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4.逐漸適應奔馬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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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蘭特邀請的米萊狄再次找到自己的學生烏莫尼，已經是在廣場的邊緣了。

烏莫尼和他的帝都發小浣熊、來自鐵礦的亞克格斯·蘭鴛、烏菲、妲奇拉·飛龍，來自龍牙城的弗雷德克·蘭鴛、布麗特·蘭鴛以及伊蓮達·鬃狼這群學生，一起圍在梅里特、韋麗斯和韋恩斯的身邊。

韋恩斯的紅著眼睛，大聲對妹妹吼道：“你當時告訴我，要去做一番大事業，結果呢？那麼多的同學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大家族，現在卻……”

“我們當時並不知道……”面對哥哥的指責，韋麗斯很想辯解，很想說自己當時什麼都不知道，她僅僅是被大家族的子弟們壓迫的太嚴重了，想去王都闖蕩一番。

然而話到嘴邊，女孩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因為在王都的時候，她明明和梅里特等人有了不少收穫，丹迪麗安甚至已經挑明瞭他們在為國王服務，

而她呢，沉湎於勝利和戰利品之中，眼睛和腦海都被名利佔滿了，既看不到眼前的風險，也不知道國王與貴族之間矛盾，一個勁的衝入了王都幾十年來最為血腥的暴力衝突之中。

“別發火了韋恩斯，你今天好不容易能見到妹妹，別因為這個破壞你們的感情。”伊蓮達·鬃狼擋在了兄妹之間，“請你相信我，真的面對那種飄渺幻滅的承諾，哪怕是伯爵的兒子也無法抵制的。”

這幾天大家族的孩子們也聽說了丹迪麗安帶著一群平民學生去王都，結果折損了一大半的事情，對此最有發言權的莫過於伊蓮達，畢竟她的親爹和一雙哥哥都是這麼沒的。

“對呀，公爵大人也為他們正名了，他們都是為了維護王都的穩定犧牲的，他們的家人將能獲得更好的補償，”布麗特·蘭鴛也過來勸慰道，“只有更好的生活下去，變得更強大，才能對得起他們。”

布麗特、弗雷德克和弗雷德克這三位蘭鴛家族的孩子，面對韋麗斯和梅里特是最為複雜的，平時這群孩子總是針對他們，但這一次，他們卻是為了蘭鴛和白梟家族聯盟而犧牲的。

“他們哪有那麼多的家人，”韋恩斯哭道，“小凳子是個孤兒，是在傭兵站里長大的，多倫只有一個妹妹，3年前就餓死了，還有萊茵、樹杈、梅塞利、紐斯，他們……”

“韋恩斯，別哭了，”烏菲最終打破了沉默，走到了男孩的跟前，“不管你未來要做騎士還是魔法師，都會面對親人的離別，擁魔者的道路上不會只有佳釀和佳餚，也是佈滿了荊棘的。”

“你說的好聽，你們有家人……”

“哥！烏菲她們以前可是在蠻族控制之下的鐵礦，怎麼可能沒經歷過生死，那些蠻……”韋麗斯正想阻止哥哥的發言，卻突然想到，他們可是站在滿是蠻族的廣場裡，這個時候說蠻族慘無人道可不太合適。

烏菲走到韋恩斯的身邊，湊近了小聲說道：“韋恩斯，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看著身邊的好友突然突然離去，有的是因為飢餓，有的是因為衝突，還有的是被賣到了其他部落而再也沒有音訊，

你今天所經歷的，曾經的我們幾乎每月都會經歷，所以我們這些被公爵救了的人都非常感激他。”

烏莫尼和浣熊就在這些孩子的身邊，看著他們哭泣、安慰、相互擁抱，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韋恩斯。

在烏莫尼的記憶裡，擁魔者們總是高高在上，是一個小家族的中心，也是大家族裡最重要的力量，哪怕是他這樣曾經不被家族看得上的邊緣人物，在激發了血脈之後，也收到了家族一小筆補貼。

經過幾個月的學習和生活，夜麒城裡的一切都深深吸引了他和好友浣熊，在他看來這裡機會、資源更多，朋友們更為友善，即便是貴族也沒有任何架子，於是他私下裡管幾個朋友借了一些金幣，給家族繳納了贖買的費用，決定未來就在這裡定居了。

然而今晚看著哭泣的韋恩斯，烏莫尼終於發現了奔馬平原上狂野、殘酷的另一面。

廣場中心人群圍繞著篝火歡唱著蠻族的歌曲，而廣場的邊緣卻有一群年輕人品嚐著喪失親人的苦澀。

在遠離這群孩子的地方，一個高大的身影躲在一個角落裡。

“擁魔者的生活就是這樣子的，看起來能獲得強健的身軀、領民的擁戴，然而收益與風險總是並存的，選擇了冒險就必須接受風險。”一個高大的女性眺望著孩子們說道。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總有點怪異，”女性身邊的龍女撇了撇嘴，“難道不是你造成他們近乎於無謂的犧牲嗎？”

“我和丹迪麗安在他們每一次行動之前都會告訴他們具體的行動內容和風險，”蘇西笑著說道，“但開頭一兩次的成功讓他們太過於盲目了。”

“哼！”古蕾婭明顯有些生氣了。

蘇西看了一眼古蕾婭，笑著說道：“別說我了，12號那天傍晚明明是你給他們放進龍牙城的。”

“我當時以為丹迪麗安跟白樹城那次差不多，都是去調查一下大貴族們的貓膩，就帶他們過來了，”古蕾婭的臉色頗為不悅，

“再說了，那時候我帶著快100名精靈裔的宅宅們，那群傢伙跟沒長大一樣，一進城就想去找知名作家要簽名，我能看住他們就不容易了，哪有時間再看住另一波孩子。”

在這件事情上，古蕾婭尤其的自責，不僅僅因為她帶著學生們進入了王都那麼簡單，同時因為古蕾婭的身份，讓丹迪麗安的行動有了合法性，而之後因為蘇西和丹迪麗安身上都有紅龍家族的血脈，她也無法讓蘭特嚴懲二人。

就因為她的一念之間，導致了奔馬學院成立以來最慘重的損失。

“好在，事情已經都過去了，我來之前，蘭鴛家族已經向我保證了，會向韋麗斯和梅里特幾個人多提供一些魔藥作為補償，”蘇西看古蕾婭的眼神越來越差，趕緊笑呵呵的說道，

“另外龍牙城公爵在當天已經授予了他們宮廷騎士身份，所有犧牲的學生都能獲得應有的榮譽。”

古蕾婭明白，蘇西和丹迪麗安早就把手續上的事情都辦完了，於是說道：“他們的事倒是完了，可你呢？這幾天你在白樹城裡動作不小呀？皮特·鬃狼那邊已經告過來好幾回了！”

提到自己在白樹城的所作所為，蘇西甚至拍了拍胸脯：“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公爵殿下要求的：整頓地下市場，清理當地的奴隸販子和奴隸營地，打通附近幾個精靈氏族的道路。”

“那也不至於組織一支200人的騎兵隊吧？”古蕾婭笑著說道，“白樹城可不是王都，別到時候自己捅了蜥人的窩子，還讓我們過來救你。”

“放心好了，對付那幫子傢伙，我還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