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打破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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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眼前是一片迷幻的色彩。赫爾說的沒錯，雖然隱身模式沒有被完全解除，但眼下這種情況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來自己的身形，何況眼前站著的是三個眼睛好到一定程度的遊騎兵。

安迪乾脆解除了隱身模式，這三個遊騎兵攔在這裡真是十分麻煩，他們甚至不一定需要真的出手，只要盯住自己並引動其他的獄卒士兵圍攻過來即可，道奇市長說他有辦法，那也只能信任他，但不管他有什麼辦法，現在他肯定是顧不上自己的...這個麻煩只能他自己解決。

“我就直說了，遊騎兵們，我欽佩你們，你們的名聲我從小就耳聽目染。”安迪緩緩拔出兩把手槍，對面的遊騎兵也抽出武器。

“別讓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好麼？相信我，如果你們有朝一日知道我今天的動機，知道這一切背後的真相，你們一定會後悔今天攔在我面前。”女遊騎兵冷笑一聲。

“你這通緝犯說的像是吃定我們了一樣。”男遊騎兵表情嚴肅的像是一塊石頭。

“我們從不需要一個殺害戰友兇手的欽佩，收好你的那些氾濫感情！軍法不得褻瀆，你從憲兵那裡逃走就意味著你自己選擇了現在的路，怪不了別人。”站在中間的漢隆沒有回應安迪，只是繼續垂著手時不時轉一圈巨大左輪。

身後傳來一些吵鬧聲，黑峽谷監獄的警報也被拉響了，一種緊迫感襲上心頭，安迪知道在隱身失效的情況下再在重重圍困之中玩失蹤實在是不大可能。

他別無選擇了。

“早知道就強闖進來胡鬧一通，反正結果也一樣。”撂下最後一句話以後，安迪猛地啟動V模式，在極速減緩的時間裡，他看到那一男一女兩個遊騎兵已經閃電般的舉起手中的狙擊步槍和神射手卡賓槍，如果沒有V模式的幫助，真的很難說誰的拔槍速度更快，射擊精度更準...不，安迪覺得自己跟遊騎兵們比拼這個真的沒什麼懸念。

“唔！”女友騎兵驚叫一聲，手中的卡賓槍已經被打飛出去，男遊騎兵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

拔槍很快的敵人他們不是沒有遭遇過，但不但拔槍如此之快，而且同時精度如此之高的敵人他們確實是第一次見，僅僅是一瞬間，兩人剛舉起來的槍械就被對方射落，這意味著在相同的時間裡讓子彈貫穿他們的遊騎兵帽和腦袋也是小菜一碟，一念至此兩人都額頭冒汗。

安迪沒有在意這兩個相對弱一些的敵人，因為就在剛才他啟動V模式的一瞬間，中間那個玩紅木握把左輪的遊騎兵像是未卜先知一樣一腳掀起一片塵土，直接遮蔽了自己的視線。

一個東西凌空飛來，利用V模式的鎖定，安迪發現那是一個煙霧彈。他一腳將之踢開，但落地後煙霧彈還是冒出滾滾濃煙。

紅色的濃煙迅速席捲四周，安迪無奈的發現自己的V模式在濃煙之中已經失效，無法鎖定目標也無法搜尋敵人...前後左右一片昏暗，安迪心想，這不是所有人都看不見了麼？

這麼想著，後頸傳來赫爾的聲音。

“後方有敵人~”安迪立即轉身，卻已經晚了一步，一記兇狠的拳頭重重打在他的臉上，他不由得後退一步，但下一拳又從別的地方襲來，安迪被這一拳接著一拳打的眼冒金星，他不是沒有捱過別人的拳頭，但是這麼光捱打卻沒辦法還手還是第一次，心裡越來越火大。

“我調查過你的戰鬥方式。”煙霧中傳出對方的聲音，飄忽的沒辦法鎖定位置。

“我知道你的拔槍速度和射擊準頭都不可思議，既然如此，咱們就用更原始的方式來打一場。”又是一道人影猛衝過來，掄圓了胳膊朝著安迪猛打過來，他立即收起在一片煙霧里根本射不準的手槍轉而改為徒手抬起手臂招架，但這一次接觸處傳來的力道卻小的不是一點，且對方也沒有如閃電一般一擊脫離，而是遲鈍的給了他反應的機會。

