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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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蔓梔提出疑問：“這些季節難道會致死嗎？如果下雨，我們可以做一條船，不怕會被淹死。”

胖子答道：“哪有那麼容易。春季的植物沒辦法砍斷，也難以燒死，一旦越過頂樓就會絞殺我們。

“雨水具有腐蝕性，一碰就被腐蝕。

“秋季更慘。那些詭不管今天殺死多少，明天他們會在同樣的地方復活，我們人只會越來越少，但詭卻不會死掉，只會在我們沒法躲避的時候殺掉我們。

“有這三個季節，我們根本活不到最後的冬季。而且冬季的氣溫也變得越來越冷了，我懷疑最後一天會直接冰封世界。”

胖子越說越灰心：“在遇到你們之前，我都以為這個副本死得只剩我們倆了。我們也是沒辦法，才來敲門試試，看會不會有什麼新發現。”

沈蔓梔又問：“那為什麼不直接離開這個小區呢？”

高個解釋道：“這個小區有點邪門，根本沒有出入口，道路是迷宮形式的，前幾天我們也試過，但根本走不出去。”

胖子補充說：“再說了，系統給的任務範圍安全性一般比範圍外面高。小區裡我們至少已經熟悉了，真要去了外面，遇到個不知名的詭怪豈不是當場就得涼涼。”

“看來，只能從探索小區入手了……”謝雲時沉吟。

“咚——咚——咚——”

正說話間，忽然傳來三聲鐘聲。

高個和胖子臉色一變，立刻推著沈蔓梔和謝雲時一起進房間，然後立刻反鎖房門。

“你們幹什麼……”沈蔓梔剛要問，卻見這兩人轉過身後，雙雙跌坐在地面。

兩人的眼睛全都瞪大到恨不得脫眶而出，大張著嘴，徒勞地想要抓什麼，卻全身顫抖，像是乾涸瀕死的魚一般，渾身上下寫滿了恐懼。

沈蔓梔忍不住藏到謝雲時身後，拉拉他的袖子：“雲時哥，他們怎麼了，我好害怕……”

謝雲時蹲身去看兩人，用手在他們眼前晃了晃：“你們怎麼了？”

胖子一下拉住謝雲時的手，大喘氣地說：“規則、規則……你看不到嗎，這裡全都是規則！”

謝雲時反過來把胖子拉起來：“你看錯了吧，哪有規則，這裡很安全的。”

胖子忽然死死盯住謝雲時的臉，就在沈蔓梔忍不住要過來看時，胖子陡然回神。

他動作僵硬，但勉強緩和了情緒，同樣轉身拉起了高個，兩人不知耳語了什麼，不再多說，互相攙扶著走到客廳的沙發上躺倒。

沈蔓梔覺得這兩人的言行充滿了迷幻色彩，讓人費解。

她沒有跟過去，反而拉著謝雲時咬耳朵：“雲時哥，他們看起來好奇怪啊。我們不是一直在這裡住得好好的嗎，怎麼他們一來就這樣？他們不會是騙子吧？”

沈蔓梔懷疑地說：“什麼詭異，什麼任務，我們明明都沒見過啊。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嗎？他們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以為自己在看小說？”

“是不是真的，我們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謝雲時大步走到客廳的窗前，一把拉開了窗簾。

一眼望去，只能見到黑沉如墨、毫無波瀾且一望無際的水面。水面與遠處同樣黑沉的天際交融，逐漸混為一體，分不清天上地下。

水位確如那兩人所言，已經堪堪到了八層和九層中間。

此時的小區居民樓，看上去就像大海里的一座座孤島，孤獨地等待救援或滅亡。

“竟然是真的……”

沈蔓梔捂著嘴，面帶震撼地看著這顏色詭異的積水和它誇張的水位。

事實擺在眼前，她終於相信這個世界確實變得魔幻起來了。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

沈蔓梔略帶焦急、憂心忡忡地看向謝雲時：“雲時哥，怎麼辦呀，我好像沒有他們說的那個玩家系統，也沒有看到什麼任務。”

看過詭片的都知道，和別人不一樣的那個人，不是最後僅存的就是最先涼的。

沈蔓梔有些慌。

難道她又要死了嗎？

……咦，她為什麼要說“又”？

謝雲時的安慰及時打斷了她的思緒。

他摸摸她的頭，溫和地解釋：“蔓蔓，不要害怕，我也是剛剛出門的時候才發現系統任務的。好像因為我們之前在一起，所以系統把我們看成一個人了，你的任務在我這裡。”

“這樣嗎？”沈蔓梔懵懂點頭，“那就好。”

她說著，依戀地抱著謝雲時的手臂：“雲時哥，幸好有你在。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一定會害怕的。”

但現在，不管發生什麼都有男朋友在身邊和她一起面對，她便覺得心裡沒有那麼不安了。

沈蔓梔仰頭看看謝雲時，他漂亮的頸部線條讓她有一瞬間的著迷。

她忽然踮起腳尖，趴在謝雲時頸邊使勁吸了一口氣：“好香啊，雲時哥，你噴了香水嗎，怎麼會這麼香？”

沈蔓梔忍不住又吸了一大口。

好香……可是好奇怪，為什麼這種香味會讓她覺得像是某種好吃的小果子的香氣，讓她有一種想對著男朋友脖子咬一口的衝動。

“我沒有噴過香水。”謝雲時抬起另一隻手聞了聞，什麼味道也沒有。

沈蔓梔沒有聽清，她被這種惑人的香氣暫時迷住了。

她緊緊抱住謝雲時，因為身高差，只能努力踮著腳去聞他的脖子。

她抱著謝雲時脖子的力道逐漸變大，且越來越大，讓謝雲時不得不彎腰低頭。

未免自己被女朋友失手掐死，他只好將沈蔓梔抱起來，讓沈蔓梔高出他一頭。

沈蔓梔無知無覺地垂下頭，繼續去尋覓謝雲時動脈裡搏動的“香氣”。

那股莫名的香味越來越濃，沈蔓梔忍不住地嚥著口水。

她離謝雲時的頸動脈越來越近，然而謝雲時卻彷彿毫無所覺般自然地抬頭，彷彿一隻自願獻祭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