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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三娘在那邊試用了五味仙鍋,又做了十幾道菜,此鍋有化凡去蕪的效果,普通食材入了此鍋也能變成藥膳,靈食。
黃天即便離開,倒也不影響什麼,畢竟其他人還在吃吃喝喝。
“賺錢不重要?”黃天看著剛剛進賬的一大筆香火錢,還有金餅銀鋌,咧開嘴笑了笑。
年有餘努努嘴:“我剛才賞的寶貝,白賞出去了,這些錢貨,我這裡要多少有多少。”
“總要有個正經營生,不然成了無根水,總有枯竭的時候。”
黃天又連忙安慰他:“我們兩個,是絕代雙驕,自有一番默契,對了,我這三界山附近,寶貝眾多,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尋個寶物?也好彌補你剛剛的損失?”
“現在人多眼雜,不好尋寶。”年有餘眼咕嚕一轉,他最喜歡這種活動了,之前也是拉著黃天一起在秘境尋寶,兩個人一個福神,一個地神,天然適合“盜墓”,而且必有所得。
“好的”黃天點點頭:“等著城皇的獎賞下來,我們再說這件事情,我之前在三界山周邊遇遇到了好些寶貝呢。”
年有餘又笑嘻嘻,將此事揭過去了。
等著黃天一同回去,就看見胡悠悠已經吃得了個肚滿身圓,好似一個球。
五味仙鍋炒出來的菜確實很不錯,廚藝普通的人都能做出靈食來,更何況是以廚入道的灶三娘。
不光是他,其他精怪,神靈,也吃得精神飽滿。
而這些人吃滿意足之時,產生的種種滿足之念,以及諸多食物產生的精華之氣,更是相互糾纏,被灶三娘以灶火煉化,變成一縷煙氣,吸入口鼻,看樣子是在修行。
剩下的殘羹剩飯,灶三娘也不浪費,甩出四根線香,布在酒樓四角,線香將這些食物的味道精華攝取,化作大量鬼神奉食。
這些奉食,變成酒池肉林,對鬼物,香火神靈來說是香甜無比。
灶三娘甩出一個口袋,口袋上有五穀紋路,將這些香火奉食收取,凝鍊成了米粒,米粒金黃,香氣誘人。
這樣的米粒,口袋裡還有許多,看來灶三娘從來不浪費食物。
“好手段!”黃天開口道:“三娘這手段有些玄奇,倒不像是我們這邊的法術。”
三娘笑道:“這手段取自佛家,意為佈施一粒米,功德大若須彌山。”
“西吠洲的大和尚,入城乞討,無論佈施的是好飯菜,還是餿飯泔水,都入化緣的缽中,等著一日走完,再出城去,便由著老和尚,將乞討來的飯食平均分分,一同吃了,是為平等心。”
“只是他們有時也討不到飯,便也有這種法術,把殘羹剩飯之類的,匯聚成這麼一粒米,一粒飯,儲存起來。”
“我們這邊修道士不吃這些,吃辟穀丸之類的,或者服食諸氣……”
“我雜糅在了一起,化作香火奉**煉之法,雖然是殘羹剩飯,不好祭祀神靈,但是鬼靈不挑,我便存著,每年鬼門洞開之時,用這些佈施十方無主孤魂野鬼。”
“慈悲!”黃天連連點頭。
難怪福運深厚,卻是積累陰功陰德,走了半個救苦救難的路子。
這門法術很實用,但是黃天沒有這個職業,不怎麼生火開灶,灶三娘開酒樓反而最適合如此。
“我這九洲樓,還有一些細節,這幾個月便在弟弟你這裡仔細裝弄裝弄。”
“這九洲樓便算弟弟你一成股,往後請客吃飯,只管來我這裡,絕不收錢的。”
灶三娘給了黃天一張契券,上面寫著某年某月某日,灶三娘與黃天結契,契約內容是什麼什麼,最後九洲樓一成股份贈予黃天。
黃天也就是弄了幾根木頭,凝了一千來塊石磚,算是給省了許多人力物力,但灶三娘說到做到,給了一成股,只怕除了利益,還有幾分情誼在裡面。
灶三娘自覺在牽引靈境方面並沒有出什麼力氣,算是佔了黃天一些便宜,加上黃天長得小巧玲瓏,和年有餘一般,在其萌點之上,更多也有結交投資之意。
福運之事,其中玄之又玄的,其實是“貴人”之說。
與貴人結緣,便能分得些許氣數,是為“蔭”,比如某些精怪躲避劫數,就去尋求貴人幫助。
灶三娘自覺黃天也算自家貴人,剛剛這五味仙鍋,不來黃天這裡,便也沒有這個奇遇,能得此法寶。
只是結緣之法,越是親密,越是有效,若能結為夫妻,更是能平分氣數。
許多窮小子發家,也大多是從取老婆借運開始。
有些不能成就姻緣,便退而求其次,弄些義結金蘭,又或者螟蛉義子之類的……
但灶三娘自覺做不得黃天老婆,也沒有這個想法。
結拜什麼的也說不過去,幾人一起入秘境,守望相助,其中自是有一番情誼,因此便有了互相提攜的想法。
人情往來也大多如此。
黃天一時也不好拒絕,只道:“三娘姐姐,這太珍貴了……”
“這有啥珍貴的?就是一張契券,我們這是虧還是賺,還要另說,我一時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不像年有餘一樣。”
灶三娘又指著五味仙鍋道:“這東西夠買我幾十個酒樓了!”
