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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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啊——”

一顆發光屍鬼的腦袋帶著粗糙的切面滾落到地面上。

安迪緩緩放下手裡的齒鋸劍，周圍倒著一片發光屍鬼的屍體，說是屍體，它們還在地上蠕動著殘肢和嘴巴，那些被豎著劈成兩半的才是真的死透了。

周圍一片破敗，結構脆弱的鐵皮棚屋紛紛倒塌，一些遺物被輻射徹底汙染，即便沒有被炸燬也是變成了只能看不能碰的東西。

波敦克已經消失，不管是從什麼角度來看都是如此。

一些吃人鬼在遠處徘徊，它們雖然如野獸一般愚蠢兇殘但好歹不是狂屍鬼這種行屍走肉，看到安迪手中的武器紛紛躲在遠處的礦井入口附近止步不前，只等安迪一離開它們就會成群結隊的將這些被安迪殺死的屍鬼拽進洞中享用。

安迪收起武器轉身離開，這些過去曾並肩戰鬥過的人們最後的結局居然是這樣的，完全稱得上死無葬身之地，但他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發光屍鬼即便死去本身也仍然是一個強烈的輻射汙染源，在大圓頂那時安迪就已經見識到處理這種怪物的棘手，被吃人鬼拽走吞噬總比繼續丟在這裡百載不化汙染土地來得好。

罪魁禍首們已經全部得到了應得的審判...相信這能告慰眾人的靈魂。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獨臂的屍鬼，一隻吃人鬼已經悄悄跑過來伸出手臂將之向著一側拽走，在看到安迪轉過頭來以後它立即放下屍體，躲到遠處朝著安迪發出一聲威懾性的吼聲。

沒有理會這頭畜生，安迪徑直朝著西南方向繼續奔跑起來。

.......................

布隆菲爾德航天中心正在越來越近。

遠遠地安迪可以看到圍繞在航天中心周圍的鐵絲網圍牆了，那些高聳又鏽跡斑斑的舊世界遺物過去一直閃爍著閃亮的電光，尤其是在內部的主反應堆被修復後，但現在卻變得一片寂靜，很明顯有人使了什麼手段關閉了防護電網。

他心中咯噔一聲，趕緊跑到圍牆附近，果然在北部圍牆中間多出一個明顯是近期被使用某種工具切割出來的大洞，這幫人沒有試圖繞到停車場附近尋找入口，而是粗暴的直接選擇了最快的方式，關停電網以後在上面開了一個洞。

從那個窟窿裡跳了進去，周圍沒見到什麼戰鬥痕跡，沉重的動力裝甲踐踏瓦礫的聲音很快吸引了內部居民的注意，一個火箭幫成員在高處看到了這個突然闖入的傢伙，急忙拿起無線電向大熊做彙報。

也就在他忙活的時候，赫爾已經藉助動力裝甲頭盔內建的探測裝置幫助安迪標記出來了這個人的位置。

安迪心裡火急火燎，擔憂吉莉安和大熊等人是否已經被普雷斯特一夥屠殺，直接啟動噴氣揹包飛了過去，那火箭幫成員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嚇的大叫起來，手中的無線電摔落到了一邊，匆忙拔出武器的時候因為手抖槍都掉到了地上。

“你...你別過來！”

他倒在地上用雙腿使勁向後蹬，安迪緩緩摘下頭盔並且撿起地上的槍丟給他。

這個傢伙盯著安迪的臉足足一分鐘才開口說話。

“老...老大？你怎麼變好看這麼多？”

安迪一把將之從地上揪起來。

“少廢話，是不是有一群穿的像是NcR士兵的傢伙衝進來了？其他人呢？大熊、吉莉安他們呢？”

火箭幫成員眼裡看著安迪的動力裝甲滿是讚歎和崇拜的神情，直到安迪又問了一遍問題才反應過來。

“大家都很好，其實那些人在關閉電網的時候就已經被吉莉安利用監控裝置發現了，大熊在觀察了他們的裝備和行動後認為這些人高度危險，所以沒有讓我們去阻攔他們，而是用廣播裝置和他們遠端對話，那些人說他們只是想使用火箭...如果我們讓出發射平臺他們就不會為難我們。”

安迪心中鬆了一口氣，普雷斯特一夥人本就被他懷疑全體進行了大量的肉體強化改造，現在又從萊文沃斯監獄獲取了很多高階裝備，火箭幫如果與之硬碰硬那就是以卵擊石，肯定是團滅的結局，幸好大熊作為曾經的超級變種人軍官判斷力值得信任...但為什麼他們沒有及時的利用通訊天線聯絡自己通知情況？

正想著，赫爾提示嗶嗶小子接到了遠端通訊。

接通以後，裡面傳來了吉莉安的聲音。

“安迪？安迪？聽到麼？”

安迪有些無奈的回應。

“是的吉莉安，這裡是安迪，聽到了...你...”

