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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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平覺得他這會兒歷來還算清醒的腦袋，驚愕快要把他震盪成漿糊，直至目送吳桐告辭離開，良久，他才算是真正回過神來。

抓起電話，就撥打出去。

“潘院！”

隔著電話線，潘文華都能感受到周文平此刻起步不定的激動心情，不由得囑咐著：“文平啊，悠著點兒，悠著點兒，小心心臟血管！”

到底也是要半百的人了，不比之前年輕力壯，得注意防護。之前他們有個認識的人，就是一時情緒激動，把血管爆了，雖然搶救及時挽回了性命，但是到底留下了些半身不遂的後遺症，研究生涯到此結束，很是可惜。

“我悠著呢！”周文平深呼吸數次，面對這樣驚人的訊息，他的反應已經夠剋制的。“潘院，吳桐說，兩週左右，就能攻克哥德巴赫猜想！”

“什麼？”潘文華倏地起身，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周文平笑著重複一遍：“吳桐說，她預計能在兩週內攻克哥德巴赫猜想！”

若是一般人和他們這樣說，他們早讓那人哪遠去哪冷靜冷靜。

但是當，說這話的人是吳桐，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吳桐從來不說大話，言必行，行必果是她的準則。之前那些驚人的成果，就是她最好的證明。“吳桐說，她研究出了攻克哥猜的工具，屠龍刀成，現在回宿舍閉關全力衝刺攻克哥猜！”

“潘院，你也有悠著點兒！”周文平報告的時候，已經放緩了語速，就怕驚著上了年紀的領導。現在，輪到他來擔心，潘老別太激動，增加爆血管的風險。

“咱們都得保重好身體，等著吳桐把成果做出來，慢慢品味，咱不激動，保重好身體，以後看吳桐創造更大的奇蹟，您不期待，吳桐攻破千禧難題嗎？”

“期待，期待，我可要把身體保養的倍棒，再貪心活他十年二十年，等著看咱們中華奇蹟！”潘文華一如周文平，深呼吸剋制上湧的激動，滿心都是期待。

“先別說出去，等吳桐把正是成果釋出出來！”雖然他們確信吳桐能夠攻克哥猜，但是研究畢竟不是一帆風順，耽擱兩天都是正事，不能把這些讓人誤會吳桐自大的話放出去。

等吳桐真得證明出結果，確認無誤，再說出去，才會是美談。學術上的事情，他們這些做師長的，指導不了吳桐，這些瑣碎事上，他們還是要把好關的。

“好的，潘院，目前就你我知道！”

····

吳桐收拾好自己的手稿，轉回宿舍，安雯書細心，看到吳桐今天不同往常，才笑著打招呼。

“辛苦安姐這幾天看護我！”吳桐雖然一直沉浸在她自己的狀態裡，但並不是對外界沒有任何感知。

“不辛苦的，你的研究重要！”這本就是她的職責。

她在部門裡，算是有學歷的，但是若是讓她去看那些數學題目，對她來說，還是天書一樣。作為最貼切保護吳桐的人，她比外人更明白，吳桐每一項成果的驚人。所以，細心是必須的具備的素質。

做好照顧吳桐的工作，不動不搖都是功勞。

“未來兩週我要閉關做最後攻關，應該會一直在宿舍，不會外出了！”吳桐提前和安雯書說一聲，她在宿舍不外出的情況下，安雯書也能放放鬆休息下。

安雯書記下，準備做好吳桐一日三餐的定點管理，吳桐忙起來的時候，攻關難題是吳桐的努力，後勤保障好，是她要做的事情。

各方打好招呼，吳桐長足休息一夜，晨練後，即可開始了她對哥德巴赫猜想最後的攻關。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今利器已成，只待直至核心。

雖然，她目前只不過是站在哥猜這座珠峰的山腳，距離山巔的距離，看起來遙不可及。

但是，吳桐對自己充滿信心。

多個專案，多個課題的磨礪，吳桐已經不再是初次證明周氏猜想的懵懂孩子，充足的知識儲備，鑄就了她強烈的信心，多次的專案主導，讓她信念更加趨向於成熟自信，磐石不動。

懂了就是懂了，就像是傳記裡，武俠裡奇經八脈打通，仙俠裡的頓悟一樣，那種感覺，很難用言語來描繪。

用一句話形容，就是時機已經成熟，不欠東風。

她相信，在之前有很多前輩都會有她這種堅定不移的信念。

比如說德利涅先生證明韋伊猜想的時候，安德魯懷爾斯先生，向費馬大定理發起衝鋒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堅信。

如果連連對自己的堅信都沒有，是成不了事情的。

終於要為哥猜這座數學大廈親手封頂，吳桐沒有驕傲自滿，她更加認真謹慎，以虛懷若谷倍感榮幸的心，以最謹慎的態度，來做此次最後的攻關。

筆來，替換的筆芯就在手邊。草稿紙直接拆了一摞新的，在桌上角備用。一切準備就緒，吳桐提筆如提刀，落筆堅定地開始推演起來。

思緒順遂，吳桐再次進入了之前的特殊狀態，繼續著水到渠成的攻關，一路之上，遇到的難題，都在她的手下，鑄就向上的助力臺階。

一步一步，從哥猜這座珠峰的山腳到山腰，再向山頂做最後的衝鋒。

··············

“嗨，周，最近怎麼沒有聽到我們東方小太陽的聲音？”春日的午後，暖陽和煦，周文平在辦公室裡，接到了來自海對面的越洋電話。

最近數學界波瀾不起，不知道是大家都在消化去年一年的新成果，還是沉積積蓄力量，悄悄著做著什麼難題攻關，安德魯·懷爾斯覺得，他最近有些無聊到寂寞，甚至在考慮，要不要辭去普林斯頓的工作，接受本國邀請，回牛津大學任教。

中華人講究什麼落葉歸根，離開英格蘭久了，他還真有些懷念，曾經被他埋怨討厭的陰霾霧都。漂泊的浪子總要歸家，他已經到了可以享受養老生涯的年紀。

數學界沒有新的聲音，他不由懷念起了去年數次被吳桐上演奇蹟帶來震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