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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眯了眯眼後,手已經開始悄悄地摸向揣槍的地方,同時繼續丟擲疑問以轉移注意力:“你們萬事屋或者說是黑色死神,不是向來都是像鬣狗一樣集體行動的嗎,你這一個人闖了進來,你家老大知道嗎。”

……依舊是試探。

試探眼前這人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還有人埋伏。

試探黑死的事情,又是真是假。

然而對此,佐野卻是眉頭一挑詫異反問:“你不認得我?”

琴酒一愣:“我應該認得你?”

……說實話,儘管琴酒對於黑色死神,尤其是萬事屋還算是上心過,但那特麼十幾個人,他怎麼可能個個認得呢,更別說現在還給戴上了口罩,再說句不怎麼好聽的,這不過是由一隻老虎所領導的一群螞蟻。

只是螞蟻數量太多了一些,這才顯得比較恐怖而已。

甚至要不是黑死,那老二老三的兩個人琴酒都不帶看的。

而佐野眼神古怪了一下,放下了腿,直起腰板微微前傾。

“你再看看。”

琴酒眉頭一皺,剛想結束這無聊的對話,忽然就又發現。

這人的眉眼,好像還真有一點熟悉?

“……看歸看,別摸你的槍。”

佐野突然一句提醒,讓琴酒驚回神。

原本下意識繼續的手上動作停止的同時,琴酒給出答案。

“……你是黑死?”

“嗯,你不是應該對我很感興趣嗎,就算只是順帶的,但隔了這麼久才認出來,是不是就有一點過分了。”

佐野又看了一眼琴酒的手:“我再提醒一句別摸你的槍,不然我將會視你為打算決生死,順帶提一句……”

“……我知道你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但我更自信能在你的槍出來之前,就先一步擰斷你的脖子,別找死。”

“……”

琴酒沉默兩秒。

說實話,原本儘管琴酒已經覺得,自己足夠重視這個最強不良少年了,但其實也沒真的抱有多大的警惕。

畢竟說到底,這只是個不良少年。

戰績方面雖然豪華,但充其量也就是一些普通犯罪分子。

算是非常出眾的近戰技術。

可這甚至都還沒有那個,依靠於數量取勝的情報網來得要更讓人在意……但現在就又不同了,因為更輝煌的戰績出來了,極有可能單刷了自家組織最大的一個據點,這一塊琴酒並沒有懷疑,因為不論是從他所瞭解的黑死的作風來看,還是跳出慣性思維後,其和黑色假面平等關係的大角度來講,這應該不會假。

……起碼機率上還是非常大的,這麼一來的話這傢伙的戰鬥力,毫無疑問就已經屬於是犯規級別的水準了。

令人頭皮發麻了啊。

而佐野看著琴酒在那沉默,其實也有點把握不好對方當下的心態……不過單刷這處據點的說法雖然是事實。

可無傷,也確實是算不上。

講道理。

只要是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別說是區區一個酒廠副本,那就是單刷霓虹副本,佐野也都覺得完全不在話下。

無非不就是一些細節問題需要注意而已。

甚至要是佐野不在乎,那連細節都不重要不需要關注了。

直接強開就是。

像是這一趟,佐野也就是接連利用了路人帽和貓妖形態進行潛入,期間還有功夫拽兩個倒黴蛋去拷問一番。

得出關鍵的監控室位置,以及相關的密碼。

解決掉警戒系統和指揮系統後,接下來的就非常簡單了。

佐野直接防彈衣一套,不再潛行,蹦出來就開始了強攻。

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當然,佐野也說了,他並不是無傷。

拋開防彈衣之下的皮肉骨頭不說,那套在外面的特攻服一番下來,也已經跟破爛差不多,比全是洞還誇張。

佐野也是臨時修復了一下,這才等來了琴酒。

不然還能咋辦,穿得一身破爛和人聊事,那是正經人嘛?

“……行了,說正事吧。”

佐野也覺得這對話有點無聊,站起身來。

“你綁了我的人,我不管目的為何,但終究是槓上了。”

“砰!”

一腳將整個會議桌都給踹翻後,佐野朝著琴酒勾了勾手指。

“按照不良少年的規矩,你跟我打一架,打贏了一切作罷。”

……不良少年的規矩,跟一個犯罪分子講這一套的嘛?

