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9章   風暴後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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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修仙者的彈指一瞬間，已去數十年。在這妖海風暴中，陸小天也是第一次覺得時間竟是如此的漫長。

待到最後，天朗氣清，天空蔚藍如洗，海面寧謐得聽不到一絲海潮之聲。宛若一處世外淨土。

此時陸小天屈腿盤坐在一截飄浮在海面的巨大靈木之上。看著眼前靜謐得出奇海景，絕難想象妖海風暴中這片海面是如何的翻天覆地，連合體境修士也只能在其中苦苦掙扎。

陸小天就曾親眼目睹了數只合體境妖物在妖海風暴中被撕扯成碎片。有空中的妖禽，還有被從海底掀到半空中無法自控的妖蟹等。

陸小天甚至看到那妖物元神遁出也無暇去抓捕。在妖海風暴中，危急時刻陸小天也只能勉強自保。在那近乎毀天滅地的怪力面前疲於應付。

陸小天此時盤座的是一株在妖海風暴中被撕扯斷的一截長達數十丈，直徑十餘丈的靈樺木。

其飄浮在平靜的海面，如同一塊小型的島礁。

在這截斷裂的靈樺木上，尚有一隻靈智未開，僅僅才相當於築基期實力的白鷺。

以及另外一隻小心翼翼盤踞在另外一端，實力已經達到了化神後期的赤頸翼蛇。只不過這赤勁翼蛇的狀態委實糟糕，那一對肉翼已經在妖海風暴中殘缺了大半。這赤頸翼蛇在風暴中親知經歷了風暴的可怕，也同樣看到了陸小天的部分手段，深知與它同在一截靈樺木上的人族修士是何等的厲害。

只是此時赤頸翼蛇在風暴中掙扎過來，已經身受重傷，甚至連再次飛起的能力都欠缺，只能暫時在這靈樺木上棲身，在不清楚另外一端的陸小天意圖幾何之前，赤頸翼蛇畏縮在一側，不敢有絲毫妄動。唯恐招致眼前人族修士的攻擊。對於赤頸翼蛇而言，眼前的人族修士甚至比妖海風暴還要來得可怕。

妖海風暴再厲害，也是沒有目的性的，不分誰是人族，誰是妖族。只要避開了妖海風暴的漩渦，不被捲入過深，總也還有一線生機。

而眼前這一身青衣的人族修士，只要對它起了殺念，別說是以它眼前的狀態，便是它以前的族群在此，也要被屠戮殆盡毫無反抗之力。雙方的差距太大了，甚至讓赤頸翼蛇起不了一絲反抗的念頭。

倒是那白鷺有些類似人族幾歲的孩童，尚不知害怕為何物，不時瞅瞅受傷的赤頸翼蛇，又不時瞅瞅盤座在靈樺木另外一端打座的陸小天。

白鷺振翼而起，在四周飛了幾圈，風暴過後的妖海如死一般的沉寂。甚至海面沒有一絲波瀾，放眼望去，根本沒有其他生靈存活的跡象。頗感無趣的白鷺又盤旋著飛了回來，重新落回了靈樺木上，嘎嘎叫了幾聲。

看到這裡，受傷頗重的赤頸翼蛇心裡頓時有些不平衡了，白鷺這傻鳥，都飛走了幹嘛還回來，不知旁邊這人族修士能將它們虐殺千百遍不成?

皓月自海平面緩緩升起，夜色中的妖海一片寧靜。月色灑在海面上，渲染出一片靜謐的如水月華。

整片天域寧靜，深遂而神秘。可在陸小天的神識下又顯得厚重，如同一個沉默的智者，凝視著夜色下的所有生靈。

如水的月光逐漸攀扯到海面，灑在陸小天身上，甚至陸小天覺得這月光也變得生動起來。

依依吖吖，體內的菩提月靈允快地輕叫著，不自覺地浮出體外，與那如水夜色渾然一體，徜徉在這月色中一片十分享受的樣子。

同時陸小天體內的氣息也因此輻射開來。原本陸小天乃是一個獨立存在的個體。氣息以及法力波動自有一番規律，合體境強者，合天地靈力為一體，隨著時間的失衡，陸小天的氣息，潛力的律動逐漸與虛空中的月色，以及那深遂的夜空融為一體。

神識鋪捲開去，不知不覺間，陸小天似乎能感受到虛空與大地的脈動。並且自身的法力波動，與這天地間脈動不自覺的吻合起來，直後，陸小天的吸氣，體內的法力波動也與天地間的脈動完全一致。甚至陸小天能感應到這妖海風暴劫難後，這片妖海沉重的荒涼，荒涼，沉寂死意背後悄然隱藏的莫蘇渴望。

不知不覺間，鎮妖塔亦悄然浮現而了，舍利子在塔內一閃一閃的佛光與月光融合起來。

隱隱一道道帶著古祖氣息的佛印在鎮妖塔與舍利子之間閃耀。這是陸小天一直修煉《摩訶佛陀尼經》中祖佛古印所致。雖然沒有相應的佛宗至寶締結出實體的祖佛古印。不過陸小天浸淫此道時日已經頗長。在祖佛古印上的造詣非同一般。

體內鎮妖塔，舍利子與祖佛古印如同一隻佛鼎的三足。祖佛古印已具其神魂，只剩下形體塑造的關鍵一步。

七座鎮妖塔氣息肅穆而大氣。融入到這片妖海之中，彷彿與生俱來便存在這海域一般，看不出一絲毫突兀感。

不知不覺間，如水的月色一點一點地朝七座鎮妖塔所在的區域匯合。形成一片月華如水的國度。在平靜深遂的妖海上，彷彿一片黃金之國。

道道佛音震盪。陸小天座下那株殘缺的靈樺木也被染出了另外一番顏色。

原本對陸小天頗為畏懼的赤頸翼蛇此時徜徉在這片國度中，亦不禁忘卻了之前的恐懼與害怕。只剩下滿心的虔誠，如同一個心無旁騖的信徒。

至於那白鷺，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著這片佛光籠罩的國度，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是在這片佛性盪漾的月華之中，心裡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寧，詳和。

赤頸翼蛇原本心裡不自覺地將陸小天劃為異類。只是在佛光中所處的時間越長，那股膈胲似乎在一點一滴的消失。赤頸翼蛇也不清楚心裡的畏懼是何時消失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山仰止的信服，崇敬，甚至是頂禮膜拜。

這種狀態持續得極久，直到遠處的東方黎明初露。朝陽從遠處的海平面露出半張臉。陸小天那微閉的雙眼才緩緩睜開。掃了一眼神態相異的白鷺與赤頸翼蛇，臉上露出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