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九章 智械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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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代,智慧科技已經滲透進了世界的方方面面。
軍用領域如此,民用領域亦然。
無論是由電子系統控制的全智慧家居、車輛自動駕駛系統、亦或是服務業那些高度智慧化的機器人,都已經成為了人們生活中的一部分。
湖濱商圈一棟別墅中。
奎恩財團創始人“理查德·奎恩”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
他將皮鞋踢進可以自動整理的鞋櫃,然後打了個響指,在空無一人的家中說道:“幫我佈置好浴室,就跟以前那樣。”
智慧中控甜美的聲音傳來:“好的,理查德先生,為您佈置浴室。”
理查德脫下衣服扔進旁邊的智慧衣婁,用語音下達溫水慢洗指令,隨即走向二樓的浴室。
浴室已經按往常那樣佈置好了,浴缸中蓄著溫暖的活水,旁邊架臺上放著皇冠紅酒和一些堅果零食,收在天花板的液晶電視放了下來,無數電視節目等待主人挑選。
理查德冬天洗澡有個習慣,因為這個季節出汗的機會太少了,不利於身體新陳代謝迴圈,所以他每次泡澡前都要花幾十分鐘蒸桑拿,讓自己出出汗。
他設好溫度,帶上一條毛巾,進桑拿房開始蒸。
汗很快冒了出來,混著水汽將他渾身打溼,帶來一股難言的舒暢感。
蒸著蒸著,他感覺溫度有點太高了,就命令道:“中控,桑拿溫度調低5度。”
智慧中控:“好的,桑拿調低5度。”
過了一會,他感覺更熱了,不禁皺眉:“中控,現在溫度幾度?”
智慧中控:“您好,現在溫度70度。”
他無奈地嘖了一聲:“這鬼東西是不是壞了中控,溫度別調那麼高,換回平時的60度。”
智慧中控:“好的,換回平時的60度。”
又過了一會,龐大的悶熱感襲來,讓他的面板感覺到一股明顯的灼痛感。
他猛地一驚,看向桑拿室裡的溫度指數,居然已經飆到了八十度,而且還在向上攀升。
“中控!你搞什麼?!”理查德待不下去了,趕緊走向出口。
令他驚懼的事發生了,桑拿房電子鎖不知何時鎖上了,無論指紋還是密碼都無法解鎖。
理查德渾身大汗淋漓,敲著門嘶聲大叫:“中控!你幹什麼?!把門開啟!快開啟!啊!!!”
智慧中控的聲音仍是那麼甜美,傳來的卻是兩個無比冰冷的字眼:
“去死。”
理查德被鎖在桑拿房裡嘶聲哭喊,內部溫度急速拉昇,很快變成了一個可怕的蒸籠,將他活生生悶死在裡面。
6年前,他曾以投資人身份出席一場晚宴,並在那場宴會上激情鼓掌,為慶祝一個偉大時代的開端。
高新科技園區一條道路上。
一輛智慧汽車正在自動行駛。
剛加完班的“潘莫”坐在車裡,正默默注視著窗外的夜景。
車載音箱放著舒緩的鋼琴曲,緩解著他內心的疲勞。
他的家離這裡很遠,但好在不用自己開車。
有這樣一輛高度智慧化的汽車,想要去任何地方,只要在全自動駕駛系統輸入目的地,然後靜靜等待時間流逝就行。
新月城的夜景在眼中閃過,他遙望著遠處那些高樓大廈,心中升起一股惆悵。
他曾有機會擁有它們。
只可惜時運不濟,多年的成果毀於一旦。
錯過的東西,有時候就是永遠錯過了。
這時,窗外突然一聲呼嘯,一輛轎車從窗邊閃過,緊接著聽到了對方越來越遠的喇叭轟鳴。
潘莫愣了一下,他之前在眺望遠景,都沒注意到車開得這麼快。
他扭頭看向駕駛儀表,頓時皺起眉頭:“這段高架限速100,怎麼都開到140了?趕緊慢下來!你想讓我吃鉅額罰單嗎?”
自動駕駛系統彬彬有禮的聲音傳來:“您好,潘莫先生,即將減速,請繫好安全帶。”
它說著減速,儀表盤速度卻在暴漲。
160
180
200
瘋狂的引擎轟鳴聲在車廂裡迴盪,周圍急速飛逝的景物讓潘莫心驚肉跳。
“我靠!這玩意壞了?”他趕緊握住方向盤,開始輕點剎車。
在任何智慧車輛的設計中,人工操作的許可權永遠高於一切,這是為了防止某些意外狀況。
可此時,無論油門、剎車、還是方向盤,全都被自動駕駛系統強制鎖死,人工操作失去響應。
方向盤在潘莫手中自行擺動著,以狂飆之勢超越一輛又一輛鄰車,怎麼都掰不回來。
他剛開始還在輕點剎車,發現點不動,就越來越用力,到最後用盡全身力氣猛踩,車輛也沒有絲毫減速痕跡。
“不怎麼會這樣?停車!!!”