黃天又看見胡悠悠,只見他挺挺肚子,似乎要爬起來,但是做不到。
“那好吧。”黃天收下契券:“三娘姐姐多在這裡住些日子。”
“曹城皇可是答應我們協助成就陰神,另起廟宇一座,我這些日子都打算在這邊,就怕弟弟你嫌棄。”
“怎麼會?”黃天樂呵笑了:“多說了這些話,就生分了,請。”
年有餘也揶揄笑道:“你們這裡禮讓來禮讓去,真沒意思。”
等著夜色漸暗,精怪散去,敖青也告辭走了。
黃天幾神便盤坐在宴溪先生樹下。
之前還沒有個正經論道過,如今打算深入一些,這些就不好傳入其他精怪耳中了,只能秘密相傳。
“今日論道,先每人提出一個問題,我等一同探討,得出一個答桉,又或者僵持不下時,將其放下,隨後再探討下一個問題,沒有得出結論的問題,我等各自記下,日後有了所得,再提起重論,以為如何?”
年有餘率先講出論道規則。
“可。”幾神微微點頭。
年有餘摸摸肚兜:“我便來拋磚引玉吧,我之論題,也並不假大空,論的是積累福德上面的問題,我之所修,乃是福運,然而福運易得也易散,為何,命格不足也,所以有福兮禍兮,如何修補命格,提升命格,便是我之論題。”
隨即便侃侃而談,講述了自己遇到的幾個如何改命之事。
“我初入福神之道之時,曾經資助過一個窮秀才一斛福運,想要幫助其中舉,有福運在,其雖然文采一般,但誤打誤撞,撞對考官喜好,勉強中了舉。”
“我本想其已改命,我可藉此獲取神性,說不得成就文福神。”
所謂文福神,就是考的都會,蒙的都對那一類福神。
“然而其一朝中舉,卻突然瘋癲,有了癔症,一直伊伊呀呀,嘴裡只有一句,我中了,我中了……命格不僅沒有提升,反而崩塌。”
“此中命裡無時莫強求麼?又或者有別的改命之法?”
黃天聽著只覺得熟悉,因此提出自己的觀點:“命格又稱命盤,普通人乃是泥盤一個,福運如水,若入盤中,盤子深淺總是如此,強行裝下,也會溢位,甚至將盤子給化了去。”
“要改命,先改泥盤,或者燒得泥水做瓷盤,總能不漏,不壞,如說改命,也該是從中入手,再包金,包銀,鑲嵌寶石,提高上限,原先裝的是水,往後裝的便是美酒瓊漿……。”
“命盤論。”年有餘眼睛一轉:“有些道理,但也不足解釋,只有一句水滿則溢有些道理。”
灶三娘思考一陣:“我聽聞天上的星辰,定了人的命數,若要改命,需先尋到其本命星辰,從中入手,乃至於改變星軌,又或者寄命其上,福祿壽數,皆在其中,不若拜星斗群神,或可改命。”
“星命之論,倒是和南靈洲那邊的仙門有些相似,但命在我手,若要和星辰結合,反而要先寄命,如此反因倒果……”
“宴溪先生,你可有什麼看法?”
“我是有些粗淺看法,只是我也沒見過這些世事,說出來,你們不要笑話。”
“我看了,這命運是條大河,以時間為方向,有去處,無回處,裹挾前行,是所謂大勢,若逆大勢,事事無成,若順大勢,反而可借勢改命,我曾聽栽種我的那位儒生聽過這類似的話。”
“命運長河論麼?”年有餘此前也有所聽聞,其中最為篤信此道的,便是龍族了,他之前那條鯉魚兒,便想著鯉魚躍龍門,逆長河而上,逆天改命。
“佛門又有苦海超脫論,是為肉身筏子,真性超脫……”
“我們修為,談論命運,不過盲人摸象,但集思廣益,也算各有道理。”年有餘也沒想著幾人能討論出什麼法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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