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鍛鐵山，李鳳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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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城。

廣場中央的年邁煉器師用自己那雙渾濁的雙眼環顧著四周，像是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徒弟。

雖然四周大多數的煉器師都在朝著他揮手示意，想要藉此引起他的注意，卻都被他一一無視。

久而久之，甚至連一眼都得不到的那些煉器師便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剛才還十分擁擠的廣場就變得十分空曠。

而眼看著那些煉器師離開的老者則是不由自主的深深一嘆，然後又開始自顧自的在廣場上鍛造他剛來到天火城時就已經在進行鍛造的一件器具。

隨著叮叮噹噹的錘爛聲在廣場上空迴盪了足足半個時辰。

老者手中的那件器具也終於是出具成型。

是一把劍。

一把看起來平平無奇，實則暗藏諸多玄機，並且用料更是極盡奢華的長劍。

看似普通的外表其實被勾勒了成千上百道綺麗的紋路，紋路交織之下甚至還形成了一條條栩栩如生的龍紋，並且最終在劍柄處環繞起了鑲嵌在上面的一顆血紅色的寶珠。

血紅色的寶珠乍一看會誤認為是一顆普通的珠寶，然而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這顆寶珠蘊藏著極為強悍的火靈力。

更不用說打造整把劍所用到的材料大多都是隻能在拍賣行內看到的頂尖寶物。

也正是因為看出了老者手中那把劍的特殊，曹川便推測廣場中央的那位老者或許不只是六品煉器師，很有可能是一位已經七品甚至達到了八品的頂尖煉器師。

這也讓他感到不解。

如果說老者真的是一個能有七品甚至八品的頂尖煉器師，那為何會來天火城這樣的邊界小城。

要知道天火城中最厲害的煉器師也不過是四品，並且還是一個與之年齡差不多的老頭子。

就算真的是路過這裡來找徒弟的，曹川也不覺得對方能在這裡找到有著能讓他滿意的煉器天賦的人。

除非···

突然。

曹川想到了所謂的，極其神秘的天命。

這一路走來，他已經聽到過無數次的天命，並且每一次都與自己有關。

再想到如今自己所處的位置，曹川隨即低聲呢喃道：“不會吧？難道這位老前輩真的是衝著我來的？”

“還是說，他是衝著靜好來的？”

想到這裡，曹川無意識的抬頭看了眼這時正好也將視線轉過來的年邁煉器師。

發現對方居然和自己的眼神對上了，曹川心裡一咯噔，隨即暗道不妙。

果然。

下一秒就看到那位年老的煉器師突然雙眼放光，看起來萎靡不振的身軀更是像極了枯木逢春般邁著極快的步伐走到了他的面前，還用那雙冒出兩道精光的眼睛不斷打量著他以及還被其拿在手裡的那兩把刀劍。

“嗯···這兩把刀劍所用的煉器手法都是初學煉器者使用的入門手法。”

“但看這兩把刀劍的樣子就知道這位初學者的基本功極其的紮實，並且對自身靈力的掌控也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並且還需要有著遠超尋常煉器師的定力。”

說了一大堆的話後，老者這才抬起頭來看向曹川，然後雙眼微眯，輕笑著說道：“這兩把刀劍其實就是小友你鍛造出來的吧？而且看樣子還是剛鍛造出來沒多少時間。”

“小友，不知道你入門煉器多少時間了？”

不等曹川開口，老者又搶著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讓曹川瞬間滿頭大汗。

原來，看似和藹可親的老者竟是用威脅似的語氣沉聲道：“小友你可要說實話，老頭子我的這雙眼睛可是連天地大道都能堪破呢···”

雖然無法確定眼前這位老者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曹川不願冒險。

畢竟他知道眼前這位老前輩很有可能是一位七品甚至八品煉器師，這樣的煉器師放眼整個靈界都是地位超然的存在，其身後一定有不少大勢力當靠山，自己絕對不能輕易地得罪。

於是曹川只好聽話的點了點頭，然後回答說：“老前輩果然是慧眼如炬，這兩把刀劍乃是晚輩在數個時辰前才剛剛鍛造出來的，而且晚輩也確實是老前輩口中的那位初學者。”

