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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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陽光傾瀉，透過樹葉的縫隙，光影斑駁。隨著清風拂過，羽生清安額前略長的碎髮微動。

林路上，到處都是青春洋溢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地朝學校走去。

羽生清安也是其中一員。他昨天才轉到這個學校來，今天正式報名上課。

一想到昨晚上姑姑抱怨自己一個人在神奈川上學，羽生清安就有些無奈。

雖然很感激姑姑對自己的關愛，但是他已經習慣了獨自一個人生活。

不管是在美國，還是回來了日本。

正當羽生清安回想自己是哪個班級的時候，突然一個冒冒失失的身影撞了他一下。

“啊啊啊不好意思！讓一下！”

羽生清安：？

羽生清安一時不防，被來人帶了個踉蹌，等他抬頭去找肇事者，卻看見那個靈活的身影左拐右拐繞過周邊的同學，直奔學校門口....

旁邊的矮牆？？？

那個一頭捲髮的少年一躍而起，跳上了立海大附屬中學的矮牆，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高聲喊道：“從今天起，我要成為立海大網球部的NO.1！！！”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圍停下腳步的學生頓時鬨笑起來。

立海大的網球部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存在。對於捲髮少年說的話，幾乎所有人只是當一個笑話。

而站在人群中的羽生清安聽到這句話之後神情微怔，他看著那個肆意張揚的小孩，目光微動。

“還真是高調啊。”成為No.1什麼的....

他收回目光，垂在身側的左手動了動。

這個世界上說大話的人數不勝數，脫口而出的夢想更是不計其數。

羽生清安收回目光，轉身進入校園，找到了剛剛想起來的班級。

二年F組。

等他站在F組的教室門口時，就發現自己似乎來晚了一些。

裡面已經有老師在講話了。

從來都是守時好少年的羽生清安臉色一僵，勾起一個禮貌的笑容朝老師打了個招呼。

“是新轉學過來的羽生同學嗎？請進。”

站在講臺上的是F組的班主任。

笑容柔和的老師向羽生清安招了招手，示意他進去。簡短的介紹之後，便讓羽生清安坐到了教室後面唯一空著的位置。

雖然是新學期開學，但因為羽生清安是中途轉學過來的，所以他的位置在教室的後面。

羽生清安對此很滿意。

課間，一個帶著眼鏡的男生走到羽生清安身旁，將一張表格遞給了他。

“羽生君，我是這個班的班長森川知田。這個是社團報名表，需要你填一下。”

森川頓了頓，見新同學看了一眼報名表之後就放到旁邊，不由得加上了一句。“這個關乎到學分哦。”

羽生清安抬頭對森川笑了笑：“好。”

他拿起先前不打算填寫的社團表，粗略掃了一眼。忽然，筆尖在‘網球部’的上方停留了一會兒。

森川注意到他的愣神，語氣有些瞭然。

“網球部啊，羽生君要加入網球部嗎？”

羽生清安明顯察覺到森川的話音剛落，坐在他右上角的少年側目看了他一眼。

他頓了頓，否認了班長的話。“不是，我想參加書法社。”

羽生清安快速填好資訊，把表格交還給了森川。

森川拿過表格，看了一眼整理東西的新同學。雖然有些奇怪，但他也沒說什麼，拿著表格離開了。

而剛剛因為森川那句網球社而有所反應的人，看著筆記本上面名為‘羽生清安’一頁上記錄的資訊，沉默地把‘疑似會打網球’標上了問號，繼而加上了‘會書法’三個字。

放學後，羽生清安就去書法社報了道。

書法社也沒什麼事，社長跟他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和社團開展時間，末了還拉著羽生清安的手錶示他們社團十分輕鬆。

言下之意希望他不要退掉。

羽生清安微笑著抽回自己被抓著的右手，看著有些寂寥的書法社，再三保證他一定不會退團之後，書法社社長才放過了他。

離開書法社之後，羽生清安就準備回家，可當他穿過林道往校門口走的時候，忽然腳步一頓。

他的五感十分敏銳，輕而易舉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撞擊聲。

是網球。

羽生清安垂下眼，良久，腳步一轉，循著聲音走去。

然而沒等他走到網球場，就看見鐵絲網聚集了一大群人，隱約間還聽見一個耳熟的聲音。

“我絕對會打贏你們的！你們就等著吧！！”

