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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武當山,一片死寂。

望著地上生死不知的木道人,所有人失聲,皆為雨化田的恐怖實力,感到震撼。

而雨化田一言不發,他緩緩走上前去,望著氣息微弱的木道人,面無表情,手中長劍再次揮出。

“且慢!”

張三丰頓時驚醒,臉色一變,連忙開聲阻止。

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嗤——”

劍光劃過,木道人身軀一顫,死死瞪大眼睛盯著面前的銀白蟒袍身影,生機緩緩消散。

臨死一刻,他心中終於生出一絲悔意。

好好潛伏,準備自己的計劃不好麼?

為何要去作死,招惹這個殺星……

但這世上,終究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來自木道人的氣運+12080。】

聽著腦海中響起的系統提示,雨化田面色平靜,這才轉身看向張三丰,淡淡道:

“不好意思,剛才沒聽清,真人說什麼?”

“你……”

張三丰臉色鐵青,他知道雨化田是故意的,就是為了防止他救木道人。

說實話,他也知道木道人死有餘辜,就算雨化田不殺,他也不會放過他。

但死在他手中,和死在雨化田手中,是兩回事。

木道人終究是武當長老,他身為武當創始人,理應清理門戶。

但現在其死在雨化田手裡,這豈不是代表武當無能,還要朝廷的人出手替武當清理門戶?

武當其餘人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武當先是被人算計,導致今日死了那麼多人,而今武當第二號人物木道人也被朝廷的人所殺,這直接就是在公然打武當的臉,他們豈能高興得起來?

回過神來,張三丰掃了一眼慘烈的戰場,深吸口氣,然後看向雨化田,冷冷道:

“既然事情已經了結,那就請小友帶人下山去吧,貧道還要清洗山門,收拾眼前這個爛攤子,就恕貧道不留諸位了。”

今夜武當發生那麼多事,張三丰也動了真怒。

但為了武當存亡,他卻不能對雨化田出手。

否則,以他的性格,又豈會容忍被一個小輩一直如此挑釁欺壓?

主要是,面對朝廷這尊龐然大物,武當實在是禁不起折騰了……

“唉!”

張三丰心中暗歎了一聲。

而這時,雨化田似是看出了張三丰的情緒變化,他第一次主動朝著張三丰拱了拱手,道:

“此次前來武當,有要務在身,對真人多有得罪,還望真人海涵。”

該辦的事已經辦完了,該殺的人也殺了,這個時候,雨化田不介意先低個頭。

他雖然傲,但不傻。

今日之所以一直強硬霸道,甚至不惜激怒張三丰,只是因為雙方立場不一樣。

他今日前來,代表的是朝廷。

這個頭若是低了,就一輩子都抬不起來了。

所以,這天底下,沒有任何勢力,可以讓他低頭,讓朝廷低頭。

就算是武當派,也絕不能凌駕朝廷之上!

當然,他之所以敢如此張狂桀驁,也是算準了,張三丰不敢殺他。

眾目睽睽之下,如果張三丰敢動手,那就相當於把武當推往了朝廷的對立面。

身為武當創始人,張三丰不會幹這樣的蠢事。

而此刻風波已經結束,那就沒必要再一路張狂下去了。

畢竟這次前來,也有求於張三丰。

只是,之前留給張三丰的印象太差,哪怕現在雨化田主動低頭示好,張三丰也沒有任何表示,依舊冷著臉,道:

“小友言重了,貧道雖是方外之人,但也只是普通百姓,當不起小友一聲真人!”

雨化田見狀,也不著急,笑了笑,道:

“晚輩聽說,武當三俠俞岱巖道長,多年前受過一次重創,導致全身癱瘓,無法動彈,不知可有此事?”

唰——

聞言,武當眾人瞬間大怒:

“放肆!”

“雨化田,你不要太過分!”

“我武當之事,與你有何干系?”

“馬上帶人給我滾出武當!”

