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3.海洋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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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雷雅克以北百餘公里，北方刺骨的寒風夾雜著冰碴，從峽灣兩側的山脈之間向南湧入大陸。

現在的冰海，已經進入了極夜狀態，終日無法見到帝煬，只剩下巨大的拉亞，每天中午前後的幾個小時，能夠掛在了地平線附近。

峽灣的入口，隨處可見殘肢和屍體漂在深藍色的海面上，水下數千名人魚族和海怪踞守在一處相對溫暖的水流內，隨時準備進入冷水與海獸人作戰。

在峽灣口深處不到1公里，就是人魚族和海獸族的主戰場：

沿著一條看不見的界線，同時有300名人魚戰士正在與300名左右的海象、海獅、海豹族戰士，排開了一個寬度約1000米，深度10米的作戰面，雙方的戰士在這個作戰面上廝殺搏鬥。

在這樣一個作戰面上，雙方的戰士幾乎完全是捉對廝殺，天上的龍獸無法深入水下捕捉人魚，雙方支援的人魚和水精靈法師，也難以用法術造成群體傷害。

單論起戰鬥力來說，中低階的人魚戰士，很難在同水平的海獸族戰士面前討到便宜，人魚戰士雖然精壯，但身體之下缺乏脂肪層，在這接近冰點的海水之中拍動尾鰭便已相當吃力，更遑論用珊瑚剃刀與肥胖的海獸們肉搏。

相比人魚，任何一種海獸人的體型都更粗壯，尤其是那些海象戰士，簡直就是一個3、4米高的圓柱體，他們面板之下厚厚的脂肪層哪怕被剃刀劃上兩道，也會很快凝結。

中級人魚戰士薩珊終於用自己的長尾死死纏住了一名海象戰士，他不顧自己左肩已經被海象的長牙撕扯掉了大半，排除了腹部魚鰾內的全部空氣，讓兩人的深度不斷。

海面上的光逐漸變得模糊、昏暗，身上的疼痛感也早已被冰冷的海水徹底麻痺，甚至尾鰭也感受不到觸覺了。

隨著周圍逐漸黑暗下來，薩珊已經不再與海象戰士對抗了，此刻他只是仰頭看著海面，希望自己能跟對手儘快同歸於盡。

“偉力歸於海神！人魚族終將統治整個海洋！”

就在薩珊準備發出最後吶喊的時候，他感覺到水的更深處傳來了震動。

“怎麼回事？”

人魚戰士已經沒有體力和精力去顧及周圍，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右臂突然輕了很多，然後就看見兩條手臂帶著血漬向上方飄去。

“這……”薩珊的最後一眼，是發現自己的頭顱與身體分離，他剛才纏住的那位海象族戰士身邊，居然出現了另一頭海獅戰士，海獅戰士右手的佩刀上，寒光閃爍，血漬猶在。

海獅戰士“拆分”了人魚後，沒有任何猶豫，帶著海象戰士潛入深海。

兩人一起潛入一道海溝內，在巖壁上有一處不起眼的巖洞，一個魔紋貨櫃半嵌在洞口，魔紋櫃下方有一處1米見方的開口，兩個戰士輪番進入開口換氣之後，再度向上尋找更多被人魚纏住的海獸戰士，協助他們作戰。

曾經，只要2、3位人魚族配合，就能將一名海獸族徹底沉入水下，人魚族雖然是以多換一，但如今海獸族人口凋零，只要擊殺相當數量的中低階戰士，就能從人口基數上，消減他們的高階。

如此的陽謀之下，人魚和海怪一族，甚至不必要出動自家的高階，就能完全壓制對手的種族發展。

然而就在這兩天，人魚族的高階們發現，對面的海獸族好像突然“殺不死”了，大部分的海獸族只要沉入峽灣深處，要不了多久就會重新上浮回到戰鬥中，更有甚者，他們之前重傷的幾名高階海獸，也在短暫消失了幾天後，重新回到戰場上。

人魚族在前線陷入苦戰，在海獸族大後方的佈雷雅克，又是另一番面貌。

在城市的半淺池內，整齊的碼放了幾十臺魔紋貨櫃，每一個半透明貨櫃內，都裝著一名受輕傷的海獸戰士，這些戰士在富含生命魔紋的櫃子裡修養，配合上自身的強大生命力，一般的刀傷也需要2、3天就可以恢復，並重新回到峽灣內作戰。

城市的神廟附近，還有一處浸水的偏殿，每隔半天就會有江豚族把4、5貨櫃從水路直接推入偏殿，從偏殿裡的傳送門，直接送到羅塞堡。

而羅塞堡專用手術室內，羅塞夫·希維德諾·奔馬正在和關娜·丹特一起，攜手為一位內臟破裂的海象法師進行手術，而他們隔壁，螢火和古蕾婭，正在為另一位海豹族高階戰士做手術。

手術室外，蘭特和江豚族祭司歐西卡亞正在透過魔鏡觀看手術室內的情況。

“蘭特公爵，這次多虧了您，海獸族的陣亡率相比以前幾次戰爭，下降了太多！”歐西卡亞帶著微笑說道，“還有羅塞堡，這裡的手術室可以讓重傷者獲得救治，這在以前也是不敢想的。”

看著兩個手術室內的重傷者，蘭特問到：“不是說交戰線上只有中低階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多的高階受重傷？”

“那只是第一線而已，雙方的高階都會越過戰線，不斷測試對方的薄弱之處，”歐西卡亞搖搖頭，“這是你死我活的戰爭，維持一個戰線只是為了效率，不是因為仁慈。”

“既然魔紋櫃對於海獸族的用處這麼大，海怪們就沒有發現嗎？”

“發現了，每天他們都能摧毀十幾個魔紋貨櫃，但夜麒城的產量足夠多、足夠快，此外，海獸族也不會傻傻的把魔紋櫃全部放在一個地方，每一臺貨櫃都有專人負責看管和引導，每過幾個小時他們就會換一個地方佈置。”

“真是靈活的戰術呀，”蘭特點點頭，然而這時候，他想起了自家的捕魚專家，“蒂爾尼呢？我好像沒看見他。”

“他跟哈拉爾德城主在佈雷雅克呢，在那裡有海圖，蒂爾尼說有一些戰術建議要提給海獸族。”

“得，一個沒看住就跑過去了”，蘭特小聲嘀咕著，心裡很擔心自己的部下，被海神盯上。

“放心好了，佈雷雅克的神殿，是被天空之神守護的，海怪們的觸手伸不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