吉莉安非常焦急的打斷了他。

“你之前說的那些人來布隆菲爾德了，大熊說我們肯定打不過他們，只能先讓他們進來，幸好最後沒有起什麼衝突...他們用了什麼東西遮蔽了周圍的訊號，我沒辦法聯絡上你，我剛剛趁著他們都離開了以後進入控制中心關閉了那個遮蔽器，所以直到現在才...等等，我的上帝啊！”

安迪用不著去問吉莉安為何如此驚訝，因為一陣震耳欲聾的澎湃巨響正從不遠處響起，大地在震動，本就破碎的建築物越發搖搖欲墜，周圍一些古老的牆皮噼裡啪啦的摔落下來，伴隨著這些掉下來的雜物，安迪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在不斷下沉，這麼大的動靜，除了南邊發射臺上的赫爾墨斯火箭還能是什麼？

安迪啟動噴氣揹包飛向高處，站在樓頂上，他看向南方的那片平地，原本矗立在發射平臺上超過百年之久的兩艘赫爾墨斯太空運載火箭其中的一艘已經在底部冒出巨量白色煙霧和刺目的火光，整個布隆菲爾德都在因為它的啟動而顫抖。

安迪不可置信凝視著那艘火箭，他摘下了動力裝甲頭盔，因為他已經完全聽不清吉莉安在通訊中說的話，噪音太大，彷彿可以震出人的靈魂。

雖然早就知道舊世界的人們製造這種巨大的金屬柱子是為了飛上太空，可是當安迪親眼看到它被啟動的時候還是發自內心的感到荒謬...這麼沉重的東西真的能飛起來麼？它究竟需要多麼巨大的力量去推動才能擺脫地面重力的束縛翱翔於天空？普雷斯特瘋了麼？如此精密複雜的科技結晶，但凡出一星半點的差錯都會導致中途的毀滅，但這火箭可是已經無人問津接近二百年之久了！

強風以發射平臺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沙塵和垃圾被吹的漫天亂飛，布隆菲爾德的廣播系統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隨後就是一個電子音女聲開始倒計時。

“五”

安迪攥緊雙拳站在樓頂，他決定努力到最後一刻，戴好雅典娜動力裝甲的頭盔後從樓頂上縱深一躍，於半空中啟動空氣揹包朝著發射平臺飛去。

“四”

安迪越飛越快，他裝備上了赫拉克勒斯動力拳套，利用這武器他可以將雅典娜動力裝甲的能源瞬間轉換成強力能量脈衝投射出去，赫爾調動了V模式的量化計算，它認為如果命中關鍵部位的話有機率讓火箭起飛失敗，但這也可能同時導致一場大爆炸，爆炸的範圍安迪將無法遠離，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義無反顧。

幾顆火箭彈突然射來，特斯拉能量防禦力場瞬間啟動，但這種立場側重於抵禦能量攻擊，火箭彈的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讓飛行中的安迪失衡，他頹然從空中落下，一面翻滾一面向著地面摔下去。

“轟！——”

沉重的動力裝甲砸碎了地面破爛的混凝土路面，形成一個大坑，當他艱難爬起來的時候看到火箭彈來自於幾個守在發射平臺附近的NcR叛軍，這些人身穿一套帶有紫色花紋和小型特斯拉裝置的護甲，手中還舉著火箭發射器。

“你休想阻止新世界的降臨！哈哈哈！”

為首的NcR叛軍狂熱的這麼朝著安迪呼喊，順手更換了一顆火箭彈繼續朝著安迪射來。

也是在同時，倒計時還在繼續。

“二”

安迪憤怒的朝著這些人揮出一拳，赫拉克勒斯動力拳套直接與動力裝甲的動力源連線，打出一道前所未有的能量脈衝波。

射來的火箭彈被凌空打爆，強烈的藍光甚至一時之間遮蔽了赫爾墨斯火箭底部的強光。

幾個守衛發射平臺的NcR叛軍猶如被風吹飛的落葉一般飛走。

安迪放下拳頭，心知為時已晚。

“一”

