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前後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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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歧視！憑什麼？！”缸腦在後備箱裡吵鬧個不停，安迪掏了掏耳朵全當沒聽見。

電池加入以後原子悍馬的座位不怎麼充足起來，這個問題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有一位乘客大度的發揮其本身優勢為所有人下一步的順利行動做出讓步。

說人話來講，那就是把缸腦塞進後備箱裡去。比林斯長老為人謙和，算是兄弟會里安迪少數幾個信得過的人，相信他會如他所說的那樣將這些濃縮鈾找個地方處理掉，避免帶回麥克森堡以後成為隱患，那些瘋子一樣的鋼鐵之環究竟會做出什麼來誰都搞不清楚，刺殺道奇市長、劫殺商隊、資助掠奪者，最後甚至是向自己的長老下毒...必須要把一些事情發生的可能性變成0。

他開著車，想著，既然最後還是來到了梅薩維德，不如藉機會去一趟雙母部落。

但靠近那山谷時，戴安娜的通訊突然在嗶嗶小子上響起。

“安迪...”

“怎麼了？”

“不用進去見我的孩子們了，我已經遠端要求ZAx將所有不必要的材料整理，而後派出機器人運輸出去，這可能會稍微慢一些，但靠你一個人去做的話會更慢。”

“那太好了，我還有最後一個地方要去，之後我就會回去布隆菲爾德。”

“儘快，我探查到一些訊息，普雷斯特最近似乎有所突破，之前我說的一個月時間絕不是開玩笑，我們還有工作要在布隆菲爾德完成。”安迪放下嗶嗶小子轉動方向盤重新朝著西邊開去。

幾個隊友照例在那裡無聊的聊天，克麗絲好奇的詢問電池這個部落民關於部落民的生活。

“我聽說你們的生活都十分的...額，原生態？不知道是不是這樣。”電池摸摸腦袋，他其實對於克麗絲說的通用語句子裡有些詞語一知半解，因為那並不是他們的常用詞。

“你是說我們生活的環境麼？是的，我曾前往西部你們居住的地區，那邊總是一片枯黃，滿是沙子和塵埃，幾乎見不到任何一點綠色。”克麗絲滿臉尷尬，旁邊的亞歷山德拉輕笑一聲，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克麗絲的意思。

“她是問你們是不是生活的很原始，每天除了在田地裡隨便種一些耐旱的鈴薯就是用剩飯餵養大角羊，住在破爛的皮帳篷裡，喝一些渾濁的髒水，還把生病當作是神明的懲罰，整天只知道為了爭搶女人和身邊其他人打的頭破血流，或者看見有人身上帶著好東西就去搶，是一群十足的無知愚氓和墮落的惡棍。”

“你是不是想問這些？”克麗絲臉上的尷尬之色更加濃郁起來。

“我...我沒有那麼想了...”亞歷山德拉不屑的發出一聲切。

“算了吧，你們這些NcR人怎麼可能不這麼想，你們永遠都認為只有你們是最文明的，我和如你一樣的NcR士兵們接觸過，我說的這些全都是他們親口所述的節選，你知道，尤其是在NcR軍隊裡，坦白說，很糟糕...各種意義上。”電池聽了這些當場僵在那裡，片刻後他才有些憤怒的反駁。

“才不是！我們才不是那樣的！我們有自己的培植溫室，還有自己的凝水器，我們吃的是自己種出來的蘿蔔和土豆，我們喝的是純淨的水，我們養的不是那些亂拉屎亂頂人的大角羊，而是提純過品種的鼴鼠，味道好極了，很乾淨，而且繁殖能力超強...我們知道人生病是因為看不見的小蟲子，我們甚至知道它們都長什麼樣子，因為祖先留下的kiva裡有記載，我們知道要如何對付它們，我們從不嫉妒別人的財富，我們不會沒有理由的攻擊其他人...”克麗絲聽得一愣一愣的，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亞歷山德拉嘆了口氣，拍拍身邊的克麗絲。