琴酒的心情頗有些怪異。

“……那要是打輸了呢?”

伏特加等了幾秒,沒有等到另一個可能性的說法,頓時就沒能忍住有些好奇地問道,讓琴酒差點沒繃住直接掏槍,好把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貼身馬仔給一槍斃掉——還特麼打輸了怎麼樣,開什麼國際玩笑?

自己拿槍都不一定能跟這種犯規的怪物較量上幾手。

還玩肉搏?

這狗東西難道是想自己死了,好趁機謀權篡位當組長?

琴酒眼角隱隱抽搐。

……如果是放到別人身上,僅僅一個人就單刷了自家最大據點的說法,或許還有那麼一點值得讓人懷疑。

可這個黑死。

琴酒實在是有些拿捏不好。

反正在琴酒看來,自己這邊在無規則條件下能夠單對單地贏過這傢伙的,恐怕也就只有……上一任黑死。

想到佐野,琴酒忽然話鋒一轉。

“你黑死的名號,是從別人手裡繼承的吧?”

佐野眉頭一挑,笑了笑:“是又怎樣。”

“那你……”

“我是不知道你跟原本的黑死是什麼關係,但我跟他不熟,所以想打人情牌的話,還是趁早算了比較好。”

佐野打斷了琴酒的話,冷笑道:“他想扔掉一個麻煩的拖油瓶,而我又剛好需要一個班底來幫我做事,公平交易,合情合理,想拿這個來當人情牌使,你自己說可能嗎,再說句不怎麼好聽的,要不是他交得快,我本來也就打算主動去要了,有什麼區別嗎。”

琴酒一陣沉默。

……果然不是巧合嗎。

大腦飛速運轉後,琴酒突然說道:“黑麥現在就在外面。”

“黑麥?”

佐野不動聲色地再次輕笑一聲:“啊,你說那個酒廠瘋狗嗎,他確實有點危險,但我現在手裡有你在啊。”

琴酒:“……”

這波的本意,是琴酒想再試探一下關於佐野的部分,順帶著如果真沒問題,或許能夠對這傢伙造成一定威懾。

結果果然沒用。

尤其是自己還被當成“人質”來對待,讓琴酒特別不舒服。

……這樣的經歷,還是第一次。

眼看著對面的黑死已經開始在手上纏繃帶,琴酒臉色微微一變,終於有了想法:“你們做不良少年的,總歸是要講道義的吧,即使我這邊是綁了你的人,但在這之前,也是你先壞了我們的事,這能怪得了誰?”

“嗯?”

佐野成功被反制,懵逼了一會。

“……你是在,跟我談判?”

“不然呢。”

琴酒淡然承認……即使他並沒有過任何談判相關的經歷。

可做這一行的,趕鴨子上架的事還少嗎。

正所謂凡事開頭難,多嘗試嘗試,肯定就會有經驗了的。

說不定還能由此開啟一扇新技能的大門呢。

“……呵,那你倒是說說,我壞你什麼事了?”

眼看對話似乎又變得有趣起來,佐野也就接下了這個話茬。

“前幾天我們組織一個重要成員叛變,按照規矩她得死,但你和那個自稱叫做黑澤井的出手救她了不是嗎。”

面對琴酒的起手式,佐野愣了一下。

……雖然這是事實,但被拿出來講,總感覺有點意外。

“那又不是我想摻合,工作而已。”

佐野淡然回應,讓琴酒皺起眉頭:“工作,誰給的?”

“當然是她本人啊,我是做什麼的你心裡沒點數嗎。”

佐野打了一手補丁,讓琴酒暗中磨起了牙。

……那娘們果然是早就起了異心嗎。

可琴酒表面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繼續開口說道:“但不管怎樣,終究是你們先壞了我們的事不是嗎。”

“那又怎樣,我說了這是工作。”

佐野挑起眉頭,嘲諷道:“我說,你是想跟我談判吧,又不是講道理,重要的是籌碼啊,你是小學生嗎還在這糾結誰對誰錯,誰先誰後的,搞清楚不良的道義到底是什麼再來說話好吧,拳頭大才是王道。”

琴酒被佐野一陣亂懟,懟得臉色隱隱發青。

……這特麼的叫什麼道義啊,分明就是一點不講道理吧?

