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路遇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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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蛤蟆的巢穴裡走出來，安迪已經得到了他的許諾，關於以後停止繼續走私銷售傑里科瓶裝水和違禁藥物，同時那筆欠了赤紅商隊許久的瓶蓋這次也被安迪給要了過來。

雖然蛤蟆對此一陣吐槽，包括當初赤紅商隊供的那批貨在數量和質量上有各類小問題等等，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現在的生意正是依靠當初那筆本金才發展起來的。

安迪也問了他既然他願意還賬為什麼一直不還，蛤蟆只是笑著回了一句：“他們連找到我都辦不到，我為什麼要還？”............................三人走在中心區裡，整個中心區正如之前描述的那般大致是一個半圓形的空間，像是一個弧度朝北的c，大部分居民都集中在西側，而東側末端則因為環境不佳近乎沒有人活動，除了蛤蟆一夥盤踞在這裡並開設黑市以外。

“胡佛大壩市還有我沒有去過的地方麼？”安迪看向兩名本地人隊友詢問。

馬克摸著下巴說出了他所知道的。

“絕大部分人都只是知道胡佛大壩外部的壩頂區和內部的中心區，但是我聽說在中心區之下還有幾層其他的空間，那些空間的環境已經惡劣到人類難以適應，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與不存在也沒有太大區別。”比阿特麗絲撓了撓腦袋上的水滴，提起了之前安迪聽說過的一個詞，一個安迪還沒有接觸過的群體。

“達斯琪.....我聽她說......更下面.....穴人....”聽到比阿特麗絲提起穴人，安迪也一下子想起來這群傢伙，這幫人是一群神秘的隱居者，也是胡佛大壩市真正意義上的原住民。

比起頻繁搬遷來往的壩頂居民，據說從大戰後不久開始就定居在胡佛大壩內部的穴人們與這座大壩一起度過了漫長的歲月。

馬克也想起來這幫被他下意識忽略的傢伙。

“對啊，我幾乎把他們遺忘了，這麼說起來，傳說中他們不喜歡在外界生活，但現在中心區又沒有他們存在的蹤跡，那麼他們應該在大壩內部更底層的空間裡生活。不過我對他們一直不感興趣，沒有和別人瞭解過他們平日裡居住的地方到底在哪裡。”他轉頭朝著安迪做出建議。

“我勸你還是不要動念頭去找那群人，他們的名聲很差勁，穴人這個稱呼比起被推廣的新稱呼白化人來看其內涵意義確實也包含了對他們的一種刻板歧視，不過那群傢伙的作風是導致這一點的直接原因。傳聞中，他們完全就是一群因為長期居住在大壩內部而發生嚴重退化的變種人類，我不覺得他們可以溝通，達斯琪之前不是也說了類似的話麼。”安迪贊同的點點頭，雖然他對於那個穴人首領的女兒瑪麗喬為什麼會在達斯琪店裡的小房間工作有點好奇，但是這點好奇心還不至於他驅動他去做什麼，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他心想，新瘟疫一時半會確實還對胡佛大壩構成不了什麼威脅，水荒才是現在懸在所有胡佛大壩市民頭頂的利劍，或許有機會他真的得去一趟遙遠的北部看看，想辦法為胡佛大壩帶回戰前高階淨水器的圖紙來徹底解決這裡水的問題。

如果他能做到這一點，相通道奇市長也肯定要接見並感謝他，到時候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就在這時候，安迪忽然覺得周圍的場景有點熟悉，他現在走到了胡佛大壩市中心區中部偏東的位置，這裡已經逐漸有了人煙，很多隨意搭建的棚屋、窩棚乃至於帳篷散亂的在空地上支了起來。

這裡沒有什麼市容整頓之類的活動，所以如果你能說服別人不暴力干涉你入駐，並且沒有挑釁警察和軍人違法亂紀，那麼究竟住在什麼地方還是比較隨心所欲的。

在一眾混亂的自制建築裡，有一棟質量非常不錯的金屬棚屋可謂是鶴立雞群，路過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它，這屋子的大門上還掛著一個牌子，但上面的霓虹燈已經因為頂部的滲水滴落而損壞，沒辦法再發出吸引人的光亮。

安迪駐足看去，那牌子上面寫的是

“鮑勃的典當行”。一個面容愁苦的人正從裡面出來，身上僅僅穿著一件好似用破布粗製成的乞丐裝，手裡拎著一個小袋子，他看見安迪三人以後頓時面露驚慌，立即捂住了手裡的袋子從側面小心又迅速的溜走了。

“你們來過這裡麼？”安迪指著那個典當行。馬克理所當然的搖頭，他對黃賭毒不感興趣，也討厭法律淡薄之地和低素質人群，所以平日都是以呆在壩頂區為主。

比阿特麗絲似乎知道這家店的一些情況，但她仍然說不清楚話。

“鮑勃....收東西....欠達斯琪賬的....來這裡....”安迪聽了一會比阿特麗絲說的那含糊不清的隻言片語，猜測她要說的話大概意思是：在達斯琪的慾望瘋狂消費的那些酒鬼、嫖客、癮君子，在花光身上最後的瓶蓋並且賒欠了達斯琪瓶蓋以後，不得不來到這裡用自己身上最後的物品進行典當換取瓶蓋來還債。

