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方齊聚，京都風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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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流逝，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決鬥的日子也越來越近，越來越多的武林勢力趕往京都。

臨近京城地區，甚至沿途當中都能看見趕路的江湖人。

京城南方百里外的一座酒樓中，有三道氣質非凡的人影坐在窗邊，滿臉愁容。

這三個人，正是四條眉毛陸小鳳、花滿樓和傅紅雪。

此刻，陸小鳳滿臉愁容，低聲說道：

“只有不到半個月就是月圓之夜了，不知為何，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花滿樓淡淡道：“你是擔心西門吹雪不敵葉孤城？”

陸小鳳搖頭：“這我倒是不擔心，我們都知道他的脾氣，對他來說，若是死在葉孤城手裡，他只怕也會含笑九泉。”

“我是覺得，這次聞風而來的江湖勢力太多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就好像有人在刻意推動此事一般……”

花滿樓皺眉：“你是懷疑，有人在策劃一場陰謀？”

“對！”

陸小鳳點頭道：“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雖然不知道葉孤城為何會選擇在京城決鬥，但上次白雲城一戰，我就看出，此人與西門吹雪不一樣，他的劍道很強，但並不純粹，其中還摻雜了其他東西，或許是遺憾、或許是野心。”

“如果是後者，我擔心這次京城一戰，或許會有變動發生。”

“此刻京城聚集了數千江湖人，一旦出了事，驚擾了皇上，這天下又將生靈塗炭……”

花滿樓沉默。

這時，花滿樓突然道：

“這件事，會不會是那位公公的手筆？”

陸小鳳一怔：“你是說，西廠督主，雨化田？”

花滿樓點頭。

陸小鳳搖頭道：“不可能！西廠的職責就是守護京城、守護大明，這位雨公公是最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因為人一多，就容易亂，一旦出了事，就是在給這位廠公增加壓力。”

花滿樓嘆道：“現在擔心這些也沒用，若是真的出了事，也不是我們能夠阻止的。”

“聽說這位公公已經出關了，而且已經成功突破大宗師，實力更上一層樓，希望他能罩得住吧。”

陸小鳳默默點頭。

“就算真出了事，又與伱們有何干系？”

這時，一直默默飲酒的傅紅雪冷冷道：“你們想這麼多，還不如想想那個像劍多過像人的西門吹雪，究竟要什麼時候才會到。”

“他說他要等決戰的最後一日才會趕來，他要在這段時間蘊養劍勢，將狀態保持在最巔峰。”花滿樓說道。

陸小鳳擺手吐槽：“什麼養劍，他騙你的，他之所以不跟我們一起來，是因為他上次跟我說什麼，高手都是最後才會出面的。”

傅紅雪、花滿樓：“……”

就在三人聊天的時候，酒樓之外突然響起一陣馬蹄聲，隨即一道冷喝聲自外面傳來：

“畜生派掌門餘滄海，還有老畜生塞北明駝木高峰，給我滾出來！”

此言一出，整座酒樓震動。

青城派掌門餘滄海、還有塞北明駝木高峰，在江湖上也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什麼人竟敢當眾辱罵他們？

陸小鳳三人眼中也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順著視窗往下看去，只見站在酒樓外面的是一個身穿一席大紅衣衫，一頭長髮隨意系在腦後，手持一柄長劍的青年。

此人，正是林平之！

嘩啦~

“哪裡來的小子，竟敢辱你爺爺！”

這時，隨著一聲爆喝，一個酒壺從酒樓內飛出，砸向林平之。

鋥！

劍光一閃，酒壺被一分為二，切口整齊無比。

跟著，一個相貌醜陋的駝背漢子從酒樓中走了出來，後方還跟著諸多看熱鬧的江湖人士。

不過另一個主角，青城派的掌門餘滄海，赫然也在其中。

此時，他一眼就認出了外面的人正是林家餘孽林平之。

他一臉陰沉地道：“你殺了本座門下四大弟子，還敢回來？”

他說的正是青城四秀。

上次青城四秀被他派去追殺林平之，逼問辟邪劍譜，他本以為是板上釘釘的事，沒成想沒過多久他就收到了青城四秀死亡的訊息。

這段時間，他也一直在追查此事。

“青城四獸，這四個畜生和你一樣，都該死！”

