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信念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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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蟲看著來到面前閃電，淡然說道：“殺了我，趙淑永遠都別想找到。”

雷電瞬間止面前。

林凡緊握住幕刃，身上散發著陣陣雷電，咬牙啟齒看向白蟲，恨不得將撕碎。

可趙淑還要靠這傢伙找到，內心火焰就像是被玻璃瓶罩住，硬生生衝不破肉眼可見的那層薄膜。

“凡事都要付出一定代價，我們非親非故，我為什麼要幫你？而且對方也是自願，你又何必這般憤怒？”白蟲眼裡閃過不屑。

若非看上蛇女，它早就離開這裡，懶得理會這兩人，不過既然答應對方，就要做到。

林凡心臟就像是被擠成粉末，重新粘回來，不得不撐著破碎身子堅強跳動著，硬生生從口中擠出兩個字。

“帶路。”

他非常想要殺死白蟲為蟲女報仇，可他做不到，趙淑還等著自己，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切。”

白蟲鄙視看了眼林凡，向前走去。

……

數個小時後，白蟲帶著林凡來到一座山上，看向下方集市，“她就在這裡。”

林凡看著下方燈火通明，眼裡閃過一抹期待與激動，身子衝了下去。

蝶聲看著林凡極速行駛在樹林中的身影，內心升起某種空洞情緒，伸了伸手，想要隔著月光抓住他，拉回到自己身邊。

“你跟他都不屬於這個世界。”白蟲目光緊盯蝶聲，搖了搖頭，身上沒有丁點人味。

他還是下山找些鬼來吃吧。

蝶聲緊跟其後，大大眼裡閃過疑惑，“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跟林凡都不是這個世界的？

“天機不可洩露。”

白蟲快速跟上林凡，突然路邊看到兩道骨瘦嶙峋的身影，飛快衝過去。

“這是什麼？”小孩抬起汙泥小手，指著空中白蟲，清澈瞳孔中露出疑惑。

他還從未見過蟲子竟然會漂在空中。

母親也未曾見過，扯過小孩飛快向黑暗中走去，神色看起來有些慌張，“螢火蟲，沒什麼好看的。”

“兩位鬼，足夠我飽餐一頓了。”白蟲俯視著兩道瘦弱身影，飛快衝過去，張開大口。

蝶聲連忙擋在面前，身上雷電閃爍，“你要幹什麼？”

這傢伙之前吃掉蛇女，她就非常生氣，沒想到這次又要禍害普通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凡也被這裡動靜吸引過來，看向白蟲，面露不善道：“你要幹什麼？”

他無時無刻不壓抑著心中殺意。

“她們兩個是鬼。”白蟲淡然回答道。

蝶聲跟林凡瞬間扭頭看向面前小孩跟母親。

兩人瘦骨嶙峋，渾身穿著破爛衣服，像是乞丐般，眼裡時不時露出惶恐，尤其是白蟲說出鬼字之後，身子更是不斷顫抖。

“你們當真是鬼？”林凡面露警惕，帶著異樣看向兩人。

他實在看不出兩人竟然會是鬼。

“我們沒有殺人，也沒有做壞事，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母親跪在林凡面前，不斷求饒，腦袋上留下層層血印。

“那他嘴邊鮮血是何物？”白蟲眼裡露出戲謔，指著孩子嘴角鮮血。

它可是很早就聞到了鮮血味，不相信林凡沒有聞道。

母親瞳孔猛縮，身子微微顫抖，連忙將孩子抱在懷裡，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沒辦法，我們真的乜辦法了。”

“各種動物血肉都嘗過了，可每次吃完都會吐出來，根本咽不下去，想要活命就得去吃人肉，可我也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每次在餓得受不了時，就會偷偷潛入人家割取身上一小塊肉充飢，不會傷害性命。”母親緊緊抱著小孩身體蜷縮在地上，痛哭著。

她們只是想活命，又有什麼錯？

林凡看著面前母子內心就像是被針紮了般，久久不能動彈。

“錯就錯在，這個世界造出鬼，你們投胎到了鬼這邊，同時又帶著善良心性，這會讓你們生不如死，整日活在痛苦當中。”白蟲漂浮在空中，俯視著兩人。

世間本就是這樣，同樣心性，同樣遭遇，同樣性格，同樣性別的人，會有不同機遇，抉擇。

在這條錯落分叉，充滿黑暗路上，從你降臨那一刻就已經排好了。

“你們走吧。”林凡緊攥手腕終是鬆了下來，心中那個惡魔火焰逐漸熄滅。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可現在，自己不想殺掉這位母女。

“多謝。”