安迪立即準備將一肚子邪火猛地宣洩出去，他抓住那條胳膊狠狠一拽，對方被巨大的力道裹挾不受控制的朝著安迪靠近，但煙霧中寒光一閃，一把匕首直接刺向他，然而這把兇器刺不穿安迪身上的萊文沃思護甲，是的，這是從布隆菲爾德那幾個被安迪一拳打死的普雷斯特手下身上扒下來的。

一把折斷那匕首的刀刃，他毫不客氣的打了兩拳出去，倉促之間的兩拳頭也不知道打中了對方什麼地方，總之從手中拽著的胳膊傳來的感覺可以判斷，這兩拳已經瞬間讓對方陷入嬰兒般的睡眠。

“解決了？”安迪這麼自言自語道，他隨手丟下那軟綿綿的傢伙，找了個方向準備衝出這一片模糊的煙霧區，但又是一道身影衝過來，雖然看不清楚臉，這人似乎善用腿法，一道連環高踢腿交錯著朝他踢來，安迪擋了兩腳發現護甲上居然爆出火花，看到對方穿的靴子上加裝了什麼東西。

這一套連環踢如浪濤一般連綿不絕，眨眼之間就一面前進一面踢出七八腳，緊密的節奏逼得安迪只得不斷後退，隨後對方突然一改步法，側著朝著安迪踢來一片灰土，吃了一嘴的安迪甚至還沒來得及吐出這些灰塵就被對方猛地跳至半空發起的一招捨身踢給踹了一個踉蹌。

他後退了幾步站定，心裡卻覺察出不對，這力道和進攻技巧與之前那個壓著自己打的人完全不同，而且從這些踢擊傳來的力道判斷，進攻者的體重並不重，剛才跳起來以後看那個模糊的身影所達到的高度更是可以看出其身高也不算高，那麼這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所發起的不過是佯攻罷了。

果然，身後傳來一串輕微但細密的腳步聲。回頭猛出一拳，這一拳卻意料之外的沒有命中，對方似乎預料到他的反擊，瞬間矮下身形，隨後安迪就感覺自己的一條腿被橫向的大力命中，他瞬間失去了平衡在空中打著滾重重摔在了地上。

安迪一下就聯想到了上一次和遊騎兵們協同作戰是對方展示的獨特格鬥技巧，遊騎兵掃堂腿。

手臂撐地，硬是靠著強大的臂力瞬間翻身而起，但剛一站定另一條腿的末端就再度傳來一樣的力道，這一擊挑的時機剛剛好，卡在他翻身站起的一瞬間，這讓他根本不可能及時收腿躲避，又一次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上，而且這次還是極其悲慘的臉著地。

“該死！”他狼狽的試圖爬起來，一個人卻突然從側面接近直接毫不留情的就朝著他的腦袋踢來。

安迪眼神一厲，突然爆發出可怕的速度，凌空一把抓住了那隻踢來的腿，而後像是抓著一個洋娃娃一樣將其向上拋起，再狠狠的貫摔在地上，混亂的煙霧裡只聽到一聲女性低沉的痛哼。

丟下手裡已經肌肉鬆弛下去的細腿，他從地上爬起來，但一樣的事情又一次上演。

兩記重拳如疾風一般迅速，打的他鼻血噴流，回過頭來對方卻又消失不見，剛一轉身，側面又使一招掃堂腿，正中安迪膝蓋側面，當即讓他跌倒在地。

煙霧緩緩散去，圍攏過來的一眾獄卒看到一位遊騎兵以勝利者的姿勢壓著單膝跪地的安迪，將一把手銬拷在他的手腕上，不由得紛紛朝天舉槍發出歡呼。

“你輸了。”漢隆咔嚓一聲將手銬鎖緊，隨後瞄了一眼旁邊地上躺著的兩個昏迷不醒的同伴。

那位男遊騎兵雙眼瞪大，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裡雖然還有呻吟，但看起來意識並不清醒，他的胸甲上留有一個十分清晰的拳頭印記，如果沒有這層保護，凹進去的可能是他的胸膛；另一個女遊騎兵趴在地上完全昏迷過去，乍一看似乎臉上不像男遊騎兵那樣滿臉開花樣式的悽慘，但說不定內傷很嚴重，因為此時她的眼睛、鼻子和耳朵都在往外面滲血，一名士兵立即跑過去給她打了一針治療針。