“發射！”

伴隨著語氣平靜的電子女音在廣播中響起，煙霧瞬間湧來將安迪完全裹在裡面，強烈的衝擊撲面而來，他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自己一直在朝著後面滾動。

就在西邊，吉莉安和大熊等火箭幫成員站在遠處看著那沖天而起的巨大人造物，一個個全都屏住了呼吸。

能量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肆虐在布隆菲爾德發射平臺處，將火箭反推向天空，這沉重至極的東西緩慢而堅定的向著正上方飛行，高度越來越高，速度越來越快，在它的外殼上，一些零碎的東西因為無法承受劇烈的震動而不斷滑落，但這最終都沒有對赫爾墨斯太空運載火箭的飛行產生任何影響。

大熊死死的盯著那火箭，嘴巴張大到可以塞下兩個拳頭，連手裡的槍摔到了地上都渾然不知。

許久以後，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從煙霧中顯露出來的布隆菲爾德航天中心發射平臺上現在只剩下了一具天空運載火箭。

一個火箭幫成員揉了揉眼睛，掏出望遠鏡看向發射平臺的位置，他確信自己看到了一個體型極度粗壯的紫色身影正孤獨的站在滿地焦黑、其中一個發射位已經空空如也的發射場中，天上的太陽將他的影子拉長。

“那是誰啊！”

他指著那個身影發出疑問，吉莉安沒理會他，因為手中的無線電響起。

她皺著眉頭聽了一會，立即抬頭看向遠處那個孤獨的背影。

“那是老大！”

幾人立刻朝著安迪跑去，聽到眾人的呼喊以後，安迪緩緩轉過身來。

他摘下自己的頭盔，面色一片灰白。

吉莉安跑過去，先是被這件精妙絕倫的高科技裝甲吸引了一會目光，隨後被安迪眼中的絕望擊中。

“安迪...到底...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安迪緩緩轉動呆滯的眼睛看向吉莉安，又看向大熊和其他人。

“.m.b-001，他們坐火箭去那裡了...那上面有足以抹平大半個SA大陸西海岸的核武器，普雷斯特，他會隨意選擇發射目標。NcR會被摧毀、新加州會被摧毀、整個西部估計也完了...等到偉大戰爭再次降臨，這次我們還能去什麼地方躲避？我們全都會在不久後死去，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吉莉安無言了好一陣子，小心的提出建議。

“或許...我們得尋找一個避難所，像是我出生的那個地方一樣。”

安迪搖搖頭。

“大西南聯邦唯一一個能充當合適避難所的地方在東北邊科羅拉拉的大圓頂，那裡雖然沒有充足的物資補給但有可以讓人長期休眠的冷凍倉，如果躲進去，或許可以順利逃過核彈的轟炸，可那是普雷斯特掌管的地盤，他在從太空中歸來以後肯定會回去大圓頂，並且不會允許我們這些不在他計劃內的人活著。”

“我們無處可逃了...”

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赫爾突然發出了警告聲，而後安迪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現在絕望還為時尚早，你還有機會追上去阻止他，安迪，不要放棄！”

安迪立即戴上動力裝甲頭盔，頭盔的抬頭顯示裡浮現出了戴安娜的虛擬形象畫面，這個眼睛古怪的藍色半透明長袍長髮女人形象。

“戴安娜...你知道這事情了？我還能追上去？可他們已經去太空了。”

戴安娜在動力裝甲頭盔的視野裡標註了一個巨大的東西，安迪轉頭看去，那是布隆菲爾德航天中心發射平臺上僅剩的一艘赫爾墨斯太空運載火箭。

“我控制的衛星狀況剛剛恢復一些，弦已經把這些事情全都告訴了我，想必這就是你上次在大圓頂想跟我說的對吧。安迪，雖然赫爾墨斯14號已經被普雷斯特一行發射升空，但赫爾墨斯13號還好好的在這裡，你可以去嘗試啟動它，讓它帶你也抵達.m.b-001，只要抵達那裡，一切還不到不可挽回的程度。”

安迪聽了她說的話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回應，他將不得不去當太空人？

“即便這能成立...我能趕得及去阻止他麼？”

戴安娜無比堅定的回答了他。

“來得及，絕對來得及，手動輸入發射程式並且修正發射目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我也會嘗試去給他製造一些障礙。”

“我的計算結果是，我們至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