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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府內傳回訊息,園內迎客的佈景還是以上陽園原本的和天地造化,端山水氣脈為主,那些遠送而來的名花則全部做成簪花,入園的姑娘們皆可獲贈。

忙碌了三個月,上陽園終於接到府內通知,於次日開園宴客。

那日天光迤邐,硃紅大門迎著朝陽層層開啟,玉石為階,水墨群牆,從外望去,一片翠色障眼。

步入其內,如轉山水之間。青山橫陳,流水湯湯。忽而腳下一轉,視野豁然開朗,可見景緻層疊,聚天地造化,磅礴之勢借春風一度。

上陽園雖由來已久,但裴氏非大宴不開放此園,今日各家得見園內佈景妙取自然之法,無不讚嘆。

阿笙跟著園內眾人一同忙前忙後,腳下生風卻又不得在外客面前失儀,鞋子都差點被磨出了火花。

聽聞夫人阮氏即將到園內,阿笙心中一滯,她默不作聲地站出了半步,好讓弄墨看到自己。

前園森嚴,須由管事姑姑帶人親自接應。

弄墨與人吩咐了幾句,轉身便見阿笙乖順地站在那,便叫上了她。若是此後要在華清齋長待,裴氏族內那些主子,阿笙還得認全了才行。

鳳鳴苑外,一名容顏淑麗的婦人在一眾僕婦的簇擁之下走進了院內。

她今日著的是金絲碧翠鍛服搭著一件龍魚回紋甲,在天光下泛著粼粼的光,再配上翠石打造的飾品在髮間、耳畔點綴,尤其腕間的碧色玉鐲,不見半點浮色,水色一體。

雖一身無大件的金銀,卻處處顯著矜貴。

眾人齊身見禮,弄墨帶著眾人剛趕到院外便遇上阮氏到來,便也在步道之上一一躬身。

阿笙抬眼卻只見一群僕婦,根本未見阮氏身影,她低斂著眉目,莫不作聲地隨著弄墨等人一同繼續往前園去幫襯。

未久,前園處便一片熱鬧非凡,一問才知是裴氏的兒郎們到了。

隔著柳岸碧波,遙遙可見那些昂揚的少年們仿似文人詩歌裡走出來的兒郎,他們一邊說笑,一邊走過白石砌成的橋,橋下流水蕩起的波紋仿似那揚起的塵心。

近的遠的,那些碰巧路過和刻意觀望的世家子弟們都駐足觀望著,尤有一些姑娘們羞著臉低語著,還頻頻回望已經走過了裴氏眾人。

如此年紀便見風姿綽約,那種骨子裡的底氣是身後的家族給的。阿笙遠遠地看著這麼一群人走過,不由想起了林中的那輛馬車。

聽聞裴鈺身弱,今日並不出席園內的席面,阿笙一時有些好奇,這裴氏子弟都這麼好看,也不知那裴鈺究竟長什麼模樣,能讓七國文人將他寫進自己的詩詞之中。

“阿笙。”

弄墨喚了喚原本在看熱鬧的阿笙,道:“這是夫人院裡要的花茶,你且送去。”

阿笙後來才得知,裴氏各房雖都有正妻,但族內能喚一聲夫人的只有家主之妻,而如今裴鈺未到娶妻的年歲,能得此稱呼的只有其母,阮氏。

阿笙微微愣了愣,此事原不該輪到她,但手上動作卻未停滯,接過桃木製成的茶盤便往鳳鳴苑送去。

此時尚未到午宴之時,阮氏正與幾名相熟的夫人們敘舊。

阿笙剛走近鳳鳴苑便聞得一陣悠悠的岐蓮香,沁人心脾。

今日在鳳鳴苑主事的是文清,她上前去接過阿笙手裡的茶盤,便讓她在外候著,等夫人們飲過覺得合適再離開。

“夫人正與人聊話,你且等著。”

阿笙得了話便顧自站在屋外端正地候著,不時聽得屋內傳出來的笑聲。

“聽聞竇氏的人也來了。依禮,竇氏有新喪,他們不是該避嫌宴席這般熱鬧之地麼?”