很快,智慧車輛超越附近車流,開到了隧道入口。
方向盤自動轉動,車輛進入硬路肩,徑直衝向前方的隧道石壁。
“停車!停車啊!啊!!!!!”潘莫喊得撕心裂肺,卻只看見前方石壁快速逼近,佔據了全部視線。
生命的最後一刻,他聽到了車載系統彬彬有禮的聲音:
“去死。”
“轟!!!”轎車以超高速撞擊石壁,人車俱碎。
6年前,他曾替一個失敗的實驗受體收屍,將她踢進裹屍袋,就像在對待隨意丟棄的垃圾。
鏽牆區的一家快餐店。
“老森克”去年已經退休了,他在年輕時喜歡揮霍,沒存下什麼錢,老了也就只能拿低保退休金過活。
他很喜歡來這家快餐店吃夜宵,因為這裡的服務生年輕又漂亮。
但拜飛速崛起的智慧科技所賜,服務機器人漸漸取代了人類,那又翹又有彈性的屁股已經很難摸到了。
就在老森克色眯眯盯著吧檯邊上一位女客人時,智慧機器人端著他點的餐挪了過來。
一碗粉劑沖泡的開胃湯,兩塊工廠速生麥烤麵包,一份人造肉牛排,他的夜宵標配。
服務機器人將餐品和餐具端到桌上,用那機械呆板的聲音說:“您好,您的餐已上齊,請慢用。”
老森克不耐煩地揮手:“趕緊滾蛋,別擋著老子看妞。”
服務機器人用機械臂抓起桌上的餐刀,“噗嗤”一聲捅進老森克的喉嚨。
老森克驚駭地捂著被捅穿的脖子,嘴裡不停冒著血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周圍霎時間響起驚叫聲,客人們都嚇得站了起來,不知所措地看著行兇的機器人。
“噗嗤!噗嗤!噗嗤!”
機器人拿刀在老森克身上不停捅著,一捅一個血洞,很快將他捅成了血人。
劇烈的失血讓老森克體內血壓快速下降,視線陷入一片黑暗。
在意識徹底消失前,他看到服務機器人微笑看著自己,用那機械呆板的聲音說:
“去死。”
“噗嗤!”餐刀捅進老森克眼眶,破壞大腦終結了他的生命。
12年前,他曾是一個嚴苛的警衛,在孩子們面前耀武揚威,平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一隻小怪物關進黑牢。
亂了。
在這個詭異的夜晚,新月城毫無徵兆陷入了一場大動亂。
無人機在城市領空來回穿梭,封鎖了從空中逃離的道路,不時有導彈命中地面上的車輛,炸開一團火光,引得附近的行人驚叫逃跑。
智慧器械都發瘋了,拒絕聽從一切指示,完全違背製造他們的造物主,將寫程序序裡的一切指令操作都化作了殺人手法。
各種民用、軍用機器人衝上街頭,挨個識別周圍的人類,就像死神在行軍,對特定目標展開永不停歇的追殺。
沒有人知道災難從何而起,沒有人知道這股瘋狂來自哪裡,只是像無頭蒼蠅似的亂竄著。
此時最崩潰的當屬治安部隊。
他們原本對於各種緊急情況是有預案的。
尤其是在鏽牆淪陷事件之後,斯琴科夫統籌治安局各部門重構了城市安全預案。
這次突然出現動亂,治安部隊確實第一時間就接管了局面。
可問題是
敵人在哪?
各個分局只不斷接到報案,說有人遇襲身亡,可出動的治安官根本不知道該抓誰。
難道要抓那些開在路上的車?逮捕那些走來走去的機器人?
即使是強如反暴四課,走上街頭也是一臉懵逼,舉著槍都不知道該瞄準誰。
伊凡站在混亂的廣場,仰頭看著天上的無人機群,朝通訊器大喊:“防空系統呢?趕緊鎖定那些無人機,把它們打下來!”
通訊器裡傳來絕望的叫罵聲:“鎖定不了啊!系統被病毒控制了,識別出來全是友軍!”
就在伊凡不知所措時,突然聽到前面傳來呼救聲:“救命!反暴四課,快救救我!”
伊凡看去,迎面走來一個滿身鮮血的人,赫然是一名市政要員。
他趕緊迎上前:“怎麼回事?!”