林平之冷冷道，他也沒有解釋青城四秀不是他殺的。

“餘滄海、木高峰，你們不是想要我林家的辟邪劍譜嗎？劍譜就在這，有本事就過來拿！”

林平之從懷中掏出一門秘籍，冷笑說道。

聞言，餘滄海面色微變，他沒想到林平之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提起此事。

要是讓人知道他為了一門劍法滅人滿門，青城派的名聲就臭了。

木高峰則沒想那麼多，看到林平之手上密集，他眼睛一亮，道：

“小子，將劍譜交出來，爺爺我放你一條生路！”

“放我一條生路？你先問問你旁邊那個畜生同不同意！”

林平之冷笑一聲，舉起手中長劍，便向木高峰衝了出去。

嗤——

僅僅只是普通的劍招，沒有任何劍氣或劍意，但這一劍卻讓木高峰心中一驚，太快了！

這就是辟邪劍譜嗎？

心中這般想著，木高峰卻也不敢大意，連忙向後閃躲，然後拔出自己的駝劍開始抵擋。

“叮叮——”

轉瞬間，兩人纏鬥數十招。

林平之的劍越來越快，木高峰雖然內力超過林平之，但比拼劍招，他根本擋不住林平之的攻勢，不由得節節敗退，險象環生。

嗤——

很快，木高峰一招不慎，被林平之挑中肩膀，慘叫一聲跌落出去。

林平之正欲趁此機會殺了他，木高峰見狀轉頭怒吼道：

“餘滄海，這小子練了辟邪劍譜，劍法極強，你再不出手，待會兒死的就是你！”

餘滄海和木高峰都想要辟邪劍譜，但兩人卻並非一路人，不過餘滄海也知道木高峰說的有道理，他冷哼一聲，一言不發，卻也拔劍出手了。

可就在這時，酒樓上方一道細小的銀光疾來，餘滄海感覺到危險，連忙止步不敢往前。

下一刻，數枚細小的銀針插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散發著銀色寒芒。

餘滄海驚出一身冷汗，看向酒樓上喝道：“誰敢插手本座的事？滾出來！”

轟——

一道恐怖的氣息傳來，餘滄海直接吐血倒飛了出去。

跟著一道清冷的聲音自酒樓上響起：

“堂堂一派掌門，幾十歲的人了，卻聯手對付一個小輩，如此廢物也配稱名門正派？”

“好好在旁邊看著，待會兒才輪到你，再敢出手，本座先要你的命！”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酒樓上。

連面都未露就擊退餘滄海，可見此人內力之強！

餘滄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可看見地上那幾枚銀針，他也不敢再插手了。

林平之也往酒樓上看了一眼，隨後他一言不發，再次朝木高峰攻了過去。

兩人再次交手。

但這次，受了傷的木高峰，對行動有所影響，更是擋不住林平之快如疾風的劍招，很快又被林平之打的倒退。

嗤——

林平之抓住機會，閃身前，一劍便刺入了木高峰的胸口。

“去死！”

木高峰慘叫一聲，然後怒吼著對著林平之灑出一片毒粉，接著趁此機會，捂住胸口轉頭逃跑。

唰——

林平之向後退去，躲開了毒粉，然後冷笑一聲，急速追了上去，一劍刺入了木高峰的後背駝起的大包，從前方胸膛穿出。

只是他剛剛拔劍，一股毒液頓時從木高峰後背的大包中噴出，直奔林平之的面門。

林平之面色微變，他沒想到木高峰的駝背裡面也有毒，但距離太近，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

呼——

眼看著林平之就要被毒液噴中，一股氣勁出現，把毒液衝到了一旁。

毒液灑落在地，頓時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林平之眼中露出一絲後怕，他再次抬頭看向酒樓上，知道又是剛才那人出手救了自己，朝著酒樓上拱了拱手，然後便轉身看向遠處的餘滄海，滿臉猙獰地道：

“畜生派掌門，輪到你了！”

話落，他直接朝餘滄海衝了過去。

餘滄海往酒樓上看了眼，見那人沒有再出手阻自己的意思，咬咬牙，提劍迎向了林平之。

兩人瞬間戰在一起。

青城派在江湖上雖然只是三流勢力，但餘滄海身為掌門，實力也還是不弱的。

只可惜，辟邪劍譜這種可以速成的劍法，就是這樣不講道理。

在自宮之後，林平之心無旁騖，劍法進境極快，雖然內力只是後天，但一手快劍，詭譎多變，就算是先天高手也擋不下。

很快，餘滄海就步了木高峰的後塵，被林平之刺傷多處，行動受損。

林平之此時也快到了極限，畢竟內力太低，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可他仍咬牙堅持著，喘息著上前，硬抗了餘滄海的一掌，然後一劍刺入了餘滄海的喉嚨。

