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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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胡佛大壩市的壩頂區除了少數亮著燈的店鋪周邊以外的區域人煙已經稀薄下去，大多數人都明白在這裡生活晚上回家待著才是最穩妥的選擇，誰也搞不清楚今天晚上可能發生一些什麼事情，死在角落裡滿是槍眼的屍首可能幾個月也無人問津，而那些被人推下胡佛大壩屍骨無存的倒黴鬼則更加不大可能遭人察覺。

警察們已經盡了他們的努力，拉爾夫警長時不時會帶著警察們在晚上小範圍的巡邏，但即便如此，就連胡佛大壩市的警察們也不得不承認他們行為的危險性。

或許在某個地方藏匿著一名鋼鐵兄弟會的狙擊手，也可能有兇暴的野獸遊蕩至此正徘徊在外圍，又或者瘋狂的掠奪者正盤算著什麼足以驚掉人下巴的計劃。

但在這樣的危險環境裡，就在胡佛大壩市壩頂區一處靠近西側山崖的無人角落處，此時一反常態的聚集著好幾個人，為首的是三個長得很相似的黑西裝男人，他們的身邊還圍著幾個穿著劣質金屬護甲或者釘飾公路皮衣的傢伙，乍一看幾乎就是掠奪者，但其實那些人是三兄弟商隊的僱員。

他們沒有本錢和資源去效仿赤紅商隊為護衛提供傭兵裝備甚至戰鬥裝甲，因而退而求其次的結果就是這些掠奪者同款大路貨。

恩佐佐丹奴一直在抽菸，坦白說他根本沒信心一切不會朝著更壞的方向發展，不過事到如今他已經沒得選，這就是命運，人總是在不由自主的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賭博。

終於，三個高低不一的人影出現在對面的黑暗裡。一個高大丑陋的超級變種人先是吸引了大家的眼球，隨後又轉移到了中間那個又高又壯的風衣男人身上，最後的那個傢伙立即被三兄弟商隊的人們忽略。

“所以，就像說好的那樣，來聊聊吧....我們的秘密合夥人。”恩佐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分散到四周警戒，三兄弟便來到安迪三人面前。

“愛麗絲麥克拉夫迪已經丟擲了橄欖枝，但是她肯定還沒有徹底信任我，在她最終做出決定之前，她肯定會派出一些人調查我在胡佛大壩市的作為....不過我相信現在情況的發展趨勢正在逐漸靠近當初我們約定的目標，不如仔細說說之前咱們沒說清楚的那些細節。”安迪接過恩佐遞過來的煙點燃，點點火光在黑暗裡照亮他的臉。

恩佐雙手插兜沉默了一會，半響才嚴肅的繼續交談。

“說起來，我們最近也稍微打聽到了一些訊息....據說最近愛麗絲麥克拉夫迪正在向NcR軍部遞交一系列舉報材料，關於大鹽湖地區商隊夥同北部掠奪者意圖汙染胡佛大壩水源的事情。雖然這又讓那個娘們得了好，不過讓道奇市長放棄接納其他商隊入駐胡佛大壩市對於我們來說一樣也是一件好事，這件事跟你有關麼？”安迪拍了拍自己。

“當然，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我只是參與了兩次走商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恩佐點點頭，他猜到了這個情況，不過他還是有點難以置信，隨便找的一個合作者居然就這麼給力。

他原本以為安迪在加入赤紅商隊後至少要順利完成四到五次走商才能進入愛麗絲麥克拉夫迪的視線，之後才是慢慢開展後續的計劃，以安迪的戰鬥力來說完成這些任務應該不成問題，然而對方最終給了他超出一般水準的答卷。

“不管你是如何做到的，我必須承認之前小看了你....無論如何，你已經證明了自己並且在赤紅商隊快速站穩了腳跟，我不清楚你的內心到底是怎樣想的。我不妨把話說的再清楚一些，就目前來看讓我們提供高於赤紅商隊給予的報酬完全是不可能的，你與我們非親非故沒有必要拋棄利益無條件幫助我們，這一點我完全能夠理解....”他朝著三兄弟中的老大伸出手，那人遞給他一張紙。

恩佐將這張紙展示給安迪看，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這個，是我們三兄弟商隊之前在走商路上死掉的成員名單，除了極少數因為怪物襲擊和意外而死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死在鋼鐵兄弟會的手裡。他們彷彿對我們的路線和休息點位一清二楚，每一次只要他們發起攻擊我們的外派商隊不是全軍覆沒就是損失慘重，這是我們三兄弟商隊淪落到今天這個樣子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他面帶頹廢的放下這張紙，嘆了口氣。

“如果所有商隊都時刻面對著這種危險，我們也沒什麼可說的，就像鋼鐵兄弟會的襲擊最開始也對赤紅商隊造成了很大的打擊時那樣，可是最近一段時間裡，他們的商隊卻一直接近毫髮無損。你每天都可以看見那些赤紅商隊所屬的商人們肆意進出胡佛大壩市，不斷地保持著瓶蓋和物資的流通賺的盆滿缽滿，而我們的人卻死的越來越多，誰都會明白這絕對不正常。”安迪點點頭，示意恩佐有話直說。