正想著，不遠處傳來一陣打鬥和爭吵的聲音。

“你該還瓶蓋了垃圾佬！”一個傭兵打扮臉上帶有一道刀疤的兇狠傢伙此刻拽住了剛才從典當行走出來的那傢伙滿臉兇狠的要求他還錢。

安迪看著那個傭兵有點眼熟，他應該是達斯琪僱傭的人之一，上次在店鋪裡見面聊天時因為他站在達斯琪身後護衛，因而算是有一面之緣。

“等等....求求你給我再寬限一點時間，我馬上就想辦法還債...”穿著乞丐裝的人用一張苦逼臉聲淚俱下的試圖博取對方的同情，但是這種事做的多了的傭兵心裡當然不會有半點波動，何況達斯琪向他們許諾，如果要賬成功就可以折取還款的一部分作為他們的催賬報酬。

於是傭兵將這個骨瘦如柴的傢伙按倒在地並開始搜身，立時找到了那個小袋子，開啟以後是瓶蓋。

“這不是有瓶蓋麼？我看看....數量正好，行了，以後記得不要再一直欠賬不還！下次你可沒這麼好運，我的同事有的是比我心黑手狠的！”傭兵將瓶蓋袋一把揣進衣兜裡，那趴在地上呻吟的可憐人立刻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不想讓他離開。

“等等！把瓶蓋還給我！這是留給我家人買藥的，如果被你拿走了他們就都活不了了，你不能這樣！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想辦法把欠達斯琪的瓶蓋還了的，你....”

“滾開！”傭兵臉上露出猙獰，拔出手槍頂著對方留著一頭油花花亂髮的腦袋並威脅開槍但沒有收到絲毫效果以後，他立刻用槍托瘋狂敲擊這乞丐的腦袋，他的憤怒不單單來自於對方的阻礙，更來自於對方身上那股子難以形容的猛烈酸臭味，那恐怖的味道燻得他想吐。

額頭流下的鮮血滴落到潮溼的混凝土地面上，安迪三人沉默的看著這一幕，周邊的那些散亂的帳篷、棚屋裡，也有一些人探出頭來帶著木然的目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但所有人都好像啞巴了一般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就在傭兵快要被那味道燻得發瘋想要扣動扳機的時候，一隻手從後面拍了拍他。

“誰？！”傭兵被嚇了一大跳，回頭卻看見安迪三人。

“你.....是你，你幹嘛？如果有事情要告訴老闆等我處理掉這個混賬再說。”安迪搖搖頭，伸出手指向那個好像已經低著頭好似活活被打暈過去但還死死抱住傭兵大腿的傢伙。

“他欠達斯琪多少？”傭兵看了他一眼放下手裡的手槍，他眼珠子轉了轉，說出了一個數字。

“200瓶蓋，怎麼？你想發善心麼？”不等安迪說話，抱著傭兵大腿的乞丐突然抬起頭駁斥了傭兵。

“你...胡說....我只欠了100個...”傭兵勃然大怒，嘴裡一邊發出怒罵一邊再次試圖將手裡的手槍狠狠砸向乞丐的腦袋，但中途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死死抓住了手腕。

馬克站在他面前臉色寒冷的俯視著傭兵，可怕的殺氣讓傭兵不由得嚥了一口唾沫，那抓著他手腕的手好似一把冰冷的鐵鉗，又冷又硬，好像要夾碎他的胳膊。

“令人不齒....”他就那樣死死盯著傭兵，讓傭兵滿頭冷汗。

“你，你這是幹什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什麼不齒的？這傢伙欠了200瓶蓋硬說自己欠了100個，這種滑頭鬼就是這樣滿嘴跑火車，你以為....你以為我故意說謊不成？”傭兵斜眼瞪了一眼還抱著他不撒手的乞丐，發出威脅。

“你這個無藥可救的蠢貨，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之後肯定讓你後悔！”那乞丐嗚咽一聲，頓時不敢再張口。

安迪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馬克示意他暫且罷手。

“好了....咱們各讓一步好了，我也懶得管到底是誰說得對誰說的錯了，這樣，我給你150個瓶蓋，這件事到此為止。達斯琪如果不滿意，到時候我親自跟她說，你覺得如何？

“傭兵看了看滿臉冷意的馬克和後面那個一臉躍躍欲試的超級變種人，最終從懷裡取出乞丐的瓶蓋袋丟到地上去，那乞丐立即好似惡狗撲食一般鬆開傭兵的大腿撲了過去，將瓶蓋袋死死抱在懷裡。接過安迪的150個瓶蓋，傭兵的臉色微緩，但他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頓時再度滿臉厭惡，看著地上正在數瓶蓋的乞丐恨不得過去暴打一頓，但鑑於旁邊的幾個人還在最終只能一言不發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