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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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安迪點頭以後，吉米沉默了。

他將背後藏著的人腿丟到地上，安迪估計那個大概是賴利一夥之中某個人的。

“對...我是個食人族。”

吉米哭喪著臉坐在地上。

“我之前和你打聽屍體的事情，也是為了去吃....這種事我不是第一次做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以為我永遠不可能有上癮的感覺，那些人類沉醉其中的藥物對我而言毫無效果。但我沒想到我居然會出現這種癖好，那種**太強烈了。”

安迪和吉米隔著牢門一坐一站，他嚴肅的看著吉米，忽然很好奇這究竟是為什麼。

“我聽說....之前在新加州的時候有人和我說，超級變種人都是食人成性的，所以他們就應該被完全消滅，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吉米瘋狂搖頭。

“不....那都是歧視...或者是片面的認知。在主教的統一里，被他親手轉化的超級變種人在智力上很少會發生倒退，我也是那樣，我們在心智方面與之前沒有差別，甚至是更加聰明瞭。只有那些後來被我的同類們造出來的超級變種人，他們被我們稱為二代超級變種人，那些人以前是廢土人，無法適應FEV...他們變得像是野獸，有些喜歡吃人，但我不是。”

兩人沉默了一會，吉米忽然做出了提議。

“也許，我可以講一個故事。”

...........

好多年以前，吉米跟著一群主教麾下的殘黨從新加州向著東部逃走，那是在好幾十年以前的時候了，他們因為精神領袖主教的去世而悲痛萬分，他們的理想破滅了，新人類計劃永遠的失敗了。

那些穿著紫色長袍的邪教分子有很多自殺，但是超級變種人們在那之後多數繼續向東部逃離。

吉米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同類離開了新加州，只是知道這個數字絕對不少，一些有能力的超級變種人成為了領袖，但吉米對那些人一個都不熟悉，他所熟悉的那些同類不是失散了就是被NCR與鋼鐵兄弟會的聯軍殺的一乾二淨，他陷入了人生的大迷茫裡。

他一路迷茫的向著東部走去，這趟漫無目的的自我放逐已經持續了好多年，吉米向著東方走出了新加州、走過了胡佛大壩、走過了一片片沙漠，讓腳下的沙子從黃色變成紅色，最後走入到一片山地之中。

此時吉米已經分辨不清他來到了什麼地方了，一路上他殺死了一些怪物和匪徒，這些對於他而言不費吹灰之力。

他最終抵達了一個小村子。

在那裡，他第一次思考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小村子的人們從未見過超級變種人，也沒有聽說過主教和他的計劃，因此只是覺得吉米是一個因遭受輻射產生的什麼奇怪的突變症狀患者，時間長了以後就接納了他。

在一次村子的祭祀活動裡，一個年輕人從高處跌落下來，吉米看見村子裡的人手足無措。

薩滿只是塗抹了一些沒什麼作用的藥物，隨後就是胡亂的跳舞和祈禱。

這當然對他的傷勢毫無幫助。

在年輕人奄奄一息的時候，吉米想到自己以前也曾經幫助一些同類治療傷勢，於是他自告奮勇的去救人，所幸他的胡亂操作最後起了效果，雖然起作用的關鍵是吉米的治療針。

村子裡的人都歡呼雀躍，將吉米稱呼為“醫生”。

吉米第一次從人類那裡得到了認同感，自那之後他就樹立了成為一名醫生的理想，甚至去尋找戰前的醫學知識書籍學習。

村子實在是太落後了，哪怕是吉米這種醫學愛好者一樣的傢伙，也比巫醫強一些，時間一長他成了村子裡重要的一員，成了吉米醫生。

不知道多少年之後，吉米看見NCR出現在這個偏遠的村子附近並且設立了據點，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這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那雙頭熊的旗幟說明了一切，這些黃色軍裝的大兵就是NCR計程車兵，他們比之前消滅主教軍隊那時候更加的專業和強悍了。

