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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

嬌軟的聲音宛如糯米糖糕一般響起,灼熱的呼吸一寸一寸,落了她滿身,她抬手,想要將覆眼的紅綢扯下,一隻手便如蛇骨般將她纏繞上,而後撐開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入眼是一片紅,如血,烈陽,朦朧間,她努力的睜大眼,就是想看看這個夢了幾日的人,究竟是何模樣。

“好阿姊,喚我夫君。”

他的聲音撩起一陣滾燙的浪,輕吻在矇眼的紅綢之上,低聲引誘,相貼的肌膚帶著些許汗意,江輕也沒忍住的推了他下。

“裴爍?”

她早就嫁人,夫君自然不會是旁人,只是丈夫新婚夜便領兵出征,三年未歸。

守了三年活寡,她連裴爍的模樣都要記不清了,又怎麼會夢到同他做這種事,更何況,他也不會這樣和她說話。

一個名字,換來了他更為猛烈的動作,他低頭,咬在她鎖骨處,像是報復一樣,輕聲嘆息:“阿姊,你還真是,慣會惹我生氣。”

但看她一臉迷茫,紅唇嫣紅,染上些未明的光亮,迷茫的,而又嬌憨可愛的樣子,他心中的氣就再也發不出來了。

“你疼疼我罷,我......好想你。”

啟唇吐出的名字被她的呼吸盡數席捲,她什麼都沒聽到,只能被迫承受著,氣急了,有些尖的指甲在他脖頸上留下幾道印記,而後與他,一夜荒唐。

......

六七月的天,正是燥熱的時候,屋外蟬鳴陣陣,半開的窗子送進來幾縷清風,帶著些香氣。

丫鬟春雲捧著水盆走進來,春溪上前幾步將早已燃滅的香換上新的,而後將帷幔撩起,江輕也腦子有些昏沉,臉紅的像是熟透了般。

“大娘子的臉,怎麼這般紅?”

春雲看著她,還以為是病了,趕忙伸手去探,江輕也搖搖頭,有些羞恥於口,要她怎麼說,她臉紅才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這幾日,做的夢。

夢中人,將她欺負了個遍,偏她睡得昏沉,哭著喊著如何也醒不來。

看不清臉,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就同他做這樣的事。

就算守了三年活寡,也不至於日日做這樣的夢吧,倒叫人難以啟齒。

“我沒事,可能是有些熱,夜裡多添兩塊冰吧。”

她嘆口氣,起身走到梳妝檯前,銅鏡中的女子眼眸中帶著瀲灩春光,比窗外那廣玉蘭花還要好看,春雲打溼帕子遞過去:“娘子擦擦臉。”

江輕也接過,剛覆到臉上,就聽外頭丫鬟急急走來,在門口說道:“大娘子,侯爺回來了。”

一番話,惹得江輕也直接起身,手中梳子落地,裴爍回來了?!

不多時,侯府花廳,江輕也趕來的時候,那裡正站著一人,身姿挺拔如松柏,腰間佩刀寒光凜冽,烏髮用金冠束起,只看背影便是何等的風姿。

她上前,這才發現,男人的身邊還站著位嬌小女子,那姑娘身姿如弱柳扶風般,手中拿著張帕子,怯生生的。

“母親。”

她喚了主座上的婦人一聲,婦人頷首示意,江輕也是陛下親封的長公主,不必對她行大禮。

聽到這聲母親,男人抬眼看向她,這位新婚妻子,他也只在宮宴上見過幾面,甚至新婚夜,蓋頭都沒掀,就連夜趕往邊疆,一去三年。

她沒給他寫過一封信,他也只是在給母親的家書上問過兩次,仔細算來,今日竟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公主。”

裴爍開口,江輕也看著他,而後便聽他說道:“這是我從邊疆帶回來的人,她父兄皆為我而死,孤苦無依,我想將她留在府中。”

他聲音沉穩,看著江輕也的目光中也沒有旁的情緒。

“侯爺想留便留,這終歸是您的永寧侯府。”

江輕也始終帶著幾分淺笑,她不過是盡本分,照應著侯府的事情,他想留誰是他的自由。

裴爍的嘴動了下,聽她的話,就知道她是誤會了他的意思,他轉頭看了下身旁的秦挽,姑娘捂著肚子,拉著他的衣袖,一副害怕的樣子。

好似這永寧侯府是個吃人的地方一樣。

江輕也順著裴爍的目光看去,那姑娘肚子微微隆起,看樣子,似乎已有三月身孕,她垂在一側的手握緊了些,從沒想過這話本子裡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夫君征戰三年未歸,一回來就帶了個有身孕的女子,她還以為他是想報恩,給這孤女一個容身之所,倒是沒想到,他是要納妾。

當真打臉。

她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將目光轉回看著裴爍,男人面不改色,沉穩說道:“阿挽有了我的孩子,我想抬她為平妻。”

他似乎並未覺得平妻有何不妥,也從未替江輕也想過,他這樣做,置她於何地。

裴爍見江輕也不語,上前兩步:“只是一個平妻,不會礙著你,你依然是永寧侯夫人,也是我的髮妻。”

“公,輕也,你身份貴重,我自當禮待你,只是阿挽需要這個身份,好嗎?”

說到這裡,他本想喚她公主,但又覺得這二字實在有些疏遠,話頭一轉,便成了喚她的名字,輕也。

“我不同意,侯爺就不納了嗎?平妻,好一個平妻,你我成親三載,從未歸家,我替你操持永寧侯府一應事宜,侯爺歸來第一件事不是問我這些年如何,倒是要先納妾。”

“既如此,我看侯爺與我也無半分夫妻情分,不如我進宮請旨,讓太后娘娘允你我和離,也好過互生怨懟,兩看相厭。”

她是西陵的長公主,雖說是陛下給她抬的身份,但也是過了皇家玉牒,他這般不顧及臉面,讓她成了笑話,她哪裡還有什麼好臉色給他。

她也知道,太后不會同意和離,這話說出來只是表明她的立場。

江輕也冷呵一聲,轉身便要離去,裴爍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眉頭皺起:“輕也,事出有因,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保證,阿挽她不會影響你的身份。”

他與江輕也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是她向來端莊有禮,性情溫婉,他也知道今日的事情是他做的不好,但他從未想過與她和離的。

只是箇中事情太過複雜,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說得清楚。

“裴爍,你好大的膽子。”

沒等江輕也掙脫裴爍,門外便傳來了少年清朗中帶著幾分嗤笑的聲音,跪了一地的人高呼萬歲,環佩叮噹作響,有人已經在這一片呼聲中走了進來。

一身玄色錦袍,金線鉤織的包邊在陽光下凸顯幾分貴氣,烏髮也只是鬆散的被一根髮帶束起。

他抿唇,半眯了下眸子看著兩人糾纏的模樣,眼底劃過幾分不悅。

江輕也見到他,抽出自己的胳膊行禮:“見過陛下。”

她瘦了不少,哪怕他藉著太后的名義送來不少吃食,也沒見她長肉,門外吹進來一陣風,蕭鶴微不動聲色的站在她面前替她擋住。

他伸手,就見裴爍已經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與她一道行禮:“見過陛下。”

蕭鶴微的手緊握,最終背在身後。

“朝中大臣在祈年殿左等右等不見永寧侯,朕還以為是大軍行至路上遇了絆子,倒沒想到這絆子,竟是個美人。”

少年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諷,唇角始終帶著笑意,看不出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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