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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溪先生得了黃天的指點,很快便下達了封山鎖林的指令。
見著發展得這樣好的黃天山脈竟然要封閉,第一個不理解的便是金蟾劉涵,緊隨其後的還有白千歲。
山中諸多小妖,也有很多在外接辦了產業的,十分不理解,只覺得宴溪先生可能是上次福地晉升的時候傷了腦子。
宴溪便搬出了黃天,並將決策傳達了出去。可三十多年過去,見過黃天這個山神的小妖的反而成了少部分,其他後加入的小妖,以及新生的已經過慣了無人約束,沒有危險的福地生活,渾然將自己和外界野生的妖怪分隔開來了。
加上辛老狐辦學,不少小妖都脫了文盲,學會了道理,因此自主思考的便多了起來。
此時憤怒的小妖卻是不少,直直道:「封山鎖林,跟坐牢有什麼區別!我們要開放!」
宴溪先生又不能跟他們解釋,免得到時候說他造謠,反而有危險,只暗暗道:「山主離開得太久了,只留下土偶廟宇,之前留下的各種節日,也不被當做是額外的休息,而是理所當然了,可見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道理,黃天山脈安樂了快三十年,雖然是高速發展的三十年,但其中的隱患也早早埋下了。」
「世人大多畏威而不懷德,這件事情,我得替著山主把規矩立起來,山主成了七品山神,早有立下衙門堂口的能力,只是沒有回來,等著回來,立下衙門,便不可能還是這副懶散模樣,我卻不能等到那時候,不然只作我默許放縱的結果。」
「山主無為拱垂而治,本身是沒有問題,只是……」
宴溪先生自有自己的辦法,山中元炁,並非免費給小妖們的,都是按照任務分發的,當年便定的規矩,也是自己一手參與的。
那麼只需將其修行的元炁調整,便可以影響其行為了。
宴溪先生暗暗,將這些年的元炁賬本拿來清算,便將小妖們,乃至於散修之流,便分了個大概。
一些還倒欠元炁額度的,直接凍結了他們的元炁賬戶,連著當初放出去的腰牌也諸多功能不可使用,進出福地也設立了限制。
一些持平的,也暗暗卡了元炁額度,每日需量入為出。
而貢獻有盈餘的,便鼓勵他們繼續努力,提高相對應的福利獎勵。
比如做任務累計三十件有全勤獎,累計一百件,有激勵獎。
須臾之間,宴溪先生已經無師自通了幾分人民企業家的手段。
而福地之中,普遍元炁,可以只在外界兩倍,甚至更低,多餘的元炁,可以做出五倍修煉房,十倍元炁修煉房,甚至將元炁凝聚成元炁液,裝瓶,以任務完成件數作為積分,用以消耗,兌換相對應的修煉時間,或者元炁資源。
黃天自然是無條件支援宴溪。
等著三日之後,不管其他小妖願意不願意,地書都開始封鎖地脈了。
一時間沒有回來的小妖們,也都盡到了提醒的義務。
而在福地內想要出去的,也都全部出不去了。
一道道雲霧,封鎖了整個山脈,形成了禁法,而大地靈機也沒有洩露出去。
而另一邊,土地廟中,劉長生正在書寫材料。
土地一職和城皇掛鉤,曹城皇最喜歡叫下面的人寫材料,寫報告,因此劉長生也煉得一手好本領,寫的材料逐漸漂亮起來,幾次都成了模範。
這些原本是黃天的工作,但黃天將其外包了出去,便是如今這個結果了。
忽的土地廟中的土地童子神像,黃天從中走了出來。
劉長生慌慌張張,連忙便要磕頭,他可記得當年之事。
許久不見黃天,可心中的感激和敬畏,永遠不會消逝。
黃天的恩情還不完,黃天的恩情,越還越多。
每每想到現在富裕滿足的生活,無需流浪,劉長生便對黃天越發感恩戴德起來,土地廟晉升為鎮土地後,廟宇靈境便從原先的十幾二十畝,擴大到了百十畝。
他也抽得許多空,將靈境都種了各種作物,其中一部分上交,一部分自用,如此也和三十多年前完全不一樣的情況了。
辛十娘還要補貼自家的姐妹兄弟,他卻沒有個道侶什麼的,平時吃喝都不怎麼花費,便一心撲到了修煉上。
四玄八景真妙功,需要採集坎離巽震四種元炁,分佈周身八景,化作水火風雷諸神祇。
此前劉長生只採了一種氣便築基成功,乃是風餐露宿,東西南北四面風,都是不要錢的。
如今到了這邊,採集了自江河、湖泊、溪流、海洋、井水之中,採得了上善若水道德炁。
後來又在火府採集了地火,每日收集了天上太陽火,青玄鎮萬家百姓的萬家燈火,修得了三才文武火德炁。
如今只剩下雷霆之機了,也在每年驚蟄採集了幾分萬物驚蟄更始雷霆炁。
四玄八景煉出一顆金丹,便是四玄八景真妙丹,乃是仙道一品大丹。
但風火雷水,俱是無根之物,因此此丹又名無根上清丹。
雖說無根,但其實有根,是謂天地之根,綿綿若存。
此丹與天地氣機交換甚多,修成之後,有改換天象之力。
劉長生不明悟其中功德道理,領悟玄玄妙道,以及內景神意,便難成金丹,這輩子便是再採集四妙玄炁,也只是徒增法力。
黃天將劉長生的膝蓋托起:「雖然我是神靈,你也算是我的信徒,你跪一跪也無妨,但你替我做了土地一職,便不可下跪了,不然成了什麼樣子。」
劉長生哽咽道:「能替神聖解難,是我的福氣,只可惜未能做好十全,仍有許多不足心意的地方。」
「我一直關注著你,做得夠好了,兢兢業業,也將青玄鎮這片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也都認可,這些事都是你做的,名卻歸了我,你可有怨言?」
黃天注視著劉長生,看著他。
劉長生搖搖頭:「樂在其中,何有怨尤?」
黃天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你太平澹了,不爭也是一種爭,我有一事託付給你,順便還能給你解決編制問題,你可願意去做?」
「固死,不違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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