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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娜用三天的時間艱難地學會了三個字。
但是,武先生說學錯了,三個字都學錯了。
於是又花了三天更加艱難地學會了那三個字。
得到系統獎勵:健體丸。
妲娜捏緊手心裡憑空出現的大丸子,耳邊是系統的聲音:“健體丸可是個好東西呀,強身健體、消除百病哦。”
烏朵取來青稞酒,抹在武子期腰上,大力按摩起來。
武子期疼得哇呀亂叫,自己聽著自己的叫聲覺得失了君子風度,便一口咬住枕頭,再不發出一點聲音。
“好熱呀!”烏朵說著,寬衣解帶。
武子期:……
“烏朵你再這樣我還是叫阿巫來跳舞吧。”
阿巫跳舞穿得層層疊疊,巾巾吊吊掛一身,還舉大香爐,跳再久都不脫衣裳。
“哼!”烏朵氣憤地端著青稞酒走了。
妲娜把健體丸化在酥油茶裡,端給武子期。
武子期像一塊剔了骨的豬肉,只能癱著,動彈不得,妲娜耐心地一勺一勺喂他喝下,一滴不剩。
夜半,烏鴉月下吵架。
床上的武子期猛然睜眼,拍床而起。
通身不適全無,不僅被犛牛踢過的胸口不疼了,連扎心的血疤都沒了,甚至跳下床打了一套不太標準的武家拳。
被烏鴉和武子期吵醒的妲娜目瞪口呆。
這下她相信雞桶不是魔鬼了,是神,是大神。“雞桶大神!”
系統神氣且傲嬌:合著您一直沒相信過我吶╮(╯▽╰)╭
“我可不是神,神哪有我這本事。”
妲娜吸鼻涕,去年雪最大的時候,金珠小姐要她跪在雪地裡數畫眉,她得了風寒,一直都沒好利索,落下流鼻涕的病根兒。
天天擦鼻涕,鼻子都擦破了。碰一碰,疼。風一刮,也疼。
真是受罪啊。
“我身體不好,也想要一顆丸子吃。”妲娜心中吶喊。
系統哼哼唧唧:“嘖嘖嘖你還知道你身體不好呀,剛才把丸子給別人吃時怎麼不知道捏?”
“哼哼,想要丸子,再學三個漢字吧你!不,六個!”
妲娜掰著手指頭著急:“唉呀六個漢字呀,我要學多久吶!”
還在震驚中的武子期被深深感動:妲娜竟然一下子要學六個漢字,激動得他當即想教給最勤奮的學生十二個漢字。
“為師再贈送你六個,學十二個!”
妲娜非常感動地拒絕了,“嗚嗚六個就好,六個就好嗚嗚!”
武子期擺開筆墨紙硯,“你想學哪六個漢字呀?”
妲娜凝望著地毯上的月華,緩緩道:“阿爸、阿媽、阿哥、阿姐、家。”
……
武子期想了好幾天,想來想去認定是那碗酥油茶的功效。
進入西原以來,他頓頓喝酥油茶,只有昨晚那碗酥油茶有特別的功效,喝了之後龍精虎猛。
再仔細想啊想,昨晚的酥油茶還是烏朵煮的,但是妲娜端來餵給他的。
難道……
他臨時成為遣原使,沒有和其他遣原使一起進行為期三個月的西原語言與文化學習。
所以在來西原的路上,一邊跟蘇意之惡補西原話,一邊瞭解西原的風土人情。
西原地廣人稀,喜歡出神女。
西原的神女就沒斷過。這個神女落氣了,下一個神女立刻就出生了。
雖然子不語怪力亂神,而且西原王的女兒佛桑公主才是當代公認的神女,但他還是懷疑妲娜是神女。
儘管他沒有證據。
武子期起身站上大石頭,叉腰遠望。
萬牛如滾滾黑雲,浩浩蕩蕩。
瘦小的妲娜揮舞著皮鞭趕犛牛,大步跑著,摔進一大坨牛糞裡,毫不在意地爬起來,揮著皮鞭繼續趕,破鑼嗓子唱著不怎麼美妙的歌。
(武子期的西原話水平只能直譯:)
姑娘的大屁股後喲跟著大犛牛嘿~
我是其中最大最黑的犛牛嘿~
追隨著姑娘的小皮鞭咯嘿~
姑娘和我嘿,都有大屁股嘿~
武子期:……默默打消方才的想法。
烏朵說雅拉高原是佛桑公主降生的地方。
公主降生時雲霞似錦鋪遍,萬鳥盤旋,此後年年如此。
佛桑公主每年九月從佛桑高原出發,快馬加鞭,十一月到達雅拉高原。在十一月十七日這天祭拜雅拉女神,感謝女神的庇佑。
只要等到十一月,他就能見到西原神女佛桑公主了,到那時他可要細細瞧瞧真正的神女。
……
雅拉府二樓,兩天滴水未進的仁欽老爺終於在阿巫阿使的攙扶下出房間,曬太陽。
“四太太自己放棄了生命,雅拉女神討厭不珍惜生命的人,不會收留她的靈魂。”平巴阿使掐指一算,“四太太的魂已經散了,老爺無需悲傷。”
曲培阿巫站在陽光裡,光頭耀眼奪目。“我看到四太太的靈魂茁壯得像林子裡的樹,她對這片土地還有眷戀,捨不得離開,也捨不得消散。”
平巴阿使忍不住跳腳:“您又胡說了!”
仁欽老爺撲過去,哽咽道:“真的麼?她還在?”
“神明為證,我從不撒謊。”
曲培阿巫無論什麼時候都笑眯眯的,說話時看天、看地、看花、看鳥、看牛糞……就是不看人,什麼人也不放在眼裡。
奇怪的是,反倒很使人信服。
“你的意思是……她還會回來看她眷戀的人?還會回雅拉府?”
仁欽老爺說完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癱坐在扶手椅上,有氣無力望著遠方聖潔的雅拉雪山。
十多年前,她假死離開他,十多年後,跳樓離開他。
他失去了她兩次。
這樣一個心狠意冷的人怎會回來看他?她的牽掛與眷戀,無非在她女兒身上。
十多年前與他無關,十多年後依然與他無關。
仁欽老爺眼底掠過寒芒,摩挲著翡翠扳指,耳邊一遍遍迴旋著她彌留之際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仁欽老爺連連搖頭。她恨毒了他,未嘗不會以死設下一個圈套。
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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