“哦？”

沒想到曹川會這麼聽話的老者當即就來了興致，便繼續問道：“既然你說你是初學者，那你能不能告訴老頭子我你練習了多久的煉器？是一個月還是一年？還是說十年百年？”

說著說著，老者已經湊到了曹川的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甚至都不夠一個拳頭。

看著眼前極為清晰地老者的臉，曹川百般無奈之下只好承認自己今天才入門煉器，那兩把刀劍也是他第一次煉器的成果。

“哈哈哈哈！”

“天機老頭果然誠不我欺！”

突然，老者放聲大笑起來，好一會兒才終於平靜下來，然後用極為嚴肅的表情死死盯著曹川，同時開口說道：“之前天機老頭找到我，說我會在路過天火城的時候遇到一位極具煉器天賦的弟子，那位弟子甚至可以繼承老頭子我的衣缽，成為這個世上最厲害的煉器師之一。”

“但是天機老頭一直都不肯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只說這一切都是天命的安排，如果我拒絕接受天命的安排的話，再有兩年的時間就會因為壽命走到盡頭而死。”

“哼！要不是因為我和那天機老頭乃是數千年來的至交好友，否則我又怎麼會將他說的話當回事，更何況還是有關於我生死的事情。”

“因為我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哪怕真的會在兩年後就死了，老頭子我也沒有絲毫的怨言。”

“唯一的不捨便是我的衣缽傳承。”

突然又臉色一轉，開始用一副悲慘無比的神情注視著曹川那滿是無奈的眼睛，嘆道：“想我沉浸煉器數千年，要是到死了都只能抱著自己的這一身傳承回到天地間，那我著數千年來的浸淫煉器又有什麼意義呢？”

“小傢伙，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是是是，老前輩你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自從知道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又是天命的安排後，曹川就已經變得無所謂起來。

既然無法反抗，那不如順其自然。

反正眼前者這位老者又不會害他。

曹川於是就這樣靜靜的等著老者將話說完。

老者倒也不含糊，直言道：“差點忘了告訴你了，老頭子我乃是鍛鐵山的內門三長老，也就是鍛鐵山中如今品級最高的八品煉器師，名為“李鳳武”，我看你的樣子還十分年輕，又是初學者，想必也不曾聽說過我李鳳武的名字。”

“不過不要緊。”

“只要你願意拜我李鳳武為師，以後你就是我李鳳武唯一的徒弟，你在鍛鐵山將可享受應得的待遇。”

“怎麼樣？小傢伙，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啊？”

說完還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差點就讓曹川張嘴吐一地。

但曹川很快就回過神來，與眼前的李鳳武說道：“老前輩客氣了，只是晚輩已經是冷月宮的弟子，若是再拜師，還去鍛鐵山修煉的話，只怕是不好向冷月宮那裡交代。”

雖然曹川只在下界的時候拜過吳所為這一個師傅，他在冷月宮中的地位甚至都不是弟子，但也不妨礙他對李鳳武的決定感到擔心。

畢竟就連他都沒把握可以掌控虞清瀾的脾氣。

要是他拜師李鳳武，然後跟著李鳳武一起去了鍛鐵山修煉，以虞清瀾平時的表現來看，曹川閉上眼睛都可以想得到虞清瀾會用怎樣殘暴的手段去對付鍛鐵山。

天蘭聖地和溫家的慘狀可還是歷歷在目的。

可讓曹川沒想到的是。

在聽到他說的那番話後，李鳳武突然開口說道：“小傢伙你可不老實，難道你覺得老頭子我老年痴呆，不知道你其實是那冷月宮宮主虞清瀾的夫君？你就不要再裝了，你和虞清瀾的那些事情可是早早就傳開了！”

“啊？是嗎？”