母親緊張內心頓時鬆了口氣，感激地對著林凡磕了三個頭，抱著孩子飛快離開。

“那我也走了。”白蟲朝著母子兩人方向追去。

這兩個食物自己絕對不會放過。

“你究竟想要怎樣？”林凡擋在白蟲面前，聲音帶著沙啞，拳頭緊攥。

他感覺自己就要崩潰了，眼前所發生事情已經背離自己心中信念。

“別管，別看，繼續向前走，待會我會跟上。”白蟲穿過林凡肩膀，朝著前方走去。

“不行。”林凡重新擋在白蟲面前，眼裡閃過堅決。

他絕對不允許這傢伙傷害那兩人。

母親身上丁點煞氣都沒有，根本從未殺過人，就像她所說，她們不過是想要活下去罷，又有什麼錯？

又有什麼錯呢？

白蟲突然靠近林凡，聲音帶著陣陣寒意，一字一句道：“真以為我可以不消耗感受到趙淑位置？沒人會陪你玩命，想要我繼續感受趙淑位置就要補充力量，否者，消耗的就是我本命精華，你以為你是誰啊？讓我這般幫你？”

“想要救出趙淑，就給我一邊待著去。”

白蟲飛快消失在黑夜中，不過一會，傳來慘叫聲。

林凡拳頭攥得吱吱響，硬生生忍著心中怒火，他沒得選，必須救趙淑，心中信念逐漸瓦解，破碎。

蝶聲呆呆看著遠方，聽著慘叫聲，心中就像是潑了一層墨色，“師傅說過，鬼都是至邪至惡的。”

“可為什麼跟她所看，所聽，所感都不一樣？”

“嗝！”

“我們繼續走吧。”白蟲打了個飽嗝，朝著集市裡面走去。

“或許這樣，她們也就解脫了。”林凡目光變得有些呆滯，渾渾噩噩跟在身後，像是被扔在酒缸裡的酒鬼，醉了又醒，醒了又醉，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蝶聲默默跟在身後，腦海中不斷迴響著師傅那道聲音，不斷迴響，不斷破碎。

兩人心中信念都在逐漸崩潰，碎了一地，重塑出強大自我。

白蟲藏在林凡長髮裡，指引著方向，“就是這裡，你們好自為之。”

話音剛落，白蟲趁著林凡沒反應過來瞬間消失不見。

待林凡察覺，早已沒了白蟲聲息，眼裡閃過寒意，日後再找這傢伙算賬，目光不由落在這傢伙客棧。

客棧通體古代建築，房簷上放著兩個通紅燈籠，裡面人火通旺。

林凡走了進去，人間煙火撲面而來，帶著濃濃飯菜香味。

“兩位，這邊請。”店員身穿黑色衣服，露出身上飽滿肌肉，面帶微笑，快步來到林凡面前。

林凡跟著店員來到東邊角落小桌子上，為了避免蝶聲容貌吸引人注意，她特意給對方臉上遮了一層薄紗。

他環顧四周，只覺得店裡出現許多女顧客，視線赤裸裸看向店裡肌肉男，想著這家店還真是別樹一幟，吸引手段高明。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趁著服務員不在，他朝著樓上走去。

“這位客人，二樓暫不對外開放，請您見諒。”林凡右腳剛剛踏上木板，一位男子出現在眼前，臉上帶著淡淡笑容。

兩人對比之下，林凡柔弱身材顯得弱小可憐。

“切，一點男人味都沒有，光長得帥有什麼用？”旁桌美女臉上露出不屑，花痴般看向面前服務員身上肌肉。

服務員眼裡閃過一絲傲嬌，可很快又隱藏下去，故意緊繃身軀，拉大兩人之間差距。

林凡懶得計較，沉默回到桌前，看著飯菜分毫未動，不由看向蝶聲，“你怎麼不吃？”

“沒胃口。”蝶聲雙手撐著下巴，大大眼睛呆呆看向林凡。

“有什麼疑問就說出來。”

“鬼都是壞人嗎？”

“有好有壞吧。”

“你為什麼不救她們兩人？”

林凡沉默了，面對蝶聲視線，他竟然有些慌亂，硬著頭皮道：“我會替她們報仇的。”

“或許，師傅說錯了，鬼也跟人一樣，有好壞之分，可惜，兩者終究不能共存。”蝶聲夾起一塊肉放入嘴中，咀嚼著。

這種局面就像是人類每天必須吃菜，吃肉一樣。

這些動物也是有生命的，兩者何嘗不是對立存在？

終究只會落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變得成熟了。”林凡深深看了眼蝶聲，對方已經沒有當初從山上下來那股天真勁了，就像是春天逝去迎來夏天，不再似從前。

蝶聲點了點頭，笑盈盈看向林凡，“只不過是些感悟罷了。”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做，想不到任何辦法，那麼就先殺掉那些壞鬼。

吱呀！

林凡還想要說些什麼，突然樓上走下五人，其中一人被包圍在中間，頭上蓋著紅紗，像是新娘蓋頭。

一股熟悉感覺湧上心頭，他可以確定，中間那人就是趙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