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證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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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桐先在的狀態，他不是太陌生，做研究的，若是有那麼一刻靈感來了，才會有這樣全情投入的表現。

李軼生將只露出一角，應該是第一張，有著初始推演過程開端的草稿紙，從那一摞演算推論草稿紙中取出來，仔細審閱。

這一看，李軼生就再也沒能把視線移開，態度也從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鄭重其事，再到取了紙筆，半俯身在另一邊的課桌上，驗算驗證。

初春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射的光影，逐漸的偏斜，縮小，直至消失，天將近擦黑的時候，吳桐終於結束了頭腦風暴，落筆寫下最後一行算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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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畢，從忘乎所以的沉浸狀態脫離，吳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飢餓、疲憊都是次要的，她是歡喜，是暢快的感嘆。

周氏猜想，被她證明出來了！

當她抬起頭，正對上李軼生看過來的目光。

“咦，李老師？你怎麼在這裡？”她再往門外看了眼，咦，好像是過了不段時間，暮色都已經拉開序幕。

她貌似錯過了午飯，還快要錯過晚飯，無外乎，感覺到有些餓了。

周氏猜想，這道題還真的是難度不易，這恐怕是直到現在，花費她最長時間去解開的難題！

不過收穫也是巨大的，不僅僅是解開難題的成功喜悅，在她解開的一瞬間，她對數論、素數，都有了更深一層，融會貫通的認知新體悟，有種晉級踏入新的殿堂的感覺。

悟道石碑也為她歡慶，識海深處，氤氳蔓延的暖光更加明亮濃厚，這是吳桐學識水平晉級上升，給了它不小的滋養，來源於知識體悟的力量，回報了它不少好處。

悟道石碑這次恢復些本源，多了一個新的能力，絕對的推演，方向對錯判斷。

這個能力，對吳桐來說，那就大有用處。無論以後做研究，還是特別是如果未來接觸實驗，有這樣的絕對方向判斷的推演能力，她能走很多冤枉路。

“感覺怎麼樣？數學猜想沒有想象中的簡單吧！”李軼生失笑，他都在這一下午了，才發現啊？

這孩子的專注力，真得是到了可怕的境界。也只有這樣的專注力，才造就了這孩子讓人震驚的學習速度吧！沒有誰，不付出，不努力，能隨隨便便的成功。

他移了移自己發麻的腳，站得太久，腳跟疼的好像針扎一樣，艱難剋制住影響形象的齜牙咧嘴，李軼生感嘆，他到底是上了年紀，不過站著演算些吳桐的推演過程，一個沒留神忘記坐下，就有些受不住了。

“難，太難了，我都從中午推演到快天黑了，才把它推演出來！”吳桐來回抓握屈伸手指，動動肩膀，鬆散一下坐了大半天午有些僵硬的筋骨。

還好她體質不錯，不然這樣保持書寫姿勢一下午，人都要報廢了。

“啥···？”李軼生猛然一驚，覺得他耳朵好像出了問題，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不敢置信的看向吳桐的眼睛：“你說你把它···推演出來了？”

吳桐確定的點點頭，不是推演出來至於花那麼多時間嘛？

“還要感謝李老師今天這節課，給了我靈感觸動。”吳桐笑著致謝道，“我最近有些好奇孿生素數猜想，就研究了不少素數這方面的資料，今天聽李老師你講課，我突然對周氏猜想有了些想法，就嘗試去推演了下！”

然後···

“就證明出來了！”李軼生倒吸一口涼氣，替吳桐接了最後一句話。

“讓李老師久等我了，費了六七個小時時間呢！”看到李軼生險些昏過去的表情，吳桐捏了捏鼻樑，不好意思的道。

她這是做的太慢了，讓李老師覺得她能力退步了嗎？

李軼生捂著心口，覺得他有些需要速效救心丸。

七個小時？

七個小時算什麼，你知道數論這一道研究這個問題的人，投入了多少時間嗎？七小時的十倍百倍都不止！

他自己對這個問題的研究，少說也有七十個小時！

才花了七個小時說是證明出來了，還是無心插柳的結果，讓他這當老師的，情何以堪？

李軼生目前不確定吳桐是不是真得證明出來了，只是他下午推演驗證的那幾張草稿紙上的推演過程，是正確無誤的。

想到這個，李軼生就不由心頭狂跳，不會，不會他真的要見證奇蹟，這個困擾了數學界近二十年的難題，被一個才十六歲的小姑娘證明出來了？

李醫生沒有第一時間否定，也沒有第一時間確定。吳桐的水平和性格他是知道的，不會亂說話，這一二十張草稿紙的推演，也不是隨隨便便胡編亂造就能寫出來的，而且他驗證的部分，還是正確的。

但是對於這樣一個世界難題，誰也不能輕易確認，它被證明了！

每年說自己證明了哥德巴赫猜想，證明了黎曼猜想的民科，多的數不勝數！

是否真的被證明出來，還需要詳細的論證。

“我把剩下再驗證一下！”

吳桐想也沒想，把所有草稿紙規整一沓遞向李軼生，這個是常規流程。如果要發表論文，她正想讓李軼生當她的通訊作者或者指導老師呢

“不過在此之前！”李軼生沒有直接接過去，而是鄭重的問詢：“吳桐，我也要和你確認下，你確定要將這些論證過程教給我驗證嗎？”

這世上從不缺居心叵測，道德敗壞，偷竊他人成果的小人。吳桐這樣直接把她的研究成果交給他，如果他沒剋制誘惑，直接據為己有發表出去。

那麼證明周氏猜想的所有榮譽，都是他的，與吳桐就無關了。學術是純潔的，但是學術界從來不缺敗類！

吳桐，還是要有些警戒心得。

畢竟，他是高校教授，而吳桐只是一個還沒踏入大學校門，才不過十六歲的高中學生，世人的輿論，不會偏向於她。

“你要知道，證明世界級猜想難題的榮譽，可不是你們這些簡單的競賽金牌第一名能夠比擬的，如果是我證明了這樣的難題，不談國際知名之類的榮耀，在國內，傑青、長江學者都在向我招手！”

吳桐淡然一笑，“這有什麼不能的！李老師，我知道您擔心什麼。不過，首先您的人品我信得過，第二，我能證明周氏猜想，就還能證明其他猜想，這只是個已經被我解決的問題而已，我的學識是誰也偷不走的。”

她有這個自信和底氣！是她的，誰也偷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