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裝了，我攤牌了。

眼看對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和與虞清瀾的關係曹川倒也不慌不抗，老神在在的說道：“那老前輩既然知道晚輩的身份，那就請老前輩自行離去吧，畢竟老前輩也不想鍛鐵山因為你的強勢而發生什麼意外吧？”

說完，曹川便要轉身離去。

卻在下一秒被李鳳武伸手攔住了去路。

李鳳武的臉上滿是笑意。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曹川便只能無奈的嘆息道：“老前輩，你要是還有什麼話的話，最好還是一次性全部說完好嗎？你要是真的已經沒事了的話，那我可得回去好好休息準備睡覺了。”

“唉！等等！”

眼看曹川就要離開。

李鳳武也知道自己要是再裝下去很有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曹川，於是只能好聲好氣的說道：“你不要急著離開嘛，老頭子我不過是想跟說，你要是願意拜我李鳳武為師，你不僅不用跟著一起回去鍛鐵山，甚至不用去鍛鐵山登記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你可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唯一的要求也只是叫我李鳳武一聲師傅。”

“怎麼樣？這樣的條件應該算是非常寬鬆了吧？而且也足以讓虞清瀾那丫頭放心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能不能不叫你師傅？”

“啊？為什麼？”李鳳武伸手指了指自己，問曹川為什麼不肯叫自己師傅。

曹川也是無奈的扶額嘆息道：“老前輩，就你這副邋遢到不修邊幅，而且一眼看過去就不靠譜的樣子你讓我怎麼叫你師傅？實在不行我就叫你老前輩，這是我能接受的底線。”

說完，曹川便起身帶著溫靜好等人準備回去客棧。

其實他並非是對李鳳武有意見，甚至他對李鳳武頗為尊敬，畢竟李鳳武可是鍛鐵山唯一的一位八品煉器師，他的地位就算放眼整個靈界都是最高的那一批。

就算是她的媳婦虞清瀾來了也要禮貌的叫他一聲老前輩然後再想其他的。

可曹川與其他人不同，他非常清楚的知道李鳳武是為了天命而來的。

可他曹川又恰好是一個最討厭被人和規矩掣肘的人，他甚至有些討厭所謂的天命。

因為天命就像是一道枷鎖，將他捆縛著去做每一件早已經被安排好的事情。

這讓他老是覺得自己是一個傀儡，一個被天命控制的傀儡。

同時他也很好奇，好奇所謂的天命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的控制，想要知道自己一旦不按照天命的規矩來，天命又會如何對他。

但很快。

曹川就知道了在他拒絕了天命的安排後，天命會做什麼。

只聽到緊跟在曹川身後的李鳳武突然笑著說道：“不叫師傅就不叫師傅，反正你這個弟子我是收定了，畢竟像你這種有著如此煉器天賦的弟子可是鳳毛麟角，要是錯過了可就再難找到了。”

“比起你，一聲師傅算得了什麼。”

“更不用說那天機老頭也跟我說過，說你這個小傢伙很有可能不會按照天命的安排做事，便告誡我說，讓我儘量順著你的意思來。”

“怎麼樣？我都這麼說了，你總該承認我是你的師傅了吧？”

說完，李鳳武便用含情脈脈的眼神注視著臉色古怪的曹川。

被這種眼神盯的實在是有些難受的曹川為了趕緊擺脫這位脾氣古怪的老前輩，只好應承著說道：“行了行了！我答應拜你為師總行了吧！你不要再靠我這麼近了！”

“好！”

聽到曹川終於答應成為自己的徒弟，李鳳武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樣死纏爛打，而是從懷裡掏出了好幾本泛黃破舊的書本，並在將其扔給曹川后說道：“最近這段時間我會在暗處跟著你們，而你要在這段時間內抓緊時間研究煉器之法，等到了下一座城鎮後我就會對你進行考核。”

“如果你的煉器之法沒有任何進步的話，你我之間的師傅情分就到此為止。”

“當然，你要是能順利成為一品甚至品級更高的煉器師，那麼老頭子我就親自去煉器師公會幫你把代表著煉器師身份的憑證帶來，還會教你更高深的煉器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