竇氏二字入耳,阿笙不由集中了精力去聽屋內的話。

“竇老家主向來懂得聖心,蘇府的案子是刑部判的,刑部主司可是皇帝的人,竇知雪死前敢高呼蘇府無罪,那不是在說皇帝的人亂判案麼?竇家也怕再有牽連,如今連喪事都不敢給她辦,就這麼草草埋了。”

聞此,阿笙的耳中似有轟鳴之聲,屋內人調笑的語氣如雪上的霜氣,讓人冷得徹骨。

她交疊在身前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握,而後又鬆開。

“竇知雪原也是京中拔尖的人物,卻為了一個窮秀才,落得今日這個地步,也不知該說她痴傻還是肆意。”

待那略有些聒噪的女聲說完,方才有一人開口,道:“畢竟是亡人,咱們還是該要禮敬三分。”

得阮氏開口,那幾人哪裡還敢多提,只是連連道是,又說了別的話題。

阿笙低斂著眉目,聽著這世家女子之間淡薄如水的情誼,只是幸好自己當初並未一時衝動去找阮氏求援。

如今看來,母親與阮氏的情分也不過爾爾,阮氏是不會為了這點子情分為蘇府出面的。

屋內久未有迴音,阿笙便一直在外候著,小小的身子站得筆直,低垂著眉目,甚是乖順的模樣,並無半點躁動不安,文清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她記得園內並無這個年紀的女娃,若是沒認錯,這孩子便該是九公子撿回來的那個。

文清正要開口詢問,便聽得屋內的嬤嬤走出,對她低聲一句。

“你可以離開了。”

得此話,便是屋內的夫人們對茶飲頗為滿意,阿笙這差事便是交圓滿了。

阿笙得了話,又與文清欠了欠身,方才抬步離開鳳鳴苑,文清觀她自始至終,眼神都未曾遊離半分,始終看著自己眼前的路。

在這繁華的上陽園內,這般年紀便能不被外物所擾,定靜專注於自己的位置和手中的事,這樣的人的確難得,也難怪就連弄墨都願意為她爭取一個機會。

阿笙能來鳳鳴苑露臉,文清又怎麼看不懂弄墨的心思。

阿笙轉身出了院子,走過七步橋,便在橋上停了下來,她從這個高處看向滿園的熱鬧與繁華。腦中還是此前鳳鳴苑內眾人調笑的話。

性命在這些人眼裡不過是茶歇時的談資,那些好看的皮囊之下,終究是石頭做的心。

“溫良恭儉讓……”阿笙的聲音清清淺淺,彷彿風一吹便能散,“從禮尊善……都是狗屁。”

廊下,少年身如芝蘭,目若瑰玉,抬眼間仿似有人間四月的春水流轉其間,盡是溫潤之色。

他今日身子不太爽利,來不欲前來,但聽聞仲景大師今日亦到了上陽園,便還是趕了來。

剛行至廊下,便聽得橋上有稚嫩的女聲在嘆息著什麼。

未曾想聽得最後,卻是一句“狗屁”作了結語。

裴氏所推行的聖賢禮法,受多國崇敬,今日倒是第一次聽聞有人這般作評。

身旁的劍侍驚愕地看向裴鈺,卻見他微凝著目朝橋上看了看,而後以手勢制止他隨行,自己則抬步走了上去。

走上七步橋方才看到,原來作此言的當真只是一個看似十歲左右的小少女。

“為何是狗屁?”

阿笙一驚,轉頭便見到一名少年仿似畫中走來,天光柔亮,在他溫潤的瞳眸中印入柔軟的光,這人有一副好的骨相。

這便是阿笙對裴鈺的第一印象。

“為何?”

見阿笙並不開口,裴鈺又多問了一句。

此時園中來人眾多,閒言兩句,來日再會未必有期。

念及此,阿笙收起了那乖順的做派,反正來人也不識得自己,她朝橋外那一片園中景色抬了抬下巴。

橋下的一汪碧波仿似被春風送入絡繹不絕的來往人群,她聲音輕柔如這碧波,卻說著鋒利的話:“你看那些人,富貴的皮囊穿著好看的衣裳,那些文法禮教對他們而言就像那些衣裳。人前是尊貴禮敬,人後脫下,露出的便是髒心爛肺,哪來的溫良,哪來的謙讓?”

裴鈺順著阿笙的眼看向遠處的人群,而後收回了神色,復又看向站得比自己高几個臺階的阿笙,問道:“為何會這麼想?”

阿笙有些意外,氏族子弟浸淫禮教多年,禮教文法是他們的尊貴,也是他們維護自身利益的盔甲。但眼前這人聽著自己荒誕的話卻無半分怒容,看著他一雙瞳眸清澈而明亮,這倒讓阿笙冷靜了些許。

她抬眼看了看距離自己幾步遠的人,今日是自己心情不佳,不該將這氣撒向這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她不由嘆了口氣,道:“便當我胡言吧。”

說著便轉身離開了七步橋上。

裴鈺掃了一眼阿笙離開的身影,又看向對岸的人聲鼎沸。

“這丫頭好沒規矩,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

持劍的少年走上了橋面,他雖未見到阿笙的容貌,但阿笙所言憑他的耳力卻是字字句句聽得清晰。

裴鈺倒沒有接他這話,只是淺笑著斂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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