至此，大仇得報。

林平之癱坐在地，揚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畜生都死了！爹、娘，我終於給你們報仇了！”

場中一片寂靜。

圍觀的江湖人士望著瘋狂大笑的林平之，盡皆沉默。

既為林平之的劍法感到驚豔，同時也有人對辟邪劍譜感興趣。

可想到剛才出手助林平之的神秘人，卻又無人敢動手。

“踏踏——”

這時，一個黑衣人從酒樓內走了出來，朝著林平之拱手道：“這位公子，我家教主有請！”

林平之知道黑衣人口中的教主，應該就是剛才出手救他的人了，於是拱手問道：“不知你家教主是何人？”

黑衣人並未隱瞞，眼中閃過一絲傲然，道：“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聞言，周圍的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更有甚者直接嚇得往後退去。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日月神教的教主，東方不敗？！

林平之眉頭緊蹙，他也聽說過東方不敗的名聲，可想到剛才其出手幫過自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黑衣人走了進去。

很快，兩人來到二樓的一個獨立房間。

在這裡，林平之看到了與自己一樣，穿著一身大紅衣袍，但相貌氣質卻遠遠超過自己的東方不敗。

不等他說話，東方不敗便開口問道：“你的武功，從哪裡學來的？”

在看到林平之第一眼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小子自宮了，而且修煉的劍法，與葵花寶典下半部的劍法十分相似，似乎同出一脈。

這也是她會出手助林平之的原因。

可林平之卻以為東方不敗也想要辟邪劍譜，他沉默了片刻，如實回道：“我的家傳武學。”

東方不敗看出他的顧慮，淡淡道：“放心，本座對你這劍法不感興趣，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入我日月神教？”

加入日月神教？

林平之愣了一下，跟著，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身穿蟒袍的身影。

猶豫了一下，他搖頭道：

“抱歉，我已經投入了其他人的麾下，無法再入日月神教。”

“大膽，教主看中你，是你的榮幸，你竟然敢拒絕？”旁邊黑衣人大怒。

“退下！”

東方不敗揮了揮手，她還不至於這麼沒有氣量，只是對林平之的話有些好奇，問道：“你入了何人麾下？”

“他入了本座麾下！東方不敗，你要和本座搶人嗎？”

就在這時，一道威嚴淡漠的身體突然自房間外面傳來。

“雨化田？！”

東方不敗面色一變，瞬間閃身而出，只見酒樓內不知何時又來了一夥人，而為首的赫然正是一身銀白蟒袍、氣度非凡的雨化田。

看到諸多西廠番子和錦衣衛前來，酒樓內其餘人也是面色大變。

雨化田神色淡漠，瞥了眼角落處的陸小鳳三人，淡淡道：“陸小鳳，好久不久了。”

“見過雨大人！”

陸小鳳拱了拱手，起身回禮。

花滿樓也同時行禮，傅紅雪則冷冷盯著雨化田，坐著不動。

雨化田也沒有在意，他轉頭看向東方不敗旁邊的林平之，淡淡道：“考慮清楚了？”

林平之沉默片刻，徑直走到雨化田面前，單膝跪地，拱手道：“林平之，拜見大人！”

“以後，叫本座督主。”

雨化田擺了擺手，道：“先跟本座回京吧，到了京城，本座再傳你武功。”

“是，督主！”

林平之再次行禮，然後起身走到了雨化田身後，開始進入下屬的角色。

雨化田則再次看向對面一臉凝重的東方不敗，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兩眼，點頭道：

“不錯，補全了缺陷，實力也變強了不少。”

他自然看得出，東方不敗已經修行了完整版的葵花寶典，補全了缺陷，而且真氣已經轉為了陰寒屬性，與她的體質相吻合。

但葵花寶典本就不適合女人修煉，就算她成功轉化了至陰真氣，可陰陰相加，也並非一件好事。

長期下去，同樣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損害。

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儘快突破大宗師，以先天真氣蘊養，或者散功轉修其他功法。

雨化田淡淡道：“你的情況你比本座清楚，葵花寶典的極限並不止於此，如果想要後續功法，儘快突破大宗師解決體內隱患的話，到京城以後，來西廠找本座。”