“你們這些西邊來的NcR人總覺得那些土人就是泥巴里打滾的野猴子，其實他們也是人，也有與我們一樣的想法和感受，只是可能在群體上、整體上的發展慢了一些，但這是有機會可以追趕上來的，不要被那些政客的說法洗腦...新迦南過去派出的傳教士們在離開新迦南之前也有跟你一樣的猜想，但所有外出深入部落的人們在回來以後思想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有任何一個例外。”克麗絲還沒說什麼，電池又繼續說起來。

“我與你們這些西邊人接觸過，就在那個...叫做傑里科的地方，你們其實一點都不聰明，你們之中很多人連無形之火是什麼都不明白，每天吃著那些骯髒的東西，你們不愛護自己的同族，將他們當作工具和財產，你們為了得到那些奇怪的金屬玩意能做出任何事情，你們還經常派出軍隊到處佔領別人的土地，你們...你們...這樣的你們憑什麼這麼看我們？”克麗絲連連後仰不斷解釋。

“哦，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那樣看過你們...好吧，我確實受到一些別人的影響，但，我們自從來到東部以後親眼目睹那些...販奴和劫掠的行為，尤其是一些很大規模的部落也是如此，我記得有一個是叫做...叫做黑腳的部落，哦，不對，黑足的部落，他們就是...”電池抓抓腦袋煩躁的搖頭。

“黑足代表不了我們所有人，他們即便是在我們之中也算是惡名昭著的...最近可能在這方面被赫卡忒那個瘋女人比下去了，但這不能說我們全都是那個樣子。”安迪開著車補充了一句。

“黑足已經發生了好的轉變，雖然可能不是一帆風順，我之前說服了他們的酋長放棄維持奴隸貿易和獵隊制度，並且與凱撒軍團決裂。”克麗絲明顯並不清楚這件事，聳聳肩膀表示無辜。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這些，我從沒有如此深入東部，實際上...這也是我第一次面對面的和東部人對話。”車裡一時之間沉默了下去，安迪開著車想著，這一車人還真是奇妙，有克麗絲這樣身為NcR軍隊士兵的純正NcR人，也有電池這種出身於偏遠東部加密部落的純正部落民，更有亞歷山德拉這樣夾在二者之間，並非NcR人也並非部落民的廢土人...

“各位，我還有一個地方要去，到時候你們可能不方便進去，委屈你們先在車裡等我一陣子，車裡的補給你們可以自己取用。”安迪話音剛落後備箱再次傳來聲音。

“哼！我會趁你離開把車開走！”安迪笑笑沒有把缸腦的話放在心上。

“等這件事也了結以後，我們就立刻返回布隆菲爾德，說回來，你們誰願意跟我一起去太空玩玩？現在船上可是還有...額，還有四個位置呢。”亞歷山德拉先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如果你需要我的話，當然無所謂，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要參與到拯救世界的計劃之中。”克麗絲有些猶豫。

“這個....聽起來很危險，不過留在地上什麼也不做結果也一樣，我只是擔心自己能不能適應飛去那麼高的地方。”電池一臉迷惑的看著三個人，完全搞不懂這又是什麼意思，不是要去修理一箇舊世界的‘大鐵箭’麼？

怎麼又說起要飛到天上去呢？安迪簡單的跟他解釋了一下，嚇的他瞪大了眼睛。

“你說...你說你想坐著那個大鐵箭一直飛到很高很高的地方去？有云朵那麼高麼？”安迪點點頭。

“比雲朵還要高。”電池發出了一聲誇張的哇哦聲。

“比雲朵還要高！你...你是想和太陽並肩麼？”安迪不由失笑。

“不不不，你說的太誇張了，我們距離太陽很遙遠，達不到那種程度...我們只是，稍微脫離這顆星球一點罷了。”電池捂著額頭癱軟在座椅上，像是要昏倒似的。

“天啊，天啊，你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對麼？飛的那麼高，你會被無形之火吞沒的，祖宗留下的kiva裡寫著，在極高的虛無之中，充斥著無形之火，比地上我們能接觸到的可怕一千倍！一萬倍！”後備箱裡傳來缸腦的嘲笑聲。