囂張而又不甘的聲音響起，羽生清安就看見人群裡衝出了早上在圍牆上放話的少年。

捲髮少年眼眶通紅，看起來就像是哭了一樣。

羽生清安看著少年的背影，回過頭目光不經意和班上的那個奇怪的人‘對視’。他一怔，就發現對方已經轉過了身。

羽生清安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他望著球場裡開始訓練人，臉上雖然掛著溫和的笑容，但眼底卻是晦澀不明。

“不愧是國中最強啊....”

“那麼羽生君有興趣參加嗎？”

突然身旁冒出一個平淡的聲音，羽生清安有所預料地轉頭，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那個閉著眼睛的少年。

是他的同班同學。

“我是柳蓮二，你好，羽生君。”柳介紹了一下自己，看著眼前的少年，視線不露痕跡地掃過羽生清安綁著繃帶的左手。

“羽生君對網球部有興趣嗎？”

“你好，柳君。”羽生清安頷首，“不過，我沒有意向要加入網球部。”

這個話題羽生清安很顯然並不想多談，藉口有事要處理之後，他就對柳露出禮貌的笑容告別，徑直離開了網球場。

留下柳若有所思地‘看’著羽生離開的背影。

但他這副樣子顯然引起了同伴的注意。紫藍髮色的少年走到柳身邊，聲音裡帶著淺淺笑意。

“難得蓮二邀請人，是有什麼事嗎？”

很顯然，他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羽生清安，今天剛轉學到立海大，和我是同班同學。”柳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似乎對於網球有所瞭解。”

“哦？”藍紫髮色的少年笑得更加燦爛，“蓮二怎麼看出來的？”

“他右手虎口。”柳說出了他的依據，“不過還得觀察，先去訓練吧，精市。”

虎口上的繭並不一定是握網球拍造成的，也有可能是其他運動。

“是麼。”被稱作倖村的少年並沒有追問，他看了一眼遠處快要消失的背影，笑眯眯地和柳進去了網球場。

-

羽生清安拿著球拍，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擋在他面前的少年。

從學校回家後，羽生清安的腦海裡始終浮現出出那個喊著‘要成為No.1’的少年。

按時給家裡的綠蘿澆水之後，他鬼使神差地拿著自己的球拍去了街頭網球場，卻不想意外撞見了那個少年。

“你要跟我打？”羽生清安看著略顯狼狽的小孩，語氣有些不確定。

“少廢話了！跟我打一場！！”

捲髮少年渾身是汗，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人。

他剛剛看見了這人輕飄飄地就將一個人打趴下。雖然這個球場裡的人都不怎麼厲害，但是眼前這個似乎有些不同。

單細胞生物總是有著超強的直覺。

羽生清安看著面前的少年，沉默兩秒，隨了他的意。

“既然來挑戰，最起碼要告訴我名字吧？”

他握著自己白色的球拍，挑了挑眉。

少年愣了一下，隨後揚了揚下巴，將網球拍扛在肩頭，神情張揚。

“切原赤也，立海大一年級。”

“以後是要成為立海大網球部的NO.1的人！！”

羽生清安臉上的表情微動，隨後不禁笑了一下。“羽生清安，立海大二年級。”

“作為前輩，就把發球權給學弟吧。”說著他就將手中的網球拋給了切原，轉身走向球場。

切原聽到羽生清安的話頓時惱怒起來。

“喂！什麼叫發球權讓給我啊？！”

即使是前輩也太過分了吧！

但是羽生清安已經站到了球場上，還對著他笑了笑。

切原：？？？

絕對是挑釁吧！

‘可惡！’

明明挑釁人不自知的切原頓時捏緊了手中的網球，眼睛微紅。

“絕對！絕對要你好看！”

“砰——”

一聲脆響，黃色小球徑直朝羽生清安飛去。

羽生眼睛微眯，緊了緊握著球拍的右手，明顯對於這種普通的發球有些不滿意。

“這種發球可對我沒什麼用！”