眾人義憤填膺,紛紛怒視雨化田,接連怒斥出聲。

俞岱巖受傷一事,本就是武當醜聞,因為致使俞岱巖受傷的人,就是張翠山之妻殷素素,但隨著張翠山夫婦自刎,此事也就徹底過去了。

不過這件事始終不太光彩,因而一直是武當禁臠,平日裡根本無人敢提起。

而如今雨化田當眾提及,相當於在揭武當的傷疤,這讓眾人如何不怒?!

就連張三丰眼中都閃過一絲寒芒,冷冷道:

“這是我武當內部的事,應該與伱沒有關係吧?”

連“小友”都不叫了,可見張三丰心中的怒火已經擠壓到了什麼程度。

雨化田毫不懷疑,如果他繼續挑釁,張三丰說不定真的會不顧一切,直接對他動手。

但他卻絲毫不慌,反而淡淡一笑,道:

“真人誤會了,晚輩只是聽說俞三俠傷在骨骼,才導致全身癱瘓,而晚輩之前,恰好得到一份可以接骨續脈的療傷聖藥‘黑玉斷續膏’,若是藉助此藥,療養得當的話,俞三俠應當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你說什麼?!”

此言一出,所有人面色頓變。

張三丰死死盯著雨化田,目光激動:

“你說的是真的?這‘黑玉斷續膏’,當真可以讓岱巖重新站起來?!”

雨化田微微點頭,道:

“這黑玉斷續膏,專治骨傷,如若俞三俠當真是傷在骨骼,那麼只需將壞掉的骨骼重新敲碎,敷上此藥,讓骨骼重新癒合,即可恢復如初,讓俞三俠重新站起來。”

聞言,眾人眉頭一皺。

宋遠橋更是忍不住怒道:“簡直是荒謬!”

“俞師弟被人以指力所傷,震斷了全身骨骼,如今好不容易才癒合,你卻要將骨骼敲碎醫治,豈不是要再讓他經歷一遍痛楚,徹底成為廢人?”

“你究竟是何用意?!”

俞蓮舟也怒斥道:“不錯,天下哪有這樣的治療方法?我看你分明是想害我三師弟!”

張三丰眼中的希冀消失,也冷冷望著雨化田:

“今日之事已經了結,你如果還想以此方式來害貧道的弟子,就算你是朝廷的人,貧道也絕不會再容忍你!”

氣氛霎時劍拔弩張。

燕十三等人神情凝重,紛紛凝神戒備。

雨化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著急,目光則依舊平靜地和張三丰對視,淡淡道:

“晚輩自然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之事,就算晚輩想對武當動手,也用不著從俞三俠身上下手,從而激怒諸位,這是最愚蠢的行為。”

“辦法,晚輩已經告訴真人了,至於用不用,那是真人的事。”

“晚輩告辭!”

說著,雨化田便徑直轉身,揮了揮手,帶人往山下撤去。

望著他這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模樣,眾人反而愣了一下。

張三丰眉頭緊皺,眼神一陣變幻,突然出聲道:

“等等!”

雨化田身形一頓,卻未回頭:“真人還有事?”

張三丰緊緊盯著他的背影,沉默片刻,問道:“你有何條件?”

顯然,他相信了雨化田所說的辦法。

主要是,他確實也想不出,雨化田會有什麼理由去害一個已經殘廢的人,這樣做根本對他無益。

而且,俞岱巖已經躺了這麼多年了,如果真的有辦法讓他重新站起來,張三丰也不願錯過這個機會。

雨化田眼中浮現一抹笑意,轉身看向張三丰,道:

“真人可以先用藥治療俞三俠,這段時間,晚輩就留在武當等結果,不過事成之後,晚輩有些武道方面的問題,想與真人討教。”

論道?

或者說,求教?

張三丰瞬間明白了雨化田的目的。

沉思片刻,他點了點頭,道:“好,只要你說的辦法能夠成功,貧道知無不言!”

雨化田能夠先治療俞岱巖,而且願意留在武當為質,如此有誠意,他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武當其餘眾人也不再說話了。

若俞岱巖真的能夠重新站起來,那自然是一件好事。

雨化田心中送了口氣:成了!