在惴惴不安了一陣子之後，吉米開心的打聽到NCR並不打算繼續對超級變種人趕盡殺絕，因為坦蒂總統簽署的《新利福尼亞共和國種族平等法案》明確規定了，“非人類”，即理智屍鬼和友善的超級變種人，一樣被認定為公民，享有人權。

NCR國內不少遺留在那裡的超級變種人已經參與到社會生活之中，靠著自己強悍的體格去成為保鏢、衛兵等等，換取自己的生活經費。

一些NCR大兵告訴村民們，NCR展開了所謂的東進運動，他們抵達這裡之後不久就會把這裡也併入NCR的領土之中，到時候他們只要繳納稅款，NCR軍隊就可以幫助他們抵禦土匪並且消滅一些危險的廢土生物。

有些人對此反對，但是他們的聲音太微弱了。

吉米認真考慮過要不要繼續向著東部離開，但是最後他還是決定要繼續留在這個熟悉的村子裡，繼續當他的吉米醫生，這已經是他的愛好了。

某一年，這裡突然下了一場大雪，詭異的大雪....

吉米那時候前往一名孤寡老人家裡為其上門問診，沒成想直接被大雪困在了那位老人的家裡。

超級變種人仍然恐懼嚴寒和飢餓，吉米日復一日的與那位老人一起呆在屋子裡，但這裡的食物很快就枯竭了。虛弱的老人很快就身亡了，吉米在那之後一個人被困在那裡整整一個月。

當一個月以後，NCR軍隊帶著一些村民去搜尋救援的時候，他們開啟了老人的房門，發現老人並不在那裡，只有吉米一個人呆在房間裡。

“老卡利曼去了什麼地方？”

有人這麼問吉米，他猶豫了一陣子，只是回答說自己並不清楚。

“我也是來找他的，但是他不在這裡，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後來我被困在這裡了。”

人們懷疑的看著他，搜尋了這個房間，還是沒有老人的任何蹤跡。

“你怎麼活下來的？”

NCR大兵逮捕了吉米關在據點的牢房裡。

“我...吃了那個房間裡剩下的食物，剩下的全靠自己扛下來，我是超級變種人。”

當聽到吉米說這個詞彙的時候，有一個士兵明顯有些厭惡。

“他肯定是把那個老頭吃掉了，我知道那些超級變種人骨子裡是些什麼東西，別看這個說話說的還不錯，他還是一隻野獸。”

士兵們這樣竊竊私語著，如果能確定吉米是一個殺人犯和食人族，他立刻就會被判處槍決，在多名士兵的軍用步槍的洗禮之下，吉米也許可以逃走，也許不能，但不管怎麼樣，他都無法繼續留在這裡了。

吉米忐忑不安的盤算著之後要不要嘗試逃走，長期的飢餓已經讓他陷入虛弱，反抗的成功機率並不算大，但不反抗就只有等死。

所幸，最後在一系列討論之後，NCR宣判了最終結果。

由於找不到任何吉米傷害人類或者吞噬人類的證據，因而這些罪名不成立。但吉米長期以來的行醫經歷被聽說此事之後趕來為他說好話的村民告知了NCR的大兵們，他們居然用這個羅織了一個罪名。

“你無證行醫，要蹲監獄，你會被關押在黑峽谷監獄。”

那個一直保持疑心計程車兵這樣對吉米宣佈了他最終的處罰結果，士兵其實很不滿意，他希望直接判處這個噁心的超級變種人死刑，他的一個親人當年就是在主教手下軍隊的行動之中失蹤，這讓他永遠無法釋懷對所有超級變種人的仇恨。

吉米輕鬆地接受了這個懲罰，因為他知道。

他確實吃了那個老人的屍體，將每一寸骨頭和血肉全部吞下，超級變種人可怕的腸胃消化能力將所有的一切證據都化為烏有。

而更重要的是，吉米在黑峽谷監獄最終發現了一件事。

他開始對“人”的味道，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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