“不得不說，你算是我逮捕過得人裡數一數二厲害的，在三名遊騎兵的圍攻下還能擊倒兩人，如果今天我不在這裡，還真有可能被你逃掉。”安迪被其獨特的關節束縛技巧死死壓制，無論如何努力也難以站起並擺脫束縛，他的力氣肯定是要比身後這個遊騎兵大的，但這不是力氣的差距，而是近身搏鬥技巧和經驗的差距，那神奇的關節技一旦完成似乎就讓受技者自己的身體變成了一座牢籠，擊破這牢籠的方式只有傷害自己一途。

“你絕對做出了你一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現在所有人都將因為你危在旦夕。”漢隆那雙在遊騎兵帽沿下的冷冽眼睛絲毫沒有波動。

“安迪阿倫道爾，你在此被正式逮捕，罪名是兇殺、拒捕和傷害遊騎兵，我知道你的事情另有蹊蹺，我也知道或許你有什麼難言之隱，但這都不是你逃避法律的理由，現在你需要在黑峽谷監獄服刑，既然你也是共和國的一員，那就別讓雙頭熊的光榮蒙羞。要知道，我們是在為光榮服務。”安迪嗤笑一聲。

“狗屁的光榮，你早晚會明白的，就像是那些部落民扔出去的迴旋鏢所命中的最後一個人是他們自己一樣，你今天用光榮去壓制別人，而明天被壓制的說不定就會換成你自己。”對方沉默了片刻，似乎有所觸動，但最終避之不談。

“我已經對你有所包容了，如果按照我們慣用的手法，在你的隱身小子被幹擾失靈的一瞬間，狙擊槍射出的子彈就會打爆你的腦袋，是我要求他們儘可能活捉你的，你會得到為你自己辯解的機會，但那是在監獄裡，這是規矩...另外，打的不錯。”漢隆沒有再說話，只是將安迪從地上拽起來。

他看向周圍的一個值守監獄計程車兵，併發出詢問。

“我剛才聽到有警報聲，怎麼回事？”那士兵滿臉傾慕的激動回應。

“是的，額...有些犯人趁著我們的注意力被轉移搞了點事情，已經被處理了。”漢隆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就在幾人要把安迪押送去監獄時，警報聲再次大作。眾人茫然的看向四周，突然一聲巨響傳來，紛紛舉起手臂下意識做防禦姿勢的眾人在塵埃散盡以後看到黑峽谷監獄堅固的圍牆居然破了一個大洞，那應該是使用了某種高爆炸藥才做到的。

“哈哈哈哈哈——！”一陣囂張的摩托車聲響此起彼伏，隨後士兵們就看到一群騎著摩托車身穿公路皮衣戴著護目鏡和尖刺金屬頭盔的瘋癲掠奪者從那個大洞裡衝進來。

“炸藥幫！”最前面的一個頭發蓬鬆打結的首領扯著破鑼嗓子大喊，順手舉起衝鋒槍掃射一圈。

“砰砰砰！”一眾掠奪者嘍囉們群起響應，騎著摩托車迅速在操場上散開，手裡不斷投擲出大量的劣質炸藥和手雷，將NcR的獄卒和士兵們炸的人仰馬翻。

漢隆看著那些用白色面巾將整個腦袋裹住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面的掠奪者嘍囉攥緊了手中的武器，他在遊騎兵部隊內部的情報資料庫裡看到過關於這些傢伙的記載，炸藥幫實際上最早起源於新加州內部被抓捕進監獄服刑勞改的幫派分子們，這些長期被關押在一起受苦的犯人逐漸凝結成了一種新的泛幫派組織，以鐵路修建之中必然要接觸到的劣質炸藥作為標誌物而興起，隨後近乎於成為一種NcR發展過程中不斷出現的死結，悍不畏死的兇徒們被當權逼到絕地，於是他們選擇發起叛逆，將手裡的炸藥朝著NcR士兵們的臉上丟去。

由於資金排程的短缺和勞動力的不足，自鋼鐵瘟疫興起後，對鐵路工程隊的薪資拖欠和對重刑犯們的高強度勞動徵調就成了NcR的常態，尤其是各個秩序較為薄弱的邊陲地區更是嚴重。

在新加州備受打壓的炸藥幫文化立即跟隨東進運動持續向東部傳播，並且最終在多年前的東部特區釀成了惡性事件‘鷹巖事件’，一位東部特區政要和幾乎一整個第五工程連在事件中死亡。

