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夢醒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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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柔軟的床上，安迪注視著不怎麼熟悉的天花板，一具溫熱而柔軟的肉體正緊緊的抱著他酣睡，昨天晚上實在是有點瘋狂，導致瑪麗喬睡的很死，這個女孩的體能無法跟上他，這導致樂趣降低了一些。

至今為止，一定要說有哪個人可以在這方面完美匹配的話，其實還是在某個虛幻世界裡的那個多少有點瘋狂的存在，實在是讓他難忘。

“.........”安迪的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做聲，原本只是想來搭救失足少女順便化解一場可能爆發的流血衝突，但搞到最後的結果...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於是又等待了一會，直到嗶嗶小子的時間顯示提示他已經不適合再等下去了為止，他拍了拍還在昏睡的瑪麗喬將她從睡夢裡叫醒。

“什麼.....？我......”她胡亂的嘀咕著，好不容易才睜開眼睛。

“哦，安迪先生，不好意思我昨天有點累...”甜美的笑容讓安迪看著大腦裡又在瘋狂產生本能衝動，不過他死死的遏制住這些試圖瓦解他理智的東西，再不起床的話怕是要讓外面的某些人笑掉大牙。

“瑪麗，我有點事情要和你說。”他靠在床頭表情認真起來，不過這難以維持，因為旁邊的女孩將手放到了他的臉上。

“嗯....？什麼....那你笑一笑啊....”安迪只好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握住她的那隻手盯著她的眼睛正式的說出那些昨天就該說的話。

“瑪麗，接下來我說的話，每一個字你都要認真的聽，這事關重大，答應我好麼？”瑪麗喬還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好一會才勉強答應。

安迪猶豫了一瞬間，但還是下定了決心，不論如何....這個女孩的幻夢眼下要暫時告一段落了，再這樣下去不但對她的人生而言沒有益處，而且其他人也不會得到什麼好下場。

“你得離開這裡了。”話一說出口，安迪就感覺這對她而言有些殘酷，想必她肯定還不願意從紙醉金迷裡醒來回去父輩居住的那堪稱洞窟的地方。

果然，瑪麗喬滿臉疑惑和不解。

“為什麼？.....”安迪醞釀片刻開始敘述一切。

“你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實際上你在達斯琪這裡做的事情就是成為她店裡的一名妓女，你或許也不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那指的是願意用肉體互動換取瓶蓋的女人....我知道你總覺得那些和你見面的男人或者女人只是來和你玩遊戲，但其實他們在進來之前都給了達斯琪很多瓶蓋，你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商品。”

“我已經和達斯琪聊過，她同意你離開，那個首飾其實就是她的態度，雖然算是我買下來轉贈給你的。”瑪麗喬聽著這些話愣愣的呆住了一會，嘴唇有些顫抖。

“這樣.....？但，但我覺得一切都很好....我....我還希望我有一天能離開這裡，去那些客人們說的NcR看一看，他們說那裡的一切都比這裡好上無數倍，到處都是完善的設施、美麗的公園、漂亮的建築...”安迪沉默片刻，只能選擇打碎她的夢想與幻想。

“可能有些人希望帶走你，不管他用何種卑鄙的方式去編制花言巧語，你都應該抱有一份提防....我曾在NcR居住過，那裡的一部分地區，比如沙蔭州里的部分城市確實很完美。但問題在於不是人人都能呆在那裡的，想在那裡生活所需要的成本非常高，跑來這麼遙遠的胡佛大壩討生活的人根本沒有本錢帶你去那裡過舒適的生活。”

“在NcR的大部分地方，混亂和貧窮一樣是主旋律，曬骨場州的孩子們在成年之前就多數徹底沉沒於幫派和藥物的汙泥之中，麥克森州的叛亂組織此刻正在開展一場席捲全NcR的戰亂，殃及無數平民，造成大量死傷....還有很多人隱沒在日復一日辛苦工作的煙塵裡，他們在中樞州大資本家的工廠裡做工人或者在那些大牧場主大農場主的產業裡做牛仔、佃農，賺取的瓶蓋十分微薄。”

“也許那裡有比這裡更多的機會，可現在你去不了那裡，往西部去的路線早就斷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恢復.....可能明天，可能好多年以後。”看著逐漸沉默下去的瑪麗喬，安迪知道這些消極的話肯定沒人與她說過，大部分來找她的嫖客都順從她的意思誇耀外部世界的美好，為她編織精美的謊言。