網球落地，羽生清安揚起球拍，利落地揮了出去。

切原臉色一變，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打回來。看著飛過來的網球，瞳孔猛地一縮。

好快！

他咬緊牙關，揚起球拍想要打回這一球，但速度始終慢一步。網球從他右側一閃而過，落地。

“15-0。”

羽生清安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緩緩響。“NO.1就只有這樣嗎？”

他看著愣在球場上的小海帶，語氣平靜得讓人聽著像是在嘲諷。

“才不是呢！！接下來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實力！”

切原氣呼呼地拿出新的網球。五指內扣，將黃色的小球捏到變形。

啊啊啊可惡！

羽生清安身形一動，網球落地的瞬間，他的球拍就揮了過去。

斬擊。

切原微怔，隨後瞪大了眼睛。這一球比剛剛還要快！

沒等他揚起球拍，一道凌冽的風聲擦肩而過，砸在他身後。

“30-0。”

球場上再次響起羽生清安的聲音。

切原看著地上的網球，心中無名的火焰越來越大，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再來！！！”

切原拿起網球往上一拋，球拍狠狠地拍下，黃色小球再一次朝羽生清安的身體襲去。

羽生清安看著被他輕飄飄一激就紅了眼的後輩。突然發現對方打球的狀態有些不對。

感受著變得凌厲起來的球風，他目光微沉，手裡的球拍一揮。

“讓我看看..”

球拍狠狠地拍下。

“你的網球！”

比上一球的速度還要快！

切原猛地握緊了球拍，一瞬間就改變了持拍方式，從單手換成雙手。

然而黃色的小球直接略過他的身側。

可惡！！

“40-0。”

“還有最後一顆球了，小海帶。”

羽生清安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對面的少年愣了一下之後變得惱羞成怒的神情。

“啊啊啊啊絕對！絕對要擊潰你！！！”

切原急紅了眼，全身泛紅，配上他猙獰的表情完完全全像一個惡魔。

他拋起網球，身影瞬間跳起，打出了一個扣殺球，想要從羽生手裡奪得一分。

“很好。速度和力量都比剛剛提升了很多。”

羽生清安誇讚著，可下一秒就出現在了球的落地點，再次揚起球拍。

“但是還不夠。”

他的手一揚，輕飄飄地就將球打了回去，而切原依舊沒有跟上。

結束了。

切原彎著腰不停地喘著氣，身上的紅色漸漸消退，他回想著剛剛的對決，良久沒有說話。

羽生清安走到低落的小海帶身旁，遞給他一條毛巾，見他不接，低首淺笑。

“怎麼了？”

切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他手裡的毛巾，語氣彆扭又失落：“我打不過他們，現在又打不過你...”

他把毛巾蓋在臉上，悶悶的聲音從毛巾下面傳來。

“那我成為NO.1得什麼時候啊...”

“喂，你也是網球部的嗎？”

切原忽然扯下毛巾，墨綠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羽生，眼神有著幽怨。

他懷疑眼前的前輩也是來笑話他的。

羽生清安一怔。“不是。”

看著切原有些驚訝的臉，他輕笑著抬手一敲。“要叫前輩。”

羽生清安是二年級的，自然是他的前輩。

“不是，羽生..啊前輩，你居然不是網球部的？！”

切原小小的腦袋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他以為眼前厲害的人是網球部的。

就像那三個怪物。

羽生清安垂在身側的左手微微一動，語氣莫名。“啊，大概是因為我不能吧...”

“什麼？”

他的聲音很低，切原沒有聽清。

“打網球只是愛好而已，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羽生清安笑著伸手揉了揉切原亂糟糟的頭髮。

“啊——？”

切原狐疑地看著羽生清安，難以理解他打這麼好卻只是愛好而已。

“你不準備加入網球部了嗎？”

羽生清安放下手，轉移話題，意味不明地看著切原。

要放棄了嗎？

“才不是呢！！”

切原憋紅了臉，有些心虛地說道：“我、我一定會打敗他們的！還有你！”

真是意外的耿直啊...羽生清安彎了彎眼睛。

“那就好好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