如今，隨著NcR的再度東進，大量新加州的犯人和違法亂紀的匪徒也隨之前來並和多年來肆虐東部的掠奪者大本營鳳凰城遙相呼應，早已肖聲覓跡的炸藥幫因此已在東部死灰復燃。

但不對勁啊...漢隆敏銳的看到那些闖入黑峽谷監獄的掠奪者們手中拿的不僅僅只有劣質炸藥，還有一些正經的戰前軍事遺物，以及那炸燬圍牆的東西，黑峽谷監獄的厚實圍牆絕不是他們收集一些劣質炸藥就能炸塌的，這一切都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誰在背後幫助他們？

一個炸藥幫嘍囉瞥了一眼側面站著的漢隆，被他那完全丁點畏縮都沒有的特立獨行所激怒。

他掏出一根劣質炸藥在摩托車前端一個不斷冒出火花的小裝置處點燃導火索，隨後朝著漢隆猛扔過去，炸藥旋轉著飛來。

“砰！”一顆子彈擊中了空中的炸藥，瞬間引爆了它，劇烈的衝擊波將那掠奪者炸飛出去，摩托車也旋轉著摔在地上併發生爆炸。

“別慌！反擊！”漢隆舉起自己的遊騎兵紅杉連連開火，強大的威力每一發都能帶走一個炸藥幫。

這些掠奪者被其勇猛所迫，開始一面調轉車頭一面丟下各類爆炸物撤離。

漢隆正猶豫是將手底下這個危險分子交給別人處置而自己先去追擊那些炸藥幫還是穩妥起見親自將他送入監獄之中為好，突然看到側面的圍牆上閃爍起來一串綠色的光芒。

幾個NcR士兵慘叫著從高處摔落下來，隨後身體發生自燃，片刻後變成了被殘缺防彈衣包裹的沾滿了綠色粘稠液體的骷髏。

漢隆當然知道那是戰前先進能量武器才能製造的效果，而這絕不是掠奪者們會有的。

果然，一個形象詭異的巨大金屬身影出現在上面，一對泛著黃色光芒的視覺感測器標誌性的出現在其面部，整體的造型猶如某種昆蟲，一眼看過去只覺得陰森邪惡。

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隨後立即大喊起來。

“找掩體！飛地殘黨！”話音未落，那個巨大的金屬身影猛地從高處一躍而下，落地後製造了一場小幅度的地震，衝擊波在土操場上掀起一片塵埃，隨後漢隆眼睜睜看著那對邪惡的黃色眼睛在塵埃裡越來越亮，這意味著他正全速朝著自己所在的位置衝鋒過來。

漢隆一咬牙，從地上撿起那個還在說胡話的男遊騎兵的狙擊步槍，半跪在地上朝著那轟隆隆的奔跑而來的巨大身影開槍，但射出的子彈在塵埃的遮蔽下只是堪堪擊中其巨大的頸部裝甲圍領，那飛地殘黨甚至不屑於抬手去擋，漢隆知道自己這是在做無用功，飛地動力裝甲的堅固程度遠勝於戰前動力裝甲，除非是反器材狙擊步槍配特種彈藥在偷襲前提下才有可能狙殺這樣一個可怕的飛地士兵。

他又掏出一枚脈衝手榴彈朝著前方丟過去，可對方此時已經在動力伺服器的幫助下快速衝出塵埃，脈衝手榴彈爆炸並釋放脈衝的一瞬間，那套動力裝甲上加裝的一些造型奇特類似的‘小燈管’裝置瞬間變亮，製造出了一道能量防禦立場，將脈衝手榴彈的威力極大緩解掉。

巨大的金屬身軀撕破瀰漫的塵埃，每一步都帶來巨大的振動，這不僅僅讓NcR士兵們無法站穩，甚至感覺對方的每一步都踐踏在自己的心靈上，將他們的勇氣踩的粉碎。

“啊！”

“快跑！是那些黑魔鬼！他們又來了！”士兵們一鬨而散，漢隆一個打滾躲開一串等離子步槍掃射過來的等離子體，即便是遊騎兵和這種級別的敵人近身也只有死路一條，他必須拉開距離才有獲勝的把握，然而他的配槍還留在吉普車裡，本以為只是拘捕安迪用不著這種級別的武器，誰知...身穿動力裝甲的飛地士兵緩緩走到被束縛著丟棄在場中的安迪身前，看了看旁邊躺著的兩個昏迷不醒的遊騎兵，又看了一眼那些背對著他逃離的NcR士兵，只發出一聲冷哼。

他低下頭伸出手臂一把掐碎了那精鋼製成的手銬將安迪釋放。安迪疑惑的抬頭看著眼前這莫名其妙的陌生人。

對方不等他詢問就開了口。

“是我，安迪，我是馬克，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