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商隊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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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離開了態度非常不友好的軍部，走向了壩頂區岸邊北部，商隊公司門店所在的區域。

來往這邊的人多為商人和一些衣冠楚楚的人，他們看起來非常光鮮，腰間還配有不錯的武器，一切與胡佛大壩壩頂附近的棚屋建築群區域的居民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邊那些廢土人穿著一些骯髒的破衣爛衫，有些人身上穿的東西可能是從戰前廢墟里找到的屍體身上扒下來的，而且手裡僅有一些簡陋的武器，比如生鏽的小刀、祖傳多代且嚴重缺乏保養的10mm手槍等等。

正如此前他所瞭解到的一樣，這邊是胡佛大壩的富人區。兩家商隊公司的門店都在岸邊靠西側，中間夾著警察局，這種佈置彷彿是故意隔開兩家互相競爭的公司似得，雖然他們還是捱得非常近。

警察局看起來比較嬌小，但是偶爾進出的警察們看起來不容小覷，那些警察統一穿著米色的長風衣和黑色的牛仔帽，身上的傢伙寸步不離，臉上的表情一片漠然。

他們看起來彷彿不會由於任何痛苦或快樂而動容，臉僵硬的猶如石頭做的面具一般，這些執法者是胡佛大壩市內部治安的維持力量。

轉過頭去，警察局北邊的門店幾乎是門庭若市，巨大的牌子掛在建築物大門口之上。

“赤紅商隊。”而更南邊的那門店則差不多屬於關門大吉的狀態，一個眼窩深陷法令紋很深邃的花白頭髮男性站在櫥窗後滿臉怨氣和沮喪的看著外面的街道，他穿著一件不錯的黑色西裝，看起來絕對不是普通的窮酸廢土客，不過這明顯對於緩解他此時此刻濃郁的負面情緒沒有幫助。

那憂鬱的男人發覺街上的安迪在看他，立刻轉身遠離了櫥窗。安迪向著大門上方看了一眼。

“三兄弟商隊。”他本來還想左右比較一下究竟哪邊給的條件和待遇更好，結果一來這裡以後發現根本就不存在比較，三兄弟商隊的大門緊鎖著，而赤紅商隊的大門敞開著。

安迪拔腿走向赤紅商隊的門店，那邊有很多人進進出出，有些明顯就是赤紅商隊的內部成員，這些商人們有的穿著高檔西裝正坐在屋子裡的桌子後侃侃而談，有些則穿著低調的戶外服裝靠在牆壁上抽著煙，還有的則穿著不錯的戰鬥護甲揹著保養精良的步槍掃視著周圍的情況。

不時有人招呼一聲，便有幾個人追隨他的腳步離開這裡走出門去。很多雙頭牛被暫時留在屋子旁邊的牛棚裡，那附近還有一個專門用於存放貨物的庫房。

就在安迪為這繁忙的景象看的走神時，一個赤紅商隊的護衛已經悄無聲息的靠近了他。

“嘿！”安迪轉過頭去，一個黝黑面板的絡腮鬍大漢端著槍靠過來。

“怎麼？來找活幹還是想訂購什麼特別的東西？只希望你不是揣著某些不應該有的想法。”安迪立即將自己希望加入赤紅商隊成為一名商隊護衛的事情說給他，那絡腮鬍大漢上下打量了幾眼安迪，在他膨脹的肌肉和兩把碩大的手槍上短暫的停留了幾秒鐘，隨後立即肯定的點了點頭。

“很好，赤紅商隊歡迎能手，我們不會叫任何人白白賣命，當然....我們也不能接受任何背叛並且對於那些一手製造了額外損失的人，我們索要的賠償也是一分錢也不會少。我問你，你對於這個活熟悉麼？”安迪於是訴說了自己一些協助他人穿越廢土的歷史，大鬍子聽了摸了摸下巴。

“假如你不是在吹牛的話，那你確實很厲害，並且在我看來你確實不像是在吹牛....但是醜話說在前面，成為商隊護衛就意味著你要和赤紅商隊簽署一系列複雜的合同。那些條約之中必然包括了一些款項，舉幾個例子：必須按照約定完成全程的護送、務必要以貨物的安全為第一要務、對一切商業機密守口如瓶尤其是對於我們的競爭者...這些都是你必須接受和遵守的，明白麼？”兩人聊了一會，安迪對於赤紅商隊提出的要求沒有什麼異議，兩人又閒聊了一會關於報酬方面的問題，大鬍子表示酬勞往往與押送貨物的價值掛鉤，因而有所浮動。

但是一般來說，護衛的報酬是與護送行程的長短以及貨物最終送達時的完整度最直接相關，這些是比較固定的，因為商路基本已經固定了。

由於胡佛大壩西部路線的暫時中斷，他們目前唯一的通商路徑就是前往東部的部落進行貿易，那些願意交易的部落會用土特產與商隊交易物資，這裡麵包含了重要的牲畜、肉類、奶類、皮革、果實等等。

