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最後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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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赫卡忒的故事就完結了，整個故事準確來說在很多細節和關鍵上是有缺失和錯誤的，根本原因是赫卡忒雖然有表達的慾望但是還是不可能將一切全都講出來，她的敘述裡有很多省略、剪下、化用和寓言。

故事裡的很多部分是安迪根據自己的見聞來推測和填補出來的，因而與實際上發生的事情必然存在出入。

不過，至少這故事勉強講得通，赫卡忒走了很多次好運；她僥倖沒有被軍團釘死在十字架上，沒有在逃難時死於他人或野獸之手，在身患重病缺吃少穿的情況下奄奄一息的橫穿北部沙漠抵達苗圃附近，巧合的被巡視周圍的戴安娜派出的機器人發現。

在離開苗圃以後，她的運氣更是驚人，軍團的退場和NcR尚未正式開始東進的巧妙時機使得剛開始發展勢力的銜尾蛇沒有被敵對勢力過早發覺，毒蛇的加入直接為其提供了一個完整的武裝力量體系，她就這樣順利且快速的發育，直到她已經奠定了實力基礎。

而就在赫卡忒膨脹的復仇慾望將要吞噬理智招致毀滅時，軍團的及時迴歸以及他們與NcR爆發的大戰又讓赫卡忒重新冷靜下來，思考自己究竟有多少地方做的不夠。

這麼來看，雖然赫卡忒的極端主義做法使得一些人認為她的徹頭徹尾的瘋子，但其實她並不瘋。

在如此可怕的復仇執念根植於心的情況下，她作為一個龐大部落聯盟的領導人，一直以來所作出的指揮和謀略基本都是正確的。

至於那些機緣巧合帶來的快速發展，只能歸咎於她的運氣，這一方面也增強了她自命不凡的自信。

安迪見證了這一切，赫卡忒聲稱至今為止他是第一個聽過如此完整講述的人，以後很可能不會再有第二個。

之所以她忽然有這種想法，也是受到之前阿里德安的影響，他告訴赫卡忒再怎麼偉大的人物如果無人知曉她的歷史，那麼其作為終將泯於眾人隱匿於煙塵之中。

臨走之前，赫卡忒送給了他一些奇怪的黑色藥膏。這東西一般來說僅僅被供應給獵犬們，他們在日常會少量使用，在每一次戰鬥之前都會大量使用。

赫卡忒在苗圃時曾得到一種化學藥物的有效成分解析，這種源於戰前的軍用藥物可以讓人力量大增兇狠好鬥而且不懼疼痛。

雖然其複雜的製取絕對不是赫卡忒有條件可以完美復現的，但她在尋覓了一段時間的替代品以後終於以幾種植物和一種變異昆蟲的腺體磨粉混合以後製作出來了屬於自己的山寨版本。

這藥膏的效果沒有那麼直接和快速，不過具體的表現是高度相似的。獵犬們的超強戰鬥力不僅僅來自於赫卡忒的

“人種選育”，更是與這些藥膏的加持脫不了干係，赫卡忒深信這支武裝已經有了可以與NcR和軍團抗衡的實力，他們有比任何土人都優越的武器護甲、對赫卡忒女士和銜尾蛇教的狂熱信仰以及由這藥膏提供的超人戰鬥力。

當混雜著安迪所帶來的希望果的那些草藥被分發到各個部落之中，從新瘟疫的威脅裡脫離出來的土人們當然不會感謝安迪，他們只會感謝赫卡忒的庇佑。

這是安迪心知肚明的，沒辦法，如果不借助赫卡忒的力量並與她做這個交換，想要讓那些部落民趕快都吃上果子可太難了。

有了這一波人心群聚的助攻，相信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銜尾蛇還在快速變強。

但以後的事情，就不歸安迪去管了，他現在只想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那些被獵犬踹倒在地瘋狂鞭撻的奴隸正在牽動著安迪的神經。

和黑足村那時候不同，赫卡忒可絕對不會與庫瑞蘇一樣輕易的能夠被安迪說服，對於赫卡忒而言，奴隸制度給她提供了充沛的勞動力以及部分貿易收入，這還是她稅收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

她可不是奴隸出身，早在捲髮部落時期她就是部落裡的特權階級，用腳趾頭去想她也絕對不可能同意放棄奴隸制。

最後看了一眼身後那猶如巨大金屬怪物一般聳立的聖塔，安迪轉身朝著銜尾蛇村的大門走去。

阿里德安心神不寧的從一旁走來和安迪匯合，他總覺得有些土人看自己的眼光怪怪的，相當害怕又會發生一言不合就把他拽進地牢的情況。

“我們走吧，你的同伴恐怕都快到胡佛大壩了，讓你一個人走過去以你的能耐怕是很難抵達目的地，不如讓你坐我的順風車。”小黑在前方帶路，看起來很歡快。

當它來到赫卡忒附近時，表現的很痛苦，似乎赫卡忒的存在對於它而言是可怕的。

“你有車麼？老天，這可不常見....我以為回去的路還是要走到腳麻呢，這可真是個好訊息。”兩人離開了這個村子，安迪沒有向任何人告別，也沒有任何人來歡送他.....他們到了安迪藏匿車子的地方，雖然車底多了一個臨時住客，但是小黑已經迅速的讓這隻變種蠍以它的生命補交了房費。

