的薪水了,要賠給一個臭新月城的,實在有些不甘心。
眼看治安官們沒反應,蘇默冷冷一笑:“看來是給臉不要臉。那這樣吧,我現在給斯琴科夫打個電話,讓他問問你們局長,聖裡夫蘭的治安官都是怎麼當的。”
說完,蘇默拿出自己的手機,當著幾名治安官的面撥通影片電話。
很快,斯琴科夫的全息半身影像在手機屏上方交織浮現,他笑著說:“老弟,怎麼了?在聖裡夫蘭玩得還開心嗎?”
看到斯琴科夫,幾名治安官臉都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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