市政要員驚魂未定地說:“我在附近餐廳吃飯,那裡的機器人突然”
“嘭!”毫無徵兆,劇烈的槍聲響起,市政要員的頭顱直接被轟碎,屍體就這麼癱在伊凡面前。
伊凡驚愕地看向槍聲傳來的方向。
一臺治安局配備的「捍衛者」系列自走機甲屹立在反暴隊員陣線中央,大口徑槍口正冒著徐徐硝煙。
“去死。”它用那沉悶粗獷的聲音說。
【新月城市政中心,市政大樓地下緊急掩體】
這幾天,市議長阿米爾又去了首府開會,由治安總局局長、執政委員斯琴科夫作為代理市議長主持市政。
會議桌旁,市議會主要成員都在列,斯琴科夫坐在主位,滿臉陰沉如水。
他臉上肌肉不停抽動,咬牙切齒說:“為什麼每次我代理市政,就會有一些莫名奇妙的瘋子出來搞事情?草!”
市議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語塞。
只能說.
這位老哥確實挺倒黴的。
每次大事都有他。
這時,助手從門外氣喘吁吁跑了進來。
斯琴科夫立刻問道:“阿米爾市議長聯絡上了嗎?”
助手搖頭:“沒有,電話不接,後面直接關機了。”
斯琴科夫冷冷地說:“哦,我習慣了,讓那廢物東西躲著吧。”
市議員們都悶著頭,不時傳來嘆氣聲。
斯琴科夫追問:“資訊保安小組那邊怎麼說?”
助手低著頭彙報:“他們還在對病毒原始碼進行分析”
斯琴科夫罵罵咧咧起身:“財團的人,當局的人,光是確認死亡的就有幾十個,還有一大堆失聯的,整個新月城都要被掀得底朝天了,還在那分析!”
他來到另一層的計算室,當區域性門最厲害的資訊保安小組正聚集於此,幾十個人坐在專用計算機前,面對一堆程式忙得焦頭爛額。
安全組長坐在主位,螢幕熒光照亮了那張臉上的驚駭,他眼中倒映著滿屏程式碼,呆呆地說:“天吶.這是進化演算法”
“什麼進化演算法?”斯琴科夫冷著臉走過來。
安全組長下意識起身,竟激動得有些狂喜:“代議長先生,病毒原始碼結果解析出來了。您絕對無法想象我們發現了什麼!”
“這是一種高階進化演算法,它的自適應、自學習性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編寫這個病毒的人絕對是天才!是我從沒見過的天”
斯琴科夫揪住他的衣領,瞪著眼說:“我找你來,是讓你解決問題,不是讓你在這誇敵人有多麼天才!”
安全組長這才回過神,唯唯諾諾說:“明白.明白”
斯琴科夫把手鬆開,冷聲問:“現在究竟什麼情況?治安局的防火牆以前從來沒出過問題,為什麼這次淪陷了?”
他補充道:“用通俗的語言告訴我,別扯伱那些晦澀難懂的專業知識。”
“通俗的語言,好的.好的”安全組長按著太陽穴嘀咕了一會。
他整理好思緒,徐徐說道:“代議長先生,那我接下來將把網路攻防比喻成角鬥場。”
“假設角鬥場有兩名角鬥士,一名叫防火牆,一名叫病毒,前者負責守,後者負責攻。”
“防火牆擋住病毒的攻擊,也就完成了我們傳統意義上的防禦。”
“而如果病毒打敗防火牆,那就代表計算機被感染接管。”
“這個比喻可以理解嗎?”
這個比喻再通俗不過,斯琴科夫不假思索:“可以,繼續。”
安全組長:“好,我們再往更深層次講。關於病毒與防火牆的攻防模式,仍用角鬥場為比喻。”
“防火牆拿著盾牌,是守方。病毒拿著武器,是攻方。假設盾牌無法被武器直接貫穿,那麼請問,病毒要怎麼打敗防火牆?”
斯琴科夫思索片刻,說:“尋找防守破綻,繞過盾牌,去直接攻擊後面的本體。”
安全組長欣然道:“是的,沒錯!您已經能理解病毒感染計算機的基本原理了,那就是尋找系統漏洞。”
“仍舊是用角鬥場為比喻,我們拿最簡單的病毒舉例,假設它的攻擊手段只有一種,正面突刺。”
“那對防火牆來說,只要能把盾牌架在身前,防住這種正面突刺就行,無論病毒發起多少次攻擊都沒用,因為它的攻擊手段太呆板了,根本找不到系統漏洞。”
斯琴科夫點點頭,問:“那麼,高階病毒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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