他止住話頭，轉而提及她的父親。

“其實這次來，我也得到了你父親比利的囑託。”瑪麗喬抬起頭看了安迪一眼，隨後側過頭去。

“我不想回去繼續和我的親戚們一起住，他們喜歡呆在那裡，我不喜歡。”安迪嘆了口氣，這個情況即便她不說誰都能看得出來，但事到如今....如果瑪麗喬真的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廢土上自立自強的生活下去，或許他會反過來勸說比利他的孩子已經長大，不應該繼續束縛她尋找自己的夢想。

可惜瑪麗喬根本達不到那種程度，她太過於稚嫩，如果就這樣融入可以把人生吞活剝的廢土，將大機率有一個悲慘的結局。

“這....我看得出來。但現在有一件事你要明白，你的離家出走可能造成的影響不僅僅是讓你的父親比利整天因為揪心的擔憂而總是做噩夢那麼簡單，你在做的職業非常不光彩，一旦讓你的父親得知，他只會覺得這是他口中我們這些‘地表廢物’所刻意為之的迫害與侮辱。”

“他們會舉著槍從住處裡衝出來，很多人會死，你之前認識的那些人，比如那個兔子先生...還有達斯琪，人們都會被你的父親和親戚們不由分說的殺死。直到最後，壩頂的那些士兵們會因此下來平亂，將你的家屬們也全部殺死....”

“這裡會屍橫遍野，你所有在意的人都會死，你不想看到這些對吧？你更不想這一切因為你而發生對吧？”瑪麗喬低著頭有些抽泣，安迪再度頭疼的嘆息一聲，抱著她不斷安慰。

他告訴她如果有朝一日前往西部的道路重新暢通，那時候假如她的親人們願意走出胡佛大壩，白化人們的命運或許將會改變；或許到那時候一切都會有迎來一個更好的結局，瑪麗喬一直以來的夢想也自然會隨之實現，並且這不會讓她的父親因為失去女兒而心碎。

好說歹說了一通，瑪麗喬總算同意離開達斯琪的慾望回到白化人們居住的基線區去，但安迪看著她眼睛裡灰暗下去的神采，知道這件事並不合她的心意。

但這已經不是安迪可以在短時間內解決的事，問題的關鍵在於白化人們能否扭轉那種自閉和排外的作風，至於瑪麗喬回去以後能否甘願一直呆在父親和家人身邊，那就不是安迪能控制的了。

當安迪總算帶著收拾好東西的瑪麗喬走出房間的時候，已經是快要第二天中午了。

此時比阿特麗絲和馬克坐在一張桌子旁有一聊沒一聊的胡扯，大部分時間裡對話的內容都是比阿特麗絲渾濁不堪的迷惑發言和馬克作為敷衍回覆的哼哈。

在看見安迪帶著瑪麗喬走出來的時候，馬克也不由得閉著眼睛從鼻子裡深撥出一股氣，他已經受夠了繼續和身邊這個愚蠢的超級變種人

“聊天”來打發時間了。瑪麗喬跑到達斯琪身邊情真意切的與她告別，這樣一番真情實感的表露讓早已習慣在廢土混蛋裡打滾的達斯琪兩眼閃淚。

就在安迪站在一邊旁觀這一幕的時候，一個憤怒的小鬍子男人從一旁衝過來。

“嘿！就是你要帶走小瑪麗？我絕不允許！”他穿著花俏的白色西裝，猛地朝安迪揮去一拳，但半路就被比阿特麗絲一把抓住後背動彈不得。

“你....你這骯髒又野蠻的超級突變怪物，放開我！”隨著比阿特麗絲用力，小鬍子被抓到半空，徒勞的揮舞著四肢。

安迪有點無語的看著這個小鬍子，他一隻手裡還拎著一個袋子，裡面裝著個毛絨玩具之類的東西。

在廢土上想要找到這種戰前遺物並不算容易，想要找人收購的話也要出一筆瓶蓋，從這個傢伙的衣著打扮來說，他似乎小有家資。

“什麼叫我要帶走她...我告訴你，這是她父親的要求，你要是有那個膽子就下去基線區和白化人的頭兒比利談談，看他會不會一槍崩了你這個膽敢窺伺他女兒的人。”小鬍子聞言立即冷靜了下來。

當瑪麗喬終於與達斯琪揮手告別的時候的，小鬍子突然瘋狂的從店裡跑出來朝著瑪麗喬大喊。

“你等著，我親愛的小瑪麗，總有一天我要帶你走，我們到時候就去西海岸風景最好的地方，我把我的東西都賣掉，咱們兩個...”話說到一半，他倒是先把自己感動的說不出來話....跪倒在地捂著嘴大哭。

走在前往基線區的路上，安迪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小鬍子，好奇的詢問起瑪麗喬。

“那個傢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兔子先生？”瑪麗喬先是笑了一下，隨後臉上又有些悲傷湧現出來。