聞言，原本正準備開口的東方不敗微微一怔。

而這時，雨化田卻沒有再理會她，他轉頭看向另一邊的陸小鳳三人，道：“還有你們三個，到了京城如果沒地方去，也可以來我西廠做客。”

說罷，雨化田便轉身，揮了揮手，帶人離去了。

他本就是途徑此地，聽到有動靜過來看看，卻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多熟人。

…

隨著西廠和錦衣衛的人離開，酒樓內眾人頓時鬆了口氣。

面對這位如今在整個大明風頭最盛，而且是以殺人成名的西廠廠公，他們心中的壓力之大，難以想象。

陸小鳳三人對視一眼，想起雨化田離開時所說的話，花滿樓問道：“這位廠公對咱們印象不錯，你既然懷疑這次事件有人在背後推動，是一場陰謀，為何不直接告訴他？”

陸小鳳搖頭道：“只是懷疑，證明不了什麼。”

“沒有確定的事，就不要弄得人盡皆知了。”

花滿樓微微頷首。

這時，傅紅雪冷冷道：“丁鵬死了！”

陸小鳳一愣：“你怎麼知道？”

傅紅雪道：“我看到了他腰間掛著的圓月彎刀，這是丁鵬的刀！”

陸小鳳瞳孔一縮：“你是說，丁鵬死在了這位西廠廠公手裡？！”

傅紅雪咬牙道：“身為刀客，刀不離身，刀在人在，刀亡人亡，除非自己死了，否則絕不會將自己的刀交給別人！”

陸小鳳沉默。

花滿樓不解道：“你不是跟丁鵬有仇麼？他死了，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麼感覺你這麼憤怒？”

傅紅雪冷冷道：“我和他是宿命之敵，就算他死，也只能死在我手裡！”

花滿樓無語：“但他已經死了，你難道還能叫他復活，再殺他一次不成？”

傅紅雪沉默片刻，漠然道：“誰殺他，我殺誰！”

花滿樓頓時大驚：“你腦子沒事吧？”

陸小鳳也皺眉道：“我知道你的執著和堅守，但這位西廠廠公可不簡單，你不要亂來。”

傅紅雪冷冷道：“放心吧，在沒有把握殺他之前，我不會動手的。”

陸小鳳嘴角一抽，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走吧，先去京城。”

說罷，三人一齊往樓下走去。

在離開之前，陸小鳳看了眼不遠處的東方不敗，想了想，他還是朝著東方不敗拱了拱手，算是打過招呼。

而東方不敗沒有理他。

此刻，她腦海中全是雨化田離開前所說那一句話。

葵花寶典的上限不僅於此。

那也就是說，雨化田手中，還有比葵花寶典更強的功法。

而這門功法，可以解決她體內的隱患，助她突破大宗師……

雨化田本可以不說的，可他卻偏偏說了。

這是赤裸裸的誘惑。

而且還要她去京城找他，很明顯這是又有條件了！

想到此，東方不敗不由得咬牙切齒，心中無比憤怒：

“該死的！”

“一直用功法來要挾本座，他真的以為，他吃定我了麼？！”

可是一想到自己此刻的情況，還有那更高一層的大宗師境界，東方不敗又沉默了下來。

實力提升的感覺，真的很難讓人拒絕……

……

轉眼七天過去，前往京城的人愈來愈多，已經接近一個飽和。

而整個京城當中，雖然表面熱鬧非凡，可是在這熱鬧的場景下面，卻是暗流洶湧，逐漸醞釀著一股凝重而又壓抑的氣息。

一個個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大人物相繼現身，一方方在江湖上名鎮一方的大勢力粉墨登場。

明面上的、隱藏在暗處未曾現身的，加起來怕有上百個大大小小的勢力，加上那些江湖人士，總人數已經超過五千人。

整個東西二廠和錦衣衛的高手全面出動，十萬禁軍也嚴防死守，互相配合維持著京城的秩序。

但依舊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這次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了！

而雨化田暫時沒心思理會這些，回到京城後，他就徑直回到西廠，召集這次從大明各地請來的神醫，準備先替朱由校治病。

因為他總有種不好的感覺，朱由校的病應該不像表面這般簡單，而且，或許與這次紫禁城決鬥事件，也有所關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