目的達到,他也不再拖延,轉身看向燕十三等人,吩咐道:

“清理一下此處戰場,然後你們先回京城,待武當事情了結以後,本座自會回來。”

“是,督主!”

燕十三等人知道雨化田不是衝動魯莽之人,見他做出了決定,也就不再多言,拱手行禮後,便開始清理戰場。

張三丰見此,眼神略微緩和,微微側身,朝著雨化田作了個請的手勢,道:

“請!”

雨化田也不畏懼,昂首挺胸,徑直往武當山上走去。

“等一下!”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紅影突然出聲。

雨化田停下腳步,轉頭看去,眼底閃過一絲異色,東方不敗?

他差點忘了此事。

張三丰也回頭看去,今日東方不敗說出了幕後主使,避免了朝廷與武當的衝突,他對東方不敗印象也不錯,點點頭,問道:

“小友還有何事?”

東方不敗目光微熱,看了眼雨化田,然後朝著張三丰拱手道:

“不知晚輩能否也上武當叨擾幾日,參與前輩與雨督主的論道?”

張三丰聞言,眉頭再次皺起。

他還未開口,宋遠橋等人便已經怒斥道:

“你身為魔門中人,還想上我武當?”

“不錯,正魔不兩立,你把我武當當成什麼地方了?!”

“簡直痴心妄想!”

張三丰見此,眉頭皺的更緊了些。

此刻的江湖上,正道和魔門之間的矛盾太大了,根本無法調和。

就算他對東方不敗略有好感,卻也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其過分親密,致使武當受人攻訐。

於是便微微搖頭,拒絕道:

“恐怕要讓小友失望了,我武當畢竟是正道魁首,不敢接納小友,而且,貧道精力有限,也不想惹些麻煩事,還請小友見諒。”

“至於今日小友出面提點之情,若他日有機會,我武當派必報此情。”

聞言,東方不敗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冷冷道:

“不必了,武當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我東方不敗,高攀不起!”

“告辭!”

說著,他看了眼雨化田,見雨化田面色平靜,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眼神再度冷了幾分,然後冷哼一聲,身形一閃,幾個呼吸間,便消失在了遠處的山林中。

張三丰也不在意,轉身對雨化田擺手道:

“小友,請。”

雨化田深深看了眼東方不敗離去的方向,隨即一言不發,轉身隨張三丰進入了武當山門,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接下來的幾日,雨化田一直在武當做客,或者說,在武當為質。

因為張三丰得到雨化田手中的黑玉斷續膏以後,在雨化田的指點下,迫不及待地連夜用藥。

他按照雨化田所說的方法,先以強悍的內力,將俞岱巖身上剛剛長好的變形骨骼打碎,然後敷上黑玉斷續膏,正在等結果。

雨化田也不著急,就在武當山上靜修,等待訊息。

這一等就是足足七天。

一直到第七日,張三丰終於親自登門,眼中還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之色。

見狀,雨化田心中明悟,應當是黑玉斷續膏,有效果了。

果然,只見張三丰大步走進房中,朝著雨化田拱手道:

“多謝小友贈藥之恩!”

“貧道用小友所言的方法給徒兒用藥,如今已經見效,只需等骨骼慢慢復原,貧道愛徒即可恢復正常,重新站起來了!”

“小友此舉,無異於對貧道徒兒的再造之恩,請受貧道一拜!”

張三丰說著,就欲對雨化田作揖拜下。

雨化田連忙起身攔住,道:

“真人言重了,晚輩與真人有言在先,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真人莫要忘了與晚輩的約定即可。”

張三丰肅然道:

“貧道既然答應過小友,那就絕不會食言。”

說完,他隨手一揮,大門轟然閉合,房中頓時沉寂下來。

張三丰徑直走向房中,在角落一個蒲團上盤膝坐下,然後朝著雨化田擺手:

“小友請入坐,今日貧道與小友坐而論道,小友想知道什麼,但說無妨,貧道定一一為小友解惑。”

雨化田點了點頭,也不拖泥帶水,走到張三丰對面的蒲團上入座。

隨即,他沉吟片刻,說道:

“真人能否先給晚輩講解一下大宗師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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