“哦，剛才真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阿里德安驚魂未定的坐上原子悍馬，不由得發出驚歎，這輛車彪悍牢靠，後座甚至還配備了一挺機槍。

在他看來，這臺車子或許可以直接擊潰一個小型部落，只需要瘋狂衝撞和機槍掃射就能讓土人們逃之夭夭。

“好了，閉上嘴，接下來送你去胡佛大壩。你可不要再跑這麼遠的地方了，這次算你運氣好，下一次不大可能還會有人救你。”安迪發動車子正要猛踩油門，一道強烈的反光突然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見鬼！誰？”他跳下車拔出手槍警惕的看向光的來源，一個穿著戰壕大衣戴著黑色頭盔的傢伙正在挑逗性的用一塊反光的金屬碎片照射安迪。

“西里斯？你還不回去你的莫哈維留在這裡幹什麼？我和你說的很清楚了對吧？”安迪額頭的青筋微微跳動，對於西里斯的行為略微有些火大。

那人摘下頭盔，確實是西里斯，這次他的氣色可比當初好了不止一點點。

看起來在傷勢得到治療並且服用希望果治癒新瘟疫以後，這位沙漠遊騎兵已經滿血復活了。

“你這個傢伙，難道就打算這麼離開這裡不成？你不覺得有什麼事情你應該做卻沒有做麼？”西里斯靠在一塊石頭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從他身邊探出頭來。

“布里奇！老天，我居然還能見到你！”阿里德安激動萬分的從原子悍馬上跳下來，與一樣滿臉激動的布里奇擁抱在一起。

“上帝啊！！你沒死！我本來想離開這裡，但是我心裡放不下你，在這附近徘徊的時候差點被那些土人發現抓走，幸好這個戴頭盔的好人救了我一命。”布里奇激動到哽咽，兩人相擁而泣。

久別重逢的兩人開始旁若無人的互訴衷腸，一度開始要卿卿我我，西里斯和安迪站在一旁尷尬的腳趾頭都要扣進沙子裡了。

“該死的，給我離遠點，去我看不見的地方，然後完事了再回來！”安迪朝著兩人怒吼。

在兩個好基友離開之後，西里斯和安迪都有些沉默，小黑在安迪身後警惕的徘徊著，只要一有指令它會再次撲咬前面那個危險的傢伙。

“什麼叫我應該做卻沒有做的事情？”安迪打破了尷尬的沉默。西里斯咳嗽了兩聲，非常嚴肅的直視著安迪。

“你肯定見到那些奴隸了對麼？瞧瞧他們過得多慘？裡面可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是從西邊流散到這裡的移民，你都沒見過那些奴隸的屍體身上留下的傷痕，那些土人簡直就是一群惡魔，那些奴隸過得連畜生都不如！你能對此視而不見麼？假如你能，我是一名沙漠遊騎兵，我的祖先是戰前SA的一名正直士兵，他是個正直的人，我也一樣，所以我可做不到！”安迪攥緊拳頭，他的情緒正是來源於此。

“那又如何？我都跟你說了，對於整個世界來說，赫卡忒和銜尾蛇村現在的存在是必要的，所以赫卡忒不能死，這個部落也不可以被摧毀。在這個基礎上，你能做什麼呢？”西里斯語氣堅定的說出了他的想法。

“我要釋放那些奴隸！”安迪搖著頭嘆了口氣。

“有什麼意義？那些人跑出去以後如何在外面的沙漠和土人的追捕裡求生？或許有那麼幾個人運氣比較好成功的逃走了，但是那又如何？赫卡忒收取的奴隸貢品源源不斷，你放了一批還有兩批，放了兩批還有四批！即便放走了一批人，你也改變不了永遠有奴隸在這裡受苦的情況。”西里斯看起來絲毫不打算改變主意。

“或許你說得對，但是這和我要做這件事不發生關係，我明白我的能力有限，只能顧及我能顧及的地方。但是我來到這裡到現在為止什麼事情都沒做成，所以我不能接受就這麼灰溜溜的回老家去，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今天晚上，去把裡面那群奴隸放出來，我既然看見了我就不能坐視不管，得手之後我才可以毫無掛礙的離開這裡。”

“你要不要幫我？”安迪粗重的做了個深呼吸，閉上眼睛沉思了幾分鐘。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焦躁已經從他的眼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