“行了,有什麼籌碼就亮亮吧,能說服我的話那就算了,說不服,還是前面那句話,我們就手上見真章。”

眼看黑死這邊半點不鬆口,琴酒卻是暗中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

因為這人沒有立馬動手,“籌碼”兩個字,就是關鍵點。

萬事屋是什麼地方?

只要錢到位,什麼事都肯做。

說白了就是一群守財奴,至少在琴酒聽來,剛才那句話就是想要讓自己這邊,“花錢消災”的意思……嗯。

應該是?

不過即便這很合邏輯,但琴酒卻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眼前這人,似乎和自己所蒐集的相關情報,所給人的印象不太一樣,好吧,應該說是差得太多了。

再不過這也無關緊要。

重要的是談判的結果,不就是錢嗎,即便這樣沒頭沒腦地就被敲了一筆竹槓,會讓人很不爽,特別是以萬事屋的財迷德行,多半也不會敲小了,但最近大大小小的都已經損失了那麼多了,還會差這點錢嗎。

更何況是和這處最大據點,以及自己的小命二者相結合來比較呢……當然,這錢現在扔出去,後面還會不會再要回來,甚至要得更多,那琴酒可就說不好了。

畢竟正如剛才那句話。

拳頭大,才是王道。

這可是這傢伙自己說的。

然而沒等談判繼續,佐野突然就又裝模作樣地掏了下手機,看了一眼並不存在的簡訊後,抬眼看向琴酒。

“算了,這事到此為止吧。”

“……什麼?”

琴酒一愣,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人會忽然終止談判,並且還是放棄了大好“優勢”的前提下,賠償不要了?

“……為什麼,以現在的狀況來說,你完全可以敲我一筆。”

琴酒向來都不喜歡太過彎彎繞繞的,直接就開口問道。

“沒什麼,上面的命令而已,這件事似乎已經接近於兩方全面開戰的導火索,我們不想無故和你們對上,所以,賠償不要了,只是警告你們下不為例,否則。”

佐野合上手機,仔細地觀察著琴酒的眼神。

“上面?”

不似作假的驚詫與疑惑,琴酒眉頭微微皺起,又問道。

“你不就是……”

“怎麼,你不知道嗎。”

佐野也故意露出些許疑惑:“覺得我是那個新黑衣組織的成員的機率很高,所以才把我的人綁來,想看看我到底是真死假死之外,說不定還能摸出線索。”

琴酒思路飛速擴充套件……這一段話裡的資訊量有點大,疑點也有很多,但他還是先關注了核心點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覺得你是那個組織的成員?”

“你們的那個叛徒說的。”

佐野心裡大概有了數,又故意露出了恍然後略微帶有些嘲諷的眼神,冷笑道:“……這麼看來,這件事的主導人好像並不是你,並且他也還對你藏了一手呢。”

“酒廠忠犬,似乎也不受主人的信賴了?”

琴酒的臉色稍微陰沉了一些,並未搭理佐野的嘲諷。

“總而言之,就這樣吧。”

擺了擺手後,佐野就準備直接告辭離開。

可在臨走前,佐野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朝著琴酒撒了波煙霧:“對了,你說以你們酒廠的那個瘋狗和黑貓的關係,如果真的要開戰,他會幫誰呢。”

琴酒的眼神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自覺得逞的佐野,這次則是真的沒再多留。

……透過這一波下來,佐野大概已經明白整個局勢的狀況,目前拋開正方不談,反方的酒廠這邊的情況。

有那麼一點複雜。

佐野的馬甲算上本體身份攏共六個。

可在酒廠高層眼裡,這是五個人。

而當前已經確認,或者說自己承認的,是新黑衣的人。

只有黑貓。

黑麥因為和黑貓有所牽扯,在正方眼裡嫌疑有點大。

黑色假面和黑死兩個馬甲,在正方眼裡同樣有嫌疑。

在反方這原本則是沒問題的。

直到發現由愛爾蘭為樞紐的,黑貓和黑色假面可能存在的關係,由此再懷疑到和後者關係好的黑死身上。

似乎很正常。

可琴酒卻沒這個自覺。

這就讓佐野很懷疑,琴酒手裡的情報是不是被人限制了。

……咳,可能,只是有可能。

因為佐野把黑澤家族的設定,不停往各個馬甲上套,導致真名就是黑澤的琴酒,真的被多疑症給惦記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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