“我之前跟你瞭解過這方面的情況，那麼你到底對此有什麼想法呢？”恩佐低頭醞釀了一下，順手丟掉菸頭用皮鞋捻滅，說出了他的猜想。

“赤紅商隊通敵。”安迪聳聳肩。

“合理的推測，那麼證據在哪裡？”恩佐當然只能苦笑搖頭。

“如果我知道證據在哪裡，我現在絕對不會在這裡聊天，而是立即去面見道奇市長，檢舉那陰毒的畜生。”雙方又陷入到一陣沉默之中，恩佐可能是覺得這難以說服安迪繼續站在他這邊，略微有些急躁起來。

“我們還知道一些事情.....正是將這些線索連成線條以後我們才越發確定愛麗絲麥克拉夫迪絕對大有問題。要知道鋼鐵兄弟會對我們發動襲擊的頻率一直在穩步降低，那些傢伙的據點沒人知道到底在什麼地方，雖然胡佛大壩的NcR士兵們也快要耗盡最後的彈藥，但是如果就這樣繼續僵持下去，胡佛大壩未必是最後倒下的那個。”

“但赤紅商隊在半年前突然宣佈他們在東部的一個部落那裡得到了可靠的武器彈藥供應，並且真的帶回來了胡佛大壩急需的裝備和消耗品讓道奇市長不得不依賴他們的供貨，但相對的，鋼鐵兄弟會的襲擊頻率也在那之後顯著提高，他們彷彿重新恢復了活力.....你瞧，多次針對道奇市長的刺殺、不斷襲擊商隊、甚至是發動對胡佛大壩市的突襲強攻，為什麼兩件事情這麼巧合的碰撞在一起？為什麼赤紅商隊能獨善其身而且賺錢比以前賺的更多？除了我們以外甚至沒有人想過這些問題。”恩佐攤開手在黑暗裡發出質疑，很明顯過去胡佛大壩市沒人在意他說的這些話，赤紅商隊的物資供應對於NcR駐胡佛大壩部隊和胡佛大壩的市民們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誰都不會去對愛麗絲麥克拉夫迪發起調查。

安迪思考了一會，如果恩佐所說一切屬實，赤紅商隊大概真的有些問題，再加上上一次愛麗絲那莫名其妙的問題，這個女人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實在是很難說。

“所以你覺得赤紅商隊在秘密的與鋼鐵兄弟會建立聯絡，利用這聯絡為自己謀取更多利益....他們在將這場戰爭拉長，用消耗人命的方式來換取更多瓶蓋。”恩佐對此十分贊同，甚至基於敵對立場提出了更可怕的推論。

“說不定不止這麼簡單呢，你要知道，赤紅商隊的瓶蓋已經夠多了，他們不可能永遠都僅僅只希望賺取更多瓶蓋，愛麗絲麥克拉夫迪在之後還會有更多更可怕的邪惡念頭。現在我們與新加州的聯絡徹底斷絕，誰都不敢說NcR到底有沒有被鋼鐵兄弟會擊敗，有些悲觀的人甚至認為我們就是最後的NcR了，我不認為情況糟糕到那種程度，但是那女人可不一定會這麼想。也許....她會在一段時間以後與鋼鐵兄弟會里應外合，徹底將NcR駐紮在胡佛大壩市的武裝力量清除掉，之後她會憑藉這功績與鋼鐵兄弟會的瘋子們狼狽為奸，你想想這有多可怕！”

“那會讓無數無辜的人死於戰亂之中，那些鋼鐵兄弟會瘋子會一個個的搜查並掠奪戰前科技物品，連胡佛大壩的淨水器和發電機都會被他們收歸己有，他們還會殺掉任何被他們認為不願意交出他們所看中的物品或者資訊的人，NcR的人民將會在那些瘋子的淫威下生活在惶惶之中，這一切如果發生了那肯定都是因為愛麗絲麥克拉夫迪，她是一個可鄙的叛徒！墮落的惡棍！自私的壞蛋！”恩佐咬牙切齒的怒噴了自己的競爭對手一番，看得出來長久以來他們三兄弟對赤紅商隊的各種

“商業手段”深惡痛絕、怨氣沖天。他這樣一套話語幾乎將赤紅商隊，尤其是其老闆愛麗絲麥克拉夫迪描述為了最無可救藥的大奸大惡之輩，不但唯利是圖而且見利忘義背棄祖國，隨時準備投向敵軍。

“我希望你能不被麥克拉夫迪那傢伙的金錢誘惑，別忘了你也是NcR人，我們絕對不能讓這種惡毒的傢伙得逞他們罪惡滔天的陰謀！我請求你，安迪先生，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找出他們勾結鋼鐵兄弟會的證據，在那之後你就是我們三兄弟永遠的朋友，也是胡佛大壩市永遠的英雄！”安迪丟掉菸頭，看著天上的星星，現在他似乎即將抵達一個做出重要選擇的節點。

“我知道了，我會認真聽取你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