“你這個呆瓜土人，不知道想辦法遮蔽輻射麼？啊，也對，你們沒辦法。”電池原本就對缸腦這個存在本身感到困惑，如今更加驚疑不定。

“那個會說話的鐵罐子一定是舊世界的人制造的眾多惡魔之一，我親眼見過那種渾身綠油油的肌肉怪，非常可怕，它應該也是一樣的存在，我看我們應該把它趁早丟下去。”缸腦聽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看這車上真正應該被丟下去的只有你一個！你這蠢貨懂什麼科學，真不知道某人為什麼一定要帶上你！你連我是什麼都不懂，你這無知的原始人！”安迪被逗的笑了兩聲。

“不要緊張，電池，缸腦只是一個機器...額，我該怎麼說你才能理解呢，一個鐵人，就像是你們祖先的kiva裡記載的那種能自己動的機器一樣。”缸腦不滿的嘟囔聲再次傳來。

“你才是機器人！你全家都是機器人！”電池用顫抖的手指指向後備箱的方向，臉都不敢轉過去，像是躲避什麼不潔之物一樣。

“哎呀，不可能的，它才不會是鐵人，鐵人雖然可以自己動，但它完全符合數字的規律，你看這個惡魔，它...它是有自己邪惡的思想的，鐵人不會是這個樣子的，你不要被它騙了！”安迪忍俊不禁的繼續和電池解釋到底什麼是‘腦控機器人’。

“其實，他確實不算完全意義上的鐵人，他的腦袋本來是一個人的腦袋，只是用了工具將腦袋從人的身體轉移到了鐵人的身體上去，這樣他才能從舊世界活到現在...這麼說也不太對，應該說，他的腦袋被從身體上取下以後，泡在了一種...一種讓腦袋不會腐壞的東西里，直到後來有人將他從那東西里取出來，然後將他裝到了一具鐵人的身體上，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講他還算是一個人。”電池滿臉都寫滿了無法理解。

“不會腐壞的...東西？有人把它泡進鹽水裡？或者更糟，一些有毒的東西里！天啊，我甚至無法想象人的腦袋被拽出來的樣子，這真是惡魔的行徑，只有惡魔才會做這種事情呢，這是撕裂人的靈魂，讓人永世不得安寧的做法啊！那種殘缺的靈魂泡在有毒的東西里，肯定會發生嚴重的扭曲，再把它和鐵人結合到一起，哦，我的天，這是違背一切數字的，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缸腦再次發出憤怒的高呼。

“你這愚蠢的猴子，對於偉大的科學毫無瞭解的人才會像是你這樣想！我是拋棄了無用的生物肉體完成了一種藉助機械才能完成的偉大轉化，因為這種轉化，我已經沒有了肉體壽命的限制，我永生不死，我的思想將會在你那原始的肉體化為一灘膿水幾百年乃至於幾千年以後仍然維持正常運轉，至於你，你這個蠻猴，你會被這個世界遺忘，就像是一抹沒人在意的灰塵一樣，而我永遠不會！”電池也激動起來，他大聲說出以他的世界觀產生的看法。

“不！不！不！你這惡魔闡述的都是毒害人靈魂的謬論，他們都被你誤導才願意和你在一起，但你休想誤導我，你早就不是曾經的你，在你的腦袋被扯下來泡進鹽水裡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變成了一種怪物，你是一個不該存在的怪物！你違背了數字的規則，想要從0和1之間逃走，欺騙這個世界並且產生更多的汙染，我的子孫後代將會在你被人們發現你的毒害並摧毀你後永遠的延續並在靈魂中銘記我的名字，而你那殘缺的靈魂將會在得到審判後被世人遺忘，並永遠被無形之火灼燒！”缸腦氣的大叫，用手臂敲擊後備箱的蓋子。

安迪立即中止了兩人繼續互相對噴，許久之後他們才終於休戰。他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真沒想到這次激烈的爭吵居然會是在這樣兩個人之間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