平均下來，護衛走完一趟全程的報酬在200-300蓋之間，這在廢土上的賺錢活計平均報酬之中算得上豐厚，而且赤紅商隊甚至願意提供一些基礎性質的武器和護甲，同時護衛自然也有資格在旅途之中和其他隊伍成員共享商隊快餐，這些隱性福利並不包含在預期報酬裡。

當然，這活很消耗時間，而且危險性很大。如果身為商隊護衛在危急時刻轉身逃跑或者保護不力，這些都會被其他人看在眼裡，回到公司以後護衛就會因為自己的不稱職遭受懲罰。

懲罰包括了辭退、罰款、處分...最嚴重的情況下將會被記錄在公司的黑名單裡，一旦靠近公司大門就將會遭受到槍擊和斥罵。

不要覺得赤紅商隊這樣做可能會被旁邊的警察局勸阻，事實上由於赤紅商隊在胡佛大壩舉足輕重的重要性，警察們往往默許赤紅商隊在對待黑名單人士上的過火行為。

大鬍子在聊天之後主動帶著安迪進入赤紅商隊的公司門店裡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張辦公桌前，幾個應該是常來找活的廢土客正站在那裡聒噪個不停。

他們前面的桌子後坐著一個頭發散亂且頂著濃厚黑眼圈的人，此刻揉著太陽穴頂著那幾個人的口水一言不發。

“喂！你們吵什麼吵？再吵給我滾出去！”大鬍子走進來一看到這幅場面便眉頭倒豎，他單手豎持著手裡的泵動霰彈槍猛地向下一頓發出清脆的上膛聲，這一番操作立刻震懾住了那幾個情緒激動的傢伙。

其中一個寸頭男攤開手陳述自己的觀點。

“我們知道近期鋼鐵兄弟會的瘋子們攻勢有所減緩，不過他們仍然很有可能在中途發動對商隊的襲擊。並且即便沒有了那些鐵罐頭，護送雙頭牛仍然是很辛苦和危險的活，僅僅因為這樣一時的變化就大幅度縮水護衛任務的報酬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現在的價格也就是之前的一半而已！這怎麼能讓人接受呢？”其他人立刻幫腔，紛紛要求赤紅商隊將報酬恢復一些。

那個正在揉腦袋的黑眼圈終於發出了微弱的聲音，這時候安迪確定了他的性別....

“報酬的數字不是我或者其他任何人來決定的，我們赤紅商隊是一家公司，目標就是盈利。近期鋼鐵兄弟會的攻勢放緩已經讓一些商品的價格有所下滑，而且近期護衛任務的難度也可以說是直線下降，你們不可能幾句話就把這些事實全都拋之腦後....你們現在站在這裡和我嘮叨個沒完，純粹就是無理取鬧。”他滿臉疲憊和厭惡的掃視了幾個人一圈。

“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現在就馬上和赤紅商隊簽署長期僱傭合同，並且嚴格履行合同要求，那樣的話你們的訴求自然就得到解決。二、如果你們不願意籤長期合同又對報酬不滿意，還想當什麼所謂的窮光蛋自由人，那趁早去別的地方找你們想要的活，離開我們這裡。”幾個廢土客明顯不願意籤那幾乎如同賣身契一般的長期僱傭合同，旁邊的大鬍子則滿臉煞氣的舉著泵動霰彈槍虎視眈眈，他們彼此對視幾眼最終灰溜溜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黑眼圈鬆了一口氣，對大鬍子道了個謝，隨後兩人聊了幾句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安迪身上。

“我剛才和他說了報酬的事情，他沒什麼意見，而且我看見了，他有嗶嗶小子。”大鬍子與黑眼圈低聲聊了幾句，拍了拍安迪的肩膀就離開了，留下黑眼圈和安迪大眼瞪小眼。

片刻後，他從抽屜裡取出幾張紙來。

“這個是臨時僱傭合同，你來的還挺巧，本來我們並不怎麼缺人手，但是你也看見最近有些蠢貨開始沒事找事...你看一下這些，沒問題的話就籤吧，然後你定一下日期，最近一週以內你什麼時候開始有時間跟隊出去，我幫你排一下。”安迪仔細的看了一遍這份合同，大多數條款還算正常或者情有可原，不過也存在一些比較霸王的，例如赤紅商隊有權在綜合評估貨物狀態以後將報酬扣至負數，還有護衛自備醫療用品並且赤紅商隊對護衛因為工作而導致的殘疾、重病、死亡等不負有任何責任等等。

但他也沒有太多選擇，思考一會以後就簽了字。

“我後天之後就有時間，明天我得做做準備。”黑眼圈點了點頭收起合同，在一個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行....後天有一支隊伍缺個人，你到時候就跟著他們走，早上八點之前到公司，不要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